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26 把我當做元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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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3-06
NO 26 把我當做元瑜!

連續一週蘇靖澤都恬不知恥,每個夜晚都來窩在唐元瑜的寢室,彈吉他、作曲、說說笑話、聊聊八卦,睏了就睡在唐元瑜的床鋪上,趕也趕不走。唐元瑜甚至懷疑袁弘釗也是共犯,怎麼可能每天都要在白煜修那裡過夜。就算白煜修不抗議,蘇靖澤難道連有室歸不得也不生氣,如此心胸寬大,不尋常。唯一的可能的解釋就是:這根本是他們策劃的陰謀。
唐元瑜懊惱地發現:只要蘇靖澤出現的時間接近,就無法制止自己的視線飄向門口。一顆期待的心,如脫韁野馬狂跳不止。一直等到蘇靖澤帶著微笑出現在面前,才會安了心。這不是好現象。
怎麼辦?
這樣下去,怎麼捨得離開他?
一定會離不開他的,怎麼辦?
明天,就是上天堂或下地獄的日子了。
多希望時間能多停留一會兒,好讓我能多放縱一下自己的感情,享受靖澤的陪伴。
呵呵!還是算了吧!得到越多溫柔,只會更加遺憾不能相守。
看著蘇靖澤低頭演奏的剪影,此刻、此情、此景,就深刻印在腦海裡絕不忘記,這樣就好。
不該是我的。……不能要的。
唐元瑜深怕眼淚又無法控制流下來,於是起身快步走上樓梯。
「喂!今天怎麼那麼早就要睡了?」蘇靖澤站起身,伸長脖子,望向樓中樓。
「嗯!明天我要回家,想早點睡。」唐元瑜佯裝睏倦的聲音。
「那,我熄燈了喔!」蘇靖澤體貼地關了大燈。
「不要緊的,你繼續彈吉他。」唐元瑜把臉埋進枕頭裡,發出悶悶的聲音。「靖澤,你彈吉他給我聽。好不好?」
那要求的口吻像是要糖吃似的撒嬌,蘇靖澤心裡一緊。
元瑜,你這樣是表示願意再接受我嗎?
我能這樣解讀,這樣期待嗎?
可以嗎?
蘇靖澤坐下來。吉他弦聲在黑暗寂靜的空氣中繚繞盤旋。
沙啞而充滿悲傷的聲音小聲唱著:
「我知道我已經愛上你,在你來到我身邊的那一天。
像是被幻化成彩色的夢境,我遇見了你。
我想要向你傾訴,向你傾訴心底最想說的那句話。
I Wanna love you. I wanna hold you.
假裝自己喝醉,我才有勇氣對你告白。
假裝你躲在我看不見的地方,假裝你聽不見我的話,
這樣的無所顧忌地大喊著I love you.
這短短的一句話,對我來說是這麼的困難,讓我說不出口。
我愛你的這一句話,是這麼的難以啟齒,讓我無法呼吸。……」
一曲唱完後,兩人久久無言。
最後唐元瑜終於出聲:「靖澤!謝謝你!我要睡了。」
「晚安!」蘇靖澤在黑暗中仰首凝視許久,直到後頸發痠,才躺上枕頭,放棄尋找答案,放任睡意襲來。
半夜,唐元瑜無聲無息走下樓梯,來到蘇靖澤床邊,在地板坐下來,雙手抱著膝,臉頰枕在上頭。怔怔地看著月光映照下蘇靖澤熟睡的俊臉。
靖澤!明日過後,也許沒有見面的機會了。今夜就讓我好好看看你吧!
原諒我,不能接受你。無論是以仲瑜或元瑜的身份都不能。
我不能讓你知道死掉的是仲瑜。
我也沒辦法扮演仲瑜接受你的愛。
我慶幸這段愛情還沒有開始,這樣我要去仲瑜那裡,你也比較不會傷心。
你已經答應我,不要愛上我,把我忘記。
這兩件事,你一定一定要守信用!
唐元瑜眼底一熱,情深難耐,傾身向前,想要吻上蘇靖澤的臉頰,卻又怕弄醒了他,被他發現。摒住氣息,停在極近之處,眼眸愛戀地在蘇靖澤臉上巡禮,想要把他的模樣深深鐫刻在心裡面。
「元瑜……」蘇靖澤微睜雙眼,矇矓迷離,輕聲呢喃。
「你在作夢嗎?」唐元瑜沒有閃躲,一雙美目在他臉上游移,彷彿正確認他是否清醒。
「你希望我是作夢嗎?」蘇靖澤聲音很輕很輕地反問。
「嗯!」很柔很柔的哼聲,回應著。
「好!我是在作夢,有著元瑜的美夢。」像催眠一樣的聲音,蠱惑著。
靜默中,只聽得見彼此淺淺急促的呼吸聲,情動的吸引流竄在彼此間。像罹患傳染病般,毫無抗拒的能力,又像是病入膏肓的絕症,毫無治癒的可能,只能接受藥石罔效的宣告,等待上帝的垂憐,或者是撒旦的召喚。
幽暗銀光裡,蘇靖澤發覺腰際的床墊陷下,耳際旁枕頭被壓住而傾斜,溫熱的軀體靠近。
「是!就把我當做元瑜!」晶瑩閃爍的眸子如催眠的項鍊墜子,引人進入甜美夢境。
「元瑜……」
蘇靖澤充滿愛意的呼喚沒入唐元瑜微冷顫抖的嘴唇裡。
從不知道當唐元瑜主動給予回應的時候,會是如此令人迷醉而忘情。蘇靖澤根本無法感覺,自己的心跳是否還在跳動著,只知道整個人為這個吻而震顫不已。
蘇靖澤允許他任性地在柔滑的唇內探險遊戲,過好一會兒,換自己像是調皮的兔子越過柵欄,來到潤澤的花園恣意徜徉。
蘇靖澤伸手將唐元瑜的身軀拉近摟緊,讓兩人緊貼著,感受彼此在單薄衣物下的慾望。
沉溺在對方親吻裡的兩人已然忘記傷痛與現實,只能隨著彼此交纏的唇舌沉淪在陌生而魅惑的情海之中。熱情的需索像是燎原的野火焚燒著所有的理智與矜持。熾熱的溫度超越以往身體體溫極限的認知,只覺得此刻兩人像浴火鳳凰在熊熊烈燄裡交頸纏綿共舞。
情難自已,抱著唐元瑜轉身,放他在身下,低頭用灼熱的唇,順著唐元瑜柔和的下巴線條一路吻到耳際。
那堅硬處的熨燙像是提醒灰姑娘的鐘聲,一聲又一聲地響起警告。
就在蘇靖澤馳騁過雪白頸項欲侵佔咽喉之地時,理智突擊成功,纏綿的情意戰敗潰逃。
雙手推開他。「夢已經醒了,靖澤!我是仲瑜!」
蘇靖澤頹然趴下,臉埋入枕頭裡。悲傷低喊:「元瑜!」
唐元瑜坐起身,努力平復情緒。
死寂的沉默延續了好一會兒,最後唐元瑜幽幽地說:「靖澤!謝謝你愛過元瑜!但也請你把他忘記吧!」
蘇靖澤轉頭看著他月光下孤單堅強的側影。
突然恐懼他會消失不見。
今夜的他,特別不一樣。一直拒絕自己示愛的他,怎可能主動來吻自己?現在又謝謝自己,要求將元瑜忘記。這樣的行為太過詭異了。
會不會是來告別?
原來不是改變主意願意接受自己,而是要澈底離開自己!
蘇靖澤剎時像是被澆了桶冰水,整個人冷得發顫。不思索,彈起身子,自後抱住唐元瑜。「元瑜!不要離開我!求你,不要離開我!……我無法再承受一次……」
發覺蘇靖澤的聲音嘶啞哽咽,全身劇烈震顫,將自己抱得死緊,唐元瑜的一顆心就像被利刃刺穿後流血不止。
「靖澤!我沒有要離開!」唐元瑜雙手抓住蘇靖澤緊緊箍住自己的手臂,期望能安撫他的情緒。說完才意識到蘇靖澤叫的是「元瑜」。
「元瑜你不要離開我!我真的會死的!」蘇靖澤嗚咽說。
「別這樣!我是仲瑜啊!靖澤!」唐元瑜轉頭看著他赤紅瞠大的眼睛,心疼蘇靖澤如此敏感。
看來,靖澤還是一直愛著記憶中的元瑜,我假扮的仲瑜也許在他心裡只是替代品而已。
這樣很好!很好!
如果我消失在他生命裡,他應該也不會比上次失去我更傷心吧!
唐元瑜開始慢慢說話,柔柔的聲音,轉移蘇靖澤的關注點。
「靖澤,對不起,這是最後一次。我以後不會再扮演元瑜了……我只是希望你忘記元瑜,希望你能開心起來。我不能代替元瑜,也不想代替他。就像你曾經說的,我不應該妄想要奪得元瑜的一切,我應該安分地做唐仲瑜。……」
蘇靖澤依舊緊緊抱著唐元瑜,禁錮著他絲毫不肯鬆手。
唐元瑜暗暗嘆口氣,又說了許多兄弟兩人的往事,來鬆懈蘇靖澤的緊張。
最後兩人都睏了,唐元瑜也無法脫身,只好躺在蘇靖澤身邊,愛憐地撫摸著他俊逸的臉龐、撥弄著他柔軟的髮絲,直到蘇靖澤睡著。
唐元瑜一夜無眠。
天微亮,唐元瑜輕輕拿開蘇靖澤纏在腰上的手臂,起床打理好自己,對沉睡的蘇靖澤說了句:「我要走了!靖澤!請你不要再為我傷心了!」
頭也不回,離開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