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兒（二）
本章節 3611 字
更新於: 2019-02-24
海兒坐在一塊巨石上，仰望著天空一般遙不可及的的海面深思。
魚尾下是位於深層帶的海底城市，石崖間長著的一大片發光珊瑚，讓遠離陽光的海層亮如白晝，竟沒有一點屬於深海的陰森感。
獨自發愣的海兒突然歎了口氣，明明已經醒來好一段時間，卻依然覺得自己對這世界一無所知。
憶起那個夢境，她就不覺得自己是海鳴口中的「新生兒」，但除了自己曾經是個人類外，也想不起其他事情。
空白的記憶總驅使著她去尋找某個答案，但到底是想尋找什麼卻連自己都不知道，也無所入手。
「海兒，又在發愣啊？」海鳴游近這邊與她並肩而坐，「我看妳經常盯著海面，該不會……是想出去吧？」
海兒點頭。畢竟自己曾經也是走在陸地上的生物，她想知道這個世界變成怎樣了。
「這樣啊……」海鳴猶豫了片刻，斟酌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道，「可是妳剛出生不久，現在還是太脆弱了，再等些日子我帶妳上去看看，好嗎？」
海兒也沒糾結太多，乖巧地點頭，她知道海鳴是對她好，這種事也不急。
「對了，海狐跟我說妳喜歡聽故事，關於海族的傳說妳聽過了沒有？」
見海兒搖頭，海鳴立刻綻出高興的笑容：「正好現在可以說說我們海族的由來。」
「相傳於千年前，神明預知到會發生大洪水，這個災難將會令陸地消失得所剩無幾，於是決定賦予一些年輕的舊人類在海中生存的能力。神明為受到祝福的孩子降下恩賜，讓他們在海底沉眠直到再次甦醒，成為新生的種族。」
「在經歷數百年之後，初代的海族終於醒過來，在數百年間建立起令人引以為傲的文明，並把一切都紀錄在典藏室的『光碑』之中。」
神明，恩賜，沉眠，甦醒。
遠古的歷史總是會被添上神秘的色彩，身為海鳴口中的「舊人類」，海兒不太相信這些真的是神明所為，但總算是對現在的種族有點兒頭緒了。
「所有的，族人，都醒來了？」也不知是進化缺憾還是什麼，她現在一說話喉嚨就痛，必須幾字一頓才能把話說完。
既然已經是千年前的事，那海鳴十有八九是在海底中誕生的後代，而她自己卻極有可能是由人類演變的初代海族，只是不知何故只有自己事隔這麼久才醒來。
「沒有，有一些到最後都醒不過來，他們全被葬在海崖深處了，所以當我找到妳的時候，還以為是上天送來的禮物！」海鳴完全不打算掩飾自己對同伴的喜愛，雙臂一伸就把她抱住了。
天曉得他是等了多久，好不容易才盼來這麼個人兒，還以為自己要孤獨終老。
海兒的上半身只裹著些海草，而海鳴更是渾身赤裸，一感覺到緊貼肌膚的溫度，她像是被燙到一般反射性就把他推開，然而這舉動卻換來海鳴倍感受傷的眼神。
為了化解尷尬，她硬是轉移了話題：「其他的，族人，怎樣了？」
在海底城居住的這段時間，她發現這裡了無人煙，碩大的城就他們兩個人魚，所以到底為什麼會只剩下海鳴？
怎料他的表情立刻就變了，似是想起不甚美好的回憶，低垂著頭整個人彌漫著脆弱又可憐的氣息。
呃，好像問到了不該問的事情了。「海鳴，其實——」
「其實也不是什麼很奇特的事。」來不及出口安慰，海鳴已經微笑著開口，然而眼睄間帶著的落寞令人難以忽視，「若干幾十年前，海裡爆發了瘟疫，很多海洋生物因此滅絕了，我小時候也感染過，但不知為什麼……最終只有我一個活了下來。」
海鳴低下頭，看著躺在海床上如同死城的都市，眼神黯然。
「那個時候世界彷彿只剩下了自己，這種感覺真的很可怕，我甚至會想為什麼偏要讓我活下來，跟隨族人的腳步一起死去不就好了嗎？可是我又不甘心，不想海族就這樣泯滅，所以當我發現妳的時候，真的以為自己遇到了奇蹟。」
海兒與他四目相投，那雙碧綠的眸子波光瀲灧，妝點著細碎而柔和的情愫。
「我暗自發誓，無論要用多少年，我都會等妳醒來。因為我實在太清楚獨自一人的滋味，我不希望妳醒來的時候要面對那種寂寞。」
清晰得彷如要具現化的情感經由水波傳遞了過來，她也禁不住有點動容。雖然從一開始就感受到海鳴對自己的疼惜，但這個原因卻比單純把她當作同伴更使人心疼。
「現在我，醒來了。以後，有我。」她給他一個微笑。說到底，他們現在是對方唯一的依靠了。
「嗯，妳能在我有生之年醒來真的太好了，謝謝妳。」海鳴也綻放出一個真摰耀目的笑容。
不，要說謝謝的應該是她，為他願意等待而衷心感激。
可是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那些沒能醒過來的初代都被埋了，那自己又是怎麼回事？
如果那個夢是真實存在的記憶，並不是「受選者」的自己，又為解會變成這個模樣？終究還是有些事她想要搞清楚。
「海嗚，我想去，典藏室。」
「好啊，我帶妳去。」海鳴牽起她的手，這次海兒沒有掙脫，就這樣一起游去。
海城的建築大多都用了類似珊瑚骨的材質造成，只有極早期的建築可以看出是明顯加工過的石材，而所謂的典藏室，卻是一個看起來像是控制中心的圓形大房間。
不得不說挺神奇的一件事，在水下經歷千年的建築，竟然沒有生鏽又或是腐蝕的跡象，真不愧是可以研究出人為生物進化的科技水平。
海兒興致勃勃打量著四周，不住發出感歎，而海鳴正在跟控制中心的儀器較勁。
「嗯……我不太會用這個東西，有時候到處亂摸，『光碑』就會自己亮起來了。」
他把手放到沒有按鈕的機台上，平滑的表面立刻發出光芒，形成了虛擬的鍵盤，據佔半邊牆壁的大螢幕也隨之動起來。
海兒游到他身邊，看到畫面上都是熟悉的英文字母頓時鬆了口氣，根據潛意識試著操縱電腦，雖然有些專業名詞不太看得懂，但勉強還是翻出了想要的資料。
「海兒好厲害，竟然能跟光碑溝通！」海鳴在旁邊驚歎，眼中閃動著崇拜。
聞言她挑起一邊眉頭，轉頭問道：「你，不會？」
海鳴擺手搖頭：「不會，光碑只有長老才能用，我們平時學的文字不是這樣的。」
喔，差點以為他是個文盲，真不好意思。海兒在內心致歉。
「你想的話，我可以，教你。」
「好啊好啊！」海鳴高興地擺動了幾下魚尾，然後直接從後面把她抱住。
海兒這次表現得十分淡定，她現在總算明白海鳴根本還是小孩心性。雖然長得牛高馬大，但他的任何舉動都只是隨心而發，沒有所謂男女之防的觀念。
反正也沒有感受到邪念，她也不再糾結了，端起矜持都沒人看，說不定還要跟海鳴解釋一番。
她就這樣保持著背掛海鳴的姿勢看資料，在細細閱覽後她得出了幾個結論。
第一，當年有九百九十九個受選者經由研究所接受了基因演化注射，年齡全界乎於十至二十五歲。
第二，在所有受選者中，大概只有一半醒了過來，而且當中還有不少演化產生了缺陷，最終成功化為完全體的就只有百分之二十左右。
第三點，是令她覺得最詫異，卻又在意料之中的一點——她並不在受選者名單裡。
九百九十九個受選者，再加上不在名單裡的自己。
也就是說研究所當初準備了一千個名額，然後不知怎的，其中一支基因液被偷偷注射到自己身上去。
這時記憶才逐漸清晰起來，她揉著發疼的太陽穴，努力回憶自己的身世。
在第三次世界大戰後陸地已經不多，種族遷徙的研究計劃一直都是最逼切的事。海洋雖然是個好選擇，然而當時的人類根本不適合居住到水底下，所以才需要基因改造。
而她的父親就是基因研究項目的負責人之一，她在孩提時期就已經時常出入研究所，抽取骨髓細胞做研究。
因為……她天生可以在水下呼吸。
在那個年代不只她一個有這樣的基因特質，人類本身已經開始為了適應環境而進化，但對於那些科學家而言速度還是太慢，所以才會研究如何推進基因轉化。
照常理這樣的體質就是最好的受選者，但她最終卻被排除在外。得知這個結果，父親整天哭得死去活來，就是不肯說出原因。
在那之後他陡然失蹤了幾天，直到收到訊息要她去研究室，接著就沒記憶了。
其實她根本就不在乎能不能成為受選者，只希望可以陪伴相依為命的父親到最後，然而父親總是執著於讓她活下去，哪怕變成另一個物種活在遙遠的未來。
他總是說著，基因註定了人的命運，她將會是人類的希望。
對此她總是哭笑不得，畢竟自己並沒有這般豪情壯志，醒來的時候親人都不在了，又有什麼意義？
「唉……」她深深歎了口氣，惹來海鳴的疑惑。
「嗯？怎麼了？」他把頭探到海兒的肩膀上，打量著她的側臉。
柔軟的五官線條可愛又迷人，長長的睫毛下是和大海一樣顏色的湛藍眼珠，哪怕是皺在一塊的眉頭看起來也依然精緻，挺立的小鼻子下是紅潤如赤果的櫻唇，引人想一親芳澤。
嗯，海兒真好看。海鳴這樣想著，猝不及防就在女孩的臉上親了一下。
突然被親的海兒愣了愣，轉頭對上海鳴清澈無洉的眼神與笑容，頓時有點啼笑皆非。
「放開我，教你，用光碑。」
「抱著妳我也能學的。」他才捨不得放開，海兒暖暖的，軟軟的，比抱著海狐還舒服，而且還比海狐香多了。
「不放開，不教你。」雖然知道他沒惡意，但這樣黏黏糊糊的還是讓她很不自在。
「那算了，不學就不學。」海鳴別過了臉，總之就是不願意放開。
「……」
早知剛才就該推開他！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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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尾下是位於深層帶的海底城市，石崖間長著的一大片發光珊瑚，讓遠離陽光的海層亮如白晝，竟沒有一點屬於深海的陰森感。
獨自發愣的海兒突然歎了口氣，明明已經醒來好一段時間，卻依然覺得自己對這世界一無所知。
憶起那個夢境，她就不覺得自己是海鳴口中的「新生兒」，但除了自己曾經是個人類外，也想不起其他事情。
空白的記憶總驅使著她去尋找某個答案，但到底是想尋找什麼卻連自己都不知道，也無所入手。
「海兒，又在發愣啊？」海鳴游近這邊與她並肩而坐，「我看妳經常盯著海面，該不會……是想出去吧？」
海兒點頭。畢竟自己曾經也是走在陸地上的生物，她想知道這個世界變成怎樣了。
「這樣啊……」海鳴猶豫了片刻，斟酌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道，「可是妳剛出生不久，現在還是太脆弱了，再等些日子我帶妳上去看看，好嗎？」
海兒也沒糾結太多，乖巧地點頭，她知道海鳴是對她好，這種事也不急。
「對了，海狐跟我說妳喜歡聽故事，關於海族的傳說妳聽過了沒有？」
見海兒搖頭，海鳴立刻綻出高興的笑容：「正好現在可以說說我們海族的由來。」
「相傳於千年前，神明預知到會發生大洪水，這個災難將會令陸地消失得所剩無幾，於是決定賦予一些年輕的舊人類在海中生存的能力。神明為受到祝福的孩子降下恩賜，讓他們在海底沉眠直到再次甦醒，成為新生的種族。」
「在經歷數百年之後，初代的海族終於醒過來，在數百年間建立起令人引以為傲的文明，並把一切都紀錄在典藏室的『光碑』之中。」
神明，恩賜，沉眠，甦醒。
遠古的歷史總是會被添上神秘的色彩，身為海鳴口中的「舊人類」，海兒不太相信這些真的是神明所為，但總算是對現在的種族有點兒頭緒了。
「所有的，族人，都醒來了？」也不知是進化缺憾還是什麼，她現在一說話喉嚨就痛，必須幾字一頓才能把話說完。
既然已經是千年前的事，那海鳴十有八九是在海底中誕生的後代，而她自己卻極有可能是由人類演變的初代海族，只是不知何故只有自己事隔這麼久才醒來。
「沒有，有一些到最後都醒不過來，他們全被葬在海崖深處了，所以當我找到妳的時候，還以為是上天送來的禮物！」海鳴完全不打算掩飾自己對同伴的喜愛，雙臂一伸就把她抱住了。
天曉得他是等了多久，好不容易才盼來這麼個人兒，還以為自己要孤獨終老。
海兒的上半身只裹著些海草，而海鳴更是渾身赤裸，一感覺到緊貼肌膚的溫度，她像是被燙到一般反射性就把他推開，然而這舉動卻換來海鳴倍感受傷的眼神。
為了化解尷尬，她硬是轉移了話題：「其他的，族人，怎樣了？」
在海底城居住的這段時間，她發現這裡了無人煙，碩大的城就他們兩個人魚，所以到底為什麼會只剩下海鳴？
怎料他的表情立刻就變了，似是想起不甚美好的回憶，低垂著頭整個人彌漫著脆弱又可憐的氣息。
呃，好像問到了不該問的事情了。「海鳴，其實——」
「其實也不是什麼很奇特的事。」來不及出口安慰，海鳴已經微笑著開口，然而眼睄間帶著的落寞令人難以忽視，「若干幾十年前，海裡爆發了瘟疫，很多海洋生物因此滅絕了，我小時候也感染過，但不知為什麼……最終只有我一個活了下來。」
海鳴低下頭，看著躺在海床上如同死城的都市，眼神黯然。
「那個時候世界彷彿只剩下了自己，這種感覺真的很可怕，我甚至會想為什麼偏要讓我活下來，跟隨族人的腳步一起死去不就好了嗎？可是我又不甘心，不想海族就這樣泯滅，所以當我發現妳的時候，真的以為自己遇到了奇蹟。」
海兒與他四目相投，那雙碧綠的眸子波光瀲灧，妝點著細碎而柔和的情愫。
「我暗自發誓，無論要用多少年，我都會等妳醒來。因為我實在太清楚獨自一人的滋味，我不希望妳醒來的時候要面對那種寂寞。」
清晰得彷如要具現化的情感經由水波傳遞了過來，她也禁不住有點動容。雖然從一開始就感受到海鳴對自己的疼惜，但這個原因卻比單純把她當作同伴更使人心疼。
「現在我，醒來了。以後，有我。」她給他一個微笑。說到底，他們現在是對方唯一的依靠了。
「嗯，妳能在我有生之年醒來真的太好了，謝謝妳。」海鳴也綻放出一個真摰耀目的笑容。
不，要說謝謝的應該是她，為他願意等待而衷心感激。
可是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那些沒能醒過來的初代都被埋了，那自己又是怎麼回事？
如果那個夢是真實存在的記憶，並不是「受選者」的自己，又為解會變成這個模樣？終究還是有些事她想要搞清楚。
「海嗚，我想去，典藏室。」
「好啊，我帶妳去。」海鳴牽起她的手，這次海兒沒有掙脫，就這樣一起游去。
海城的建築大多都用了類似珊瑚骨的材質造成，只有極早期的建築可以看出是明顯加工過的石材，而所謂的典藏室，卻是一個看起來像是控制中心的圓形大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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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鳴擺手搖頭：「不會，光碑只有長老才能用，我們平時學的文字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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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的話，我可以，教你。」
「好啊好啊！」海鳴高興地擺動了幾下魚尾，然後直接從後面把她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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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這樣保持著背掛海鳴的姿勢看資料，在細細閱覽後她得出了幾個結論。
第一，當年有九百九十九個受選者經由研究所接受了基因演化注射，年齡全界乎於十至二十五歲。
第二，在所有受選者中，大概只有一半醒了過來，而且當中還有不少演化產生了缺陷，最終成功化為完全體的就只有百分之二十左右。
第三點，是令她覺得最詫異，卻又在意料之中的一點——她並不在受選者名單裡。
九百九十九個受選者，再加上不在名單裡的自己。
也就是說研究所當初準備了一千個名額，然後不知怎的，其中一支基因液被偷偷注射到自己身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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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父親就是基因研究項目的負責人之一，她在孩提時期就已經時常出入研究所，抽取骨髓細胞做研究。
因為……她天生可以在水下呼吸。
在那個年代不只她一個有這樣的基因特質，人類本身已經開始為了適應環境而進化，但對於那些科學家而言速度還是太慢，所以才會研究如何推進基因轉化。
照常理這樣的體質就是最好的受選者，但她最終卻被排除在外。得知這個結果，父親整天哭得死去活來，就是不肯說出原因。
在那之後他陡然失蹤了幾天，直到收到訊息要她去研究室，接著就沒記憶了。
其實她根本就不在乎能不能成為受選者，只希望可以陪伴相依為命的父親到最後，然而父親總是執著於讓她活下去，哪怕變成另一個物種活在遙遠的未來。
他總是說著，基因註定了人的命運，她將會是人類的希望。
對此她總是哭笑不得，畢竟自己並沒有這般豪情壯志，醒來的時候親人都不在了，又有什麼意義？
「唉……」她深深歎了口氣，惹來海鳴的疑惑。
「嗯？怎麼了？」他把頭探到海兒的肩膀上，打量著她的側臉。
柔軟的五官線條可愛又迷人，長長的睫毛下是和大海一樣顏色的湛藍眼珠，哪怕是皺在一塊的眉頭看起來也依然精緻，挺立的小鼻子下是紅潤如赤果的櫻唇，引人想一親芳澤。
嗯，海兒真好看。海鳴這樣想著，猝不及防就在女孩的臉上親了一下。
突然被親的海兒愣了愣，轉頭對上海鳴清澈無洉的眼神與笑容，頓時有點啼笑皆非。
「放開我，教你，用光碑。」
「抱著妳我也能學的。」他才捨不得放開，海兒暖暖的，軟軟的，比抱著海狐還舒服，而且還比海狐香多了。
「不放開，不教你。」雖然知道他沒惡意，但這樣黏黏糊糊的還是讓她很不自在。
「那算了，不學就不學。」海鳴別過了臉，總之就是不願意放開。
「……」
早知剛才就該推開他！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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