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5:祠祭儀典，偏不著你的道

祭誦儀式展開，十二名道姑整裝束髮，井然有序的儀作道法，口中誦著經文，這些道姑看上去，肅顏之下的容貌，秀清如風，也多了一道舒心神怡。

祠祭典儀上，階下每位參與的皇親，佇立而莊敬朝拜，唯有尉立淵，顯得有些許浮燥，他的目光緊揪著某一名道姑，這陵園旁圍繞著十二位道姑，每一位都是他親選，可為何看上去，就是這位面孔特別的生疏…
咦，不對！他一思及到那日所見的矇面常悠，與這名陌生道姑的眼神不對，就連那雙眼長得都不一樣…越看越是不對勁！

等這場誦經會結束後，尉立淵趁道姑們休憩片刻之餘的時間，緊跟在後，追蹤著那名陌生的道姑，此時，正好找到時機，他一出手抓住那名道姑手臂，疾言厲色質問道：「妳是何人？」

被他這麼喝令抓著，道姑霎時一驚，嚇得顫抖！「我…我是常悠…」

「敢戲弄我？」他又丟出一道凌厲目色，手上力道抓得更緊了！

「我就是常悠，尉公子你本就不認得我…」

尉立淵只是嗤之以鼻，對於自己的判斷，他毫不猶疑，「妳不是我親選的十二名道姑，妳可知道戲弄我會有什麼下場？」

「我…我真的是常悠呀！那日我矇面初見尉公子，今日我摘下面紗，尉公子自然是對我甚為陌生…」她不自覺的顫抖著，面對這點細節破綻，早就被他捕捉於眼底！

「我再說一次，常悠她若無顏出來，那便是欺瞞我大司馬府，妳可知道這是何等罪刑？」他再度要脅，不甚客氣！

「我是常悠啊…尉公子無憑無據，如何咬定我就不是常悠本人…」

「不說實話？好，親尉！」

「屬下在。」

「將她先行關押起來！」

「是！但…祠祭儀式需要七七四十九天，若是少了一名道姑…」屬下不忘提醒公子。

「我自有定奪，放話出去，說這名道姑犯下欺瞞大罪，行刑伺候，若是原兇常悠不出現自首，便將這名道姑處死！」

一聽到這番話，那名道姑嚇得花容失色，滿目驚恐的說不出話來…

親尉奉命行事，便速速將她帶下去！

* * * *

朝移暮至，風搖曳影於竹林間，那月色顯得微弱而稀落，映照於陵園下，靜寂寥寥。

陵園周圍有不少將員值守，此時，尉立淵隻身獨影於園內走動著，他眼觀八方，忽地視角一瞥，那不遠處正有一名身著修雲觀的靛藍色道服，呼嘯閃過至竹林間，隨即消失！

一見這幕，尉立淵隨即露出得意淺笑，心裡揣測著，好妳個自大不羈的常悠！終於引妳現身了！

尉立淵迅身疾往，隨著那道蹤影追去，索性那道姑畢竟是女子，躲藏速度遠不如男子，他一見道姑背影，旋躍至她面前，一把抓住她肩頭！

「往哪兒跑！我總算逮到妳了！常悠！」眼前這名道姑，矇著面紗，肯定是常悠！

「尉公子，你找我有事？」

尉立淵揪著她眼眸間隙裡瞧去，總似乎能看出什麼…他一時忽覺不對勁！倏地，一股勁兒出手將那面紗強摘下來尋探───

「妳又是誰？！」尉立淵敏銳的直覺告訴他，此人並非常悠！

「面紗你也摘了，尉公子又說我不是常悠，那誰才是常悠？」這名道姑亦是芳齡之年，貌容婉清，看上去不怎麼有偽裝嫌疑…

可為何，尉立淵始終覺得，這對眸子，壓根兒不是那日所見的常悠。「大膽道姑，竟三番兩次聯手戲弄我！」

「尉公子指認我不是常悠，要不我請修雲觀的姑姑們來作證，可好？」

「妳們這些道姑，尤其是常悠！簡直罪無可恕！」莫名的一股置氣，正高漲於他心尖上！瞧這道姑，別說那對眸子了！就連談吐語氣都不是同一個人！

尉立淵怒目之餘，根本也拿她沒輒，即便請來修雲觀的道姑們來指認，同一條船上的人，又怎不會幫腔說詞呢！想來常悠這號人物，無非是在耍他！

既然這事無解，他也只能無奈暫時作罷！

* * * *

深夜裡，尉立淵從外頭回到了自己的營帳，步行到了門口，忽有一人叫住了他，回頭一望，只見尉立濤一本迎笑走來，臉上堆滿著不懷好意。

「大哥，入夜了，你找我何事？」

「二弟啊，別說我沒提醒你呀…」

「大哥，有什麼事明早再說，行嗎？」尉立淵原本就已經被常悠弄得屢受悶氣，如今遇上大哥肯定又要來摻合什麼無關緊要之事，讓他更顯得煩燥不耐，一心只想回營歇息。

「欸二弟你就這麼著急進房和那道姑溫存？聽我說句話都不行？」尉立濤看他這般態度，就覺得這其中有事！

「尉立濤！你胡說八道些什麼！」這一席話，使得他一股乍然震怒，幾乎怒目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