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來的少年 - 3

「我最喜歡看到，這種自認是安全的表情了。」
「你、你在說些什麼？我現在是貓，你根本看不見我的臉，喵。」
「我可以看見妳的靈魂啊。」十點半放聲大笑：「有趣到我想殺了妳。」
「你不是無法殺人，喵？」
阿山發出貓叫聲，亮出貓掌上的爪子，做出防備姿態。
「妳太小看我了。」十點半臉貼近阿山，黑色瞳孔閃著亮光：「我是沒辦法殺妳，但我有無數個方法，不用我親自動手妳就會死，想試試看嗎？」
阿山見十點半的手朝她而來，發出貓咪的慘叫。
「夠了。」
莫老闆阻擋在一貓一人中間，抓住十點半的手腕。
阿山用最快的速度跳離桌面，縮到吧檯後。
「哎呀呀，真沒意思，為什麼要阻止我這小小的興趣？」
十點半沒有甩開被莫老闆抓住的手，一派悠閒的整理衣袖。
「我尊重你，我也希望你可以尊重我。」
「行，我們坐下來好好聊故事如何？」十點半另一隻手反握住莫老闆：「我也不介意你繼續握著我的手。」
「你的惡趣該收斂一點了。」
莫老闆放開十點半的手，他知道十點半那句話是故意的。
「我若沒有這樣的個性，你也聽不到故事了。」十點半輕拍莫老闆的肩膀：「承認吧，你在這麼多個人的故事中，最喜歡的還是我的故事，不是嗎？」
「先聽你這一次的故事，再決定吧。」
「你上一次也這麼說。」十點半邊笑邊從手提箱拿出一封信：「給你。」
純白色的信封看似普通，外表沒有任何記號或圖案，由十點半拿來就一點也不單純，莫老闆稍微動用妖力，無法從表面看透裡面的東西，半信半疑的接下。
十點半看見對方一臉茫然的臉孔，好心補充：「當你打開來，我要說的故事就開始了。」
莫老闆將信封打開：「什麼都沒有？」
十點半將莫老闆手中的信封抽走：「我接下來要講的就這樣的故事。」
「嗯？你不說上一個故事的後續了嗎？」
莫老闆很期待上一個故事的內容，當時的他相當喜歡，如此歡樂的故事從十點半口中說出來，可以說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十點半用平穩的口氣說：「那個故事的主角死了。」
莫老闆沉默，十點半說過的故事都相當真實，他也相信是真實發生過的事件，如果現實中的主角真的死去，他多少有些不捨。
人類的生命即是如此，又覺得有些惋惜。
面對真實人生的故事，往往會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結束，這也是故事真正吸引他的地方。
十點半輕咳幾聲，他將信封丟回手提箱內：「你相信人死後會變成鬼嗎？」
「不怎麼相信。」
「哦？那你相信人可以變成妖怪嗎？」
莫老闆沒有回答。
答案明顯是否定的，莫老闆卻不想說出口。
陳士凡的委託內容清楚的在莫老闆的腦中揮之不去，他原本打算詢問十點半，沒想到，十點半反而先開口提到這個話題。
莫老闆再次直視十點半，想確信巧合的可能信，他回想十點半的為人，對方會遇到任何事情他都不意外。
十點半站起身子：「我帶你去看吧。」
莫老闆抬頭：「我們這是要出去？」
十點半用行動讓莫老闆明白，這不是在開玩笑。
十點半上前抓住莫老闆的手，往門口的方向走去。
「等等。」莫老闆拉住準備離開的十點半：「我先解開結界。」
「那種東西，對我來說一點用都沒有。」
十點半毫不猶豫的撞開結界，莫老闆清楚聽見結界破碎的聲音。
強行打破結界是非常傷身的行為，十點半老神在在的模樣，讓莫老闆懷疑，自己設下的結界是否太過薄弱？
莫老闆很快就把這個問題拋到腦後，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必須要面對。
「走吧，難不成我還要『請』你嗎？」
莫老闆第一次在聽故事的情況下出門，手掌心不自覺冒汗，他隱約可以聽見門外的汽車聲、談話聲，反射性的吞了吞唾液。
站在門前的莫老闆，非常猶豫。
十點半每次都會做出讓莫老闆出乎意料的事情，這次莫老闆怎麼也沒料到會是出門的選項。
莫老闆會選擇待在說故事咖啡館，最明顯的理由就是他不喜歡出門，現在卻因為故事的關係，打破他與外界的隔閡。
「謝謝光臨！」
後方傳來店員的聲音，十點半抓著莫老闆的手繼續往前走。
「我也要去！喵！」
阿山從吧檯竄出來，「喵喵喵」的叫了好幾聲，跟著莫老闆一起離開。
阿山第一次有機會離開說故事咖啡館，她當然不能錯過，外面的世界還沒有在附身的狀況下體驗過，她堅信這趟出遊，一定會有解決她身體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