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牧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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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1-23
靖武二十七年十二月十七
五。牧陵
畢方
【有鳥焉，其狀如鶴，一足，赤文青質而白喙，名曰畢方，其鳴自叫也，見則其邑有譌火。】——《山海經‧西山經》
（有一靈鳥，其形跟鶴一樣，只有一隻腳，遍身青色混有紅色的斑紋又有白色的鳥嘴，名喚畢方，叫聲和牠的名字一樣，每一次見牠出現，那裡就會出現怪火。）
曾存在於傳說時代的山海之獸，畢方，據在西陵省鶯山盆地（今 鶯山爐火堡北部）附近出土的《山海經‧西山經》原文的記載，畢方是傳說時代西陵先祖所供奉的聖獸，被稱為「畢方大神」，傳說，祂雙翼一振，便能生起洪洪的乾坤聖火，在轉眼間將敵人燒得一乾二淨。在傳說時代的未期，畢方末裔追隨人皇伏羲，盪魔族，建九城，被視為神聖的火炎之兆。
祂和狴犴，鯀（後稱 玄武），螣蛇，應龍在軒轅王朝建立時被封為鎮鼎五獸，五家為了紀念五獸，將他們的圖騰各自改成了五獸，軒轅家的「應龍」，太昊家的「狴犴」，商家的「螣蛇」，鐘離家的「鯀」，還有姜家的「畢方」。自此之後，五家的圖騰就一直沒有改變，直至「狴犴之亂」後，太昊家的圖騰遭撒換為止。
牧陵張開眼睛，自己身處在一間破爛的木屋之中，放著五張簡陋的木床，三個農家子弟並肩坐在一張木床上，雙目緊閉，額間隱有汗水。
牧陵知道，現在三人正面臨修成「軍勢訣」的最後一關。
軍勢訣，是北際行府士兵常修的功法，聽說有四種變種：「風起」，「火燃」，「雨落」和「地動」，完美配合人體四屬運行，這往往使北際行府軍隊有著很多不到突破十級界限，卻頗具戰鬥力的修煉者。
——聽說最近新一批爐火堡的新兵就打算使用軍勢訣作訓練……
牧陵一邊想著和自己目前任務完全不相關的事，一邊躡手躡腳地走出了屋子。
甫一打開門，冷風便隨著寒夜吹入向了牧陵，牧陵不禁打了個寒顫，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牧陵緩緩呼了一口氣，只見呼出氣霧在空中緩緩飄蕩，隨即消散……
在木屋的門外，一個篝火正在靜靜地燃燒著，一個新兵坐著篝火旁，視線正呆呆的看著那個火堆，也不知在想甚麼。
現在早已半夜，在一個時辰前燃點起的篝火比起之前弱了許多，牧陵隨手拾起一根樹枝，丟進火裡。
「你叫青燐，對吧？」牧陵對他搭話。
那個叫青燐的小伙子的視線從篝火處移開，緩緩地看向牧陵，點了點頭。
牧陵總感覺對方不怎麼想搭理自己。
仔細觀察，青燐的視線甚至好像不是停留在自己身上，而是飄蕩在遙遠某處的彼方…
牧陵開始懷疑眼前這個人是真的有些精神問題或者是智力問題了。
「……」
青燐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著牧陵，似乎在等他說話。
「咳……」牧陵輕咳一聲，這對話好像有點難成立啊……
這人不會真的是傻的吧？
而青燐則又再一次的看向了篝火。
「……」
「……」
兩人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呃……你也是西陵省來的，對吧？」
過了大約一會，牧陵才說道。
「沒錯。」青燐想了一會才回答，讓人感覺到一種像是遲緩兒的感覺。
「……你是哪裡人？」牧陵問。
「天陵城……」青燐回答。
「……是嗎。」牧陵說。
……對話，完結。
媽啊……對話原來是這麼困難的事嗎？
牧陵的心正在默默的流淚。
他決定放棄跟這個瘋狂的話題終結者繞圈子，不然他的腦袋可能就會開始繞一個叫「精神失常」的圈子……
「咳……聽犁雲老大說，你好像有九階的實力，那是真的嗎？」牧陵單刀直入。
「嘛……是吧。」青燐模糊帶過。
「……是嗎？」牧陵道。
青燐無趣地答道：「聖窗都這麼寫了，應該不會錯吧？」
「……你的軍勢訣，是甚麼類別的？」
「…風起。」
…風屬性嗎？牧陵想道。
青燐看了眼牧陵，彷佛跟他說道：沒事就快滾。
牧陵站了起來，看似隨意地拍走地上的灰塵，然後說道。
「……你一個在西煉行府出生的人，剛過來了北際行府，怎麼會這麼快學了北際行府有的內功？」
青燐那死魚般的眼睛忽然閃過了甚麼，隨即想說甚麼。
但牧陵伸出手，打斷了青燐的話，說道：「我知道你想說甚麼，你能這麼快學到軍勢訣的原因隨便找找就會有一大堆，可能你是天資過人，可能你先前就已經學到，但我並不在意。」
牧陵看著青燐，眼中隱有赤紅的火焰燃燒，淡淡道：「這是武者的直覺，我只想你不要妨礙我的行動。」
青燐也看著牧陵，抬頭看著滿天的星空，緩緩說道 ：「直覺嗎……？」
他再次看向牧陵，然後這個疑似有智力障礙的人便一臉面無表情地道出了牧陵的秘密。
「你的真名不是叫牧陵，對吧？」
牧陵臉上也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問道：
「你的真名也不是叫青燐，對吧？」
青燐看了一眼牧陵，隨即轉過頭去，沒有回答。
牧陵也嘿的一聲笑了，隨即轉過身來走了，沒有回答。
牧陵進了屋子，看了一眼遲遲沒有突破的農家子弟三人，隨即在放在自己床上的背包中掏出了個圓筒。
看了一眼窗外，篝火旁的青燐依舊像個智障似的看著篝火，就像想要在火焰中找出甚麼似的，牧陵也不管他了，拿著個圓筒，隨便找了個桌子，打開圓筒的蓋子，拿出內藏的一張羊皮紙和羽毛筆，當即下筆。
當那羽毛筆接觸到羊皮紙，竟發出了微微的亮光，不用沾墨，就呈現出了文字。
混帳父親敬上：
他隨手寫了上款，然後繼續寫著，心中卻不經意的想著別的事情。
世人常說，姜家三子姜少淵是個傻子，行事乖張不群，荒誕不經，不可置於重任，生在素有軍人素養的爐火堡姜家，簡直就是一種對姜家的侮辱。
就連牧陵，不，姜少淵自己都覺得，自己成年之後，恐怕就會被自己老爸隨便找個理由派去一個村鎮，就此不受重用吧？
沒想到，沒想到啊……
——你不會真的以為，連我都能暪過吧？
牧陵的腦海中，老爸的聲音這樣說道。
姜家的三子，人稱「姜家的傻子」的姜少淵寫著信，想著想著，臉上不禁露出一個笑容。
那個笑容，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做的小惡作劇被父母發現，然後露出了一個淘氣的笑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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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牧陵
畢方
【有鳥焉，其狀如鶴，一足，赤文青質而白喙，名曰畢方，其鳴自叫也，見則其邑有譌火。】——《山海經‧西山經》
（有一靈鳥，其形跟鶴一樣，只有一隻腳，遍身青色混有紅色的斑紋又有白色的鳥嘴，名喚畢方，叫聲和牠的名字一樣，每一次見牠出現，那裡就會出現怪火。）
曾存在於傳說時代的山海之獸，畢方，據在西陵省鶯山盆地（今 鶯山爐火堡北部）附近出土的《山海經‧西山經》原文的記載，畢方是傳說時代西陵先祖所供奉的聖獸，被稱為「畢方大神」，傳說，祂雙翼一振，便能生起洪洪的乾坤聖火，在轉眼間將敵人燒得一乾二淨。在傳說時代的未期，畢方末裔追隨人皇伏羲，盪魔族，建九城，被視為神聖的火炎之兆。
祂和狴犴，鯀（後稱 玄武），螣蛇，應龍在軒轅王朝建立時被封為鎮鼎五獸，五家為了紀念五獸，將他們的圖騰各自改成了五獸，軒轅家的「應龍」，太昊家的「狴犴」，商家的「螣蛇」，鐘離家的「鯀」，還有姜家的「畢方」。自此之後，五家的圖騰就一直沒有改變，直至「狴犴之亂」後，太昊家的圖騰遭撒換為止。
牧陵張開眼睛，自己身處在一間破爛的木屋之中，放著五張簡陋的木床，三個農家子弟並肩坐在一張木床上，雙目緊閉，額間隱有汗水。
牧陵知道，現在三人正面臨修成「軍勢訣」的最後一關。
軍勢訣，是北際行府士兵常修的功法，聽說有四種變種：「風起」，「火燃」，「雨落」和「地動」，完美配合人體四屬運行，這往往使北際行府軍隊有著很多不到突破十級界限，卻頗具戰鬥力的修煉者。
——聽說最近新一批爐火堡的新兵就打算使用軍勢訣作訓練……
牧陵一邊想著和自己目前任務完全不相關的事，一邊躡手躡腳地走出了屋子。
甫一打開門，冷風便隨著寒夜吹入向了牧陵，牧陵不禁打了個寒顫，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牧陵緩緩呼了一口氣，只見呼出氣霧在空中緩緩飄蕩，隨即消散……
在木屋的門外，一個篝火正在靜靜地燃燒著，一個新兵坐著篝火旁，視線正呆呆的看著那個火堆，也不知在想甚麼。
現在早已半夜，在一個時辰前燃點起的篝火比起之前弱了許多，牧陵隨手拾起一根樹枝，丟進火裡。
「你叫青燐，對吧？」牧陵對他搭話。
那個叫青燐的小伙子的視線從篝火處移開，緩緩地看向牧陵，點了點頭。
牧陵總感覺對方不怎麼想搭理自己。
仔細觀察，青燐的視線甚至好像不是停留在自己身上，而是飄蕩在遙遠某處的彼方…
牧陵開始懷疑眼前這個人是真的有些精神問題或者是智力問題了。
「……」
青燐沒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著牧陵，似乎在等他說話。
「咳……」牧陵輕咳一聲，這對話好像有點難成立啊……
這人不會真的是傻的吧？
而青燐則又再一次的看向了篝火。
「……」
「……」
兩人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呃……你也是西陵省來的，對吧？」
過了大約一會，牧陵才說道。
「沒錯。」青燐想了一會才回答，讓人感覺到一種像是遲緩兒的感覺。
「……你是哪裡人？」牧陵問。
「天陵城……」青燐回答。
「……是嗎。」牧陵說。
……對話，完結。
媽啊……對話原來是這麼困難的事嗎？
牧陵的心正在默默的流淚。
他決定放棄跟這個瘋狂的話題終結者繞圈子，不然他的腦袋可能就會開始繞一個叫「精神失常」的圈子……
「咳……聽犁雲老大說，你好像有九階的實力，那是真的嗎？」牧陵單刀直入。
「嘛……是吧。」青燐模糊帶過。
「……是嗎？」牧陵道。
青燐無趣地答道：「聖窗都這麼寫了，應該不會錯吧？」
「……你的軍勢訣，是甚麼類別的？」
「…風起。」
…風屬性嗎？牧陵想道。
青燐看了眼牧陵，彷佛跟他說道：沒事就快滾。
牧陵站了起來，看似隨意地拍走地上的灰塵，然後說道。
「……你一個在西煉行府出生的人，剛過來了北際行府，怎麼會這麼快學了北際行府有的內功？」
青燐那死魚般的眼睛忽然閃過了甚麼，隨即想說甚麼。
但牧陵伸出手，打斷了青燐的話，說道：「我知道你想說甚麼，你能這麼快學到軍勢訣的原因隨便找找就會有一大堆，可能你是天資過人，可能你先前就已經學到，但我並不在意。」
牧陵看著青燐，眼中隱有赤紅的火焰燃燒，淡淡道：「這是武者的直覺，我只想你不要妨礙我的行動。」
青燐也看著牧陵，抬頭看著滿天的星空，緩緩說道 ：「直覺嗎……？」
他再次看向牧陵，然後這個疑似有智力障礙的人便一臉面無表情地道出了牧陵的秘密。
「你的真名不是叫牧陵，對吧？」
牧陵臉上也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問道：
「你的真名也不是叫青燐，對吧？」
青燐看了一眼牧陵，隨即轉過頭去，沒有回答。
牧陵也嘿的一聲笑了，隨即轉過身來走了，沒有回答。
牧陵進了屋子，看了一眼遲遲沒有突破的農家子弟三人，隨即在放在自己床上的背包中掏出了個圓筒。
看了一眼窗外，篝火旁的青燐依舊像個智障似的看著篝火，就像想要在火焰中找出甚麼似的，牧陵也不管他了，拿著個圓筒，隨便找了個桌子，打開圓筒的蓋子，拿出內藏的一張羊皮紙和羽毛筆，當即下筆。
當那羽毛筆接觸到羊皮紙，竟發出了微微的亮光，不用沾墨，就呈現出了文字。
混帳父親敬上：
他隨手寫了上款，然後繼續寫著，心中卻不經意的想著別的事情。
世人常說，姜家三子姜少淵是個傻子，行事乖張不群，荒誕不經，不可置於重任，生在素有軍人素養的爐火堡姜家，簡直就是一種對姜家的侮辱。
就連牧陵，不，姜少淵自己都覺得，自己成年之後，恐怕就會被自己老爸隨便找個理由派去一個村鎮，就此不受重用吧？
沒想到，沒想到啊……
——你不會真的以為，連我都能暪過吧？
牧陵的腦海中，老爸的聲音這樣說道。
姜家的三子，人稱「姜家的傻子」的姜少淵寫著信，想著想著，臉上不禁露出一個笑容。
那個笑容，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做的小惡作劇被父母發現，然後露出了一個淘氣的笑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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