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點師的專屬點心》試閱連載4

　　本連載試閱非照著實體書順序刊載，還請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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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詹享回到家的時候發現今天店裡人並不多。
　　詢問站櫃檯的工讀生姊姊，得到的答案是「營業額只比昨天差一點」，確定並不是生意不好後就上樓了，沒忘了把連通兩層樓的門鎖上。
　　家裡安安靜靜的，連燈也沒開，黃昏的光線透過窗戶照射在全白的磁磚上。詹享把書包放在沙發上，走到冰箱前想拿出果汁來喝，這時敏銳的耳朵捕捉到一抹詭異的聲音正從某個房間傳出來，讓他停下動作、試圖辨識聲音的正確來源。
　　「爸？」
　　詹享走到主臥房外，沒關起的門讓他直接看到房內除了自家老爸之外還有一個人，他愣愣地看著陸洋就站在房間裡跟詹柚隬大眼瞪小眼，腦袋中閃過好幾種可能性，而最有可能的那一個則在最後筆直地落在他的腦袋上，「砰」的一聲！
　　「回來啦。」詹柚隬笑著看他，「先去放書包，然後來我房間一下。」
　　「喔……」
　　詹享乖乖照辦，馬上衝回房間放書包、脫外套，等他再度回到主臥室門口時就聽見陸洋質問的聲音，而內容恰恰就是他們密謀的那一件事！
　　「你們父子預謀的是不是？」陸洋揪著詹柚隬的領巾，無奈身高差距沒有想像中那麼多，無法整個把他提起來。
　　「說預謀太難聽了。」詹柚隬倒是老神在在，完全不被陸洋的氣勢給壓倒，真要說起來，詹柚隬還比陸洋高上一些，純論這點他沒什麼好怕的。
　　「那為什麼比賽方會收到我的報名表？還是我跟你一起去？」陸洋氣到都快說不出話來了！他怎麼可能自己報名呢？就算會好了，助手的欄位誰都可以寫、唯獨「詹柚隬」這三個字是不可能出現的！
　　綜合以上幾種「不」可能，陸洋馬上聯想到肯定是詹家父子搞的鬼，所以一掛電話就跑過來興師問罪了！
　　詹享一聽，馬上躡手躡腳地離開門口，跑到廁所裡打電話給陸可昕讓他快點過來！
　　「嗄？怎麼會醬啊？」
　　「我哪知道！快點啦！我怕你爸跟我爸打起來！」
　　於是，生怕上演全武行的兩個孩子膽戰心驚地雙雙出現在詹柚隬的臥室門外，而他們心虛又小心翼翼的表情與動作更是讓陸洋確定這兩個孩子肯定也有份，不禁氣到呼吸急促、連話都說不好了。
　　「爸……」
　　「爸。」
　　面對兩個可憐兮兮的小孩柔聲呼喚，陸洋身體內自建的母性逐漸把怒氣給撫平了。他粗喘幾口氣，等呼吸漸漸平復後才鬆開抓著對方衣領的手，而他也驚訝得發現自己實在太過衝動，直到現在手還在微微顫抖。
　　已經有多久沒有生氣成這樣了？陸洋這才想起，自己跟眼前這個男人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正式打過照面了，這種激烈又猛爆的情緒更是久違。
　　上一次這麼生氣……似乎距今已過了十年有餘。
　　「你們給我解釋清楚。」陸洋調整好情緒，把兩個孩子叫進房間裡要他們坐在床鋪上。
　　詹柚隬一聽，單邊眉毛挑起，詹享一看就知道他的意思，阻止陸可昕後帶著他到外面搬來兩張小矮凳坐著。
　　陸洋見狀，下意識往後一瞪。
　　「沒洗澡，不準上床。」詹柚隬簡單地說。
　　「潔癖。」他轉向兩個孩子，眼神犀利地命令他們開口，「是誰的主意？還是你們都有加入其中只有我不知道？嗄？」
　　「是、是我的主意……」詹享怯生生地舉手。
　　「我參與的……」陸可昕也跟著舉手。
　　「是我統籌的。」詹柚隬也想舉手，但他的表情跟語調實在太過戲謔，陸洋氣得一掌拍掉他的手：「你閉嘴！」手指卻被他反手握住並往下帶，正巧在兩個孩子的視線死角處，而陸洋也沒料到詹柚隬會有這樣的舉動，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情緒又開始高漲，順勢猛力一抽！
　　「為什麼要瞞著我？」他嚴肅地盯著他們，後頭那個沒正經樣的大人他決定先放一邊，不然遲早血壓衝高！
　　「因為……感覺你會拒絕。」陸可昕很誠實。
　　「那個，陸叔叔……」詹享連忙掏出手機，輸入一些字後把手機遞給他，「這是比賽的獎項，你先看一下。」
　　孩子用的手機被大人捏在長中的感覺就像在摸遊戲機一樣，因為不是自己的東西，只見他有點滑稽地用雙手捧著手機，捲動畫面的時候甚至不敢太大動作，只能一丁點、一丁點地滑。
　　「獎項那邊。」詹享體貼地提醒。
　　頭獎──現金三十萬
　　「你們是為了獎金？」陸洋抬起臉就看到兩個小孩斬釘截鐵的表情與點頭的動作，「小學生要那麼多錢幹什麼？」他不懂！現在的玩具那麼貴嗎？
　　「我們想用獎金上國中！」詹享補充道。
　　「一人一半，十五萬，應該夠上完三年吧？」陸可昕也跟著情緒激動起來，「爸，我知道我們家的經濟不怎麼寬裕，我也想幫忙賺錢！可是、我不會做麵包跟蛋糕，放學幫忙的時間也很短，所以我們才想……」
　　陸可昕越說越傷心、眼角還隱隱掛著淚，這等演技讓詹享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只能把陸可昕整個抱住、同時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這下子陸洋反而罵不下去了，不說別的，看到自己兒子哭成那樣、理由又窩心到了極點，誰罵得下去？
　　「你先帶小昕去你房間吧，點心跟飲料去樓下拿。」
　　最後是詹柚隬先看不過去，指揮兒子把好友帶離開，當房內只剩下兩個大人時，詹柚隬猛然伸手一抓、把陸洋抓到距離自己最近的床邊讓他坐下，軟綿綿的一聲「噗」，陸洋在床沿輕輕晃了一下。
　　「好了，不氣，孩子們也是貼心我們。」詹柚隬用指尖輕輕摳著陸洋的手背，這個動作引發陣陣的酥癢感，指甲為了美觀與衛生刻意修剪得極短，陸洋在把手抽走前忍不住盯著形狀姣好的甲片看。
　　「哼。」陸洋冷冷地甩開手，並狠狠瞪他一眼。
　　詹柚隬沒打算讓陸洋使性子矇混過去，別的不說，光是他等到可以跟陸洋這樣面對面接觸、說話的機會就等了快十年，以前還能忍、是因為他自知早已不可能，可一但開了先例，原先壓得好好的情緒就一口氣爆衝出來，攔都攔不住了。
　　在陸洋持續不肯把視線往自己身上擺的狀況下，詹柚隬直接從椅子上起身，就著角度把陸洋整個人撲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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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你幹什麼……」
　　陸洋剛想掙扎，詹柚隬的手卻直接壓在他的臉頰邊，同時用膝蓋壓制住他的大腿，由上而下充滿權威與壓迫地盯著他，詹柚隬的眼睛很細、眼角上勾，若是不笑、或是認真凝視的時候往往自帶殺氣，陸洋倒抽一口氣，發現自己在這樣的視線下居然動彈不得，明明是只要用力掙扎就能逃開的……卻顯得那麼困難。
　　詹柚隬緩緩把上半身往下沉，直到兩人的胸膛能輕輕觸碰到彼此的程度，隔著薄薄的衣服互相摩擦，陸洋瞬間脹紅了臉，已經許久沒有過親密接觸與愛撫的身體一但被喚醒就特別敏感，更何況詹柚隬對他來說的影響因素太多也太直接；他直接別開臉，緊緊皺著眉頭抿著唇，連續深呼吸好幾次後才能冷靜地把臉轉回來看他。
　　這張臉……都沒有變。
　　第一個閃過腦海的念頭居然是這個、而不是要他放開自己，陸洋事後回想都覺得自己實在有病；被控制在身側的右手使盡全力往上，卡在詹柚隬的肩膀與胸膛交界處，總算獲得了最低限度的自由與距離，但詹柚隬的吐息還是極具存在感地往他臉上撲，灼熱之中還帶著少許的甜膩，陸洋還在判斷那到底是藍莓還是甜杏的果醬時，從雙唇之間探出舔舐上唇的舌尖像是催化劑一般的存在，陸洋的呼吸明顯鈍了一下，心跳猛然變快，像是對舔舐的動作有什麼深刻的記憶。
　　「既然都已經被小孩知道經濟狀況了，這種時候裝死反而沒用吧？」詹柚隬藉著高度優勢，索性直接用手肘撐住身體，把臉靠在陸洋的臉頰邊說話的姿態。
　　說實話，陸洋無法分辨哪一種更讓他緊張與難堪。
　　「我只是……覺得羞愧。」陸洋大嘆口氣。
　　做為一個父親，讓小孩看出自己的努力其實是徒勞無功早已足夠羞愧，但當小孩用盡了一切方式想幫忙卻依然無力回天時更讓人難受。
　　陸洋知道那間店其實賺得遠遠不夠多，開銷與收入打平、頂多多一點點，而那一點點則建立在毫無意外的狀況下，萬一有太多突發一口氣湧上，比如生病住院或開刀、學校需要額外繳交費用、補習的教科書、甚至是一次三天兩夜的校外教學費用，陸洋就要開始為這個月的支出傷透腦筋。
　　他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但……他除了會做麵包之外毫無技巧，要轉行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不必感到羞愧。」詹柚隬的著眼點不同，情緒往往不是他首先留意的，「你的兒子非常懂事，也很明白自己的弱點跟長處在哪裡，他說了放學後都盡可能幫你不是嗎？這是他愛你的表現，與其羞愧、坦然接受不是更好嗎？」
　　「……太丟臉了。」陸洋閉起眼睛，覺得要接受自己理應照顧且給予一切的人的付出與愛，讓他更覺得自己無能。
　　「我聽說，多出醜幾次就會習慣了。」詹柚隬笑出聲來，渾厚且極具磁性的嗓音就像是鼓棒一樣打在耳膜上，引發全身的共鳴，他甚至感受到自己的腰陣陣發麻，而他很肯定這跟這張床太有彈性無關。
　　「就試試看吧。」詹柚隬再度施展他從未失敗過的勸說，「報名都報了、主辦方也收到了，這個時候反悔會給人家添麻煩，所以讓我們換個想法吧……嗯……」他撐得手累了，低吟著從右手換成左手繼續撐。
　　「用說的都很輕鬆。」陸洋並不想聽這個男人的任何建議。
　　「那用做的吧。」他哼哼笑著並把臉埋在陸洋的頸窩中，睽違十年的第一次接觸就這麼親密，陸洋皺起眉頭、伸長的手在空中握緊又鬆開，喉結上下滑動數次後速度漸緩，原本預期會出現的推開、痛揍與暴力行為都沒有出現。
　　陸洋最終還是沒有把這個拳頭送出去。
　　「一起參加比賽？如果得獎了也有錢拿、店也會出名，賺更多一點……怎麼想都是有利無弊的不是嗎？」耳邊迴響的嗓音帶著少許濕氣，陸洋反射性地縮起肩膀，反而更把那些刺激的源頭往身體的方向帶，而他縮肩的動作則被當成了同意，完全未經求證與詢問意願……但陸洋也承認，現在、這樣的姿態，詹柚隬肯定會耗上一整晚的時間，就等自己鬆口說願意參加比賽。
　　「都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他親暱地喚著「小鹿」。
　　這是只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的暱稱，已經許久沒聽到這種稱呼的身體馬上起了反應。
　　「就算是為了孩子們，好嗎？」
　　陸洋輕嘆一口氣。他理解詹柚隬，理智也明白……其實他說得一點也沒錯，只是心態上……
　　「柚子。」陸洋突然親暱地喊詹柚隬的小名。
　　被喊的人表情有少許微愣，已經許久沒有聽人喊過這個暱稱了，一股灼熱的感覺順著耳朵往下流淌到頸際、又蔓延到鎖骨，最後整個胸口都被這種又熱又暖的情緒所佔領，不誇張的說，他甚至有想哭的衝動。
　　詹柚隬呆愣與緊緊皺起的眉間、微帶濕潤的雙瞳在陸洋眼中激起一陣極小、稍不留意就會忽略的漣漪，而後他用手掌輕撫詹柚隬的臉頰，硬逼他與自己四目相對，剛才的臉紅心跳與曖昧感在這樣的注視中逐漸煙消雲散。
　　「我有條件。」陸洋說，同時掌根用力，把詹柚隬整個往上推，看著他被自己弄到五官扭曲的樣子，陸洋總算覺得解氣不少。

　　－－To be continued.
　　試閱到這裡結束，再一次感謝大家陪伴到這裡。
　　想知道讓陸洋十年前震怒的理由嗎？
　　想知道兩個孩子參加比賽會有什麼精采又可愛的火花嗎？
　　想知道這兩位爸爸之間，晚了十年又接觸上的情感會怎麼接續演出嗎？
　　敬請多多支持Desire★Star系列《甜點師的專屬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