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綠人者，人恆綠之

「你今晚不出去嗎？」晚飯過後，看到全副武裝卻只是坐在沙發上的龍淵，瑞絡隨口問了一句。

「不了，我覺得是時候該教你點新的東西了，穿厚實一點，晚上沒那麼涼快。」

「那我呢？」雪姬問道。

「你就乖乖呆在家裡，早點睡。」龍淵微笑著摸了摸雪姬的頭。

「走啦，死蘿莉控。」瑞絡鄙視了兩秒后便踏出屋子。

「你一個人是想去哪啊。」

「那麼，你算教我什麼？」在森林中走了一段距離后，龍淵停下了腳步。

「我之前教過你的攀爬技巧，還記得嗎？」

「嗯，雖然那些我早就知道了，然後呢？」瑞絡無趣的打著哈欠，「難不成就是出來教我上樹嗎？」說著，瑞絡一躍而上，踩在樹枝上看著龍淵。

「平衡感不錯。」

「不用你說。」龍淵也是三步上樹，動作流暢度和瑞絡不分上下。

「跟著我的路線移動，有問題嗎？」

「那你還站著不動幹嘛？」

「別一個人迷路了哭鼻子啊。」說著，龍淵便在枝葉中奔跑著，如履平地。

「你還遠遠不夠看！」瑞絡也跟隨著龍淵在枝葉中穿梭著，直到眼前突然出現了一處懸崖。

「快跳下來啊！」懸崖並不是很高，在下方有一處稻草堆，而龍淵則是在一旁招呼著瑞絡跳下。

「喂！這會死人的啊！」瑞絡回復到。

「沒關係的！反正你不跳也是死！」龍淵大喊。

「你什麼意思？」當瑞絡回頭后看到了一個散發光芒的魔法陣。

「你這……」這下瑞絡一咬牙，展開雙臂，一躍而下。

「你這傢伙！」瑞絡從草垛中蹦出，徑直的向龍淵撲去。龍淵則是向右滑步，讓瑞絡撲了個空。

「喂喂，你這是幹什麼啊？」

「你還好意思說？有必要下個魔法陣來逼我下來嗎？」看著龍淵這傢伙明知故問，瑞絡的火氣愈加的旺盛，然而龍淵的神情逐漸變得嚴肅起來。

「……注意一下附近的動靜。」

「你是說？」儘管瑞絡還沒理解龍淵所想，不過附近可能又不尋常的事情發生，又或者準備發生，這一點他還是明白的，怎麼說他也不是個蠢貨。現在兩人所在地是一處廢墟，從遺留下來的建築來看是一座大型莊園吧。

些許牆壁被爬山虎和萬年青所覆蓋著，部分建築在風吹日晒下開始分崩離析。

「這裡面真的會有人住嗎？」瑞絡與龍淵並排走在莊園昏暗的走廊里。

潮濕的空氣中混雜著令人作嘔的黴菌味，又或者是孢子的味道。水滴滴落在淺水灘中的聲音在走廊中回蕩著，令人背脊發涼。龍淵並沒有和瑞絡說話，反倒是示意他安靜，從他的表情來看他應該是感知到了什麼。

果不其然，在繼續順著走廊向前走後，瑞絡聽到了細微的尖銳笑聲，那個他一生都忘不了的笑聲。

「這群畜生，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啊。」瑞絡咬緊牙關，緊攥雙拳，並不是很長的指甲在手掌內掐出了不淺的痕迹。

而後他鬆開了雙手，在快速掃視了附近的結構後轉身向牆面跑去，輕盈的兩步起跳，將身子帶上了房梁，而後壓低重心，在上方悄無聲息的奔跑著。

「果然是這群畜生！」跑了不久，前方出現了一團火光，指引著瑞絡所要去的方向。到達了火光來源，瑞絡在上方俯視著在火堆旁的哥布林們。

「三隻火堆一只門口站崗。」三秒內，瑞絡掃視了哥布林人員配置，並且在心中已經制定好該怎麼做。

只見他戴上兜帽，抽出封霜，從房樑上縱身一躍，順勢將刀刃深深插進在他正下方的哥布林的背脊中。只見哥布林面對著突如其來的襲擊，一個重心不穩，頭便栽入火堆中，發出了滲人的慘叫。

「這傢伙！」聽到了慘叫聲的龍淵此時才發現瑞絡已經不再他身後跟著他。哥布林面對這突然襲擊，完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而瑞絡也不會給他們準備時間。

只見他一腳踹向一旁席地而坐的哥布林的頭部，緊接著將封霜從屍體中滑出，插入了倒地不起的哥布林的頭中，貫穿其大腦。

劍刃拔出之時，殷紅的鮮血與灰白的腦漿混合著，在火光的照耀下在半空中畫出了一道不明顯的弧線。

在火堆對面的哥布林也是剛起身，甚至連起手式都還沒有擺好，就被封霜的刀尖刺破腹部，從背出穿出。

「下賤的人類！去死吧！」只有在門口站崗的哥布林有足夠的時間進行反應，並且握著手中的劍擺好架勢。

「呵。」瑞絡不願多說什麼，只是讓手中的刀轉了兩圈，甩掉上方的血跡，而後擺出了起手式。

哥布林明顯是感受到了從瑞絡身上所散發出的氣場，不敢貿然進攻，只是將手中的砍刀握的更緊，然而並不能阻止手心不斷滲出汗珠。

見哥布林遲遲不進攻，瑞絡墊步向前，一個左撩擊揮出，然而被哥布林輕鬆的格擋住了。就在哥布林認為眼前的只是個虛張聲勢，實則只是個沒有實力的人類跑回，甚至覺得自己馬上就能反殺之時。

只見瑞絡的刀鋒一轉，擦開了哥布林的正面格擋所帶來的衝擊，避免了刀刃被彈開時所會露出的破綻，準備下一次撩擊。

而此時的哥布林的招架格擋打空了，至少會有將近一秒的硬直，也就是說這一秒他的右側完全沒有防禦，一大片無防護的軀體就這樣暴露在對手面前。

還沒等他來得及向後跳去，瑞絡反手一個右撩擊，一刀斬斷了他的右手臂，在他驚愕的看著自己斷掉的手臂之時，那樣物品儼然成為了他死前最後看到的東西。

瑞絡順勢一刀劈下，從他的天靈蓋到他的胯下，將他隔成了兩半，血液染紅了綠白相間的地板，些許內臟灑落在地，在昏暗的火光下看的並不是那麼清楚。

就在瑞絡覺得已經安全之時，從門口的某個黑暗角落傳來了響聲。

還沒等他準備應戰，一道亮銀從其面前閃過，不偏不倚，正中一直手持長矛，正蹲在角落伺機而動的哥布林的眉心。

「謝了，雖然我自己也能輕鬆解決掉。」面對著趕來的龍淵，瑞絡並沒有表現出被救下時該有的感激。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趕快和我回去！那個小丫頭有危險！」龍淵壓根沒有理會瑞絡，只是徑直的向前跑去。

「你是說雪姬？」瑞絡剛從哥布林眉心中拔出了飛刀，就聽到了這個消息。

「喂，難不成哥布林入侵到你家了？但為什麼偏偏是你家？」瑞絡追上了龍淵詢問道。

「不止，按照我的推斷，這片森林應該已經被哥布林包圍了，現在開始應該滲透森林，佔領據點，清除其他有生力量。」跟著龍淵跑出了莊園，在眼前的是一片儼然已經被廢棄一段時間，緊貼著山崖所建造的城牆。

目測高度大約在三十米左右，如同莊園受到的風化一樣，城牆上也是劣跡斑斑，裸露的缺口以及打補丁添加的木板又或者建造時內部加固的木支架，如今都暴露在外。

瑞絡和龍淵確認了眼神后，便順著缺口開始徒手向上爬，儘管說建築物的缺口是因為風化所產生的，但支撐一個人的重量還是綽綽有餘的。明顯的瑞絡對於攀爬什麼的更加的得心應手，搶在了龍淵之前爬上了城牆頂。

僅是回頭看了一眼龍淵，便向他家的方向跑去，絲毫沒有想要等他的意思。

「這個傢伙！」龍淵不得也加快了攀爬速度。

「果然……那傢伙是對的。」與來的時候一樣，瑞絡在枝杈中奔跑，跳躍著，在他腳下的是一群有一群手持火把的綠皮生物。

「這下傢伙的動作有夠快的……」從他們兩人離家到現在也僅僅只過了一個小時半，哥布林就已經無處不在，這速度的確驚人。比起去到廢墟的路途，瑞絡在回去時抄了近路，大約經過了十分鐘的狂奔，瑞絡終於能夠看到那棟在小山坡的上的木屋。

「看來趕上了！」只見幾隻哥布林在屋外討論著什麼，蓄勢待發中，隨後走進了屋子，「那晚的事……我絕對不會讓它再度發生！」

在木屋旁並沒有任何樹木，瑞絡只能是徒步跑去，好在外部並沒有什麼偵察部隊，而裡面的人也沒有發現屋外的黑影。

瑞絡經過短暫的思考，不打算正面進攻打草驚蛇，而是從上方潛入屋子，逐個擊殺。

龍淵的屋子設計之初就有訓練攀爬的需求，於是爬上第三層並沒有浪費瑞絡太多的力氣以及時間。就在他站在窗口外之時，迎面而來的便是雪姬的尖叫。

「滾，滾開！怪物！」叫聲中帶著明顯的哭腔。

「閉嘴！下賤的豬玀，讓本大爺好好的疼愛你吧。」哥布林說的話不管怎麼聽都彆扭。

只見他色眯眯的眼神在雪姬身上來回的打量著，而後只感覺脖頸傳來一陣溫熱，血液噴涌而出，染紅了純白的屏障。

「你怎麼在這？」在雪姬懵逼的時候，一個人影出現在他眼前。

「沒時間說這個了，你快點上屋頂。」瑞絡拉著雪姬來到了窗口，以自身為墊腳石，讓雪姬爬上了屋頂。

「那你呢？」雪姬看著瑞絡。

「抱歉啊，我有非做不可的事。」說著，瑞絡抓住又窗檯延伸而出的木板，讓身體垂掛之上，向前擺動。

「是誰！」聽到身後傳來了玻璃破碎聲的哥布林警備了起來，然而並沒有任何卵用。

瑞絡左手持劍，插死了左邊的哥布林的同時右手擲出飛刀，右手邊的哥布林頓時四肢發軟，能夠做的只是趴在地上苟延殘喘，感受著生命之血一點點的流失著。

「是誰在我的地盤上撒野！」瑞絡感覺到了怒吼聲來自頭頂，立刻向一旁撲去。

果然如同他所預料的一般，天花板被砸開了一個窟窿，一只巨型哥布林在他原本所在的位置。

「是你！」和普通的哥布林不同，這隻巨型哥布林的前半身充滿了皺褶，一看就是嚴重燒傷。

並且在他的胸口掛著一個純銀的十字架，瑞絡一眼便扔出了那個，是屬於卡德娜的。

「看來你也聽過本大爺的威名，現在投降我還能給你個痛快，直接把你的腦袋砸碎，保證你不會感覺到痛苦。」說著，巨型哥布林還揮了揮手中的大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瑞絡止不住的仰天大笑。

「怎麼，面對死亡已經精神錯亂了？」

「我看精神錯亂的是你吧！誰殺死誰還不一定呢！」瑞絡墊步向前，一刀劈下，被哥布林給招架下來。

只見哥布林順勢揮出大鎚，瑞絡向後躍去，鎚頭從他鼻尖三公分開外略過，似乎能夠嗅到從鎚子上傳出的血腥味。

「你就這點本事嗎？」瑞絡挑釁著，從窗口向外躍去。

「呵，現在是你像只跳蚤一樣躲來躲去吧！」果然，在瑞絡的挑釁下，哥布林也跟著他跳出了屋子，這下就不用擔心在屋頂的雪姬了。

只見這次哥布林率先發起攻擊，雙手持錘，對準了瑞絡的頭部揮去，而瑞絡則是一個弓腰，避開了鎚頭。

巨型哥布林力氣之大，要是貿然招架是會死的很慘的。

在揮空后，巨型哥布林沒有任何的硬直，順勢由上而下的一次重鎚。不過躲開這些重擊對瑞絡來說並沒有什麼難度。

目前看來，巨型哥布林的硬直過短，長柄錘的攻擊範圍又廣，想要在那點硬直時間進行奇襲根本就是痴人說夢。

那麼現在可行的方案只有四處躲閃著，並且吹動哥布林不斷進行攻擊，這樣他的體力遲早會下降，而體力值又和硬直成正比，到那時，便是瑞絡的勝利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