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後的第一道曙光Part III

本章節 4361 字
更新於: 2019-03-08

實在是個美好的早晨。

Petunia覺得他們當初選擇來到這兒度過周末絕對是最正確的選擇。
往後看了一眼仍在大床上呼呼大睡的丈夫與平躺在一旁的可愛金髮小男孩,她的兒子。
她覺得幸福極了──


「哇───」

突如其來的哭嚎聲差點令她跳了起來,這聲響顯然也打擾了仍在睡夢中的床上的兩人,她丈夫的反應是驚得直接從床上躍起,神經兮兮地四處看了看,然後,才困惑的和她對上眼。
「媽媽──」金髮小男孩也驚醒了,從他睡眼惺忪而且明顯不悅的神情就可以知道,他並不喜歡被吵醒。「吵!」他嘟著嘴說道,一邊伸出雙手就要討抱。

這音量真的不小。
而且Petunia可以斷定,這絕對是小孩子的哭聲,她快步走上前,抱起兒子,安撫一陣後才交到自家丈夫手上,開口。「Vernon,我去看看……」

被稱作Vernon的那男人點了點頭,然後安心地接替了她先前的任務,繼續哄小男孩開心。


哭聲還在繼續。

Petunia不禁覺得惱怒,並且對這個一大清早就放任小孩子大哭卻甚麼都不管的家長有了不好的印象,當她一踏上走廊後,才發現那哭聲就是從他們隔壁房間傳出來的,難怪會那麼大聲……

盡量有禮的輕敲了幾下門,Petunia靜靜地等待著。

沒有人?

她疑惑了。
難不成裏頭根本就沒有大人在?或許也是因為這樣,被單獨留在裏頭的小孩子才會這樣哭──

天啊,那家長可真夠不負責任的,是吧?
要是她的話,就堅決不會離開Dudley小寶貝半步的,孩子是她的生命,而且她一直相信著,任何一個孩子都是他父母的一切……

「有人嗎?」她又敲了敲門,這次還開了口。「你好?」

哭聲突的終止了。

Petunia本來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大概裏頭的家長發現有人找上門抗議,於是終於願意安撫下小孩子了,但不是。
差地遠了。

在她正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門被敲了幾下,很輕微的聲響,要不是因為現在是早晨,她應該也不會察覺到。

「你好?」她停下腳步,試探地喊了聲。

又是一陣天雷地動的大哭,但不一樣的是,這次伴隨著激動的捶門,這著實的嚇到Petunia了。
這是都發生甚麼事了?

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難道裏頭的孩子是被綁架來的?天啊,一想到這兒,她說甚麼也不可能當作甚麼事都沒發生的回到自己房間裡,連忙朝著樓下櫃台奔去……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在櫃檯人員聽了她的報告匆匆忙忙抓了鑰匙跟在她身後並且打開那道門後,看到的竟然是一個不省人事倒在地上的女人,以及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已經哭啞了嗓子的黑髮小男孩。
原來根本就沒有甚麼不負責任的家長,而是發生意外了……

本來對帶著這孩子的大人的壞印象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同情。
她一個人帶著一個孩子啊。

救護車馬上就到了,幾個醫護人員匆匆地將那女人抬進車裡,但那男孩──

沒有人知道該拿他怎麼辦……那些醫護員已經夠忙的了,哪來的時間空出來照顧他?
不知道是甚麼原因,Petunia突然的開口了。「我先看著這孩子吧。」儘管這話一說出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不過現在又說出反悔的話顯然不恰當,她露出微笑,在那男孩身邊蹲下。「我兒子和他差不多年紀,我想我可以幫著看一下的……之後我再帶著他到醫院去見他母親──」
幾個醫護人員相視了一會兒,然後紛紛點頭。畢竟他們也真的要趕回醫院去了,剛才那倒在地上的女人的情況很不樂觀……

是沒什麼外傷沒錯,但初步檢查過後,那女人的身體卻虛弱的令他們大吃一驚。

「那有勞你了,太太。」其中一個人說道,又對著Petunia點頭致意,然後領著其他人匆忙離開。

Petunia仍然留在原地,維持著蹲著的姿勢,和同樣被遺留在房間裡的黑髮小男孩大眼瞪小眼。
看來,她是得好人一把了──

「孩子,你叫做甚麼名字?」她問道。

雖然Harry懂得的詞彙還很少,不過他還是聽懂了Petunia的問句,怯怯地開口。「Harry。」
「Harry啊……」Petunia安撫性的伸出一隻手。「別怕,你媽媽會沒事的──」
Harry反射性地握住了那隻手,歪了歪腦袋。

媽媽?

看著面前小男孩困惑的神情,Petunia也跟著疑惑了,不過她也沒有再細想,蹲下身,想著一會兒要帶Harry回他們房裡,和Vernon解釋情況。「Harry,我是Petunia,你先和我們待在一塊兒,可以嗎?我想你會很高興認識Dudley的,他應該和你差不多年紀。」

男孩眨了眨眼,Petunia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好像她曾經在哪見過一樣──不,不可能,將那詭異的想法趕出腦袋,她又說了一次。「過幾天,我再帶你去找媽媽,好嗎?」
「找Tahlia?」Harry依舊歪著腦袋。而Petunia到現在才知道方才倒在地上的女人名叫Tahlia。
忍不住皺眉。
又是這種熟悉的錯覺……

「找Tahlia。」Harry自顧自的點了點頭,軟軟的說道,四處張望了一會兒,然後從床上拖下他的藍色小背包,開始努力地將他四散在地板上的一些玩偶塞進去,突然的,他停下動作,呆愣的看著地上的一個東西。
Petunia覺得奇怪,緩緩地走上前……

不過她沒來得及看清地上的東西,就見Harry已經將甚麼放在背包裡迅速的拉好拉鍊,接著,才轉過身,一臉期待的看著自己。

「走吧……」她開口,決定不要去追問甚麼,然後自然的牽起Harry的手,走出這房間。

過了兩天,在Vernon得回去上班,先行帶著Dudley離開之後,Petunia才接到了院方的通知,說那女人已經醒過來了,而她也沒有耽誤時間,匆匆收拾了東西後便帶著Harry趕到醫院。

在那女人的病房門上輕敲了幾聲,Petunia才牽著Harry打開門走進,卻發現裏頭的氣氛異常的詭異。

那女人黑著臉坐在病床上,怒目瞪視著一旁的一個醫護人員。

這可不是她設想過的情況。
「請問……?」她小心翼翼地開口。

「啊,這位太太……你是這位小姐的朋友吧?」那位醫護人員在聽見Petunia聲音的瞬間便轉過頭,宛若看到救兵降臨一樣。「能幫我勸勸她?」
「勸甚麼?」Petunia一臉疑惑,問道。

「你是不是搞錯了甚麼?」那女人冷冷地開口了,對著那個醫護人員。「我不認識她,就算我認識她,你也別指望她能夠說服我──」
「而我也說了不行!」那醫護人員回過頭,費了好大一番力才沒有怒吼出聲。「除非是對你的身體有害,否則醫院絕對不可能無故替你墮胎──」

Petunia在一旁聽著,在理解他們對話的意思後陷入徹底的茫然,好一陣子才反應過來,一時沒有克制住情緒,尖聲問道。「你要拿掉孩子?」

Tahlia一個凌厲的眼神瞬間投射過來。「我想這應該不關你的事,這位太太……」

「是不關我的事。」Petunia覺得異常的氣憤。她從沒想過這世上有人能夠如此平淡地說出想要扼殺一個無辜的生命這種話。「但你的行為根本就是謀殺!孩子是你說不要就能不要的嗎?」
「那是錯誤。」Tahlia冷冷地說了一句。「況且你真的管太多了。」

「Tahlia!」
Petunia正想再說甚麼,跟在她身後的Harry終於忍不住了,激動地衝至Tahlia身旁,一邊大喊了一聲。
令她吃驚的是,Tahlia在看見Harry後沒有露出她想像中的見到自己孩子的喜悅,而是淡然的看著那個在她身旁蹦蹦跳跳的孩子……
這讓她更加不能接受。

「既然你那麼討厭你的孩子,當初你就該想清楚了!」她不悅的指責道。

整個氣氛瞬間凝結,雖然本來就已經夠尷尬了。


「Tahlia!」Harry沒有因為這詭異的氣氛跟著沉默,而是自顧自地拉開他的小背包,拿出了個細長的東西,遞到Tahlia面前。

Tahlia先是一愣,然後馬上伸手接過,緊緊的握住。
「Harry不是我兒子。」一會兒,她才緩緩地對著Petunia開口。「如果你指的是這個的話──」

Petunia皺起眉頭。
她又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你究竟是甚麼人?」停頓了一會兒,Tahlia繼續緩慢地開口。

「Petunia Dursley。」Petunia這才驚覺到自己方才那番話真的是多管閒事了,畢竟他們先前連對方的名字都不曉得。「我……」
Tahlia抬手直接打斷她的話。「總之,我很感激你替我照看著Harry。」
「這沒有甚麼……」Petunia乾巴巴的說道。

Tahlia點了點頭,然後又繼續著和那個醫護人員爭執起來,沒有再想理會Petunia的意思。

看來應該是沒有她的事了。
Petunia撇撇嘴。
她有種這幾天為何要自己沒事找事做的感覺,到頭來還弄得自己不愉快……雖然Harry這孩子不吵不鬧的,但還是多少給他們帶來些麻煩,尤其──

尤其這名叫Tahlia的女人竟然能夠如此若無其事地說出這樣殘忍的話來……

「如果我是你,是絕對不會想要拿掉這孩子的……」最後,Petunia還是忍不住說了,硬生生地打斷正好開口想說些甚麼的Tahlia。
「抱歉?」Tahlia挑眉,回過頭,她以為Petunia早離開這了。
「就像我先前說的,你沒有權利決定孩子的生死,再怎麼說,生命都是寶貴的。」Petunia僵硬地說道。「即使我們不認識,我還是希望你能慎重考慮──」

想起自己的兒子,甚至不受控制的開始想像他長大後的模樣會是怎樣的帥氣……臉上的表情不自覺地放柔。「看著自己的孩子在自己的照顧下成長,這世界上沒有比這更幸運的事了……」
「幸運?」Tahlia突然僵住,愣愣地看著Petunia,嘴裡喃喃的說著。「你說這……幸運?」

Tahlia突然想起她在很久以前也曾經見過Petunia臉上的表情。
那時候面前紅頭髮的女人滿面笑容,一臉幸福的期待著她的孩子的出生。

幸運嗎?

Tahlia別過臉,卻正好看見一旁睜著那雙綠眼睛盯著自己的Harry,讓她瞬間好像又聽見了Lily的聲音。
「你果然很幸運……」她呢喃了一句。

緩緩的抬起頭,又看了那醫護人員和Petunia一眼,用力的握緊剛才從Harry那裏拿回來的她的魔杖,深吸一口氣。「你們太多管閒事了。」

「甚麼──」Petunia才剛困惑地吐出了個單詞,便被一道淡綠色的光束給命中,一旁的醫護人員也沒有倖免,下一秒,兩人雙雙躺倒在地。

「Harry,走吧。」Tahlia從床上坐起身,拉了Harry的手,刻意忽略自己有些虛浮的腳步,直接離開病房。

而當隔年的四月,她在強烈的陣痛下不得不帶著Harry求助某處的一間小醫院,歷經幾個小時的折騰後,幾乎累昏的她只能勉強清醒的看清一旁護士小心翼翼地捧到她眼前的一個皺巴巴的小孩子,黑色頭髮的。

「Nigel。」她虛弱的開口,說出腦中閃過的第一個名字。「他的名字叫Nigel……Nigel Snape。」

接著她甚麼也沒來得及做了,眼前一黑,陷入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