誤會與決鬥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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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9-01-22
我將自己所有能用的神力都激發出來,前所未有的強大力量正在灼燒我的身體。
眼前的魔將右眼瞳轉為半紅,從眉間開始,右側臉一道如淚痕般的血紅色軌跡浮現,這是半個魔族圖騰。
一如他的發言,他拿出了自己的兩成五的實力。
(爺、奶,拜託了,把力量借給我吧!)
翅膀用力向後一推,飛越我們之間的距離。右手的長劍與他左手上的盾牌給擋下,瞬間迸裂大量的火花,我左手的劍則是同樣擋下了對方的斬擊,金屬聲響徹了整個天空,甚至令我有種空氣為之震動的感覺。
我雙手同時使力將對方推開,左手立刻再補上一發平面斬,他振翅往上飛避開了我的攻擊。當我注意到的時候,他的刀尖已經瞄準了我的天靈穴並告訴向我俯衝而來。我千鈞一髮之際發現並往後一退,雙劍同時平擺,它們隨即纏上了神雷與魔焰。
我們雙方交會的瞬間,我砍出了完整力量的無形旋風,魔將臨時變招,刀技白刃斬夾帶著巨大的魔氣砍了出來。
他用來護身的盾牌被我的無形旋風砍成碎片,我左胸前的隱藏鋼板也被砍成兩截,沒有被鋼板保護的地方則是出現了深邃的傷口。
他在空中轉身,並在腳邊架設結界,隨後利用翅膀的推力加上雙腳蹬出時的推進力,再次逼近到了我的面前。我算準位置後將雙劍交疊成斜十字硬擋在胸前,刀和劍接觸的瞬間,強大的力量幾乎要將我擊飛,我以身後的翅膀使力強行撐住這個平衡。
豈料,魔將竟立刻收刀,我因為作用力而往他身上靠去。隨即迎著我的勢頭,他揮出了範圍型三連擊刀技——血刃斬。我讓自己往後飛,雖然避免了被直擊的結果,卻逃不掉吃招的註定。三把刀劍彼此相觸,散出了強烈刺眼的火花。
向後飛出一定距離之後換我出招反擊了,我以結界鋪路,加上翅膀的力量,回以一招強力的重突進技——奮迅突擊。
這一次,比我往昔使用的任何一次都快。連身經百戰的魔將都反應不過來,劍刃嵌進了魔將的肉體,並將他向地面砍退。
我企圖趁勝追擊,也同樣以高速往地面俯衝,一瞬間,我們再度穿過了適才穿越的厚重雲海。
就在這時,我突然打了寒顫。
回應我的直覺,烈努卡特笑了。
我緊急停下,卻也來不及了。參雜著大量暗元素的無形刀刃貫穿了我的左臂。
我企圖飛回高空尋求喘息的空檔,但烈努卡特畢竟是魔將中的佼佼者,是目前僅次於魔君的強大魔族。
他一個轉身,瞬間便追上了剛飛進雲海中的我,在難以看清的雲層中,對方的攻擊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襲來。我勉強應對,打得是左支右絀,毫無還手之力。
心想不能在這裡繼續死鬥,我決定硬朝向月亮飛去。利用閃憶演算並以自身為中心瞬間施放雷電之境逼退魔將,但自己身上也因此受到了不少的傷痕。
飛出雲海,紅色的月光照要在我的身上。
一抹黑影,也藏身在紅光之中。
我以閃現避開了魔將的俯衝,而一股直覺迫使我將雙劍交疊於後方。
背後一股強烈的衝擊隨即令我險些在墮雲海之中。
腳下構築出結界,雙手將雙劍合璧並擋下了魔將致命的殺招。強大的力量差點連我腳下的結界也撐不住,底下的雲層更是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坑洞。
我凝聚神力,使其於自身體內衝撞,並藉此使自己的速度在上升一個檔次。
魔將再次揮出他的斬擊,這次被我用右手的長劍牢牢的擋下了。於此同時,左手立刻回以一招零距離的突刺,他向上微微一飛避開,隨即用空下來的左手以頭下腳上的姿勢向我釋放了暗屬性攻擊魔法——影刀。我側身避開,雖未被直擊,臉上卻多了一道深刻的疤痕。我向後飛的同時右手將劍擺到了我肩上,閃憶演算釋放集束閃電攻向烈努卡特。
電擊使他麻痹,元素微微喝止了他的追擊。我在空中旋轉,左手劍的鋒芒捕捉到了魔將的臉,砍出的攻擊被他以雙手持刀擋下。
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我藉由旋轉所隱藏的第二把長劍。龍族秘劍——真龍附刃終於打穿了他身上的戰甲。
雖然烈努卡特硬吃下了這一招,不過他卻沒有停下腳步,他將魔力轉化為魔氣,硬生生將我逼退。
被炸開的我還來不及重整態勢,對手的攻擊已經直逼我的頸項了。我右手奮力一揮才好不容易將其擋開,左邊卻門戶大開。
他怎麼可能放過這個機會。
「去死吧!」魔將清楚而明確的宣言。
強攻貫穿擊穿了我的左胸,我口中不禁吐出大量鮮血。將大量神力神力轉化為神氣並將魔將炸開後,我趕緊利用閃憶演算釋放治療魔法修復這個巨大致命傷。
傷口很大,痊癒的速度也很慢。
是故接下來的時間,如若數個小時般漫長。
我吃力地擋下一發又一發的斬擊,染血的長刀如同索命的死神般,招招朝我要害砍來,而我也吃力的擋下每一次的攻擊。
每次的格擋,都在我的身上留下其他的傷痕;每一次的閃避,都令我與冥府的距離愈來愈近。
在這不到三十秒的時間內,我身上的刀傷已經多到神力的修復速度跟不上,反應的速率也對應不了對手攻擊的程度了。
面對如暴雨般的突刺及海嘯般的劈砍,成功擋下或閃避的數量也愈來愈少了,遠古王者之劍也因為我的神力瀕臨見底而變得忽閃忽滅。
這些告訴我,不能在防守下去了。
我得以死搏命了。
「喝呀呀呀!!」從我的口中出現了不和我性格的喊聲,並且硬是使用十字烙印將魔將往下方逼退。
我朝向下方,雙腳彎曲並踏著結界作為立足點。交疊雙劍,它們隨即染上白色雷光與紅色魔熖。
雙腳用力一蹬,翅膀的推進力加上地心引力的影響,我化作一顆流星轉眼劃過了天空,身體旋轉使我如一個鑽頭一般好像敵人奔去。
這是敏珍二刀法的最強突進技——旋落流星。
明明從蹬出去到命中敵手不到一秒的時間,我卻感覺時光的流動似永恆半漫長。
我的劍尖捕捉到了魔將的軀幹,瞬間便在他的身上打出了一個足以讓成年男子通過的大洞。
「咕嗚!」強如魔君之輩在吃下這招時都得要發出悶哼,何況只是魔將的他呢?烈努卡特口中吐出大口鮮血,大量的魔氣被用來修復他自己的傷口了,纏在刀刃上的魔氣也減少了許多。
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我再度構築並踏在結界上,右手中的長劍染上了紅紫色的光芒。此時,我體內的神力已經不足以讓我在使用一次的旋落流星,也不夠我使用寰宇撼天擊,因此我只能全賭在那一招了。
可能是感受我凝聚了全部的神力,烈努卡特也放棄了治療自己,轉而是將全部的魔氣聚集在長刀上,他也要把全部賭在下一招上。
緊接著,我們同時間衝向彼此。
「上吧!奪命擊!!」
「死吧!噬魂擊!!」
兩把同樣滿是紅紫色光輝的武器交匯了,而我們的身影也隨著交錯。
「失之毫釐,差以千里。」
我的奪命擊取走了他的右肩,墮落者長刀飛在他的身前。
而他的奪魂擊,卻抹消了我的右半部身軀。
鮮紅從身體的缺口中噴出,手無力地鬆開了雙劍,我也乏力的往地面墜落。
穿過雲海,我已連閉上雙眼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改以左手持刀的烈努卡特將刀尖對準我俯衝而來。
然而,卻突然從旁竄出了一位黑髮的女孩。
——這次,換我來保護你。
刀刃貫穿了少女的胸腔,鮮紅如泉水一般湧出。
「不!!!」本應乏力的我口中迸出了巨大的怒吼,更有一股力量從我本應耗盡一切的身體內部浮現。
下一刻,巨大的神力轉化成純粹的神氣如連天地的柱子一般籠罩住了羽和失去意識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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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之間,魔將的頭髮、眼瞳以及魔族圖騰都變得完整了(血紅的頭髮與雙眼,右臉上是完整的圖騰),在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時候,他已經拿出全力在對付這位未成氣候的神族了。
「原來如此,這股力量⋯⋯就是你之所以被遠古王者選上的理由嗎?」
烈努卡特在最後一刻驚險避開了噴湧而出的力量。雖然未被直擊,卻難免沾染到些許的神氣。
光是那一點,就讓他的右腳也崩解了。
「虛幻法則。你的血統真是服雜。」
看著通天柱的消失以及逐漸結冰的少年,烈努卡特意識到取走瑞的性命已經不可能了。
「現在不除掉你,未來對魔君勢必會是巨大的阻礙!⋯⋯算了!就把你的命留在你那吧。下次見面,勢必會是我們倆之間,以死相拼的生死決鬥吧!」
自己默默地說完,魔將便消失在下起大雪與碎冰的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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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再睜開眼的時候,眼前是雲消霧散的天空。血紅色的月亮依舊給人邪氣感,但不知為何,我的心中是十分的安穩。
質疑自己為什麼還活著之前,我已經發現我被冰封起來,消失的半身雖然緩慢,但也的的確確地在復原中。
「你要慶幸,伯母成功趕了回來。不過你好像還是得要在冰中待三到四天的樣子。」
「四天能換得我保住自己的命,聽起來滿賺的。」
羽聽著這句話,嘴角微微地笑了一下。她的胸口也被冰所封起,我是心疼,也是感激。千言萬語,此時此刻竟說不出一句。
「抱歉,我又讓妳擔心了。」
最後腦中決定的話竟然是這一句道歉,日後回想真是後悔。
然而,羽卻毫無反應。
「羽?」
「⋯⋯啊!怎麼了?」
「妳還好嗎?」
「沒事。」她無力的回答我,雖然很疑惑,但我也累得不想多問。
我閉上眼,大戰之後的疲勞以及一種熟悉又陌生的安全感讓我沉沉地睡去。
就這樣,我與烈努卡特的第一場對決,以及我漫長生涯中的第一個血月夜就這樣落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