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只能努力逃出生天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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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3-06
  孫仲霖想盡辦法伸長手臂抓住和東傑,兩個大男人繼續吊在支離破碎的國會,等待一絲被救援的希望。孫仲霖努力掃視所有可以自救的東西,看到有一張桌子旁邊沒有裸露的鋼筋,桌面也還算平整,心想應該可以跳過去。他跟和東傑說:「東傑,你有看到那張桌子嗎?」

  「看到了。」和東傑大喊。

  「你想辦法盪到那張桌子,然後我放手,試試看能不能掉在那張桌子上。」孫仲霖道。

  和東傑覺得這主意太瘋狂,不過前後都沒有退路,只好勉強試一試了。他吃力的前後搖擺著,試圖讓自己跟孫仲霖更靠近桌子,在覺得很近的那刻,他大喊:「仲霖,放手!」孫仲霖放手,兩人倒在桌子上,受了一點小傷,但命保住了。這時外面有直昇機的聲音,看來救難隊來了,這場劫數應該可以真的結束了。

  國會還在崩解,有如豆腐渣一般,兩人看著不斷崩解的大樓,餘悸猶存又無限感慨。

  孫仲霖穩定住情緒,開始思考這個詭異的事情:沒有炸彈、也沒有其他軍武入侵、更無內部炸開的跡象,為什麼會突然大爆炸?他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看來警方又多一件事要向國會報告了。」和東傑道。

  ※

  藍秋風看著新聞,臉色比茅坑的石頭還臭,向來惜菸如金的她最近抽得很兇,一天抽了四五包,上次讓她如此不安已經是十幾年前了,這次的不安不是多抽幾包菸可以排解的,藍秋風知道要忍耐,但她不知道可以忍到幾時。

  藍秋風撥了通電話給楊睿昕。

  「我跟靜芬都有看到,她說就是他們同類幹的,所以我們決定上來台北了。」

  「趕快上來,我覺得弄垮立法院的會把事情搞得更大,上來之後通知我。」藍秋風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

  平淡的一天,灰鴉鴉的建築,和旁邊明亮的古蹟與水塘格格不入,這是刑事局和松山文創園區,以及整理得相當整齊的生態池。陽光照過來,一部份被建築物吃掉,又有一部份將一旁的生態池照的亮晃晃。

  這真是個荒謬的光景。

  尹燁瞇起眼,已經好些日子與黑暗為伍的他不習慣沒被建築物吃掉的陽光,方才還以為自己會被融化,結果頓感溫暖,這冷熱差距讓他以為前些日子自己是住在冰庫裡。

  「最近的日子挺平靜,」唐瑩從包包裡掏出證件,「被幾個藝人的花邊新聞蓋過了。也好,社會大眾應該也不想成天看到有人的血被放乾這類噁心事,我們也落個清閒。」

  當然這一切都是假象。

  「小傻瓜,」尹燁也別上證件,「藝人的花邊新聞有娛樂線記者去愁,那幾個社會線的,」揚揚下巴,「還是把刑事局當自己家。」

  唐瑩循著尹燁的動作看去,果然有幾個熟面孔在門口徘徊,當中有幾個老資格社會線記者讓他們倆想從後門進去。既難纏又不懂得看人臉色—其實大多時候是裝傻。有些老刑警會刻意請他們進去喝茶,其實是請他們一大盆冷水,不過尹燁不懂此道,只覺得他們難纏。

  「不要動手喔!」唐瑩告誡尹燁,「那幾個都是老江湖,你要是真動手,他不告死你也會把你玩在股掌中,到時候你在媒體界的名聲會更難聽。」

  「沒關係,」尹燁吊兒踉當的說:「我黑了有人會想辦法幫我白回來。去年警察節我把大禮服跟艾森豪穿成那樣去參加典禮還不是全身而退。」

  唐瑩快被這傢伙打敗了,這個男人竟然還敢提艾森豪,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想是去年教訓不夠,沒學到乖才會這樣。

  尹燁向來討厭參加警察節的表揚活動,戴個醜不拉譏的大盤帽,穿著要鬆不鬆,要緊不緊的大禮服,還沒換季的話還要穿超級合身、冬天穿著會冷;夏天穿著會熱的憲兵艾森豪夾克,根本是地獄,因此他幾乎是能躲就躲,返台下單位後就找各式各樣的藉口躲掉。

  以前是搭檔;現在是夫妻,唐瑩自然是陪他一起躲。不過唐瑩也不喜歡女警的大禮服設計,所以也竊喜不必穿,兩人就樂得躲活動,反正停休就停休,有沒有休假案子都一樣多,沒啥好計較的。

  但去年隊長動用各種手段把他們兩個的假砍掉,導致五月兩人無假可休,只好乖乖的去參加警察節活動,結果……尹燁這傢伙居然衣衫不整的進大禮堂!

  領帶沒打緊、襯衫沒紮進去、還解了兩顆扣子,隱約可看到胸肌,在現場其他女警眼裡簡直帥翻了,不過長官的白眼也快翻到後腦杓了,但高層不敢記他大過,只好再給他停休,不過停休對他而言不痛不癢。只要尹燁有心,什麼地方都可以曬恩愛。

  「老公,」唐瑩一直看著門口那群記者,「要闖嗎?」

  「當然要闖,」尹燁深吸一口氣,「因為再不闖我們就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