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4:無心插柳，入選祠祭道姑

見常悠如此狂言挑釁，尉立淵眉宇肅立一橫，一道銳目煞氣直逼著她死盯，面紗下的常悠，透著那對雙眸水溜如杏，從那眼裡亦看出她毫無所顫的逸然，他除了被燃起怒遏之外，還有那麼點思量是否逢迎她的挑釁！

凝結了頃刻間的時餘，尉立淵目射如箭，伸手直指向那整列的姑姑喝道：「妳、妳、妳，還有───妳入選！就這十二位姑姑，來為我尉將軍陵園祠祭大典！」

眾姑姑的目光隨著他的直指而波濤起伏，然最後一位居然指向常悠？！這可真讓所有人當下無不詫異失聲，一陣啞然！

常悠一見他竟大膽欽點了自己，雙眸頃刻瞪得如豆大般，一時之間摸不著對方緣由，這批選姑大賽，不是要挑貌美佳人嗎？而他，除了挑剔找事，還想讓姑姑們上胭脂水粉，眼下這會兒，他連自己的相貌都沒瞧過，居然還敢如此冒險！

尉立淵嘴角只是帶著輕蔑的上揚，他也不以為然的直視著常悠，有所玩味般的投以挑釁之意，「妳的面紗，我不會摘，時到了，妳自然得摘下！調戲？娶妳？哼，用不著我，自然會有人治妳！」

「尉公子你瞧，我不敢以真面目示人，難道就不擔心我常悠是其貌不揚，因此丟了你大司馬府的顏面嗎？」

「怎會？其貌不揚，丟臉的可是妳呀！」語畢，尉立淵相當自豪，得意展笑，似乎表明了有場好戲即將開演。他一聲喝令下屬準備打道回府，躍上了馬背，在臨行前還留下一道目光炯視著常悠，並以眼神會意著她：妳栽定了！

剎地韁繩一勒，尉立淵若干人等紛紛踏蹄揚長而去，留下了一群仍在錯愕狀態的姑姑們，等他們離去後，忽地渲起了一波嘩然！

「妳常悠！那是什麼姿色，能被大司馬府選上？！這尉公子是中了妳什麼計，居然這般輕率的選中了妳？」

「師姐，別氣了，妳難道看不出來那尉公子，其實是要藉此修理她嗎…」

「我不服！大司馬府，那可是一等一的皇親權貴，她就那種姿色，出了修雲觀，簡直是羞辱到咱們呀！」

一旁的采戒師妹雖也入選，但她看得出來，這尉公子不是好惹的門第，此次選上了常悠師姐，必定會招惹麻煩。她總以憐憫的心思來安慰著她，「常悠師姐，這下可怎麼辦是好？那尉公子似乎是故意跟妳過不去…」

「別擔心，我常悠幾曾何時畏懼過這種達官顯貴之人？會有辦法的，他那麼想要我出糗，也得看看他有沒有那本事。」常悠自信著眼前即將面對的難關，對於她的一生，從來就一無所有，又何來懼怕這回事？

* * * *

秀水明山下，蜿蜒竹林間，枝繁如茂，脈如蛟龍，一座莊嚴恢宏的尉將軍陵園，正座落於此，周圍緊佈著大量的親衛崗守，今日的陵園，擁入了不少皇族親貴蒞臨追思膜拜，現場大舉擺設席宴，賓客如雲。

一身織錦緞袍，年華老倚的將門侯順，前來向尉佐行個揖禮招呼，「大司馬，久不聞見，近日安好？」

「呵呵呵，久違久違，侯將軍，這邊請坐。」尉佐和藹以笑，並投之以禮。

「大司馬，聽聞今年度的尉氏祠祭是由您二公子負責操辦，您真是好福份，府上有三位公子，都是正值年富力強，棟樑之才啊！」

「哈哈，侯將軍您過獎了。」

「本將倒是羨慕大司馬，可惜我門下只有二位女兒，身為女兒身，即使我侯順一生功名顯赫，那也是白搭！能有個一兒半子，那才是能繼承我衣缽啊。」侯順說著，談笑之中不免略帶感慨。

「侯將軍，你那二位千金，溫淑賢德，若不嫌棄，咱們結為親家，可好？」

侯順聞言，頓時眉開眼笑，「不嫌棄，不嫌棄，本將開心都來不及了，哈哈哈…只是，我家小女侯長郡，似乎對你府上二公子頗有好意…」

「你說淵兒？怎沒聽說他們倆有往來？」尉佐憶及過往，思量了一下。

「也許先前在宮裡走動時遇上的，若大司馬願意，本強就將小女與二公子訂下親事，咱們都老了，需要增添孫兒，延續香火，光宗耀祖啊！」

「好！如此甚好，等這場祠祭典儀告一段落，就來操辦婚事！」尉佐一聲朗爽，豪氣應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