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冬戰記,第四章,阿尼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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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2-22
  

  第四章,阿尼瑪


  嘩啦——

  毛巾進入冷水裡來回搓揉,然後小心翼翼地折成一塊小方形,輕輕擦拭著那帶著痛苦表情的臉龐。

  「塔瑞莎大姊……」里翁為她擦拭冷汗,而對方只是一直發出悲鳴,感覺不像是傷口疼痛引起,看起來更像是做了什麼惡夢,但這讓他擔心的心情更加慌亂。

  重新洗好毛巾,擰乾,再一次為她擦拭,而對方似乎開始有了比較明顯的反應。

  「啊,好像要醒了,塔瑞莎大——唔!」

  啪!

  脖子突然被巨手掐住,一個強力拉扯,里翁瞬間被壓制在床上,塔瑞莎瞪大眼咬著牙,拉起拳頭作勢攻擊。

  「嗄!大、大姊!?」

  大拳揮下,里翁咬緊牙關準備接受衝擊,而拳頭在快要接觸他的下巴時突然收手,最後只是輕輕碰在臉頰上,紅橘的長髮垂下將兩人覆蓋住。

  「呼——呼——」塔瑞莎喘著粗氣,她仔細緊盯著里翁,拳頭緩緩攤開,用手掌確認著他的臉龐。

  「大、大姊?」緩緩睜開眼,他竟看見塔瑞莎擺出有些不知所措的表情。

  「……抱歉。」兩人雙眼對視,塔瑞莎才回過神來,她向後拉起身,為里翁空出活動空間。

  「大姊先躺著吧!妳傷口都還沒好啊!」里翁趕緊起身,輕拉手臂要她趕緊回到床上,而塔瑞莎只是輕甩開。

  「我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沒事。」她拉了木椅,將椅背向前讓身軀靠在上面。

  她做了一次深呼吸。「剛剛……意識有點……混亂。」

  「不要緊的,大姊妳流了很多汗,還是擦一下吧?」將毛巾重新浸濕,稍微擰乾之後折成漂亮的方形遞給塔瑞莎,但對方只是若有所思的望著里翁。

  不習慣被盯著,里翁傻愣陪了笑臉。「……大姊應該不會希望我幫妳擦吧?」

  「廢話。」塔瑞莎一把奪走毛巾,粗魯地在臉上來回擦拭。

  「做了惡夢?」

  「……嗯,很糟糕的夢。」她貼著毛巾回應。

  「還好嗎?」里翁低下頭希望能從毛巾縫隙觀察到她的表情。

  她重呼口氣,毛巾順著吐息飛到里翁臉上。

  「沒事,不過是夢而已。倒是小子你,該跟我解釋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口,巨人的恢復力驚人,只要能好好休息,不是立即有致命危險的傷,幾乎都能在短時間內復原,不過那些歷練般的痕跡則是久久無法褪去。

  「呃,解釋……嗎?」拿下毛巾,果不其然,他看見的是一張不悅的面容。

  「要從哪……說起呢?」

  「從那個女狐狸為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好了。」

  塔瑞莎大力的啜舌,如果那也是夢的一環的話,她心情絕對會比現在還要好上許多,但可惜的是那是貨真價實的現實。

  「呃……這個……那個……該怎麼說……」

  「這個那個婆婆媽媽的,你小子連講一件事情都沒法好好說嗎?」

  「不如,讓我來解釋比較快?」女法師的聲音突然出現在房間內,兩人直覺往房間唯一入口看去,而她也的確站在那裡,但是何時進來,又怎麼進來,卻無從而知。

  塔瑞莎皺起眉頭,伸手抓了桌面上的尖筆,豪不猶豫直接擲射向女法師。

  「啊啦,真是粗魯的歡迎,人長得像棕熊,連行為模式也挺像的。」尖筆飛到面前突然停下,然後像是被馴服般緩緩飄向手中,她同時前進著,勝券在望的愉悅笑容在嘴角上明白展露。

  「剛剛那只是對闖空門的人,應有的處理方式而已。」從表情來看,比起里翁一臉驚魂未定的樣子,塔瑞莎似乎就沒那麼訝異剛剛的攻擊會完全無效。

  「嗯哼,我沒有考慮到棕熊也懂禮貌和尊重,這一點是我失禮了,在此向妳說聲抱歉。」明明是道歉,但她的言語內就是多了一些酸溜溜地滋味。

  「所以妳這狐狸婊子到底來做什麼?單純了解事情始末我跟這小子聊就好,妳可以出去了。」比起冷嘲熱諷,塔瑞莎更受不了她就在現場這一點。

  「這可不行。」她伸出食指,在塔瑞莎面前左右擺動,而對方的雙眼也跟著移動,她露出尖牙,像是正在計算何時可以撲上去把她的手給咬斷。

  「畢竟可愛的小里翁之前拚命苦苦哀求、索求我的身體,除了令人難忘,也讓人很興奮啊。」她像是回憶什麼,表情充滿陶醉,不時咬著下嘴唇,臉甚至還紅潤了起來。

  塔瑞莎先是愣看著,然後細瞳緩緩撐大,她猛力轉身看向已經往後躲在角落的里翁。

  「我、我、我是逼不得已的!」

  「逼什麼逼!你們這些雄性到底有多飢渴!乾脆拿顆石頭把你孫子砸爛算了!」塔瑞莎奮力站起身,隨即換來里翁害怕的悲鳴。

  「咿咿咿咿咿!」

  「畢竟跟棕熊比起來,我們人類女性還是比較吃香一些是無庸置疑的吧?」

  「聽妳在放屁!」顧不得身體依然有著許多疼痛,塔瑞莎一把拉起女法師的袖肩,淡紫與亮紅的視線在空氣中迸出火花。

  「——塔瑞莎大姊!別、別這樣,她、她好歹救了我們……」

  「如果救了我就以為可以在老娘面前大放厥詞,那她也太天真了!」

  「啊啦,我也沒這個打算想要救妳,我大可看著妳被巨魔凌辱致死,或是等自視甚高的妳自盡而死,再把無可奈何的小里翁帶走不是更好?」

  右眼下的黑痣被彎起的眼睛帶動,原本還帶著憤怒情緒的塔瑞莎表情慢慢變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麼。

  「你小子……難道做了什麼承諾或……交易?」

  「呃……我……」

  「所以我才說,不如讓我解釋比較快?」

  塔瑞莎狠狠瞪向女法師,卻不像稍早那般全面推翻。

  「咳咳,試音試音。」故意凊了清喉嚨之後,她露出無奈的表情。「哎呀,我心愛的袍衣被拉住,衣服太緊感覺呼吸困難呢。」

  「嘶——」塔瑞莎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的細瞳感覺已經擴張到想把對方就那麼吞下,鬆開了手,看著女法師悠然自在得整理起袖口。

  「呵,以棕熊來說,妳算是挺聰明的。」她眼神帶著魅惑,開始訴說前一天在西方山脈所發生的事情。



***************



  西方山脈入口。

  「唔——!」里翁被拘束著行動,他挪動手腕試圖想拿取放置在盾內的短劍。

  「這可不行,竟然想拿那麼危險的東西,看來我必須更加封鎖你的行動。」

  那冰冷的氣息從耳邊傳來,隨後他感覺到的,是從未體驗過的恐懼。

  「呃啊啊啊啊!!」里翁全身顫抖,一股陌生的觸感強烈刺激著他的感官。

  「嗯——反應不錯。」伸出舌尖,輕輕的舔潤里翁的耳邊,她輕哈一口氣,在對方打上冷顫時又一口含住耳垂。

  「呃啊啊啊!住、別、別這樣!」里翁努力掙扎,但強烈的觸感讓他全身鬆軟到連盾都拿不住,隨著銀盾滑落,她更加緊密貼上後背。

  「你真的很可愛。」帶著喘息在耳邊輕語,里翁卻又是一陣悲鳴。

  「呃啊啊!妳——妳到底是?」里翁轉過頭,卻始終見不到她的面容,只看見對方的黑色長髮隨著他的掙扎而左搖右擺。

  「啊啦,那麼快就把我忘了?這樣姊姊我很難過呢。」

  思索著對方的話語,眼角同時注意到對方手上握著的紅木法杖,頂端的翠綠色水晶是如此顯眼,任誰看過也都不會輕易忘記。

  「啊,在酒吧的那位漂亮的法師姊姊!」里翁完全會意過來。

  「啊啦,現在的孩子稱讚人都那麼直接,這可不行,姊姊會很興奮的。」耳邊又多出一些喘息聲,這讓里翁再一次陷入了恐懼之中。

  「那、那個,法師小姊可以先放了我嗎?」深呼吸一口氣,他試圖讓自己看起來沒那麼慌張。

  「阿尼瑪。」

  「咦?」

  「叫我阿尼瑪就好,叫我寶貝或是甜心也是正確答案。」

  「阿……阿尼瑪小姐——」

  「不準加小姐。」

  「阿、阿尼瑪……」

  「我不叫阿阿尼瑪,但你若想要我『啊』給你聽,我也很樂意。」

  「哇啊啊啊!耳朵不行!阿尼瑪,阿尼瑪!」

  「啊啦,那麼熱烈喊我的名字,難道是想要跟我告白嗎?」

  「阿尼瑪,請放開我,我必須趕快進去幫助塔瑞莎大姊。」

  「嗯?」阿尼瑪看向山脈入口,隨後一陣怒吼從裡面傳來。

  「原來是那隻棕熊啊。」阿尼瑪鬆開手,里翁腳一個沒踏好差點癱軟在地。

  「這麼說來,你們怎麼分開了?」

  「這、因為塔瑞莎大姊擔心我的安危,叫我幫她在外面把風。」

  「不對。」阿尼瑪收起笑容,她眼神變成一條銳利的線,由上往下看的姿態就像是看盡人生百態一般。「她只是覺得你會礙事,扯後腿,所以她把你留在這裡。」

  「唔——」雖然以嚴肅又認真的表情看了回去,但是他找不出任何一個詞語能夠反駁阿尼瑪。

  「她啊,根本沒有把你當作夥伴,因為她連信任你的基礎都沒有。」

  里翁張開了嘴,但想要說的話語卻像是被塞住般無法發出。

  「我看利用這個機會,你還是跟著姊姊我離開這裡吧。」阿尼瑪重新拉起嘴角,她用著溫和的笑容攤開雙手,要里翁選擇她的懷抱。

  「……不行。」里翁低下頭咬著唇,雙拳緊握,比起生氣,他更像是不甘心。

  他想了一會,然後堅定抬起頭。「我承諾過要保護塔瑞莎大姊,要陪在她的身邊,如果一個男人無法完成承諾,那我不如就這樣死在這裡!」

  「好帥。」阿尼瑪雙眼發亮。「啊啊,我果然沒看錯人,你這小傢伙真是又帥又亂可愛一把的。」

  「請別戲弄我!我很認真,妳無法想像我所展現的決心!」里翁盡可能的加大音量,除了想展示他的決心外,若不大聲一點,他的聲音會被從山谷傳來的怒吼給蓋掉。

  「那又怎樣?你能做什麼?除了成為累贅之外。」阿尼瑪一臉疑惑的歪了頭。

  「你進去,以你的體型來計算,好一點頂多打敗十隻豬疚人,然後你就會被亂矛刺死。糟一點,讓那棕熊看見這一幕鐵定會影響到她的心情,原本沒有危險也會被你這舉動弄到充滿危機。這樣感覺比較順一點。」

  「我知道……」

  「那你還是執意要進去?」

  「是。」里翁那湛藍的雙眼內充滿著堅定。

  「嗯哼,雖然可愛,但看起來似乎是笨了一點。」阿尼瑪雙手抱胸,然後略微抬起頭像是在思考些什麼。

  「而且因為阿尼瑪的出現,所以我有了新的想法。」盯著她的雙眼,而對方同樣以眼神回應。

  「說來聽聽。」

  「請阿尼瑪……幫助我!和我進去幫助塔瑞莎大姊!只要是能力辦的到事情,我之後都一定會報答阿尼瑪的!」

  聽到這句話,阿尼瑪嘴角拉動了起來。

  「嗯哼,這可是一個有趣的話題。」

  「並不是有趣不有趣!已經拖了太久的時間了!」里翁注意到原先不斷發出的怒吼似乎已經停止了,而空氣中卻還是能聽到豬疚狂怒吶喊的聲音,他著急得在原地跳著。

  「我要怎麼判斷你不會之後食言呢?」不管對方的著急,阿尼瑪一臉輕鬆期待里翁會怎麼回應。

  「我沒有任何能證明的方法……」雙眼即使已經燃燒出火光,他依然盡可能沉住氣,心底默默祈禱對方不是單純想要整他而已。

  「那先來個頭期款,展現你的誠意吧。」比出一根食指,阿尼瑪像是想到了什麼。

  「快說吧,只要辦的到,我都會盡力完成!」里翁再一次展現決心,他等待阿尼瑪的下一步。

  「吻我。」

  「啊?」

  「吻——我。」阿尼瑪彎下腰,用手指輕輕點著那如同蜜糖般的嘴唇。

  「什——這怎麼可以……」

  「我記得你說過自己是成年人了吧?至少這件事情在任何角度上,都不算過份吧?」透過那紅亮的雙眼,那裡面充滿著致命的誘惑。

  「我、我明白了……」里翁向前一步,他盯著彎著腰的阿尼瑪。

  「還是要我挺高身軀你會比較方便嗎?」

  以人類來說,里翁算是很標準的170幾公分,不過阿尼瑪配上高跟鞋之後,身高足足高了他10公分左右。

  「呃,不需要……」里翁嚥了口口水,他盯著那誘人的紅唇陷入了猶豫。

  「我也喜歡被這樣吊著胃口呢,想不到你……挺會玩的。」阿尼瑪露出帶著調戲的壞笑。

  「那,我開始了。」明白時間的珍貴與現實情況的不可逆,他同樣低下身,緩緩靠近阿尼瑪。

  「嗯——」她帶著期待閉上眼,嘴裡發出讓人難耐的哼聲。

  啾。

  里翁輕輕地在阿尼瑪的額頭上輕觸,然後他立即退後。「我完成妳所說的……頭期款了,現在,我們出發吧。」

  「嗯——輕吻額頭啊——」阿尼瑪閉著眼,享受著親吻之後帶來的餘韻,她緩緩拉起身。

  「嗯哼,雖然有點踏入模糊地帶,但吻,也可以是親吻,嗯、嗯!不錯。」

  「那、那麼……」

  「嗯哼,出發吧,我會保證你的安全,之後的尾款,等我救出那隻棕熊再收吧。」

  「好、好的!謝謝,謝謝妳!阿尼瑪!」

  里翁露出放心的笑容,他拾起銀盾,深深吸了口氣,以完備的姿勢準備衝入山脈之內。

  「名字。」

  「嗯?」

  「你的名字。」

  「里翁。」

  「里翁嗎?不錯,我喜歡,走吧,該是換姊姊來付頭期款的時候了。」

  她拉起紅木法杖,翠綠色的水晶閃耀起來,里翁從她的背影之中,看見了不同於塔瑞莎的氣勢姿態。




***************



  「就是這樣啦,完美的開頭、美妙的中途、期待的尾端,人生似乎沒有想像的無聊,是吧?」輕輕拍了手,阿尼瑪在房內繞了一個半圓,最後若有意指的盯著塔瑞莎。

  「——」

  塔瑞莎原本緊握的拳頭逐漸鬆開,里翁清楚得看到因為緊掐的指甲而造成血痕印的手掌。

  「塔瑞莎大姊!妳的手!得、得趕快包紮。」豪不猶豫撕下自己衣服的邊角,對於沒有行裝的里翁,他連翻找可用的東西都沒必要。

  「妳叫,阿尼瑪是吧?」瞄了一眼專心包紮的里翁,她把專注拉回到阿尼瑪身上。

  『大姊……叫了她的名字?』讀到空氣中的不協調,里翁抬起頭,只看見雜亂的瀏海擋住了塔瑞莎的雙眼,無法確定她目前真正的情緒。

  「嗯哼,雖然這時候才打招呼似乎有些反了,但是還請妳多多指教,塔瑞莎。」阿尼瑪帶起親切的微笑,她伸出手以示友好。

  「抱歉,能先……麻煩妳,出去外面,稍等一下嗎?」

  「咦?塔瑞莎大姊?」

  「當然囉,如此禮貌的提出需求,是人都應該答應吧?」她收回被忽略的手,阿尼瑪輕拉大腿邊的裙襬,雙腳交錯輕蹲。「那麼我在外面等著,記得別讓我等太久喲,小里翁。」

  咔噠。

  木門關上時,就像是把房內所有的聲音同時抽走一般,只留寂靜待在這裡。

  「呃……呃……」里翁有些慌張的左右搖擺,試圖想看清楚塔瑞莎的表情,但一直無法如願。

  「你這小子……」

  「呃?」

  「我那時不就說了!你只要逃走就好!逃走,就不會讓你背負這個莫名其妙的債務!」塔瑞莎一把扣住里翁的喉嚨,和平時比,也許是受傷吧,她的聲音不算特別大聲,但卻句句震撼著里翁的心臟。

  「但、但是如果我逃走了,塔瑞莎大姊,妳……怎麼辦?」

  「我怎樣都無所謂!」

  「妳怎麼能無所謂!」

  「你……!」

  「我也許沒有直接能力保護塔瑞莎大姊,但如果有方法,不管怎樣,我都會去做!」

  里翁整個身軀被抬了起來,他感覺能攝取的氧氣越來越少,但人卻沒有因此退縮,每次只要講到這個話題,眼前原本畏畏縮縮的小子就會變得異常固執。

  「……你是白痴嗎?」塔瑞莎壓下她的音量,這是里翁聽過她到現在最小聲的一句話。

  「……咳,不是……我、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他開始因為缺氧而陷入掙扎。

  「不,你真的是個白痴。」塔瑞莎毫無預警的鬆手,里翁跌落至地面,他邊咳邊大口尋求氧氣。

  「這明明……是我的錯啊。」像是洩力般,塔瑞莎整個人向後跌坐在床邊。

  「是我的誤判才導致這個危機的……為什麼是要你……」她用手擋住自己的臉龐,里翁從指縫之間清楚看見塔瑞莎的懊悔。

  「大姊……」

  「可惡、可惡!」緊咬的牙齒發出陣陣擠壓所造成的聲響,她煩躁地不斷搔弄著頭髮。

  越是剛硬強悍的人,往往越是憨直,而越正直的人,往往在發生不可預期的情況時,他們最優先的,都是責怪自己。

  「我……信守自己的承諾。」

  塔瑞莎緩緩抬頭,看著已經恢復狀況的里翁。

  「若再發生一次,或是,有機會能重選一次,我依然會這樣做。大姊妳曾說過,妳不討厭男人的承諾和氣概,我、覺得我有充分展現了!」

  塔瑞莎盯著刻意挺直腰桿的里翁,久久不能言語。

  然後,她笑了。

  「呵呵,哈哈哈!」

  「呃?」里翁有些不知所措,只見對方越笑越大聲。

  「忠於自我,不,這更像是失心瘋吧?」

  她笑著往後仰,倒在床上。

  「難道是本能嗎?有時候雄性就是會散發出那麼一點讓人恍惚的氣味。」

  「我……我不太懂。」

  「已經沒事了,倒是小子你,跟外面的女狐狸交換一下吧,我想問她一些事情。」

  「嗯?啊、好!稍等一下!」對於突然的情緒改變,里翁有點反應不過來,但應對塔瑞莎的急性子,也是越來越得心應手。

  看著里翁帶著小跑步打開門走出去之後,塔瑞莎帶著笑容的嘴角立即垂了下來,然後,那穿著紅花黑衣的女子走了進來。

  「說吧,妳想要什麼?」

  塔瑞莎盯著她,開門見山得開口,而這簡單又直接的開局,讓阿尼瑪輕舔了嘴唇,然後帶動笑容。

  「妳反應很快,也很聰明,沒有想像的那麼粗俗。」阿尼瑪稍微改了對塔瑞莎的評價,她坐在拉出的椅子上,雙腳自然交錯,她抬起頭,以驕傲的視角望著塔瑞莎,嘴中緩緩吐出想要的事情:

  「我要的很簡單,請妳——」

  「放棄里翁。」




  待續。


  後記。

  我是不知道別人怎麻想啦,但是我愛死阿尼瑪這種角色了~~

  我也很喜歡她看透一切指證里翁的那個樣子,還有一點點騷味的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