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紫籐的思念(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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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3-01
桔梗的另一個花語,真守早就知道了。
真守回憶著五百年前的前世,用力往前斬擊。
為了在劍道選手選拔賽獲得勝利,從校慶結束後一直到學期末,他每天早上都會到道場練習。
以往是在體育館練習,但其他體育社團也正為了比賽勤加練習,無法每天借用場地,他便來到家裡附近的道場練習。
他握緊木刀,沉下心,藉由黎明時鍛鍊自己的內心,讓身體變得強大,進而洞察對手的下一步,讀出對方的心思。
這陣子真守會趁千葵還沒醒來之前訓練自己,他相信只要自己練得更強,就能守護千葵這世的安危。計畫著練好之後,沖個澡換上制服,就去接千葵上學。
真守在心無雜念之下繼續練劍。
與此同時,千葵從夢中醒來。
她呆坐在床上,明明和平常一樣的睡眠時間,她卻夢到了將近半年長度的夢。除了開心殺人鬼先生已經有了居所之外,她已經明白不能再把這場夢當作是胡思亂想的事了。
她的前世嗎?那麼會讓她夢到,就表示也和今世有關囉?
她要找個時間去神寺問問前世今生的事,或是去圖書館找幾本有關夢境和前世的書,也許能得到指引。。
千葵拿起手機,時間才凌晨五點多,但如果不小心睡得沉也許會睡過頭。
在真守忙於練劍之時,她也正準備社團期末展覽的作品,主題為「思念」。
真守一直在她身邊,實在體會不出思念是為何物,倘若想著夢中的情節,如果假扮成夢中的葵。那麼她便能為殺人鬼先生插出一束名為思念的花藝作品。
把花藝作品獻給殺人鬼先生,這樣應該不算是花心吧……
有了思念的情境構思,葵立刻掀開棉被,決定早早去學校練習。
她在換裝之前先傳訊給真守,告訴對方今天就別來接她上課,她要早點去。
訊息傳完後她才正要進浴室,電話就響了。
她趕緊接聽。
「我剛好也早起,大概二十分鐘過去接你。」真守說話時有迴音,還有水聲,她以為真守在外頭,但現在沒下雨呀,難道是……
在淋浴!
明明一手就可以拿手機,千葵卻緊張的雙手握住,即使不是面對面,也頻頻點著頭,「好,那待會見。那個……」
「嗯?怎麼了?」
「真守現在在洗澡嗎?」
「對啊。」
「一邊洗澡一邊講手機很危險,還是專心好好洗吧。」
「我以為妳會在意其他事呢,我知道了,我會專心洗好去接妳。」
真守說完,兩人的對話便結束。
千葵看著熄掉的手機螢幕,一想到剛剛真守是裸身跟她講電話就……就讓她緊縮著雙肩,捂著雙臉。
在保健室時有繃帶擋住,實際她不曾看過真守的裸身呢。
啊,她在想什麼,怎麼可以看!至少也要遮一下,裸個上半身也不錯。
方才還在思考花藝作品的故事情境,現在完全被「真守身上的肌肉究竟長怎樣」的話題給佔據心思。
千葵把水潑在臉上,自來水冷得她一陣發抖,決定用這股冷到發抖的感覺來洗淨自己的邪念。

千葵穿上冬季制服與黑色褲襪,在等身鏡前梳整著黑色長髮,在側髮別上桔梗髮飾,看著鏡中的自己,千葵忽然想起第一次夢見殺人鬼先生時,那時明明是夏季,夢裡的自己卻穿著黑色褲襪,打扮和現在一模一樣。
但自從夢中的葵出現之後,她便不再夢裡現身,改為旁觀者的身分了。
難道她會在冬天時遇見殺人鬼先生嗎?從古代來到現實?有可能嗎?
千葵拎著書包,下到一樓,花之御所為了迎接農曆新年,整層樓的擺飾幾乎是喜氣洋洋的一片紅。店們上頭已經先貼上「倒春」的字樣了,她小心翼翼地打開店門,怕破壞到門口的銀柳擺飾。
千葵對著冷空氣呼了一口白霧,順著散去的白霧往遠處看去,就見真守已站在庭院外的大門口,她小跑步地推開鐵門,輕語著:「不好意思,你等很久了嗎?」
真守原本插著口袋,見到千葵,便抬起手,讓千葵看看他手上的手套。
「我有戴妳買給我的手套和圍巾,很保暖喔。」真守瞄著千葵頸部的紅色圍巾,聖誕節那天是上課日,兩人無法約會只好在那天交換到聖誕禮物。
真守極度希望千葵不會因冷空氣受寒而感冒,聖誕節禮物挑了深具保暖又有聖誕節氣氛的圍巾,沒想到千葵也送給他圍巾和手套。
千葵握住真守舉起的手。
千葵會主動牽手,大概是因為兩人比一般學生還早上學,周圍沒什麼認識的人吧。真守私自猜著千葵的心思,既然沒什麼人看到,就把千葵的手放入外套口袋裡,縮短了兩人的距離。
「蔬菜雜燴蓋飯……」千葵突然提到校慶前真守做的那道料理。
「嗯?想再吃嗎?」
千葵搖頭,真守有些失落,是因為不好吃嗎?
「下次換我做給真守吃。」千葵抬起頭,仰視著真守那一臉驚訝的模樣,她的雙頰因寒冷和彼此的靠近而微微發燙著,因此像是頂了一層腮紅的模樣繼續說著:「我應該會做了。」從夢中學習到了。
「那下次找時間妳做給我吃。」
千葵又再次搖著頭,道:「不是下次,今天放學我做給你吃。」千葵一心想著要做夢中的那道菜給真守,兩人正好走到十字路口,停下腳步,那滿腔熱血突然止住了。
千葵捂著嘴喃喃著:「啊,真守放學後也會去道場練習嗎?」
「為了吃千葵替我做的菜,今天就休息吧。」
聽到真守終於把放學時間留給她,千葵立刻勾起了笑容:「太好了,那我們放學一起去超市。」

「今天我就不打擾你們囉,我要當愛神丘比特,早點回家玩電動,還要帶棉花糖去打針。」
千葵想著茉莉在社團前的下課時間對她說的話。
不知為何,待會是她與真守久違的約會,她的心情和今天灰濛的天空一樣,喜悅不起來。
她將洋蘇草插入花瓶,這次花藝的主題以歐式插花為主,名為「思念」。
千葵俯視自己插出的花。早晨構思的情境是獻給殺人鬼先生,努力回憶夢境卻讓她越想越不對勁,究竟為何會夢到如此清晰的畫面,想找出答案,千葵提早完成了花藝作品,向社團老師提出想去找插花資料而前往圖書館。
其實她想去找有關夢境或是前世今生的相關資料,迅速在圖書館電腦中搜尋了幾本有關夢境與輪迴的相關書籍,借出有寫上夢境與前世的關鍵字書籍和一本花藝賞析的外文書。
她抱著厚重的書籍,在跑回社團教室前刻意繞到體育館後方。
還沒看見真守,她先發現了曾經在木屋裡短暫停留的白色母貓。
母貓周圍的小貓已經長大,牠們對千葵喵了一聲,千葵小心翼翼地靠近牠們,蹲在他們面前順了牠們的毛。
「哇,你們已經都白白胖胖了呢,太好了。」
母貓主動靠近千葵,蹭著她摸來的手,然後,就這麼翻肚了!
千葵把書擱在腿上,幸福地搔著母貓的肚皮。小貓們見媽媽這麼做,也一個個躺下,千葵輪流搔著貓,陰鬱的心情在瞬間被治癒了。
拉開窗戶的聲響令千葵順勢回頭,就見穿著道服的真守站在窗前,俯視著她輪流搔摸肚皮的樣子。
「我、我沒有蹺掉社團活動喔!我已經完成作品了。」
真守笑看急忙替自己辯解的千葵,母貓得到他的注視,也轉了半圈,改為趴姿,將雙腳往前伸,伸了懶腰。
「你去圖書館了?」真守見她腿上的書一問,她急忙站起來,走近窗前,亮著自己借來的書。
「我去借了一些夢境的書,還有一本花藝圖集。」
「夢境?你做惡夢了?」
千葵搖頭語著:「沒有,是一直夢到同個時代,打打殺殺的,然後看男主角為了活下去只能不斷揮刀挺可憐,在戰場上孤軍奮戰又被人誤會。最後被一位女性收留。」
真守歪著頭,總覺得千葵說的人好熟悉。
「後來就遇到跟我名字很像的女性收留他……」
聽千葵說到這裡,真守探出窗外,激動地問著:「還有呢?妳還夢到什麼?」
千葵認真思索著細節:「夢到男主角有了藏身之處,女主角帶他去市集玩,然後比腕力,吃羊羹,遇到大火。」
千葵不明白真守為何想了解她夢到什麼,心底有一絲認為真守應該和夢境脫離不了關係。
如果殺人鬼先生就是真守的話……
那……
他們的結局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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