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晉階
本章節 3596 字
更新於: 2019-03-02
<第十章>
夜晚，群星燦爛，夜讀抱著昏昏欲睡的小琥珀斑紋虎，坐在松樹下的石椅上，看著坐在院中修練的小徒弟，氣定神閒。
洛星羽則頗為緊張，雙手緊握，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害怕任何一點聲響都會影響師弟修練，導致失敗。
他自己修練金星幻斗訣的過程其實很是輕鬆，由於這門武學十分講求日積月累持之以恆，修練速度比其他武學慢很多，初始威力也不怎麼突出，所以入門相對容易。這門武學的優勢在基礎扎實、進階容易，尤其越是修練到後面，威力越是巨大。更厲害的是，這門武學的兼容性很強，不容易發生"修練了甲武功，就不能修練乙武功"的情況。
但換到他師弟的身上，卻出了一些情況。原本吸取星辰之力，在奇經八脈之中分別凝聚一顆"星核"，然後將八顆"星核"溝通串聯，就可以晉階練氣第九層，可是他師弟卻一直無法突破這個關卡。
算起來，今年已經是他們成為師兄弟的第十年了，這十年間，兩人一起練武、讀書、遊戲、生活，他雖身為師兄，卻受到師弟很多照顧，不知不覺間已經是親如真正的兄弟。九個月前，師弟第一次晉階失敗，他甚至比師弟還難過，須知修為不只是找出滅族兇手的本錢，修為越高深，壽命也越長久。他只要想到師弟可能只有普通凡人的壽命，心裡就充斥著失落。半年前，師弟說已經想到問題的解決辦法，要他不用擔心，他才稍稍安心。今晚，師弟再次嘗試晉階，他拉著師父一起幫師弟護法，但心情卻怎麼也無法穩定。
不知不覺，已經將近半夜，天上星漢更加璀璨，小斑紋虎已經睡著，夜讀注視著在院中修練的洛星垣，臉色變的沉重，洛星羽更是急得滿身大汗，他感覺到師弟身上發出的波動不穩，跟上次失敗的情況很類似。
旁人著急，洛星垣卻是不慌不忙。他全力維持靈力在經脈中正常運轉，調和陰陽五行之力在正經十二脈中交匯轉換，之後導入奇經八脈，同時讓位在奇經八脈中的八個"星核"保持某種…"共鳴"，然後運轉"金星幻斗訣"，霎那間，點點星芒在他周身凝聚，然後沒入體內。
在旁邊護法的夜讀與洛星羽見狀皆是一驚，這是在幹什麼？這並不是他們知道的"金星幻斗訣"啊！如此胡來根本是拿生命開玩笑！
正當夜讀準備出手制止自家徒兒之時，一連串的"劈啪"聲響，洛星垣周身微微發出氣爆，隨後靈力波動漸漸穩定下來，他成功晉階練氣期第九層了！
洛星垣不疾不徐穩穩行功兩個周天，確定身體沒有異常之後，"呼"的一聲，長長吐了一口氣，睜開雙眼。接下來他可以慢慢修煉，等待身體筋骨長成之後，將體內八個星核合而為一，晉階築基期。
洛星垣剛剛站起身，就見到師父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檢查自己有無受到內傷，口中還唸叨不休：「徒兒！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唉！你怎麼這麼魯莽！要做傻事也要先跟師父商量啊！有沒有受傷？」
洛星垣覺得很溫暖，握住夜讀的雙手微微一笑：「師父，我沒事，不用擔心。」
洛星羽看到師弟沒事，臉色才不再蒼白：「師弟，你方才的舉動，是怎麼一回事？」
洛星垣請師父跟師兄在石椅上安坐，才開口解釋：「師兄，我的根骨體質不如你跟師父，雜質太多，經脈曲折也多，所以要讓八顆"星核"溝通串聯的難度比你們高很多，第一次晉階失敗後，我難過很久，時常輾轉難眠，後來，某日我在睡夢中夢見一個男人坐在一個小圓池旁邊，他按某種順序分別將八顆小石頭投入圓池中，我們都知道石頭投入圓池中會泛起漣漪，那男人控制石頭投入圓池的時機跟位置，將漣漪聚在一起，結果在圓池中引起一道波浪，我那時突然驚醒，回想夢境中的情景若有所悟，之後修練時，隱隱覺得夢境中的情景與我的困境相關，我深思良久，私下試驗，最後才確認解決的辦法，今天…我終於成功了。」
洛星羽聽得目瞪口呆，他媽的這也太神奇了吧！做夢還能夢到這種東西？你他媽的下次作夢麻煩夢到我們的仇人是誰好嗎？
夜讀聽完卻是心下瞭然，難怪《觀骨妙賦》要寫下"一體雙魂宿神通"這句話，這還是另一個靈魂在沉眠，若是另一個靈魂是清醒的，那會多恐怖啊？
洛星垣成功晉階之後心情很好，臉上帶著笑容，親手溫了一小瓶酒給師父跟師兄：「師父、師兄請喝，下午我們雖然沒有在小夢溪附近找到小斑的母親，但師兄有找到一些陷阱的殘骸，我想應該是有人抓走了小斑的母親。琥珀斑紋虎善抓鼠蟲，長的又可愛，是不少女修士鍾愛的靈寵，我想很可能被賣到市鎮中的寵物坊，明日我們去鎮上採買時，可以順便打聽一下，你們覺得如何？」
說是採買，其實主要還是打探消息，夜讀師徒三人去的市鎮就是重建後的灣河鎮。
因為戰爭…或者是陰謀者的緣故，灣河鎮的原居民在此次浩劫過後千不存一，倖存者皆是戰爭蔓延前就逃離或者那段時間有事不在鎮裡的幸運兒。戰爭結束之後，事情曝光，人們發現，與灣河鎮有同樣慘劇的地方總共十處，這十起事件被稱為十大滅門慘案，主管刑罰治安的半月法王因此被朝陽武帝彈劾，罪名是玩忽職守，一向與半月法王同進退的神嶽天皇竟然一反常態，站在朝陽武帝一方，同聲韃伐，半月法王更被解除職務十年，拘禁在嶽洲苦牢之中，餘下職務由天機門雲彩四色之一的閒翁——黃靄，暫時接手。
由於倖存者不多，灣河鎮多數地產已經找不到原主，幸好灣河鎮物產豐饒、位居要津，人們仍然願意從已故親戚那裏繼承地產物業，剩下真的找不到原主或繼承人的才由官府主持拍賣。洛星垣的情況就是如此，他小時候居住的那間小店舖，在拍賣會上由他師父買下，為了掩人耳目，文件上登記的名字是他的師兄—洛星羽。
十年了，洛星垣每次回到灣河鎮都希望會有認出他的親朋故舊，但現實每每讓他心冷。煥然一新的街道仍舊是從前的建置規格，走在其中有種回到過去的錯覺，但每個人都不是他過去認識的人，走在繁華熱鬧的街道上，洛星垣覺得他就是一個外人。
「師弟，快要進灣河鎮了，還是先去"立信岩"看消息嗎？」
「對，嗯…半月法王應該明年秋天就會出獄了吧？」
「應該是這樣沒錯，但聽說神嶽天皇主張刑期應該再延長十年。」洛星羽摸摸頭：「真奇怪，聽說他們倆人以前親如兄弟，為何現在會這樣呢？更加奇怪的是，之前提出彈劾的朝陽武帝這次堅持半月法王已經真心懺悔，可以提早結束刑期，結果在會議上，兩人吵到險些動手打架，冰海戰聖在旁邊看戲，還說贏者再跟他打一場，最後大地羽后將會議桌拍碎，丟下一句：想要打架先跟我打！哎呀呀！母老虎發威，其他三個男人才乖乖安靜，結果嘛…聽說是維持原判決，不知這個消息是不是已經在立信岩上了？」
洛星羽說的好笑，夜讀跟洛星垣聽的想笑，眾人此時心情皆是不錯，排隊等待查驗身分牌時，邊看周圍人生百態，邊聊天說笑。
因為今日有大市集，此時進鎮的人頗多，能看的人情世態也多，有小孩叮嚀父親進鎮賣完貨物要買糖果玩具的、有新嫁娘跟著夫婿進鎮看熱鬧的、有姑嫂相偕一起進鎮採買的、有媳婦扶著婆婆送丈夫進鎮做買賣的，嗯…那進鎮做買賣的丈夫還推著一台有棚子的推車，車上一堆籠子，裝著不少活物，看起來應該是要賣給鎮裡客棧飯館之類的地方，其他還有種種情況，不一而足。
日上三竿，輪到夜讀三人查驗身分牌。由於十年來，他們每隔一至兩個月就會到灣河鎮，所以灣河鎮的守門兵卒都知道他們三人，加上他們三人都有武功修為，夜讀原本修為就高，洛星羽現在是築基修士，洛星垣也已經是練氣九層，修為比他們鎮衙裡的典史還高，是以對他們三人很客氣，稍稍查驗一下就放他們三人進鎮。
那推著活物進鎮的男人似乎有些背景，跟兵卒們聊幾句黑話，送上身分牌查驗之後，兵卒們只是隨意檢查一下，收個幾文錢貨物稅，就讓他進鎮了。
夜讀三人進鎮之後，就各自分頭行動。洛星垣去立信岩看新消息，然後在旁邊抄寫攤位買了最近兩個月的"每月紀聞"，之後去自己的"家"附近的茶樓喝茶。
他進茶樓只說了一句：「一樣。」店小二就帶著他到二樓臨窗的位置，然後端著清茶點心放到他面前說一句：「客官慢用。」就彎腰退下，留下洛星垣一個邊喝茶邊看"每月紀聞"。
"每月紀聞"上面抄錄著許多公布在立信岩上的官方公告、尋人啟事、各地要聞、商店活動以及預言賭鬥等等形諸文字的消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預言賭鬥這一個項目，由於占卜測算之術發達，道教有子平八字、七政四餘等術，儒教有六十四文王卦、梅花易數等等，佛教有因果、宿命通等等，相傳還有水晶球占卜、十二星相等術，所以常有人做預言賭鬥，勝者得名，敗者名譽掃地，甚至有血光之災。
洛星垣對這些其實沒有太大興趣，他關注的是各地要聞以及刑事案件的案由判決等等，而他坐在茶樓臨窗的位置除了可以看到他以前的"家"之外，也可以觀察有沒有人在注意他以前的"家"，耳中還可以聽到一些小道消息，所以只要進入灣河鎮，下午專屬於修士的市集開始前，他都會坐在茶樓飲茶，等到中午時，與師父師兄一起午餐，下午再去逛修士的市集。
夜晚，群星燦爛，夜讀抱著昏昏欲睡的小琥珀斑紋虎，坐在松樹下的石椅上，看著坐在院中修練的小徒弟，氣定神閒。
洛星羽則頗為緊張，雙手緊握，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害怕任何一點聲響都會影響師弟修練，導致失敗。
他自己修練金星幻斗訣的過程其實很是輕鬆，由於這門武學十分講求日積月累持之以恆，修練速度比其他武學慢很多，初始威力也不怎麼突出，所以入門相對容易。這門武學的優勢在基礎扎實、進階容易，尤其越是修練到後面，威力越是巨大。更厲害的是，這門武學的兼容性很強，不容易發生"修練了甲武功，就不能修練乙武功"的情況。
但換到他師弟的身上，卻出了一些情況。原本吸取星辰之力，在奇經八脈之中分別凝聚一顆"星核"，然後將八顆"星核"溝通串聯，就可以晉階練氣第九層，可是他師弟卻一直無法突破這個關卡。
算起來，今年已經是他們成為師兄弟的第十年了，這十年間，兩人一起練武、讀書、遊戲、生活，他雖身為師兄，卻受到師弟很多照顧，不知不覺間已經是親如真正的兄弟。九個月前，師弟第一次晉階失敗，他甚至比師弟還難過，須知修為不只是找出滅族兇手的本錢，修為越高深，壽命也越長久。他只要想到師弟可能只有普通凡人的壽命，心裡就充斥著失落。半年前，師弟說已經想到問題的解決辦法，要他不用擔心，他才稍稍安心。今晚，師弟再次嘗試晉階，他拉著師父一起幫師弟護法，但心情卻怎麼也無法穩定。
不知不覺，已經將近半夜，天上星漢更加璀璨，小斑紋虎已經睡著，夜讀注視著在院中修練的洛星垣，臉色變的沉重，洛星羽更是急得滿身大汗，他感覺到師弟身上發出的波動不穩，跟上次失敗的情況很類似。
旁人著急，洛星垣卻是不慌不忙。他全力維持靈力在經脈中正常運轉，調和陰陽五行之力在正經十二脈中交匯轉換，之後導入奇經八脈，同時讓位在奇經八脈中的八個"星核"保持某種…"共鳴"，然後運轉"金星幻斗訣"，霎那間，點點星芒在他周身凝聚，然後沒入體內。
在旁邊護法的夜讀與洛星羽見狀皆是一驚，這是在幹什麼？這並不是他們知道的"金星幻斗訣"啊！如此胡來根本是拿生命開玩笑！
正當夜讀準備出手制止自家徒兒之時，一連串的"劈啪"聲響，洛星垣周身微微發出氣爆，隨後靈力波動漸漸穩定下來，他成功晉階練氣期第九層了！
洛星垣不疾不徐穩穩行功兩個周天，確定身體沒有異常之後，"呼"的一聲，長長吐了一口氣，睜開雙眼。接下來他可以慢慢修煉，等待身體筋骨長成之後，將體內八個星核合而為一，晉階築基期。
洛星垣剛剛站起身，就見到師父在自己身上摸來摸去，檢查自己有無受到內傷，口中還唸叨不休：「徒兒！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唉！你怎麼這麼魯莽！要做傻事也要先跟師父商量啊！有沒有受傷？」
洛星垣覺得很溫暖，握住夜讀的雙手微微一笑：「師父，我沒事，不用擔心。」
洛星羽看到師弟沒事，臉色才不再蒼白：「師弟，你方才的舉動，是怎麼一回事？」
洛星垣請師父跟師兄在石椅上安坐，才開口解釋：「師兄，我的根骨體質不如你跟師父，雜質太多，經脈曲折也多，所以要讓八顆"星核"溝通串聯的難度比你們高很多，第一次晉階失敗後，我難過很久，時常輾轉難眠，後來，某日我在睡夢中夢見一個男人坐在一個小圓池旁邊，他按某種順序分別將八顆小石頭投入圓池中，我們都知道石頭投入圓池中會泛起漣漪，那男人控制石頭投入圓池的時機跟位置，將漣漪聚在一起，結果在圓池中引起一道波浪，我那時突然驚醒，回想夢境中的情景若有所悟，之後修練時，隱隱覺得夢境中的情景與我的困境相關，我深思良久，私下試驗，最後才確認解決的辦法，今天…我終於成功了。」
洛星羽聽得目瞪口呆，他媽的這也太神奇了吧！做夢還能夢到這種東西？你他媽的下次作夢麻煩夢到我們的仇人是誰好嗎？
夜讀聽完卻是心下瞭然，難怪《觀骨妙賦》要寫下"一體雙魂宿神通"這句話，這還是另一個靈魂在沉眠，若是另一個靈魂是清醒的，那會多恐怖啊？
洛星垣成功晉階之後心情很好，臉上帶著笑容，親手溫了一小瓶酒給師父跟師兄：「師父、師兄請喝，下午我們雖然沒有在小夢溪附近找到小斑的母親，但師兄有找到一些陷阱的殘骸，我想應該是有人抓走了小斑的母親。琥珀斑紋虎善抓鼠蟲，長的又可愛，是不少女修士鍾愛的靈寵，我想很可能被賣到市鎮中的寵物坊，明日我們去鎮上採買時，可以順便打聽一下，你們覺得如何？」
說是採買，其實主要還是打探消息，夜讀師徒三人去的市鎮就是重建後的灣河鎮。
因為戰爭…或者是陰謀者的緣故，灣河鎮的原居民在此次浩劫過後千不存一，倖存者皆是戰爭蔓延前就逃離或者那段時間有事不在鎮裡的幸運兒。戰爭結束之後，事情曝光，人們發現，與灣河鎮有同樣慘劇的地方總共十處，這十起事件被稱為十大滅門慘案，主管刑罰治安的半月法王因此被朝陽武帝彈劾，罪名是玩忽職守，一向與半月法王同進退的神嶽天皇竟然一反常態，站在朝陽武帝一方，同聲韃伐，半月法王更被解除職務十年，拘禁在嶽洲苦牢之中，餘下職務由天機門雲彩四色之一的閒翁——黃靄，暫時接手。
由於倖存者不多，灣河鎮多數地產已經找不到原主，幸好灣河鎮物產豐饒、位居要津，人們仍然願意從已故親戚那裏繼承地產物業，剩下真的找不到原主或繼承人的才由官府主持拍賣。洛星垣的情況就是如此，他小時候居住的那間小店舖，在拍賣會上由他師父買下，為了掩人耳目，文件上登記的名字是他的師兄—洛星羽。
十年了，洛星垣每次回到灣河鎮都希望會有認出他的親朋故舊，但現實每每讓他心冷。煥然一新的街道仍舊是從前的建置規格，走在其中有種回到過去的錯覺，但每個人都不是他過去認識的人，走在繁華熱鬧的街道上，洛星垣覺得他就是一個外人。
「師弟，快要進灣河鎮了，還是先去"立信岩"看消息嗎？」
「對，嗯…半月法王應該明年秋天就會出獄了吧？」
「應該是這樣沒錯，但聽說神嶽天皇主張刑期應該再延長十年。」洛星羽摸摸頭：「真奇怪，聽說他們倆人以前親如兄弟，為何現在會這樣呢？更加奇怪的是，之前提出彈劾的朝陽武帝這次堅持半月法王已經真心懺悔，可以提早結束刑期，結果在會議上，兩人吵到險些動手打架，冰海戰聖在旁邊看戲，還說贏者再跟他打一場，最後大地羽后將會議桌拍碎，丟下一句：想要打架先跟我打！哎呀呀！母老虎發威，其他三個男人才乖乖安靜，結果嘛…聽說是維持原判決，不知這個消息是不是已經在立信岩上了？」
洛星羽說的好笑，夜讀跟洛星垣聽的想笑，眾人此時心情皆是不錯，排隊等待查驗身分牌時，邊看周圍人生百態，邊聊天說笑。
因為今日有大市集，此時進鎮的人頗多，能看的人情世態也多，有小孩叮嚀父親進鎮賣完貨物要買糖果玩具的、有新嫁娘跟著夫婿進鎮看熱鬧的、有姑嫂相偕一起進鎮採買的、有媳婦扶著婆婆送丈夫進鎮做買賣的，嗯…那進鎮做買賣的丈夫還推著一台有棚子的推車，車上一堆籠子，裝著不少活物，看起來應該是要賣給鎮裡客棧飯館之類的地方，其他還有種種情況，不一而足。
日上三竿，輪到夜讀三人查驗身分牌。由於十年來，他們每隔一至兩個月就會到灣河鎮，所以灣河鎮的守門兵卒都知道他們三人，加上他們三人都有武功修為，夜讀原本修為就高，洛星羽現在是築基修士，洛星垣也已經是練氣九層，修為比他們鎮衙裡的典史還高，是以對他們三人很客氣，稍稍查驗一下就放他們三人進鎮。
那推著活物進鎮的男人似乎有些背景，跟兵卒們聊幾句黑話，送上身分牌查驗之後，兵卒們只是隨意檢查一下，收個幾文錢貨物稅，就讓他進鎮了。
夜讀三人進鎮之後，就各自分頭行動。洛星垣去立信岩看新消息，然後在旁邊抄寫攤位買了最近兩個月的"每月紀聞"，之後去自己的"家"附近的茶樓喝茶。
他進茶樓只說了一句：「一樣。」店小二就帶著他到二樓臨窗的位置，然後端著清茶點心放到他面前說一句：「客官慢用。」就彎腰退下，留下洛星垣一個邊喝茶邊看"每月紀聞"。
"每月紀聞"上面抄錄著許多公布在立信岩上的官方公告、尋人啟事、各地要聞、商店活動以及預言賭鬥等等形諸文字的消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預言賭鬥這一個項目，由於占卜測算之術發達，道教有子平八字、七政四餘等術，儒教有六十四文王卦、梅花易數等等，佛教有因果、宿命通等等，相傳還有水晶球占卜、十二星相等術，所以常有人做預言賭鬥，勝者得名，敗者名譽掃地，甚至有血光之災。
洛星垣對這些其實沒有太大興趣，他關注的是各地要聞以及刑事案件的案由判決等等，而他坐在茶樓臨窗的位置除了可以看到他以前的"家"之外，也可以觀察有沒有人在注意他以前的"家"，耳中還可以聽到一些小道消息，所以只要進入灣河鎮，下午專屬於修士的市集開始前，他都會坐在茶樓飲茶，等到中午時，與師父師兄一起午餐，下午再去逛修士的市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