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噩耗
本章節 3436 字
更新於: 2019-02-24
<第五章>
經過一夜調養，蒼月影的傷勢總算不再惡化。前日之險，實在是他最近百多年遇過最瀕臨死亡的一次。以前他從不覺得練氣期或築基期修士常用的符錄、丹藥和法器有何重要，想不到這次經歷重重提醒他"有備無患"這四個字的真正含意，若非危急時刻北辰岄拿了一疊符錄給他，否則，就算他所修習的功法再厲害，恐怕也逃不過被擒捉的結果。
做完每天早上的打坐、吞吐、調息等功課之後，蒼月影坐在書桌前研究"大玄靈符經"。這本經書在大玄靈符門之主分派年幼弟子到山中躲藏時，被交到柳昭儀手上，現在自然是留給北辰岄了。經書內所述的是一種將修行與畫符相結合的修行法門，以練氣修行為本，以點穴尺、判官筆等短兵器武技為輔，兼論及書法和畫符，最特殊的是，修行"大玄靈符經"之後，按照書中法門畫出的符錄，威力會比一般符錄高，初階符錄提高比較多，大概三至四成，高階符錄提升有限，大概一至二成，而且書中列舉的符錄不但多，也頗為不俗。
蒼月影本身對畫符就有涉獵，原本是抱著增廣見聞來看這本經書，沒想到越看越是戒慎恐懼。
這"大玄道人"也算是才高智絕了，若沒有在第四次仙魔大戰殞落，恐怕現在的成就比起同樣擅長畫符的朝陽武帝也是不惶多讓。
就在蒼月影專心攻讀的時候，山洞外傳來嘻嘻哈哈的玩鬧聲。蒼月影剛放下書，就見到北辰岄手提一條差不多四寸長的河魚走進來，洛星羽跟在後面提著一籠約四五條的河魚，看樣子大概都是五六寸長。
「仙人！」北辰岄笑得很開心。
「師父。」洛星羽顯得比較恭敬。
兩人打完招呼，便將河魚放到"冰箱"裡儲存。
洛星羽昨天雖然誤會北辰岄，讓北辰岄很生氣，但北辰岄畢竟只有七歲，還不到記恨一輩子的年紀，洛星羽真誠的道歉，給幾塊糖果餅乾，做些樹笛紙鳶等玩具，再表示"以後我給你靠"之後，北辰岄也就氣消了，再經過一下午四處挖山菜採香菇鮮筍、捉鳥掏山雞蛋等等遊戲之後，北辰岄就被洛星羽的"大哥風範"折服，現在會主動跟在洛星羽屁股後面當小弟了。
蒼月影對孩子們心胸寬闊灑脫的表現也很滿意，輕聲吩咐：「先拿毛巾去擦身體，師父煮的湯再等一下就可以喝了。」
洛星羽聽到這句話頓時大驚失色。從他拜蒼月影為師，一起在文心草堂生活的五年中，每次只要師父煮飯，他從來沒有吃過可以入口的，還要被師父以"不可以挑食"為藉口逼著吃完。
擦完身體，懷著忐忑的心情坐到變身為餐桌的書桌前，聽到師父說開動，端起眼前的魚湯先聞一聞…嗯！竟然頗為鮮香！發生什麼事？微微嘗一口，靠！竟然一點腥味也沒有！
天哪！地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眼前的人不是師父？
蒼月影自己含著一口湯，閉起眼睛仔細品嘗，心情十分爽快，心裡想著：我終究還是有做菜天份的。
北辰岄看到兩人剛喝一口湯就魂遊天外十分不解，也端著湯喝了一口，吃塊魚肉，皺眉品嘗滋味，然後說：「仙人，魚骨頭炸之前也要用姜醃過，炸完可以稍微放一小段時間然後才熬湯，蔥在湯煮完後，要上桌之前再放進去就可以了。」
蒼月影突然驚醒：「這個湯還有問題？你怎麼知道的？」
北辰岄邊吃飯邊回答：「湯雖沒有腥味，但是魚骨頭還有一點點，蔥變黃了，蔥香味也沒了，表示蔥在湯裡面煮太久了。」
洛星羽此時才知道厲害的人原來是北辰岄！嗯…這個小弟收的真好，我真是太有眼光了。
蒼月影心情變的沉鬱，唉…料理果然博大精深，我太自信了…
北辰岄察覺蒼月影心情的變化，安慰一句：「仙人！煮湯是很困難的，比修行練武困難很多，若是一次的不滿意，就懷疑自己，那隻會讓自己的心迷亂，忘卻目標，所以，若這次不滿意，好好檢討，找出原因，下次改進就可以了，豈不聞"失敗的歷程就是成功的歷程"，煮湯如是，修行如是，做人如是。」
一番話說的洛星羽、蒼月影目瞪口呆。
洛星羽想的是：幹！煮個湯也跟修行做人有關係，真唬爛！
蒼月影想的是：於平凡處見真理，此子果然非凡，可堪造就。但…
於是一頓早飯就在詭異的沉默中結束。
飯後，收拾好鍋具碗筷，北辰岄開始每日固定的練武、讀書、寫字、畫符等功課，洛星羽也跟著一起練，兩人一個七歲、一個十二歲，都還是孩子，過程自然是笑聲不斷，蒼月影也不打擾兩人練習，自己去照料塗立德，他還有疑問需要塗立德解答，如今他的外表傷勢雖然不重，但內傷沉重，功體還只恢復到練氣期，與原本的元嬰期修為相差太遠，與黑翼魔鴞之戰所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不但讓他缺少禦敵的手段，也缺少治療的手段，想要讓塗立德活命已經是不可能，只能想辦法讓他神智清醒了。
午後，蒼月影皺著眉頭沉思。由於塗立德胸骨被力霸打碎一半，不只腹腔內臟破損，更重要的是肺部也被碎骨刺傷，他想盡辦法仍是無法維持塗立德的呼吸脈搏，於是深思過後決定使用"金針刺穴"，讓塗立德能清醒一段時間，但以他目前的能力並不足以支撐太久的時間，想讓洛星羽幫忙，但北辰岄一定會跟在身邊，有些問題就不好問了。
正猶豫間，洛星羽走進棚子裡邊看塗立德傷勢邊問：「師父，人還能清醒嗎？」
「有事嗎？」
洛星羽往棚子外面望一眼，北辰岄正躲在布幔後露出一雙眼睛，蒼月影見狀，頗為好奇：「你想問什麼？」
北辰岄眨眨眼：「我想問柳師姐的下落…」
蒼月影一愣，對呀！由柳昭儀著手也可以找出柳望月是真有其人抑或假名頂替，要查出背景來歷也簡單許多，嗯…可以一試。
蒼月影稍稍思考過後點頭：「徒兒，將金針拿過來，等一下由你來主針。」
「我？」洛星羽大驚！
「對。」蒼月影很嚴肅：「讓人清醒的針法及穴道之前已經教過，我負責太陽穴，其他的你負責。」
洛星羽看到師父很堅持，他只好點頭：「好吧，但是沒成功不可以怪我喔！」
「好。」
於是，兩人各就各位，北辰岄躲在蒼月影身後，洛星羽拿出金針烘烤過，深吸一口氣先從足三里穴下手……
北辰岄看著洛星羽下針，雙眼閃閃發光，沒多久，那金針便分別插在雙足底、左右手虎口還有臉上，因為左右太陽穴有蒼月影負責按摩，所以洛星羽最後一針便落在人中，此時洛星羽呼吸細慢悠長，右手輕輕捻動金針，內息流轉，金針微微發出星光，幾息過後，洛星羽額頭已經微微出汗，顯然他並不輕鬆。
一刻鐘後，塗立德終於睜開雙眼，一聲輕咳：「救命…我不要…死…」
洛星羽見人醒來，鬆了一口氣，想不到這個塗立德求生意志這麼堅強！
蒼月影看到塗立德的慘況突然心生不忍，微嘆一口氣：「有什麼遺言現在交代吧，可以做到的，我們盡力幫忙。」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將要離開人世，塗立德留著眼淚：「我…不要死…，我還想…功成名就…富貴…長生…我…不要…」
想不到塗立德竟然這麼想要活著，蒼月影跟洛星羽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沉默以對，北辰岄此時卻是忍不住了：「壞人！柳師姐到哪裡去了？」
「咳咳…你這個小賤種還沒死啊…」塗立德很火大，他處心積慮要將這個孩子除去，在門派裡挑撥打壓，避難時孤立隔離，上天卻一直不讓他成功，還因此被柳昭儀拆穿痛打，奪去儲物袋，讓他被其他弟子唾棄，一想到這裡，他面目變的猙獰：「我這次…不騙你，柳昭儀…去找你爹娘…半路被…抓走了…你家…灣河鎮…已經被魔人…毀滅了…哈哈…你這個剋父剋母的煞星…哈哈…呃-----」塗立德說到最後全身一陣抽蓄，然後氣絕。
「你騙人！壞人！你騙人！」北辰岄撲到塗立德的屍身上大哭大叫：「我爹娘沒事！我家也沒事！柳師姐還會來接我！你騙人！仙人！他在騙我！對不對？對不對？」
蒼月影一陣沉默，戰火蔓延之後，章褒山以北就已經看不到活人的蹤跡，村落市鎮也早就不復存在，塗立德最後所言乃是事實，但…讓一個七歲孩童知道這個真相，也太殘酷了。
北辰岄見蒼月影不說話，頓時覺得天塌地陷，一陣陣絕望從內心深處湧出來，他轉頭跑出棚子，不再哭嚎，只留著眼淚喃喃自語：「我要回家…我爹娘在等我回家…我要回家…」
蒼月影想要跟上，卻覺得胸口一陣刺痛，他的傷勢竟然在這個時候發作了！於是急忙吩咐洛星羽把北辰岄帶回。
洛星羽很著急，師父要照顧，跟班也要照顧，他只有一個人，顧此失彼，當真是左右為難。
蒼月影手按胸口：「不用擔心師父，師父回山洞調息，此處人跡罕至，師父還有符錄防身，你不用擔心，你快去吧！對了，記得帶上防身符錄！」
洛星羽重重點頭：「那師父小心。」轉頭進山洞拿了一個儲物袋，便去追北辰岄了。
蒼月影看著洛星羽遠去的背影一陣出神，淡淡說了一句：「幼失怙恃，同病相憐…」然後轉身忍著胸口疼痛回山洞調息。
經過一夜調養，蒼月影的傷勢總算不再惡化。前日之險，實在是他最近百多年遇過最瀕臨死亡的一次。以前他從不覺得練氣期或築基期修士常用的符錄、丹藥和法器有何重要，想不到這次經歷重重提醒他"有備無患"這四個字的真正含意，若非危急時刻北辰岄拿了一疊符錄給他，否則，就算他所修習的功法再厲害，恐怕也逃不過被擒捉的結果。
做完每天早上的打坐、吞吐、調息等功課之後，蒼月影坐在書桌前研究"大玄靈符經"。這本經書在大玄靈符門之主分派年幼弟子到山中躲藏時，被交到柳昭儀手上，現在自然是留給北辰岄了。經書內所述的是一種將修行與畫符相結合的修行法門，以練氣修行為本，以點穴尺、判官筆等短兵器武技為輔，兼論及書法和畫符，最特殊的是，修行"大玄靈符經"之後，按照書中法門畫出的符錄，威力會比一般符錄高，初階符錄提高比較多，大概三至四成，高階符錄提升有限，大概一至二成，而且書中列舉的符錄不但多，也頗為不俗。
蒼月影本身對畫符就有涉獵，原本是抱著增廣見聞來看這本經書，沒想到越看越是戒慎恐懼。
這"大玄道人"也算是才高智絕了，若沒有在第四次仙魔大戰殞落，恐怕現在的成就比起同樣擅長畫符的朝陽武帝也是不惶多讓。
就在蒼月影專心攻讀的時候，山洞外傳來嘻嘻哈哈的玩鬧聲。蒼月影剛放下書，就見到北辰岄手提一條差不多四寸長的河魚走進來，洛星羽跟在後面提著一籠約四五條的河魚，看樣子大概都是五六寸長。
「仙人！」北辰岄笑得很開心。
「師父。」洛星羽顯得比較恭敬。
兩人打完招呼，便將河魚放到"冰箱"裡儲存。
洛星羽昨天雖然誤會北辰岄，讓北辰岄很生氣，但北辰岄畢竟只有七歲，還不到記恨一輩子的年紀，洛星羽真誠的道歉，給幾塊糖果餅乾，做些樹笛紙鳶等玩具，再表示"以後我給你靠"之後，北辰岄也就氣消了，再經過一下午四處挖山菜採香菇鮮筍、捉鳥掏山雞蛋等等遊戲之後，北辰岄就被洛星羽的"大哥風範"折服，現在會主動跟在洛星羽屁股後面當小弟了。
蒼月影對孩子們心胸寬闊灑脫的表現也很滿意，輕聲吩咐：「先拿毛巾去擦身體，師父煮的湯再等一下就可以喝了。」
洛星羽聽到這句話頓時大驚失色。從他拜蒼月影為師，一起在文心草堂生活的五年中，每次只要師父煮飯，他從來沒有吃過可以入口的，還要被師父以"不可以挑食"為藉口逼著吃完。
擦完身體，懷著忐忑的心情坐到變身為餐桌的書桌前，聽到師父說開動，端起眼前的魚湯先聞一聞…嗯！竟然頗為鮮香！發生什麼事？微微嘗一口，靠！竟然一點腥味也沒有！
天哪！地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眼前的人不是師父？
蒼月影自己含著一口湯，閉起眼睛仔細品嘗，心情十分爽快，心裡想著：我終究還是有做菜天份的。
北辰岄看到兩人剛喝一口湯就魂遊天外十分不解，也端著湯喝了一口，吃塊魚肉，皺眉品嘗滋味，然後說：「仙人，魚骨頭炸之前也要用姜醃過，炸完可以稍微放一小段時間然後才熬湯，蔥在湯煮完後，要上桌之前再放進去就可以了。」
蒼月影突然驚醒：「這個湯還有問題？你怎麼知道的？」
北辰岄邊吃飯邊回答：「湯雖沒有腥味，但是魚骨頭還有一點點，蔥變黃了，蔥香味也沒了，表示蔥在湯裡面煮太久了。」
洛星羽此時才知道厲害的人原來是北辰岄！嗯…這個小弟收的真好，我真是太有眼光了。
蒼月影心情變的沉鬱，唉…料理果然博大精深，我太自信了…
北辰岄察覺蒼月影心情的變化，安慰一句：「仙人！煮湯是很困難的，比修行練武困難很多，若是一次的不滿意，就懷疑自己，那隻會讓自己的心迷亂，忘卻目標，所以，若這次不滿意，好好檢討，找出原因，下次改進就可以了，豈不聞"失敗的歷程就是成功的歷程"，煮湯如是，修行如是，做人如是。」
一番話說的洛星羽、蒼月影目瞪口呆。
洛星羽想的是：幹！煮個湯也跟修行做人有關係，真唬爛！
蒼月影想的是：於平凡處見真理，此子果然非凡，可堪造就。但…
於是一頓早飯就在詭異的沉默中結束。
飯後，收拾好鍋具碗筷，北辰岄開始每日固定的練武、讀書、寫字、畫符等功課，洛星羽也跟著一起練，兩人一個七歲、一個十二歲，都還是孩子，過程自然是笑聲不斷，蒼月影也不打擾兩人練習，自己去照料塗立德，他還有疑問需要塗立德解答，如今他的外表傷勢雖然不重，但內傷沉重，功體還只恢復到練氣期，與原本的元嬰期修為相差太遠，與黑翼魔鴞之戰所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不但讓他缺少禦敵的手段，也缺少治療的手段，想要讓塗立德活命已經是不可能，只能想辦法讓他神智清醒了。
午後，蒼月影皺著眉頭沉思。由於塗立德胸骨被力霸打碎一半，不只腹腔內臟破損，更重要的是肺部也被碎骨刺傷，他想盡辦法仍是無法維持塗立德的呼吸脈搏，於是深思過後決定使用"金針刺穴"，讓塗立德能清醒一段時間，但以他目前的能力並不足以支撐太久的時間，想讓洛星羽幫忙，但北辰岄一定會跟在身邊，有些問題就不好問了。
正猶豫間，洛星羽走進棚子裡邊看塗立德傷勢邊問：「師父，人還能清醒嗎？」
「有事嗎？」
洛星羽往棚子外面望一眼，北辰岄正躲在布幔後露出一雙眼睛，蒼月影見狀，頗為好奇：「你想問什麼？」
北辰岄眨眨眼：「我想問柳師姐的下落…」
蒼月影一愣，對呀！由柳昭儀著手也可以找出柳望月是真有其人抑或假名頂替，要查出背景來歷也簡單許多，嗯…可以一試。
蒼月影稍稍思考過後點頭：「徒兒，將金針拿過來，等一下由你來主針。」
「我？」洛星羽大驚！
「對。」蒼月影很嚴肅：「讓人清醒的針法及穴道之前已經教過，我負責太陽穴，其他的你負責。」
洛星羽看到師父很堅持，他只好點頭：「好吧，但是沒成功不可以怪我喔！」
「好。」
於是，兩人各就各位，北辰岄躲在蒼月影身後，洛星羽拿出金針烘烤過，深吸一口氣先從足三里穴下手……
北辰岄看著洛星羽下針，雙眼閃閃發光，沒多久，那金針便分別插在雙足底、左右手虎口還有臉上，因為左右太陽穴有蒼月影負責按摩，所以洛星羽最後一針便落在人中，此時洛星羽呼吸細慢悠長，右手輕輕捻動金針，內息流轉，金針微微發出星光，幾息過後，洛星羽額頭已經微微出汗，顯然他並不輕鬆。
一刻鐘後，塗立德終於睜開雙眼，一聲輕咳：「救命…我不要…死…」
洛星羽見人醒來，鬆了一口氣，想不到這個塗立德求生意志這麼堅強！
蒼月影看到塗立德的慘況突然心生不忍，微嘆一口氣：「有什麼遺言現在交代吧，可以做到的，我們盡力幫忙。」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將要離開人世，塗立德留著眼淚：「我…不要死…，我還想…功成名就…富貴…長生…我…不要…」
想不到塗立德竟然這麼想要活著，蒼月影跟洛星羽不知該如何回答，只能沉默以對，北辰岄此時卻是忍不住了：「壞人！柳師姐到哪裡去了？」
「咳咳…你這個小賤種還沒死啊…」塗立德很火大，他處心積慮要將這個孩子除去，在門派裡挑撥打壓，避難時孤立隔離，上天卻一直不讓他成功，還因此被柳昭儀拆穿痛打，奪去儲物袋，讓他被其他弟子唾棄，一想到這裡，他面目變的猙獰：「我這次…不騙你，柳昭儀…去找你爹娘…半路被…抓走了…你家…灣河鎮…已經被魔人…毀滅了…哈哈…你這個剋父剋母的煞星…哈哈…呃-----」塗立德說到最後全身一陣抽蓄，然後氣絕。
「你騙人！壞人！你騙人！」北辰岄撲到塗立德的屍身上大哭大叫：「我爹娘沒事！我家也沒事！柳師姐還會來接我！你騙人！仙人！他在騙我！對不對？對不對？」
蒼月影一陣沉默，戰火蔓延之後，章褒山以北就已經看不到活人的蹤跡，村落市鎮也早就不復存在，塗立德最後所言乃是事實，但…讓一個七歲孩童知道這個真相，也太殘酷了。
北辰岄見蒼月影不說話，頓時覺得天塌地陷，一陣陣絕望從內心深處湧出來，他轉頭跑出棚子，不再哭嚎，只留著眼淚喃喃自語：「我要回家…我爹娘在等我回家…我要回家…」
蒼月影想要跟上，卻覺得胸口一陣刺痛，他的傷勢竟然在這個時候發作了！於是急忙吩咐洛星羽把北辰岄帶回。
洛星羽很著急，師父要照顧，跟班也要照顧，他只有一個人，顧此失彼，當真是左右為難。
蒼月影手按胸口：「不用擔心師父，師父回山洞調息，此處人跡罕至，師父還有符錄防身，你不用擔心，你快去吧！對了，記得帶上防身符錄！」
洛星羽重重點頭：「那師父小心。」轉頭進山洞拿了一個儲物袋，便去追北辰岄了。
蒼月影看著洛星羽遠去的背影一陣出神，淡淡說了一句：「幼失怙恃，同病相憐…」然後轉身忍著胸口疼痛回山洞調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