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往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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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2-09
在某個偏遠地區的深山內,有個小村子,小村子裡有一顆大樹,大樹上長滿柿子。
黃澄澄的在陽光下閃耀金色光芒,看人得垂涎欲滴,好想快點品嘗,品嘗甜美的柿子。
『哥哥!我也要吃!』
『柿子!柿子!』
小女娃抱了隻拼布兔子望著樹上的兄長,短短小小手指了指柿子,希望哥哥能幫她摘。
『好好好。』
『你離遠點,小心受傷,嘿!程三哥你先幫我把這個給梨梨。』伸手把果實交給小夥伴,麻煩對方拿給妹妹。
程老三點頭接過友人扔下來的柿子,用袖子擦乾淨:『來,慢慢吃,樹上還有很多的。』
『謝謝程哥哥!』
程老三微笑,對於家裡只有三個弟弟的他,特別羨慕友人有妹妹,妹妹乖巧懂事嘴巴又甜,很難不喜歡。
『柿子好吃嗎?』
『嗯嗯!!』
『哥哥也吃!』
『好。』
從樹上下來的少年接過妹妹手裡的柿子咬了口,正如妹妹說的,很甜很好吃,想帶點回去給娘親一起分享。
『好吃嗎?』
『嗯,好吃,等會帶點給娘親,她一定喜歡的。』
『是應該帶點回去讓娘親品嘗下,只是……她真的會期待嗎?』小女孩低垂著頭,語氣不自然。
『兄長。』
『梨梨你在說什麼?娘親她……』她,娘親她……少年忽然覺得手裡的柿子發燙,似一塊受火焰燒過的炙熱鐵塊。
『這、這是…啊啊───』
柿子變成血淋淋人頭,那張臉不會錯的,他不會認錯的,是時常照顧他和妹妹的鄰家嫂子!?
丟掉手中之物,小蘇清雙手抱頭蹲下大叫,和平小村莊不復存在,昏天黑地,到處打打殺殺,慘叫聲連連……
『哥哥。』
『不是要同我一起回家嗎?』
『哥哥!』
『啊啊啊───』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過來!!!這不是真的,他的妹妹還活著,明明他的妹妹還活著的!!
『遠道。』
一聲熟悉溫暖嗓音,卻溫暖不入小蘇清心底,顫抖著抬頭,那是他此生忘不掉畫面……
『遠道快來,娘親……想你。』
淚水奪眶而出,他和梨梨的娘親蘇君月披頭散髮,嘴角帶著血絲,左胸口被利劍刺穿,被她的丈夫與孩子們父親的男人冷血殺害,當著孩子們的面前,親手殺了她……
『遠道。』
遠道…遠道……遠道………女人伸出手慢慢靠近小蘇清,女人皮膚碎裂,白骨裸露……
不要叫我!
不要───
「哈哈……哈……」捂住額頭,好多年不曾夢見了,卻不曾想過其實那時一切已造成影響。
蘇清因為作噩夢全身疲累,半瞇著眼睛注視眼前湖光山色,直到夏髓丟下釣竿匆忙自船頭走來,瞧著滿頭大汗的主人,趕緊把人扶起身查看情況。
「主人!」
「您還好嗎?又作惡夢了?要不我去和阿紫夫人聯絡……」阿紫是蘇清母親的同門師妹,苗族人。
當年蘇清的妹妹身受重傷命懸一線,為了躲開追兵,救下倆兄妹的阿紫同蘇清的師父林青慕商量,決定他們去處。
最後阿紫帶小梨梨回苗族接受治療,林青慕則領著小蘇清前往凌雲門,成功躲開追兵。
「別。」
「不要讓阿紫姑姑知道,我沒事的。」阿紫姑姑要照顧妹妹夠辛苦,不能讓她再擔心自己發夢一事。
「你替我倒杯茶就好,相信我。」握了握劍靈的手,蘇清疲憊閉上眼睛,想讓劍靈安心。
「……好。」主人都這麼說了,還能說什麼。
喝了杯茶,蘇清頭枕在夏髓腿上,用手指纏繞頭髮把玩,心不在焉的,像是在想什麼事情。
午後的陽光照得人混身懶洋洋,一點也不想動,小桌上的小爐燃著薰香,輕煙裊裊,搭配此刻湖光山色頗有一股意境。
「啊,釣竿在動!」突然間,船頭那擱置多時的釣竿終於有所動靜,夏髓輕聲告知。
「走走,估計大魚上勾了!」
什麼惡夢,什麼過去,什麼煩惱通通都滾!大魚最重要了!!
這可是要送給即將臨盆的師姊煮湯用的,千萬不能讓它給溜了,不然就白白浪費他花上五天日夜辛勞守候!
劍靈手剛搭上竿子,蘇清在旁邊做暖身活動筋骨,彼此使個眼色,當劍靈拉起魚竿……
蘇清大吸口氣躍入水下,躲避急速甩而來的魚尾,稍稍遠離獵物,瞧見魚背點點白星,目標總算出現了!
年星鯉,一種長年吃青仙湖底綠藻為生魚類,因為吃的是無汙染天然綠藻,一直是食補用長駐,尤其以魚身上有繁星般茂密者為上品。
可惜有白點者體積相對於正常來得龐大,且全潛在水底顯少浮出水面,要想品嘗一回得花點時間。
恰好近幾日蘇清同門師姊要生孩子,蘇清偷偷溜下九凜山帶著劍靈雇了艘小船,就為了抓魚。
『唔,主人快點,它在撞船身!』夏髓一個踉蹌,險被魚給撞下船,趕忙蹲下身穩住。
『知道,馬上好。』
咬開丹房近日研發的玲瓏囊朝年星鯉擲去,強韌蛛絲牢牢綑住大魚,扯了扯幾下確定沒問題,蘇清浮出水面。
「夏髓!」
接收到主人指令,擺好姿勢,劍靈灌注靈力入釣竿!
「看我的───」
「師兄!蘇師兄!!!」
魚,成功被拉出青仙湖,岸邊,幾名男女下馬才剛走往湖岸,正午時分陽光正烈,幾人正好奇怎麼瞬地變黑天,剛剛抬起頭……
「小心!!」
蘇清拉開嗓門大聲喊道,示警岸邊幾名凌雲弟子們,無奈彼此間距離太遠,成效有限。
「嗯?」 「師兄在說什麼?」
「不知道…啊啊!!!大家快逃!」有人一抬頭嚇得大叫,大叫著同伴們快跑開。
「磅!」身長一丈的魚從天而降砸向他們,三、四名男女連滾帶爬閃躲大魚,到處塵土飛揚,水花四濺,一團混亂。
「咳、咳咳……」 「呸!呸呸呸!都是水。」
「噢……我的頭髮跟衣服……」一行人內唯一的女孩兒滿臉泥巴,她才剛做好的新衣服和髮型就這樣報銷了。
「你們沒事吧?」
「來,快擦擦,小心受寒。」
蘇清把小船丟給劍靈回到岸上,從乾坤戒內拿出幾條乾布巾給師弟妹們,彈指生火為幾人取暖。
「謝謝蘇師兄。」
「謝謝師兄。」
「你們……」
「唉,別光顧著回我話,快把自己弄好,小心感冒。」搖搖頭,伸手拿過最小的師妹手中布巾,仔細為她擦拭眉眼。
「師兄也是,不要感冒了。」
「好。」揉揉小師妹白輕飛圓圓臉蛋。
「是說,你們怎麼會知道我在青仙湖?」幫白輕飛髮間爛泥處理掉,重新為她梳頭。
「啊!差點忘記!」
「師兄師兄,寒音師姊快生了,喬師伯要我們來問你,什麼時候帶回年星鯉,他等得頭髮都掉兩、三根。」
師弟妹裡年紀比較大的岳雲山趕緊表達來意,差點忘記正事,忘記他們受了喬乙成拜託過來尋蘇清。
「音師姊要生了!?」
「還等什麼,快走啊!夏髓!」
不用主人怎麼吩咐,劍靈拿出一把小刀俐落支解年星鯉,過程中不留一滴血飛快處理好。
捏掉一道傳送符,幾人馬上回到九凜山上的凌雲門,在於寒音入產房同時,端出年星鯉湯品。
「師伯!」
產房外,一名白衣青年在原地來回踱步,聽見蘇清的聲音抬頭,任誰都想不到如此清逸俊朗翩翩公子已經近古稀之年。
凌雲門以法術起家,後來再加入劍術,以法術為主,劍術為輔助,所以每個人剛開始進來都必須學習基礎法術,再按照每個人資質決定走向,選擇要單純法術或劍術也可以劍法雙修,不強迫。
講起喬乙成,蘇清真心感到抱歉,喬乙成教了這麼多年法術偏就遇到蘇清這麼個法術廢,雖然沒像另一位師伯老被自己氣得炸鬍子,但是多少在良心上總會過意不去。
「怎麼樣?師姊情況還好嗎?」正在產房內生產的於寒音是蘇清的師姊,他的師父林青慕收的唯二女弟子。
「你可總算回來了,有蘇師叔在應該無事,是說夏髓手上那是?」
喬乙成越過蘇清肩膀見到劍靈端的湯盅,聞起似乎是魚湯,蘇清點點頭,裡頭就是年星鯉。
「小清兒你可以啊!竟然弄到年星鯉,這香氣特別足想必是星點滿滿,幹得太好了!孩子!」
踏出產房的蘇草兒大力拍蘇清後背,力道大得他向前摔,蘇草兒年紀大是大,可是活力一點不輸年輕人。
「啊……」
「那個…那個誰?」
喬乙成見蘇草兒指著蘇清的劍靈,想半天想不起來叫什麼。
「蘇師伯,夏髓。」
「喔,對對,夏髓快跟我進去。」這湯得在產婦休息時喝下,等會才有力氣生娃娃!
「去吧,我在外面。」
夏髓點點頭,跟上蘇草兒進入產房,蘇草兒是凌雲門數一數二醫術高明,有他坐鎮不用擔心。
四、五個時辰後,於寒音平安生下一對雙生子,可把喬乙成開心到連路都走不穩,一頭撞上產房房門。
「師、師伯!」
「啊!師父您沒事吧?」
「誰快找蘇師伯過來!」
「得了,得了。」
「別大驚小怪的,我沒事。」
嘶,喬乙成摸摸臉,不知道臉有沒有撞壞了,這要是嚇著小寶貝們可怎麼辦才好。
「蘇清啊,你要不要進來看看孩子們?」
正要帶著劍靈離去,聽見喬乙成在喊自己,蘇清想了想,委婉拒絕了喬乙成的邀請。
「下回好了,師伯好好照顧師姊,改日待她身體好轉我再過來探望,蘇清謝過師伯。」
「這樣啊,也好。」
「哎呀……在哭了,在哭了,我的小寶貝們喲,爹爹馬上來,馬上!」
人家都說話了,他再強硬留人也沒意思,正好小寶貝們洪亮哭聲傳來,喬乙成讓蘇清再過來玩,便轉身跑去看孩子了。
「有了孩子果然不一樣。」
「怎麼,你也想要?」看了眼身旁的劍靈,淡淡道。
「主人!」
回程路上蘇清累得頻頻打呵欠,他守在青仙湖好幾天沒有睡好,現在他只想好好洗個澡,睡上一覺。
「蘇師兄。」 「師兄。」
「你們好。」
沿路遇見許多師兄弟,蘇清一一和他們打招呼問好,偶爾還能夠見到些陌生面孔,大概是前些時候新收的吧,蘇清想。
「喲?這不是我們的蘇師兄嗎?」經過竹園時,前方來了一群人,一群人簇擁一個高階弟子,慢慢朝蘇清他們走來。
「怎麼?去了青仙湖一趟沒有被魚吃,那麼吃魚了沒有,聽說這青仙湖魚產豐富,不知有生之年能否與蘇師兄同遊?」
高階弟子有一雙漂亮桃花眼,嘴角揚起笑容同時眼尾勾人,看得路過的女修人人羞得低頭,快步經過。
「………」蘇清看了來人一眼,不想理會。
來人名叫柳明,是目前凌雲門掌門柳沐霖的孫子。
仗著他是掌門的孫子心高氣傲,忌妒心重,見不得人好,私下四處結黨專門欺負人,特別愛找蘇清麻煩,常常藉故扯他後腿害他受罰,尤其在蘇清從劍閣出來後更變本加厲,視他為眼中釘。
無奈蘇清不想惹事,既然柳明要鬧就讓他鬧,又關他何事,身為旁觀者的夏髓能怎辦,只得多多留心保護主人,避免有人「作妖」。
唯一例外,蘇清曾經觀察過,這個柳明每回見著自家師兄任天川,就會擺出一副善解人意同門的嘴臉,直把蘇清和夏髓看得無語,所幸任天川沒有理會,只是禮貌點頭。
而柳明目前遲遲尚未得到劍閣予許進入試煉,至今沒人知道原因,但是夏髓曾經私下偷偷告訴蘇清,由於劍閣裡頭沒有半把劍願意跟隨這種主人,心高氣傲見不得人好,要他能夠好好對待一把兵器,比登天還難。
「柳師兄。」禮貌同對方頷首,他怎麼不曉得柳明用意,可惜他沒有這種時間留在和對方這耍嘴皮。
蘇清晚柳明幾個月入門,基本上算得上是同一輩,按順序蘇清喊他聲師兄是對的,論輩份卻是柳明得喊蘇清師兄。
柳沐霖跟林青慕互為師兄弟,身為林青慕徒弟的蘇清在輩份高出許多人,哪怕年紀、入門時間晚上許多,依舊有一定地位在,是為什麼柳明會不滿蘇清眾多原因之一。
「要是我沒猜錯,蘇師兄方才剛從喬師伯那離開吧?」
「唉,這人啊,學會獻慇勤後真心變得可真不一樣,無論什麼事都能正大光明避掉,都沒人敢講呢。」
「啊……我是不是說了什麼不應該說的?有些事,最好爛肚子裡,我說的沒錯吧?蘇師兄。」
「你這人!」
「夏髓。」
劍靈咬牙退一步,兩眼直瞪臉掛假笑的柳明。
柳明自是不在意,反正年年都有人失敗得不到劍閣認可,蘇清不過碰巧好運,他相信,以他柳明還會得不到比夏髓更好的劍?
蘇清啊蘇清你就再得意會兒,等哪天他柳大公子成功一日,站在任天川身旁的只有是他,柳明!
「師伯剛喜獲麟兒,柳師兄不如前往祝賀下。」
「清在青仙湖呆了幾日,所幸趕在於師姊生產前完成蘇師伯公給予的任務,容許清失禮,有陣子沒好好休息,眼下只想快點回屋泡個澡好好睡覺,希望柳師兄見諒。」
「哈?各位聽聽,咱們蘇師兄說得是什麼話,我身為師兄不過是想關心關心下同門,你們說說,咱們蘇師兄這樣,我能不能不傷心?能不傷感?想著想著心就好難受啊……」
雙手作捧心樣,說得好像蘇清傷他多麼重。
「柳師兄沒關係的,你的好我們懂!」柳明左手邊一名矮胖弟子說,想要安慰柳明。
「就是就是,沒血沒淚的人說多無用。」身為柳明心腹的江也,同樣長年與柳明見蘇清不滿,趁機見縫插針。
「有些人就故作有靠山,私下不把人放眼底。」
「指不定幹了什麼不能說的,瞧他長得一臉不算差,身體體態也不錯,年紀輕輕的真不愛惜羽毛,枉然。」
這群人!
簡直越說越過份了!夏髓雙手握拳,很想衝上去給他們一頓教訓,卻被蘇清攔住,搖搖頭。
「別去。」
「可是他們……」他們很過頭,怎麼能這麼說主人。
「嘴上在他們身上,隨他們去說,劍閣有規定,劍靈不能夠隨便對人動手,斷不能壞了規定,我不想你受罰。」
「知道了。」
「喂,你們什麼態度,在那邊竊竊私語的!」看蘇清二人不把他們放在眼裡,隨即有人出聲。
「真是,沒禮貌。」
「說來說去咱們柳師兄有禮多了,你說對吧柳師兄。」
「我沒有各位說的這般好,啊,忘記和蘇師兄說,這幾位是剛進凌雲不久的師兄弟們,蘇師兄顯少出面他們自然是不熟,若因此說話惹你們不開心,請您大人有大量原諒他們。」
「希望蘇師兄有時間能給他們指導指導,都是師兄弟們,想必蘇師兄不會吝嗇到連抽空幫忙才是。」
「好了好了,我們該走了,來去瞧瞧喬師伯那邊還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那麼,蘇師兄,回頭見。」
柳明趁所有人沒看見給蘇清一個得意笑臉,像隻贏得勝利的孔雀,享受勝利的甜美。
「都是些什麼人啊!」夏髓咬牙,柳明根本故意的。
「像你看到的,就是些什麼人。」
「你光在這裡生氣沒有什麼用,柳明人前人後功夫做得了得,走吧,趁師兄還在處理政務時我們……」
「趁我在處理事情時怎樣?師弟。」
身後傳來熟悉嗓音,嗓音中帶著寒氣,蘇清內心發出無數哀號,不知能不能求戒靜堂換個軟一點蒲團……
「知道自己哪裡錯了?」畫面一轉,蘇清已經被任天川抓進戒靜堂,乖乖跪在地上。
「……知道。」
「說出來。」
「……師兄能不能不要啊,我……」對上任天川冰冷目光,蘇清乖乖閉上嘴巴低頭。
明明就是柳明故意找碴,為什麼受罰的是自己,不能因為柳明是掌門師叔的孫子,師兄有所偏頗。
「不能。」
「意月,聽話。」
「噢……」
師兄真的很壞,每次要教訓自己,要求自己,約束自己,就會喊蘇清的字,每回喊「意月」總讓蘇清覺得耳朵麻麻的,背脊顫抖,如被雷電電到一般,卻又叫人難以抗拒……
「蘇意月?」
「咳,我、我說還不成!」算了,大不了在戒靜堂睡幾天,嗯,等等該和守門弟子哥通氣,適時拿些饅頭。
「我,不應該和同門計較。」
「我,不應該逃課溜去玩。」
「我,不應該沒報備師兄。」
「還有呢?」
「啊?」
蘇清一臉疑惑,他腦子都打結了就是想不出來,前些時候偷五師叔種的水果吃也都個半把月,沒必要這時算帳吧?
「師兄您饒了我吧,我真不知道我還哪裡有錯,我能想得到的全都說了,求你放過小的……」
「意月。」
「在!」
這孩子……任天川嘆了口氣。
「算是為了師父,你必為師父處境想想,不可任性妄為。」
「我知道,師父與苗家姑姑從壞人的手中救下你,後來又收你為徒,帶你入凌雲門,這些事看著都很理所當然。」
「但是,不知情的外人眼裡怎會明白,他們定然認為你利用了些什麼取得這些「理所當然」,自是不會給你好果子吃。」
「可是……」
「罷了。」
任天川無情地打斷蘇清話,蘇清已經十八了,有些事他得自己明白,不需要明說。
「想來,你尚且無法理解箇中關聯,既然這樣,這些天擅自外出的罰責連同今日的一併了結……」
「等!等等!」
「我、我是為了於師姊才會多日未歸,師兄你不可以……」蘇清撐起身子,與任天川解釋。
「意月。」
「我教過你,不可以理由作為逃避藉口。」任天川看著師弟,眼底深處隱含些微怒氣。
「……知道了,師兄。」
拉耷腦袋聽話受罰,在外面聽全程的夏髓很替主人抱不平,但她能做的只剩偷偷塞饅頭和水給主人,確保不會餓到。
「從現在開始一個月不許你離開戒靜堂,好好跪在原處反省,我會讓黑鱗時時刻刻過來盯,聽到沒有?」
「是……」
側頭看了眼師弟單薄背影,那個蒲團看來不怎麼舒適,晚點趁蘇清不注意時悄悄換個軟一點的,能讓膝蓋少受罪。
「主人。」
「任師姪!」
任天川一踏出戒靜堂,就見喬乙成和黑鱗遠遠走來。
喬乙成手裡提了個竹籃,籃子內裝滿剛出爐糕點,雖然比不上於寒音親手做的,但聞著味道,任天川立刻認出裡面是梅子糕。
「師姪,怎麼不見小師姪?」
「在裡頭,受罰。」
指指身後緊閉的門扉,喬乙成點點頭把竹籃交給黑鱗。
「蘇清這孩子平時愛玩愛鬧但本性很好,一聽見蘇師叔講音兒需要年星鯉催產,自己二話不說帶著劍靈去了青仙湖。」
「沒有告訴你,是我的錯,切記別太過苛責他,他是什麼樣的人,你這帶他長大的應該比我們更能明白。」
「是的師伯,天川自有分寸。」
見任天川態度依舊,喬乙成沒有再多說,叮囑得把梅子糕大家分吃,交待過些時候記得來吃孩子滿月酒便先行離開。
掀開竹籃的綿布,一塊塊小巧白玉磚映入眼簾,旁邊還有一包杏仁酥,幾粒小豬外觀包子。
「……」
「主人?」
「拿一些送進去,別忘了給茶。」黑鱗頓了下,拉著夏髓離去,留下任天川一人獨自站在戒靜堂門口。
時間過得好快,猶記得蘇清來時不過八歲,如今已十八歲了,是正值歲月年華正好時候。
負手身後遠眺九凜山群峰,晴朗天空不時有飛鳥翱翔天際,望著那些在天空自在飛行的鳥兒,總有一股說不出的愁許……
*2/10補段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