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風起
本章節 3652 字
更新於: 2019-03-06
<第十三章>
清早，陽光明媚，夜讀心裡卻是下著小雨，他覺得很哀怨。
昨天，靠著荊門洪家的面子，整個灣河鎮的醫館藥鋪窮盡全力，找到五具紫河車，四具牛的、一具羊的，全是剛生下來的新鮮貨，因為需要炮製，他去幫忙指導，又受洪三笑的四叔之請，親自去幫阿標的母親詳細診斷，想不到回談笑樓時，洛星羽跟洪三笑把整個"白法達鍋"吃的乾乾淨淨，一點點渣都沒有剩下，讓他只能望著空空如也的砂鍋嘆氣。
洪三笑的四叔叫做洪飛雨，是位結丹期第九層的修士。由於阿標的父親是洪飛雨的貼身小弟，為了保護洪飛雨而戰死，照顧遺孀遺孤的責任自然由他承擔，所以這次洪三笑要來看阿標，洪飛雨就藉口要巡視家族產業跟來了。
洪飛雨看著哀怨的夜讀頗為不解，眼前這個略顯瘦弱的書生，武功修為明明深不可測，雖然與他同為結丹期第九層，卻比他強不少，應該早就進入辟榖絕食、清除體內汙穢的階段，為何還如此執著口腹之慾？
「先生，心情因何如此沉鬱？」洪飛雨不懂。
夜讀看了看鬢角斑白、頗有風霜之色的洪飛雨：「兄臺何必明知故問？」
「先生不是應該辟榖了嗎？」
「等你吃過我徒兒煮的菜，就會知道辟榖並非絕對。」
「喔！」洪飛雨很驚訝，這個評價很高啊…
洪飛雨還想細問，卻聽到店小二走上樓梯的聲音，於是閉口不言。
須臾間，店小二來到雅座門前，輕扣幾聲：「四老爺，夜先生的徒兒吩咐小的來通知兩位前往"吟風閣"用早餐。」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伺候，不可怠慢貴客。」
「謹遵四老爺吩咐，小的告退。」
洪飛雨對夜讀微微一笑：「吟風閣在談笑樓的第五層，是全灣河鎮風景最佳之處，我帶先生去吧。」
「麻煩兄臺了。」
談笑樓雖然叫做"樓"，但其實是個頗具規模的園林，池塘亭榭雕梁畫棟處處賞心悅目，在此住宿餐飲消費不低，吟風閣就在後院五層高樓的第五層。洪飛雨帶著夜讀前往吟風閣，沿途介紹談笑樓的各處景緻，但夜讀心緒一直不好，言談頗含應付敷衍之意，洪飛雨心中對夜讀的評價不免低了不少，但來者是客，更何況自己有求於人，只能一笑置之。
兩人登上吟風閣時，洛星垣正在擺弄火鍋，洛星羽跟洪三笑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喝茶。說是"喝茶"，其實兩人都在專心看洛星垣煮火鍋，洛星羽這樣也就算了，洪三笑竟然也是如此，連有人上來都不知道。洪飛雨見狀，心下頗覺不快，洪家子弟怎麼可以這樣！
洛星垣聽到有腳步聲，轉頭一望，見到師傅和洪飛雨一起上樓，連忙招呼：「師父，前輩，兩位早安。」
「四叔早。」洪三笑回神，連忙抱拳招呼，心中大急，糟了，等一下應該會被唸了。
「師父早！前輩早！就等你們來了！」
「徒兒！這是…」夜讀眼睛有點亮。
「先吃吧，吃完就知道了。」
「好！」
四人分別坐下，洛星垣給每人盛一小碗湯：「先喝湯，料峭春寒，先喝熱湯溫暖脾胃。」
「多謝賢侄。」洪飛雨端起湯聞味道，有點奶味跟酸味，聞之讓人食指大動，嗯？這是…靈氣！
「賢侄！請問…」
「前輩先吃吧，不然就沒了。」
「嗯？沒了？」洪飛雨不解，轉頭一看：「你們…喂！吃慢一點啊！」
「唉，別搶啦，饅頭也要吃啦…」
一陣風捲殘雲之後，洪飛雨親自泡茶招待眾人，待眾人各飲過一杯茶，洪飛雨抓住機會就問：「賢侄，剛剛早餐那火鍋…」
「那叫"白法達鍋"，是利用製作"法達"剩下的白色透明液體做的。」
「法達？那不是阿加草原的特產嗎？」
「是的，前年師父帶我們去阿加草原時，我有跟他們學習製作方法。」
「賢侄，實不相瞞，老夫之前也去過阿加草原，曾經吃過法達，但…為何沒有靈氣呢？」
「這一點晚輩不清楚，但晚輩製作法達的方法是經過改良的，也許是因此才有靈氣吧？」
「賢侄，那這個方法…」
洛星垣制止洪飛雨繼續問下去：「前輩，阿加草原的牧民生活困苦，難以取得含有靈氣之食物，是以當地牧民修為普遍不高，仙魔大戰時，更成為魔人眼中容易蹂躪的目標，晚輩打算將這個方法無償教給當地牧民，請前輩不要再問了。」
洪飛雨聽完這段話，看向洛星垣的眼神中，有止不住的欣賞。帶有靈氣的食物不但量少，價格也高，能從一般食材中提煉出靈氣，根本與點石成金沒有差別，眼前的少年竟然要將方法無償教給他人！他荊門洪家號稱俠義道魁首，憐貧恤老、濟弱扶傾之事跡，數不勝數，卻沒有眼前少年的心胸，他點點頭：「賢侄此舉，有大俠之風，老夫佩服。」
「不敢，是前輩謬贊了。」
洪飛雨微微一笑，向夜讀抱拳：「先生有此佳徒，老夫羨慕。」
「小孩子說大話，讓兄臺見笑了。」
洪三笑見氣氛不錯，想趁機走人，於是開口：「四叔，我先去樓下等阿標，阿嬸的藥還需要鹿角膠跟人蔘等貴重藥品，要先幫他們解決才行，侄兒先告退。」
洪飛雨點頭：「這是應該的，開支找我報銷，先去忙吧。」
「是。」
中午過後，洪三笑接到一個壞消息，急忙跑去跟洪飛雨報告，洪飛雨聽完眉頭緊皺，思考了一刻鐘，問洪三笑：「夜先生走了嗎？」
「還沒，昨天找到的紫河車剛用活水洗過一夜，夜讀先生正在指導藥鋪炮製的方法，他的兩位徒弟也在一起。」
「走，帶我去找他們。」
當洪飛雨跟洪三笑在藥鋪找到夜讀師徒的時候，夜讀正抱著琥珀斑紋虎母子坐在椅子上看洛星羽跟洛星垣教藥舖鋪夥計焙乾紫河車。
「兄臺，焙乾紫河車尚需一些時間，何苦這麼急呢？」夜讀早餐後心情都很好，說話間帶點調笑的味道。
「先生說笑了。」洪飛雨笑了笑，在洪三笑搬來的椅子上坐下：「其實剛剛我接到一個壞消息，跟阿加草原有關，想來先生應該會關心，所以特來告知。」
「壞消息？」
「是的，開春以來，阿加草原西部的赫連部族聯合其他七部屢屢進犯東北部的呼延部族，東部的須卜部族跟東南部的万俟部族因此與呼延部族聯合，目前局勢很緊張，不知這幾個部族可有先生的朋友？」
「有。」夜讀的臉色變得嚴肅：「須卜部族與呼延部族和我相熟。」
洪飛雨點頭：「在下家族於江湖上有幾分薄面，斗膽想與先生一同前往阿加草原，看是否有調解餘地，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夜讀眨眨眼，看向洪飛雨的眼神很深邃，洪飛雨突然有點坐立不安，正想說些什麼，卻見夜讀一笑：「那就要仰賴兄臺了。」
洪飛雨鬆了一口氣：「不敢當，不敢當。」說完覺得背上布滿冷汗。
夜讀將琥珀斑紋虎母子放回竹籠裡，向洛星羽師兄弟二人招手：「徒兒，都過來，師父有事吩咐。」
洛星羽二人連忙將手上工作交給其他人，走到師父面前聽吩咐。
夜讀將事情說明之後吩咐：「我們原定今年夏至才要到阿加草原，如今事情有變，需要提早前往，但言而有信，該準備的器具藥材也還是要準備好，你們這兩天先準備，安排好一切之後，再和洪家三少爺一起出發，預計十天後趕到，可好？」
洛星羽和洛星垣點頭：「沒問題。」
洪三笑抱拳：「前輩，沒問題。」
夜讀伸手整理兩個徒兒身上的衣服，動作像個將要送兒子遠遊的慈母：「師父不在，要知道照顧自己，凡事忍讓三分，有人要欺負你們，能應付的就應付，不能應付的就報師父的名號，明白嗎？」
「明白！」
夜讀微笑，望向洪飛雨：「兄臺，事情緊急，我們先走吧。」說完施展御空術，往西南邊天空飛去。
洪飛雨站直身軀，一臉慎重，向洪三笑點頭：「一切交給你了。」
「是，四叔。」洪三笑同樣挺直身軀，表示慎重。
洪飛雨深吸一口氣，同樣施展御空術，尾隨夜讀之後。
洛星垣將裝有琥珀斑紋虎母子的籠子提起：「這幾天師父不在，你們先跟我住吧。」
洪三笑卻問：「賢弟，尊師名號為何？為何昨天不曾聽他提起？」
「我師父不喜歡張揚，不主動報名號，對了，我師父是文心草堂之主，人稱五車書。」
洪三笑一驚：「五車書夜讀？大地羽后以師禮待之的那位文心草堂之主？」
洛星羽一笑：「對啊！很嚇人是不是？」
廢話！那是帝師！當然嚇人啊！但…
洪三笑很疑惑：「賢弟，請恕愚兄無知，冒昧請教一個問題。」
「洪兄請問。」
「愚兄曾聽聞夜讀先生從不收徒，不論資質如何驚人，從不破例，為何…」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他搞不懂為何夜讀會收他們兩人為徒。
洛星羽兩人一陣沉默，這個問題有關他們的身世以及仇人，他們實在不知如何回答。
看到兩人面罩寒霜不說話，洪三笑豈能不知問錯了問題，連忙抱拳一躬：「兩位抱歉，是我魯莽了，請兩位不要介懷。」唉…該死的好奇心啊！
過了良久，洛星垣才淡淡的說：「我們都是在戰亂中流離失所的孤兒，得遇師父才能在亂世中苟活，我們也不知道為何會被師父收為徒弟，請洪兄不要再問了。」
洛星羽不說話，但是看向洪三笑的眼神頗為冰冷。
洪三笑再度抱拳躬身致歉：「兩位，真是對不起！夜讀先生收徒這件事真的太驚人，過去因拜師不成，而對夜讀先生有怨恨者不在少數，其中有幾個天資驕人卻心胸狹隘的，愚兄猜想，若讓那幾個人知道，恐怕會找兩位的麻煩。」
「是嗎？」洛星羽覺得很有趣，目光不再那麼冰冷：「有誰呢？」
「朝陽武帝麾下，百略堂的慕英宣。儒教，明倫堂的袁知時。」
洛星羽和洛星垣相視一眼，同時對洪三笑抱拳：「多謝。」
清早，陽光明媚，夜讀心裡卻是下著小雨，他覺得很哀怨。
昨天，靠著荊門洪家的面子，整個灣河鎮的醫館藥鋪窮盡全力，找到五具紫河車，四具牛的、一具羊的，全是剛生下來的新鮮貨，因為需要炮製，他去幫忙指導，又受洪三笑的四叔之請，親自去幫阿標的母親詳細診斷，想不到回談笑樓時，洛星羽跟洪三笑把整個"白法達鍋"吃的乾乾淨淨，一點點渣都沒有剩下，讓他只能望著空空如也的砂鍋嘆氣。
洪三笑的四叔叫做洪飛雨，是位結丹期第九層的修士。由於阿標的父親是洪飛雨的貼身小弟，為了保護洪飛雨而戰死，照顧遺孀遺孤的責任自然由他承擔，所以這次洪三笑要來看阿標，洪飛雨就藉口要巡視家族產業跟來了。
洪飛雨看著哀怨的夜讀頗為不解，眼前這個略顯瘦弱的書生，武功修為明明深不可測，雖然與他同為結丹期第九層，卻比他強不少，應該早就進入辟榖絕食、清除體內汙穢的階段，為何還如此執著口腹之慾？
「先生，心情因何如此沉鬱？」洪飛雨不懂。
夜讀看了看鬢角斑白、頗有風霜之色的洪飛雨：「兄臺何必明知故問？」
「先生不是應該辟榖了嗎？」
「等你吃過我徒兒煮的菜，就會知道辟榖並非絕對。」
「喔！」洪飛雨很驚訝，這個評價很高啊…
洪飛雨還想細問，卻聽到店小二走上樓梯的聲音，於是閉口不言。
須臾間，店小二來到雅座門前，輕扣幾聲：「四老爺，夜先生的徒兒吩咐小的來通知兩位前往"吟風閣"用早餐。」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伺候，不可怠慢貴客。」
「謹遵四老爺吩咐，小的告退。」
洪飛雨對夜讀微微一笑：「吟風閣在談笑樓的第五層，是全灣河鎮風景最佳之處，我帶先生去吧。」
「麻煩兄臺了。」
談笑樓雖然叫做"樓"，但其實是個頗具規模的園林，池塘亭榭雕梁畫棟處處賞心悅目，在此住宿餐飲消費不低，吟風閣就在後院五層高樓的第五層。洪飛雨帶著夜讀前往吟風閣，沿途介紹談笑樓的各處景緻，但夜讀心緒一直不好，言談頗含應付敷衍之意，洪飛雨心中對夜讀的評價不免低了不少，但來者是客，更何況自己有求於人，只能一笑置之。
兩人登上吟風閣時，洛星垣正在擺弄火鍋，洛星羽跟洪三笑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喝茶。說是"喝茶"，其實兩人都在專心看洛星垣煮火鍋，洛星羽這樣也就算了，洪三笑竟然也是如此，連有人上來都不知道。洪飛雨見狀，心下頗覺不快，洪家子弟怎麼可以這樣！
洛星垣聽到有腳步聲，轉頭一望，見到師傅和洪飛雨一起上樓，連忙招呼：「師父，前輩，兩位早安。」
「四叔早。」洪三笑回神，連忙抱拳招呼，心中大急，糟了，等一下應該會被唸了。
「師父早！前輩早！就等你們來了！」
「徒兒！這是…」夜讀眼睛有點亮。
「先吃吧，吃完就知道了。」
「好！」
四人分別坐下，洛星垣給每人盛一小碗湯：「先喝湯，料峭春寒，先喝熱湯溫暖脾胃。」
「多謝賢侄。」洪飛雨端起湯聞味道，有點奶味跟酸味，聞之讓人食指大動，嗯？這是…靈氣！
「賢侄！請問…」
「前輩先吃吧，不然就沒了。」
「嗯？沒了？」洪飛雨不解，轉頭一看：「你們…喂！吃慢一點啊！」
「唉，別搶啦，饅頭也要吃啦…」
一陣風捲殘雲之後，洪飛雨親自泡茶招待眾人，待眾人各飲過一杯茶，洪飛雨抓住機會就問：「賢侄，剛剛早餐那火鍋…」
「那叫"白法達鍋"，是利用製作"法達"剩下的白色透明液體做的。」
「法達？那不是阿加草原的特產嗎？」
「是的，前年師父帶我們去阿加草原時，我有跟他們學習製作方法。」
「賢侄，實不相瞞，老夫之前也去過阿加草原，曾經吃過法達，但…為何沒有靈氣呢？」
「這一點晚輩不清楚，但晚輩製作法達的方法是經過改良的，也許是因此才有靈氣吧？」
「賢侄，那這個方法…」
洛星垣制止洪飛雨繼續問下去：「前輩，阿加草原的牧民生活困苦，難以取得含有靈氣之食物，是以當地牧民修為普遍不高，仙魔大戰時，更成為魔人眼中容易蹂躪的目標，晚輩打算將這個方法無償教給當地牧民，請前輩不要再問了。」
洪飛雨聽完這段話，看向洛星垣的眼神中，有止不住的欣賞。帶有靈氣的食物不但量少，價格也高，能從一般食材中提煉出靈氣，根本與點石成金沒有差別，眼前的少年竟然要將方法無償教給他人！他荊門洪家號稱俠義道魁首，憐貧恤老、濟弱扶傾之事跡，數不勝數，卻沒有眼前少年的心胸，他點點頭：「賢侄此舉，有大俠之風，老夫佩服。」
「不敢，是前輩謬贊了。」
洪飛雨微微一笑，向夜讀抱拳：「先生有此佳徒，老夫羨慕。」
「小孩子說大話，讓兄臺見笑了。」
洪三笑見氣氛不錯，想趁機走人，於是開口：「四叔，我先去樓下等阿標，阿嬸的藥還需要鹿角膠跟人蔘等貴重藥品，要先幫他們解決才行，侄兒先告退。」
洪飛雨點頭：「這是應該的，開支找我報銷，先去忙吧。」
「是。」
中午過後，洪三笑接到一個壞消息，急忙跑去跟洪飛雨報告，洪飛雨聽完眉頭緊皺，思考了一刻鐘，問洪三笑：「夜先生走了嗎？」
「還沒，昨天找到的紫河車剛用活水洗過一夜，夜讀先生正在指導藥鋪炮製的方法，他的兩位徒弟也在一起。」
「走，帶我去找他們。」
當洪飛雨跟洪三笑在藥鋪找到夜讀師徒的時候，夜讀正抱著琥珀斑紋虎母子坐在椅子上看洛星羽跟洛星垣教藥舖鋪夥計焙乾紫河車。
「兄臺，焙乾紫河車尚需一些時間，何苦這麼急呢？」夜讀早餐後心情都很好，說話間帶點調笑的味道。
「先生說笑了。」洪飛雨笑了笑，在洪三笑搬來的椅子上坐下：「其實剛剛我接到一個壞消息，跟阿加草原有關，想來先生應該會關心，所以特來告知。」
「壞消息？」
「是的，開春以來，阿加草原西部的赫連部族聯合其他七部屢屢進犯東北部的呼延部族，東部的須卜部族跟東南部的万俟部族因此與呼延部族聯合，目前局勢很緊張，不知這幾個部族可有先生的朋友？」
「有。」夜讀的臉色變得嚴肅：「須卜部族與呼延部族和我相熟。」
洪飛雨點頭：「在下家族於江湖上有幾分薄面，斗膽想與先生一同前往阿加草原，看是否有調解餘地，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夜讀眨眨眼，看向洪飛雨的眼神很深邃，洪飛雨突然有點坐立不安，正想說些什麼，卻見夜讀一笑：「那就要仰賴兄臺了。」
洪飛雨鬆了一口氣：「不敢當，不敢當。」說完覺得背上布滿冷汗。
夜讀將琥珀斑紋虎母子放回竹籠裡，向洛星羽師兄弟二人招手：「徒兒，都過來，師父有事吩咐。」
洛星羽二人連忙將手上工作交給其他人，走到師父面前聽吩咐。
夜讀將事情說明之後吩咐：「我們原定今年夏至才要到阿加草原，如今事情有變，需要提早前往，但言而有信，該準備的器具藥材也還是要準備好，你們這兩天先準備，安排好一切之後，再和洪家三少爺一起出發，預計十天後趕到，可好？」
洛星羽和洛星垣點頭：「沒問題。」
洪三笑抱拳：「前輩，沒問題。」
夜讀伸手整理兩個徒兒身上的衣服，動作像個將要送兒子遠遊的慈母：「師父不在，要知道照顧自己，凡事忍讓三分，有人要欺負你們，能應付的就應付，不能應付的就報師父的名號，明白嗎？」
「明白！」
夜讀微笑，望向洪飛雨：「兄臺，事情緊急，我們先走吧。」說完施展御空術，往西南邊天空飛去。
洪飛雨站直身軀，一臉慎重，向洪三笑點頭：「一切交給你了。」
「是，四叔。」洪三笑同樣挺直身軀，表示慎重。
洪飛雨深吸一口氣，同樣施展御空術，尾隨夜讀之後。
洛星垣將裝有琥珀斑紋虎母子的籠子提起：「這幾天師父不在，你們先跟我住吧。」
洪三笑卻問：「賢弟，尊師名號為何？為何昨天不曾聽他提起？」
「我師父不喜歡張揚，不主動報名號，對了，我師父是文心草堂之主，人稱五車書。」
洪三笑一驚：「五車書夜讀？大地羽后以師禮待之的那位文心草堂之主？」
洛星羽一笑：「對啊！很嚇人是不是？」
廢話！那是帝師！當然嚇人啊！但…
洪三笑很疑惑：「賢弟，請恕愚兄無知，冒昧請教一個問題。」
「洪兄請問。」
「愚兄曾聽聞夜讀先生從不收徒，不論資質如何驚人，從不破例，為何…」話沒說完，但意思很明顯，他搞不懂為何夜讀會收他們兩人為徒。
洛星羽兩人一陣沉默，這個問題有關他們的身世以及仇人，他們實在不知如何回答。
看到兩人面罩寒霜不說話，洪三笑豈能不知問錯了問題，連忙抱拳一躬：「兩位抱歉，是我魯莽了，請兩位不要介懷。」唉…該死的好奇心啊！
過了良久，洛星垣才淡淡的說：「我們都是在戰亂中流離失所的孤兒，得遇師父才能在亂世中苟活，我們也不知道為何會被師父收為徒弟，請洪兄不要再問了。」
洛星羽不說話，但是看向洪三笑的眼神頗為冰冷。
洪三笑再度抱拳躬身致歉：「兩位，真是對不起！夜讀先生收徒這件事真的太驚人，過去因拜師不成，而對夜讀先生有怨恨者不在少數，其中有幾個天資驕人卻心胸狹隘的，愚兄猜想，若讓那幾個人知道，恐怕會找兩位的麻煩。」
「是嗎？」洛星羽覺得很有趣，目光不再那麼冰冷：「有誰呢？」
「朝陽武帝麾下，百略堂的慕英宣。儒教，明倫堂的袁知時。」
洛星羽和洛星垣相視一眼，同時對洪三笑抱拳：「多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