第48章 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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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3-09
《禁語》
第48章 解明

  「我跟容穎從一開始便商量好,等秦家破產後就會解除婚約,她也贊同。」
  在我認不出品牌的銀灰色房車裡,哥哥坐在駕駛座操控車子,我坐在他身邊,時而看看窗外建築,時而望望他的臉。
  哥哥開始一五一十地向我解釋所有的事,冷靜得好比茶餘飯後閒聊的態度,活像早就把這些台詞背了千萬次。
  我將手肘傍在車窗上,很是納悶:「容穎對你抱著什麼感情?」
  「命運共同體?大概吧。普通點講就是朋友。她本來就有喜歡的人。」
  「那個人不是你?」
  「不是。」
  看來金主大人的情報有一定真確性──容穎跟狐狸相的秦君成真的有密切關係。不過這就奇怪了:容穎直接嫁給秦君成不就好了,這樣秦君成肯定會善待容穎的父母兼公司呀,她幹嘛要來纏住崔子行?
  「既然她有喜歡的人,幹嘛要跟你又同居又訂婚?她貪錢?」
  「傻小逸,不要亂抵毀別人喔。」
  他說到這兒就停下了,因為眼前是個十字路口,他得聚精匯神地等待交通燈變綠。不久,車子拐向左邊,大道暢通無阻,卻不見他用力踩腳踏加速。
  他看著無車的公路一會兒,心不在焉地問:「剛剛講到哪裡?」
  「你叫我不要隨便詆毀別人!」
  「喔,我想起來了。」哥哥裝作無辜地傻笑,說話的速度跟車子一樣蝸牛:「我和容穎的婚約算是一場商業關係吧,不過她確實是很不錯的女孩,很賢慧,在現世代很罕見了。」
  我才不想知道她是怎樣的人!我繞起雙手,咬牙切齒:「你們之間的商業關係是什麼?合力打倒秦家?」
  「嗯,對了一半。」
  「只對一半?」
  「當時容穎父親的公司差點兒被秦家玩殘了,我決定插手。」
  「插啊插就插到她家的床上去?崔子行,你真行啊!」
  「我跟她沒有什麼。」他搔搔頭說:「那時,我……生活不太檢點,被爸訓了很多次,後來我覺得這樣下去不好,於是向容穎提出同居、訂婚等計劃。」

  崔子行因為私生活太放蕩,夜夜不歸家,令老頭子相當不滿,開始對他的生活作出各種限制。四年前哥哥跟我在S市同居時,他的多媒體設計學位只唸了兩年,之後跑回T市了。他不負眾望讀了個名牌大學的商業學位後,表示希望把多媒體設計學位唸完,老頭子便說:「先斷掉你身邊的女人再談。」
  就這點看來,老頭子難得地做得很對!啊,他終究是個古板而守規矩的上一輩男人啊。
  為了完成學位,崔子行還真乖了一陣子,白天上班,夜晚上學,放假了還為學業及工作奮鬥。這會兒輪到老媽不歡喜,竟找來一些女人的照片,要為兒子搞上個年代的相親遊戲!崔子行自然不願意,就自己找女朋友囉。
  漂亮善良,有些交情,再加上是容家的女兒──崔子行馬上選了容穎當他的「女朋友」,並在同居前事先講清楚兩人的商業關係。
  唉,真冷血啊……我忍不住這麼想,但同時該死地放了心。
  「後來呢?你打敗秦家,於是跟容穎閃電分了?」
  「嗯。她……她比我想像中鎮定呢。」哥哥越說越小聲,最終迎來沈默,看向前方的目光似乎有些朦朧了。嘖嘖,該不會是假同居玩出真感情吧?

  車子轉回我所熟識的商店街了,因為早已過了上午繁忙時段,現在道路人少車少,店裡的職員大都遊手好閒著。
  距離老家還有一半的路程。以他這種彷似遇上大塞車的車速,我們還能聊一整個小時吧。嘿嘿,這樣正好,我也不想這麼快回去。
  我慢慢拉到另一個重點問題:「除了容穎老爸的公司差點兒被秦家搞垮了,秦家還有什麼罪大惡極的事?你跟秦家到底有什麼仇,非要他們破產?」
  「沒仇。」
  「呃?」
  「我跟秦家毫無瓜葛。」
  「毫無瓜葛?」
  「我對秦家真的完全沒有感覺……啊,當我知道你跟他們扯上關係了,我覺得他們非常礙眼。」
  我吞了吞口水:「這不重要啦。那你幹嘛要針對秦家?你想幫崔絲縷報仇嗎?」
  「報仇是她的事。如果我擅自插一腳,她會非常不高興吧。」
  「那……算了,我不猜啦!你就是無聊,想做點大成績給大家看,秦家只不過是運氣差,剛好被你挑上,對不對!」
  他苦笑,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大概是這個理由吧。」
  ……理由?他無聊,想做點成績,於是滅了秦家。這個是理由?
  我不用照倒後鏡都知道自己驚訝成怎個模樣了,哥哥的表情更加別扭,撅著嘴,不知道該不該說的樣兒。
  他的無聲與交通燈的紅光同時起步,我眼巴巴看著一個老人家哈著腰一步一步越過馬路後,才聽見哥哥的補充。
  「……我確實想做一番成績,而且是大成績。正巧絲縷有秦家的把柄,所以才決定是秦家。」
  「即使他們是黑社會?」
  「對。」
  「梁絲縷因為握有秦家的秘密文件,所以老頭子邪念起,把她招為乾女兒?於是你跟著乾姐姐的情報攻陷秦家?」
  崔子行斜瞄了我一眼:「看來你反覆思考過不少次呢。」
  「當然!你以為我是傻瓜嗎?」
  「不過事實並不是這樣子,你誤解了爸,傻瓜小逸。」
  ……這混蛋傢伙!前一秒稱讚我,後一秒又說我錯,擺明是耍人!我以大爺的手勢甩甩手,叫他繼續說下去,他偏偏突然拋出一句「行車時不能跟車長談話」!
  如果不是正巧有一輛交通警摩托車跟我們並排在紅燈前,我肯定會不顧一切大罵他。
  綠燈亮起,也不知道哥哥是怕警察還是想走捷徑,他駛進偏僻得只容一輛車子通過的小路,我甚至認不出小路的出口,只見行人數量稀少得可憐。
  他的頭髮軟綿綿地壓上了椅背,用老人家的口氣繼續陳述:「絲縷的家境有點複雜……嗯,她沒有爸。」
  「我知道啊,她的親生父親姓秦嘛,秦永凡是她的弟弟!」
  哥哥的黑眼珠撇過來,很驚訝我什麼都知道:「小逸的朋友真厲害呢。嗯,你說得不錯。絲縷一直由母親照顧,但是她母親精神有點問題,最後更行為失常,死了,她的親人視她為瘋子的女兒,根本不想接這個燙手山芋。我們爸和絲縷的母親多年前認識,理所當然把她接回去……」
  「於是變成乾女兒?」
  「不是。最初只是安排別人照顧,沒把她接到老家。沒想到她的工作能力非常驚人,剛滿十八歲,她的口才與見識足以應付公司客戶……」
  「所以就收她為乾女兒囉?」
  「不是。但毫無疑問,她的能力比我更加出眾,也更能挑起重擔。」
  「所以你想做出好成績超越她,免得你大少爺的位置岌岌可危?」
  「不是。小逸你沒一次猜對呢。」
  他笑了笑,正巧陽光閃爍在他月盤子一樣的笑唇上,微瞇著眼、用心注視前方路途的崔子行……看起來可恨地帥,帥得我想罵也捨不得。
  我乾咳一聲,決定暫時沈默,不發表任何精闢獨到的個人意見。
  「因為她身世可憐,但非常優秀;她跟爸和媽的關係很不錯,對我也好,相處了些年月便正式入籍。」
  「你們不會對她起疑喔?太聰明的女人很可怕的!」
  哥哥斜睨著我:「小逸,你很了解女人嗎?」
  我被這暴露出滿滿不信任的眼神大嚇一跳:「諺語都有講了,最毒婦人心,像崔絲縷那種聰明的女人,手段肯定很毒辣,這是普通人應有的常識!再講啦,比起女人,我更了解男人,不是我自誇!」
  「喔?那你知道哥哥現在想什麼嗎?」
  「……了解男人不代表會讀心術。」我朗聲一咳:「不要扯開話題。老頭子隨隨便便讓一個奸詐女人當他的乾女兒,你不反對嗎?為什麼你們這麼相信她!」
  他長吁了口氣:「最初,我們也懷疑過絲縷,她親近爸和媽到底有什麼目的?貪圖富貴?為了證實,我曾經設過陷阱。」
  「什麼陷阱?」
  「我誘惑過她。」
  「誘惑什麼?金錢誘惑?還是扔一個高級職務給她?」
  「我誘惑她:『要不要做我的女朋友?』」

  ……聽到哥哥平淡無奇地陳述過去,我啞了。我的哥哥曾經色誘過乾姐姐?這到底是什麼狗屁劇情啊?
  哥哥亮出白牙:「試想想,一般貪圖榮華富貴的女人最想釣我這種金龜婿吧?如果她懷有什麼企圖,接近我應該更容易達成目的吧?如果她對崔家有任何目的,絕對不會拒絕我。」
  哼哼,他這番話實在太自戀了!
  不過從現實的角度分析,的確如此。
  當時仍未改姓的梁絲縷是個小美人,在公司不乏追求者──然而當崔家長子甫一登場,那俊俏得媲美貴族的臉,受過武術訓練的健美身型,再加上有錢少爺的身份,令所有男人都退卻了。
  誰敢妨礙董事兒子去泡女啊?沒有。
  崔子行毫無障礙地追求梁絲縷,不過他並不急進,只做些不起眼的行動,再加幾句曖昧的語言。
  「……等等,到底是什麼小動作和曖昧語言啊?」
  「我不告訴你。」
  崔子行攻勢猛烈,但梁絲縷不為所動,行事模式跟以前相同。正當崔子行疑惑這是不是她的故擒欲縱之時,梁絲縷發言了。
  「我們還是做一輩子的朋友吧?」
  乾姐姐傳奇性地成為了史上第一個拒絕崔子行的人類。
  聽到這裡,我忍不住興奮了:「她真是個厲害的女人!她一定是識破了你的奸計!」
  哥哥不置可否:「算是吧。她的確是個太過厲害的女人。」

  梁絲縷不但直接了當拒絕崔子行,還表明自己選擇的戀愛對象必須平平凡凡。
  「呵呵,如果我真的變成你的女朋友,公司的人會怎麼想呢?『因為跟董事兒子相好,事事有特權』。他們會認為我的成就不是靠實力,而是靠賤賣身體。我們都是成年人,你應該明白,人心非常微妙喔,寧可承認鄙劣的謠言,不肯認同別人的能力。」
  崔子行看得出她是自尊心極強的人,於是用更自信的語氣說:「一個聰明的下屬,會懂得分辨上司的成就是靠實力還是靠身體。那些愛惹是非的蠢部下,你不會想討好他們吧?」
  梁絲縷好像被這番話打動了:「崔子行真是個聰明人呢。」
  「是嗎?」
  「聰明人不打妄語。」梁絲縷頓時收起應付客人的笑臉,正容答:「其實呢,你認為我在打崔家的主意,刻意放下身段,所以你專程用你的大少爺之軀來試探我吧。」

  「哇塞!真是峰迴路轉!她怎麼看得出來的,你演技很差嗎?」
  「恕我保密。」
  哥哥將頭別向一邊,看來這當中還隱藏了什麼丟臉秘密。
  「所以你們沒做得成男女朋友囉?」
  「當然沒有。」哥哥一邊回想,一邊露出無可奈何的苦笑:「後來我直接問了關於她和秦家的事,她爽快回答我,她憎恨秦家,恨不得親手將秦家覆滅。不過,『做有錢人的情婦』、『勾引富家公子』這些犧牲自己未來的路,她絕對不走。根據她的講法,她聰明又有才幹,沒必要為了整垮秦家就把自己的一生賠出去。」
  我忍不住拍拍手,對崔絲縷大大改觀:「她……她真是個好厲害的人。」
  「沒錯,她太過厲害。」
  庸人為了報仇不擇手段,崔絲縷則在復仇的同時繼續享受光輝人生。從別人看來,她只是個說話溫吞,好似不大會生氣的巨乳美女啊。
  忽然,我想起了劉敏聰,連最強的金主大人每次提起崔絲縷都會變臉,認為她很難對付,可見崔絲縷真的有六七兩功夫。
  後來梁絲縷在老媽的生日送了一條手織圍巾,樂也融融地侵入我家,讓兩老萌生把她認作乾女兒的念頭。連哥哥也不反對,她理所當然成了崔家的乾女兒。
  「但是,她跟爸簽了一份合約,她沒有獲得當女兒會有的權力。」
  「呃?」
  「內容我不太記得,大概是公司由她造成的損失,要由她親自承擔;她也沒有繼承權。爸、媽、我或者你不喜歡的話,她乾女兒的身份會失效。」
  我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事。也是,這是崔家家族內部事務,連無敵的金主大人都不可能打探到的。
  我還是滿腹疑惑:「你說真的?那麼我說『我不喜歡崔絲縷』,她就不再是我乾姐姐了?」
  哥哥歪頭:「當然不是吵一兩句,你就可以否定她的一切。不過,如果她真的跟黑社會那邊糾纏不清,危害到我們家,我們就不會留情。她的定位……比較像媳婦那種,做錯事就會被趕出去。」
  「……原來是這樣啊?那她當乾女兒有什麼福利啊?」
  「還是有很多喔。」哥哥的手指在方向盤上動起來:「較高的職位,更多的機會,可以代表崔家,還能搬進老家享受富豪生活……只要她安份守己,這一切都是她的。」
  「好像不錯?」
  崔子行像是想起什麼,認真地點頭追加:「還可以享受天倫之樂。對於一出生等於沒有父親,母親早已死去的她,不是很珍貴嗎?」
  「我不太相信。像她那種自小沒有雙親疼愛的奸險女強人,會懂得關心老頭子跟老媽嗎?」
  「總比你這朵溫室長大的小花強。」
  ……嗯,好啦,拿我當標準線,崔絲縷非常有孝心啦。

  哥哥跟容穎的關係、哥哥為何要滅了秦家、崔絲縷怎樣進來崔家,這些一直糾纏我的問題終於有了答案,拼圖的碎片一塊塊拼湊,輪廓逐漸分明。
  但我仍有許多不明白:他想要幹出一番大成績,於是打擊秦家;這個理由雖然很爛,而他一直神秘兮兮地隱瞞,有意思嗎?
  另外,為什麼哥哥以前拒絕我,現在又選擇我?他的態度轉得太突然了吧?最重要的是,他選擇我了,幹出事業了,接下來呢?我們的未來,他有想過嗎?純粹是玩一玩?發展地下情?終生不結婚?
  問題依然多得像體毛一樣,拔走幾條,還有數不清的百條、千條。
  就在此時,崔子行猛地把車子煞止,停在寬闊的道路上。我疑惑地向外張望,現況很正常,光線明亮,週圍沒有黑社會、黑衣保鏢或者西裝商人──這裡一個人都沒有。
  啊,等等……這條路,根本不像回老家的路欸?
  崔子行把我拐到這種地方到底想幹啥?這裡沒有紅燈,他停什麼?啊,他不會突然一句「你是我的」就在這種沒人的大街上吻我、脫我衣服吧?
  不會吧?我想太多吧?天啊……怎、怎麼可以這樣?
  我退後到車窗,猛地搖手:「不行!這樣太刺激啦!」
  「……什麼?」
  他把引擎熄了!我直接將「你想幹嘛」四隻大字寫在臉上,接著,他……他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下一步更直摸我屁股!
  「崔崔崔子行!你、你要幹嘛,不要亂來!」
  他沒有回答,只有「卡嚓」一下,同樣解開了我的安全帶。他如鬼魅般推開車門,走出車子外……怎啦?他為我開了車門,這才溫吞解釋:「你不覺得渴嗎?先買些飲料吧,看看你要不要買什麼零食。」
  ……啊?確實,車子已經行駛了超過一個小時,他講這麼多,喉嚨大概都乾涸了。我再觀望四週,這裡的環境我並不眼熟,距離老家肯定還有漫長的路吧。
  奇怪,雖然哥哥的車速很慢,好多次被其他車輛超過的,但回去老家需要這麼多時間嗎?

  「小逸,來。」
  崔子行就像從少女漫畫裡走出來、活生生的王子,他以英國紳士的姿態半彎了腰,向我伸手。可我不是公主,也不是小姐貴婦啊!話說回來,中世紀的歐洲男人之間會怎樣勾搭呢?
  我抓著他的手腕,很現代式地站起來,朝他露出男人專用的勝利微笑。
  他笑得比我更燦爛,然後靠過來……嗚、嗚嗚嗚哇!嘴、嘴巴被入侵了!
  幸好附近沒有人!我稍微調整一個較隱晦的站姿回應,在大街上公開接吻,真是讓我的唇舌都有些生硬啊……
  五秒後,強吻結束,他仍意猶未盡地親我的臉頰,低聲說:「小逸,你知道嗎?」
  「……知道什麼?」
  「這裡是學校喔。」
  我踮起腳望向左方,的確有一所初中安靜地豎立在旁。
  「那又怎樣啦?」
  「這個時間,學生都在課室上課,不會有人走在街上,擦過我們身邊呢。換句話,這裡除了我們就沒有別人喔。」
  「所以呢?」
  他……他還真的大膽地抱著我,臉頰還跟我互相磨擦,像小女孩對待心愛的洋娃娃一樣!
  他撩開我耳邊的頭髮,話音如風:「所以,我們在這裡做任何事情,誰都不會知道。」
  我的喉嚨有些沙了:「那……又……怎樣?」
  「我想吻你。」
  「你、你剛才不是吻了嗎!」
  「是啊,可是我想再多吻一次。」他突然扣著我的下巴,硬生生把我扭近他那張優雅型模特兒的臉:「小逸,可以嗎?」
  ……嘖,他在耍什麼性感誘惑啦?不過這次誘惑突襲很有威力,我全身都充滿了吻他的衝動!
  我快速偵察前後左右,確定沒人,直接雙手摟著哥哥的脖子,朝他的笑唇撲上去……嗯?他幹嘛不張嘴?是太吃驚嗎?
  我用舌頭推了幾次,他才慢慢打開禁忌之門,我更用力抱著他,長驅直入。
  嗯嗯……啊?品嚐到早餐的牛奶味了,純純的。
  不知不覺間,從我吻他變成他吻我,他把我壓向房車,我們用更激情的姿勢接吻。我的後腦被壓在車窗上,雙腳無力,下半身軟軟地曲下去;崔子行卻乘勢雙腳分開,騎在我腰上,他的兩腿之間竟然貼著我的我腹部……上下上下的動!我還感覺到他的那個部位好似不怎麼平坦……
  廢話!男人的那裡要是平的話就糟啦!但他的那裡、褲子下的陽具現正不可思議地硬挺,那不像人類的器官,而是硬梆梆的鐵,不斷往我身上攻擊,然後變得更龐大。
  混帳!只是接吻而已,用得著這樣做前戲嗎?
  唉,好熱啊……冬天怎麼會這麼熱?如果穿三、四條褲子,能否擋得住這種熱情攻勢呢?
  茫然間,我們的吻中止了,崔子行的唇離開前還輕輕一吸、舌頭一滑,將我的唾液帶過去。他提起食指,像小刀一樣割斷我們嘴角的透明殘絲,再洋洋得意地將食指放到舌上,在我面前品嚐、吞噬。
  這傢伙真是該死的性感!
  崔子行黏在我耳邊,咬著我的耳垂:「想不想做愛?」
  我無奈地垂頭……哼,哥哥果然發春了,他的性器官腫脹得太過明顯,活像裝了計時炸彈!我敢說,如果他在街上這個淫魔相被老頭子瞧到,老頭子肯定會氣得刮他十巴掌!
  ……可恨的是,我的情況也沒好多少。
  本來我崔逸向是個正人君子,絕對不在街上發春的,都是哥哥的錯!竟然公開非禮我!
  我深切認為,現在最好來做一次,起碼也打打槍發洩一下,否則接下來跟哥哥一起的一個小時肯定很難捱,我不想回到老家便被傭人盯著我們有了反應的下半身。
  「怎樣?沈默就當是答應喔?」
  我立即抬頭:「我絕對不要在街上做!」
  他笑了出來:「只要不是街上就可以嗎?」
  「呃、其他公眾地方也不可以!總之……會出現我們兩個以外的第三者的地方全都不行!啊……」
  在我正想說「我們找個酒店吧」的時候,哥哥猛地拉開車門,先將我推入後座,然後自己也進來了……喂喂、等等?你不是該去前座,好好當司機嗎?
  ……喂!不、是、吧!
  「混蛋崔子行!你不是想在這裡做吧!」
  「對。」他關上車門,卻開了外衣:「這裡不是公眾地方,其他人不會進來,符合你的要求吧?」
  「我還未說完我的要求!我、我要在床上做!」
  「抱歉,現在太遲了。」
  「喂!」
  「道理跟打麻將一樣,現在才添加要求是詐胡,不乖喔。」
  我哪裡食詐胡啦!我本想爬起來直接逃走,偏偏他卻跨坐在我的大腿上!車子本來就很小,我在座位上想坐起來也不順利,整個身體半歪斜的,後腦壓在車窗上,平衡感盡喪!
  「乖,別掙扎了。難道你希望看見我用這個樣子跟酒店櫃臺小姐訂房嗎?我搞不好會被以為是色魔,見到女人就癲狂,其實我是只為小逸一個發情的癡心鬼呢。」
  他一邊毫無廉恥地說,一邊解開褲鏈,黑色內褲從褲縫爆現了,那根長條的東西雖然只露出一小部份,卻突兀如黑夜妖魔。
  天啊,我真的要在光天化日之下跟這巨物交戰嗎?崔子行的這兒,要一再插進我的後面,在這大馬路上……
  ……嗚啊啊!不行、不可以期待!
  我躺在沙發椅上,雙手交叉胸前:「不行!這裡是大街,萬一有其他車子經過,有無聊壞學生逃課,還有警察巡邏,還有很多路人……」
  我義正詞嚴地反對,崔子行卻一臉「我早知道你會說這個」的表情進一步把長衫解開,半開的衣縫裡隱約露出他的胸肌。
  「小逸,你有沒有認真看過這輛車?」
  「呃?」
  「它的玻璃是單向,你看得到外面,外面看不到你。只要你肯乖一點,別亂開窗開門,你可以安心跟我在這裡做。我很貼心吧?」
  ……他買車時是買玻璃窗還是買車子啊?他是不是策劃了很久?
  我的問題洶湧而出,他卻把上半身都脫光光了,在半明半暗的車廂裡,他的肌肉顯現成灰褐色,散發出讓人窒息的邪異感。
  唔唔,他身上有淡淡的檸檬味男性香水,好香,好想湊到他身上算了……
  「小逸,你也想要,你想要我,對不對?」
  他一邊說,一邊隔著我薄薄的長褲和內褲,摸我發熱的部位,描畫出它的形狀,再以雙手一掐,抓住了我,讓我疼痛。
  「唔……!」
  「小弟弟很想要我疼愛,對不對?」
  他不知羞恥地說完後,還把他的黑色內褲貼過來,模仿剛才在車子外的下體緊貼磨擦……呼、因為他的那根稍微擺脫了束縛,它頓時變得有生命似的,不斷在我虛弱的位置壓啊壓……
  呸!好色的崔子行!
  「除了前面想要,後面也空虛得要緊吧?小逸的小穴,有沒有覺得寂寞呢?想不想用我的大傢伙來解悶?」
  老天啊!他竟然把這種話都說出口,以前都是這樣騙女人上床嗎?混帳!
  我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可是最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我的手腳居然乖順地同意,還二話不說,有樣學樣把衣服解開……
  唉,這、沒辦法啦,既然一定要跟哥哥在這種地方做,還不如好好享受,這是萬不得已的,絕對不是我渴望的,我一點兒錯都沒有……嗚哇!
  哥哥沒有提示,就把我的下半身抬高,在這麼狹小的空間內熟練地脫掉我的鞋子與長褲,啊……這是酒店提供的白色內褲。
  他扯高內褲邊緣,讓冰涼的空氣襲來:「好像學生內褲呢。」
  我一邊脫上衣,一邊糾正:「我本來就是學生!」
  「嗯,大學生也穿中學生款式的內褲呢。」他說著,把身上的長褲脫掉,在我面前挺起他有如巨龍的雄性象徵:「我是成年人了,所以穿黑色內褲。」
  「這沒有關係啦……」
  「有喔,小逸是小白兔,我是大黑狼。大黑狼撲過來吃小白兔了喔。」
  他那顆充滿邪念的腦袋竄入我的衣服,一邊吻我的小腹,一邊將鈕扣從下而上解開,雙手越過我的腋下、背脊,癢得我連環曲起腰來。不一會兒,我就跟哥哥一樣只剩內褲。
  我有點喘氣,哥哥卻止住了動作,身影完全覆蓋在我身上,熱情的目光束靜靜地掃視著我的全身,活像一匹饑渴的野狼壓住獵物,思量著該先享用哪一部份。
  最後,我跟他的視線交疊,竟然黏住似的。我刻意不望他,但偷偷撇回去時,他仍盯著我;我逃開,再偷看,他依然沒放過我,搞得我臉頰發熱。
  一直逃避也不行,我正視他的臉:「你在看什麼?」如果他還不行動,我就行動囉。
  他含情脈脈地看著我,雙手總算扣住我的腋下:「小逸。」
  「嗯?」
  「好久沒認真看過你了。」
  「你昨晚才看過我的裸體!」
  「我好想為小逸畫畫啊,好想畫現在的小逸,是屬於我的小逸。」
  他擅自說完,伸出舌頭舔我的脖子,再咬我。
  嗯,屬於他嗎……
  或許用顏料來比喻他的行動並不誇張,他的唇像粉紅色的水彩,有時候僅是舔舔,不斷地傳來騷麻的癢;有時候又會霸道地咬住我的肩,像油漆一樣,非得要烙下火紅色的印記。
  還有,他孔武有力的身軀是大地色的油粉,綑綁住我的身體,封殺我的呼吸;他亦像鬼鬼祟祟的暗藍色彩鉛筆,與大膽的吻相反,我可以用100%的精神放在他吻的地方上,為此叫囂,但對他所有藍色的撫摸,不明顯,沒有太大力度,卻一直令我的四肢放鬆平靜。
  但當他的手指越過內褲,鑽入我的股縫時,我就難以放鬆。
  他的手指好像一根有生命的細麻繩,從我的背椎直滑下去,內褲根本阻擋不了他的入侵,剎那間,他已經來到我緊緊封印好的洞穴前,在門外敲了一敲。
  「小逸乖,用下面的小嘴把大哥哥含住吧?」
  我很想直接拒絕給他看,什麼小嘴,什麼大哥哥!但我不是那種在床上大叫「不要」其實內心想要到死的人,我都把衣服脫掉了,他插進來是早晚的事,沒必要假裝純情死守貞操。
  哼,算啦算啦。
  我吸了一口氣,讓菊穴鬆弛,主動攏向他外面那根守珠待兔的食指。
  「哈,可愛的小逸。」
  他很快鑽進來,起初指頭闖入時我還沒感覺,但半根手指插進去時就大不妙了、哇塞!
  「停停停!」我抱住哥哥的身體,恨不得現在就咬死他,「你插個鬼!沒有潤滑劑……怎麼做啦!」
  昨晚那家酒店倒是很好心地提供了潤滑劑啦,可是車子裡哪有替代品!汽油嗎!
  「會痛?」
  「當然!」
  我理直氣壯地說完,他竟然將手指絞到更深處……幹!這種感覺有夠像強暴的!
  可哥哥臉上卻掛著捉弄人的淡淡笑意,在我耳際輕輕吹氣:「你不是隨身攜帶潤滑劑嗎?」
  「我才沒有那麼變態!」
  「哦?可是,在我跟容穎的訂婚禮當晚,你不是帶著潤滑劑來找我?」
  該死!
  「……你、你突然提起這件事幹嘛?」
  「那晚的你,為什麼會帶著潤滑劑出現在我面前?」
  我別過臉,拒絕回答這種敏感問題。
  「我記得當時你的潤滑劑不是全新的。」
  ……我能回答那是我為了確認你會怎樣插進來,偷偷買來自己練習用,結果倒得渾身都油油的卻連根小指都插不進去嗎?
  打死我也不說!
  但哥哥似乎已經自行尋找出他的答案:「小逸,你以前有沒有跟其他人做過?」
  我憤怒地罵:「哼,崔子行,你也跟許多人幹過吧!憑什麼我就不能找別人!」
  「因為我會很嫉妒。」
  去死!我就不會嫉妒嗎──哇塞!
  他一邊嫉妒一邊將整根手指插進去,忘神間,我連髒話都噴不出,全身僵硬,硬著頭皮把這龜裂的痛感壓下去。
  「崔……崔子行,你不要亂來……唔!」
  他的指頭竟然仍在我的腸道內細微扭動,雖然不是很痛,但我明顯聽到不自然的聲音,就像把手指硬塞進沒有半滴水的膠水管那樣刺耳,如果他敢做下去,我的屁股大概會壞掉。
  我的臉色肯定變得很難看,根本罵不下去,就怕嗓門一開,整個人激動起來,下面會被扯破。
  幹他的!我有些中氣不足了,深深呼吸,儘量冷靜。

  「你……你想殺死我?」
  「不是。只是我很在意,可以回答我嗎?」
  「回答什麼鬼啦!」
  「其實你根本沒有跟其他人上過床吧。」
  「……呃?」
  「訂婚禮那一晚,你是故意帶著潤滑劑,非要跟我上床吧。為了我這種人,值得嗎?」
  「呃、什麼故意帶的,沒有,我不知道你講什麼!」
  「最初我真的以為你每晚都找人上床,我真的非常非常怨恨,跟你上床的是誰?不過做過幾次就懂了,你完全沒有技巧。」
  「你……我不知道!你先退出去再講啦!」
  崔子行把手指拔出,動作尚算溫柔。我連忙推開他,想結束這次極度危險、損害生命的車上性愛,唉!他卻像狗一樣雙手緊箍著我的胸部,大腿捲住我的腳,聲調比方才更柔軟。
  而且,混雜了莫名的自卑。
  「像我這種人,真的有資格愛你嗎?」
  「什麼?愛哪有資格不資格的……」
  他好像全副心神都在注視我,卻又看著更遙遠的地方。
  「我一直在你和我所擁有的一切上搖擺不定,心裡總是想:我要徹底放棄你,我要當好『崔子行』這個角色;偏偏我時時刻刻都想起你,希望我還能跟你相見。
  朝盼夜盼,你真的出現了,我反而害怕。如果我繼續被你吸引,繼續被你牽著走,我將會變得一無所有……」
  欸?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哥哥這樣坦白地講述自己的感受,但我越聽越覺得莫名其妙。跟我一起就會一無所有?有這麼嚴重嗎?我跟哥哥在一起但還能跳舞,還能當台柱啊。
  我想打斷他的話,他卻笑了,黑瞳深切地望入我的眼底。

  「不過,最後我還是要放棄一切,選擇你。小逸,讓你白等四年半,你還能接受這樣的我嗎?」



  其實你還愛我就夠了。
  你愛我,我也愛你,這還有什麼不接受的道理?
  啊,當然,你只能有我一個人,絕對不要跟其他女人結婚生小孩。
  還有還有,絕對不能像人格分裂者那樣,時而說愛我,時而又對我愛理不理,然後不斷拿美術刀自殘。
  可以的話,我還想跟你永遠住在一起,平時跟你一起逛街,一起買東西,然後堂堂正正在街上牽手、擁抱。
  我還想邀你跟我一起去舞廳跳舞。我想見你重拾畫筆,到時候,我要當模特兒……

  我捉住他滿佈自殘傷痕的手,有點繞口地試著講真心話:「嘿嘿,其實……一直以來,我也怕啊……怕你不肯接受我。」
  「哈,怎麼可能?」
  「有可能!如果你想要個小孩,我不可能生一個給你吧!」
  單是這點,任何一個醜女都能勝過我了;美女就更不用講,胸口還有兩團肉可以揉。
  最重要的是……
  如果他愛的人不是我,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女性,他根本不用愁,直接結婚,老頭子和老媽都開心,前途一片光明。
  正是因為他喜歡我,才會讓他這麼為難,跟我上床後還自殘。
  正是因為我喜歡他,才會讓他陷入魚與熊掌的困局,迫不得已作出抉擇。
  「所以呢……」
  我豁出去了,把我最後一層內褲都脫下來:「跟我做吧!然後,我會屬於你,你也永遠屬於我。你絕對不準像以前那樣背叛我!行嗎?」
  哥哥愣了一愣,嘴角勾起,再頓了一頓。
  好不容易,他才恢復先前那邪惡輕佻的神態,但那彎彎的唇卻載滿了寵溺。說出口的話音,字字溫柔:「可以,絕對可以,我絕對不要背叛你,讓你不高興。不過……好色的小逸,你剛才不是說沒有潤滑劑,不准我做下去?」
  「耶?」糟糕,說出不可能的任務了,「那、那我們先穿好衣服,去酒店──」
  「不用。我想到好辦法喔。」
  你還是堅持要在大街的車子裡幹嗎!
  見他自信滿滿地挺胸,我更加不安了:「你想怎麼做?」
  「小逸乖,不用怕,把身體轉過去,屁股對著我。」
  「你想硬插進去嗎?」
  「不會,我不會讓小逸痛──」他停頓了一秒鐘,「不會太痛吧。沒有潤滑劑終究有差。」
  「你想用手指把我後面弄破,流了血就可以潤滑?」
  「想到哪裡了?哈,傻小逸,你快點抬起你的可愛小屁股吧。」
  可能他帶了東西來代替KY,是藥油嗎?我惴惴不安地攀在狹小的車子後座椅上,像貓兒般將屁股抬得高高的,任由發落。
  等了一會兒,我感覺到他的左手抓住我的左腿,右手抓住我的右腿,同時間,這輛高級的單向玻璃房車好像冷氣壞了、漏水了,帶點溫的液體正好淌進我的屁股上……然後,有什麼東西觸碰我,就像一塊沾了辣油的魚蛋鑕入我的屁股裡。
  暖蛋?震蛋嗎?還是我買的假陽具?不可能。他明明兩隻手都封鎖我的腳,哪裡有第三隻手弄我的屁股?
  ……咦、等等。為什麼……我好像,聽到舔冰淇淋那樣的吸啜……欸欸欸?
  我馬上轉過頭,隱約看見哥哥的臉正埋入我的屁股。
  「嗯……咕滋咕滋……呼……」
  我、我的天,他該不會正在用口水幫我滋潤吧?的確,我的後門變濕了,那不是水,是帶有黏性的液體,在我的股縫慢慢流下。我好像聽到輕輕的「啐」,菊門登時有些水浸。
  ……嗚!哥哥把我的屁股撐開,那些溫濕的液體從外面流入洞穴裡啦!
  我又聽到「啐」的聲響。

  「欸,哥哥。」
  「怎樣?」
  「你……你該不會……向我的屁股吐口水了吧?」
  「……不要說成吐口水這麼難聽。我呢,是幫你口交。懂嗎?」
  「口、口交?那你剛剛──」
  「噓,我要繼續品嚐小逸的味道。」

  於是我能100%肯定了,貼在屁股上那團熱熱的東西,好像枕頭,其實是崔子行的臉;後穴不斷有東西逗弄著我,長長的,好幾次頂入禁區內部……啊、啊啊……癢死了……!
  這除了是他的舌頭,還會是什麼?
  他……他竟然對我的屁股口交!那個白癡、混帳!
  「崔子行、你放口!這很髒!」
  「不……唔……小逸的小穴是最香的,離開酒店前才洗過吧?好吃……我……嗯唔……我超喜歡……」
  他的雙唇貼上來,完全包裹著我的穴門,害我渾身一抖……嗚,一開始還不覺得特別,但一想到這是他的舌頭,他在舔我,後面就徹底軟化了。可惡,在這種強烈攻勢下,那兒根本合不攏嘛……
  我咬唇閃躲,但是在車廂裡想翻個身都很困難,想把屁股藏起來不給他舔更是不可能。我一邊扭,臉頰從貼著椅子變成直壓到車窗上,他的食相更加不懂自製了,時而含住下陰的雙球,時而將我的屁股吸得嗦嗦作響!
  天呀……不行不行、這樣子,單是口交也會升上巔峰……
  「……哥哥……停下來!變態!」
  崔子行暫且放開我,但我分明聽見他最後一刻還在吸口水,再咬我的屁股!
  「小逸,怎麼樣?嫌棄我舔得不夠賣力?不夠舒服?」
  「不是啦!你、你舔個鬼屁啊!」
  「你不喜歡?」
  「一點兒都不喜歡!那兒不是用來舔的,是拿來插的耶!」
  說完後我才發現失言了,不是插,是拉屎的才對!但我沒有後悔的時間。壓在我身後的哥哥刻意提高聲調「哦?」地感嘆,半秒後,他已經把一根手指插進我後穴!
  我忍耐著最初的痛楚,把叫聲抑制住。
  「依我看,小逸的小穴是拿來疼的。不過你想被插,我絕對絕對會好好插你,插得你舒舒服服。」
  他說著天底下最邪惡的話,手指像螺絲一樣鑽入……嗯唔、我忍不住低吭,他的手指風車式推進,插了進來,又慢慢抽出;指骨所經之處,好像都有些蠢蠢欲動……
  當更多手指塞進來,感覺比以往更加清晰,無論是異物硬闖的不適感,還是牽動神經的一線快感。他的唾液遠不像KY那麼濕滑,所以摩擦較多,哪怕手指僅進了半分,我都會立即繃緊。
  不久,第三根手指都伸進來了,肌肉被狠狠撐開,啊!剛……剛才就感覺到入侵者啦,可今回真有些難受!那邊、被他掰得很痛,堅硬的手指頭越漸深入,指甲屢屢刮痛我;三指的根部全都沒入穴內時,那更是整個燒起來似的。
  我的臉肯定很蒼白,在我忍不住胸口像嘔吐一樣翻滾時,崔子行立即停下來,語中關切盡露:「很痛?」
  「當……然!你不是被插……那個,當然不懂得辛苦……」
  「是嗎?以前你都是很享受的樣子……」
  「誰、誰享受!」
  「用口水始終太勉強嗎……」
  他嘴上說勉強,卻手指抽出來,繼續往自己手指吐出更多口水,黏黏滑滑的還真有點噁!他再度插入,嗯……啊……咦?他的唾液還真的產生了作用,這次他的手指很輕易地溜進去了,鼓漲的感覺先通過穴門,快速散播、直達至他中指可到的深入部位……嗚、唔唔……
  「嗯……現在舒服多了,唉……」
  「放心,我會讓小逸更加舒服的。來,換個姿勢。」
  他的手指仍寄存在我的穴內,我的身體卻被他來個180度翻身,上半身臥在沙發椅上,可屁股卻被他輕輕抬起來,右腳硬是被勾到他的肩上,害我很清楚的看見自己硬梆梆的傢伙……還有,哥哥在我下身玩的動作。
  這種體勢真讓人害羞啊……嗚喂?
  完全沒有預告,他的三根手指動了,不斷在我的裡面進進出出,這下快,這下慢;時而擴張,時而收縮,嗯……啊啊……
  對了,就是這樣啊!很難受,但是無與倫比地興奮、不單是小穴,連嘴巴都不由自主地呻吟……
  我半瞇起眼,有些神智不清地望著車頂,嗯……他的速度加快了些,讓我不由自主地扭動腰部,皺著眉,儘可能地承受他的攻勢。
  有感覺了……那傢伙真是差勁!我到……到現在才有明確快感……嗚哇哇哇哇!
  他突然將指頭往外伸展,把我的穴門撐得很開,一陣涼風驀然吹入,惹來我一陣寒戰;我猛然清醒,撇向下方,只見哥哥的下身輕輕往我的身體靠攏,他拔挺的器具正邁入我的股間,呼……
  他察覺到我的視線,立即展露帥氣的笑容,當中不乏柔情:「可以吧?」
  「可以,到了現在我還能不可以嗎!」
  「可以喔,不過要換成你替我的大傢伙口交,可以嗎?」
  「夠啦夠啦,進來!」
  當我主動張開雙腳時,我分明看到他吞了吞口水,看似平靜的雙眼也亮出慾望之光。嘿嘿,我的身體這麼充滿男性魅力,他怎可能不心動?
  「小逸,跟你在一起,我一定會每天都精力衰竭吧。」
  我才衰竭耶!
  反駁還沒說出口,我的力氣立即被抽乾,真的衰竭了。
  這次在車上做愛,前戲不敢做太久,再加上沒有潤滑劑,如今後穴實在難以適應他那條大香腸……該死該死該死!
  我痛得叫停,他自然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又再吐出唾液……唉,這樣下去他肯定會口渴得要命。
  接下來的感覺時好時壞,崔子行反反覆覆地濕潤我的甬道,我的表情變化大了些,他就滿臉焦急地退出,雙手來回愛撫我的屁股與腰側;再一次嚐試,大龜頭突入的同時他還不客氣地扭我的乳頭,啊……我想罵他,但又覺得、慢慢地、意識被牽著走……
  好熱,好熱。他的肉棍就像很粗的烙鐵,一下子刺進來,我整個身體都挺直了,正如他的性器……他好像在玩弄我,頂端來到最深處,再慢慢地、如狗兒的鼻子慢慢頂……啊、啊啊、啊啊啊……
  「小逸的這裡比較敏感呢?」
  他含著我所熟識的笑,身體壓向了我,用唇吻我的頸項,用牙咬我的耳朵。
  他向我的體內衝刺,下身不斷撞我的屁股,「啪啪」的聲音連綿不斷,這麼有勁,使我整個人起起伏伏,連頭都在震動。火熱的傢伙不斷磨著我,好像要磨穿我的穴道,將所有感情都灌注到我身上。
  好爽好熱啊……唔、彷彿有些液體從我穴內、隨著他的深深插進、深深抽出而飛濺,是我的腸液?還是他的射精前悅樂的分泌?我身下的皮沙發好濕,混雜著汗、還有我和崔子行的愛液。

  跟他做果然是最快樂的。
  跟他一起,我才會得到幸福;他也是啊。
  我摟著他的背,用力吸入他身上那陣淡淡的男性香水味,將屁股提得更高。
  「崔子行……你、你可以再快一點……嗯……」
  他沒有多話,吻了我的鼻尖一下,下體與我交纏得更狂野,猶如糖漿,在我的體內搞出一團蜜汁。
  我舒服得閉上雙眼,嗯嗯哼哼地和應,全神感受我與他的高峰點。



  我和崔子行啊,一定會永遠在一起的,絕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