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九炎(二)

本章節 6393 字
更新於: 2019-01-18
  火,無情大火如同海嘯般吞沒整個村莊,誰,誰能來幫幫忙,救救他的母親和妹妹……
  『汪嬸!』
  『柳大叔!』
  『張大媽和村長還有其他人你們都在哪?誰快來……誰來幫幫我,救救娘親跟梨梨……』蘇清無助往可能尋得到人的地方前進。
  汪嬸子被壓在倒塌橫樑下,柳大叔逃出不及困死火場,張家夫婦橫死刀下,雙雙陳屍在自家院子,村子內沒有任何生者,除了蘇清一個人,孤苦無助站立於大火中心。
  不對,為什麼?他明明記得,明明記得……啊!!頭,頭好痛!他的頭好痛,好痛───
  雙手抱住頭頭跪地,嘴巴張了張卻發不出半點聲音,娘親,梨梨,救救我,救救我……
  『為什麼你還在這?』
  『莫遠道。』
  一個又一個模糊人影將他包圍,全是同個聲音,那個親手毀掉家的男人聲音,不斷的入侵蘇清心底深處,逼迫蘇清認清事實。
  『不要叫我!我不叫這個名字!』
  『我姓蘇,不姓莫!』
  『喔?』
  『你確定你要捨棄莫家血脈嗎?莫遠道,你生是莫家人,你死是莫家鬼,是永遠抹滅不去的!』
  『不,我不承認,我不承認!』我,蘇清,絕對不承認是莫家人,永遠不會───
  「意月,醒醒,意月!」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喂!清醒點!」
  從惡夢中醒來的蘇清睜開眼睛,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他知道,他又做惡夢了……
  「你沒事吧?」
  「沒事……」看看窗外,天已經亮了,恍惚間貌似聽見有人喊他的字,但會是誰?
  扶著牆壁慢慢坐起身,想想不可能,師兄又不知道自己在這裡,他到底在想什麼……蘇清想。
  「是不是哪裡不舒服?瞧你一臉蒼白。」叔味十足的嗓音透著擔心,不知道為何,聽起來有種莫名安心感。
  「沒有,謝謝關心,不過……你這外貌和聲音真是怎麼聽怎麼不搭,總讓我以為有兩個人和我說話。」明明長得這般可愛,你確定你裙下沒有藏什麼?當然,他沒把後話說出來。
  「……哼,那是你自己的問題,別以為我不曉得你也是男扮女裝,我們兩個彼此彼此爾爾。」
  「……」
  聽他這樣說完全無法反駁,想想同樣一身女裝的自己,蘇清也只好選擇閉上嘴巴。
  撥了撥頭髮靠在牆邊小憩一會兒,沒多久牢門入口傳來動靜,牢房內唯三的三個人給五花大綁帶出去,期間不時有人偷偷伸手亂摸蘇清臀部,偏偏他不能反擊只得咬牙忍住。
  「走快點,快!」
  蘇清冷哼了聲被蒙眼粗魯推上馬車,雙手雙腳全給繩子捆住,經過漫長的馬車顛顛又像貨物般再被卸下,通通關在柴房。
  「唔……」好刺眼。
  「別急著睜開,慢慢的,你這樣眼睛會不舒服。」沉厚嗓音細細叮囑,要蘇清別急。
  「好,我試試。」點點頭,慢慢睜開眼睛,好很多。
  「謝謝你。」
  「小事。」
  「有時真感覺你這人好奇怪,明明不理我又會適時出手幫助。」真的是個好奇怪的人,蘇清想。
  「不過就看你可憐,就這樣爾爾,等會少讓我說話,我這一口嗓音要被發現還得了,小心我拉你墊背!」
  「好好。」
  真是,那眼底的威脅根本起不了作用,可愛臉蛋搭配這種表情,絲毫沒有任何可信度。
  雖然不曉得對方怎麼易容,能夠讓身形都和尋常少女沒兩樣,想必易容技能應該很強大,才會令這些挾持他的壞蛋沒發現異狀。
  一對漂亮大眼眨啊眨,波光流轉,舉手投足間透著官家小姐氣息,髮上簪花和繡工精緻的衣裳鞋子,偶爾流露小女兒嬌羞,說此人男扮女裝,恐怕看過的人都會說不可能。
  但是蘇清內心仍然不平衡,為什麼那些人老摸他,都沒見他們伸手去非禮另一個,真得很不公平耶!
  在這邊真的得說下,不是他們不想動對方,是人家氣場太過強大了,誰敢動手啊!
  簡直是瞪誰誰懷孕……啊,不對,是瞪誰誰嚇死才對,雙丫髻的姑娘年紀上太小,於是才選擇外表柔軟的蘇清上下其手。
  蘇清原本骨架就小,面容與身高與體格從外表看就是副柔柔弱弱的,配上那一身團花刺綉淡粉色對襟衣裳,一張白淨小臉略施淡淡脂粉,比起另一個氣場強勢不好惹,當然是這邊好欺負。
  「你幹嘛老看我?」
  「沒什麼。」
  沒什麼那你怎麼老是盯著我看,蘇清不解,眼角餘光瞄到雙丫髻姑娘還沒被解綁,連忙起身想幫她。
  「做什麼?」 「嗯?」
  「幫她解綁啊。」剛伸出手立即被抓住。
  「不許去。」
  「我……」
  「不許去,別再讓我說第三次。」握住蘇清手腕的手加重力道,非常不想讓蘇清過去。
  「好好,我不去就是,你先放開,我的手好痛……」手腕好痛,他到底是抓多用力,鬆開後抓握的痕跡仍消不退。
  「讓我瞧……」
  「幹什麼,幹什麼,不是跟你們說過好好善待貨物嗎?要是出了什麼差錯,你們要怎麼賠給王老闆?」
  這聲音真熟悉,啊……貌似是那天抬了一堆禮品強行進門頭戴大花的媒婆,果然她和那王老闆是一夥的,可惡!
  「這……錢嬤嬤您可誤會我們,我們哪會這樣做,對不對?」說完,不忘以手肘撞了撞旁人。
  「對、對對!」
  姓錢的嬤嬤看了他們幾眼,吩咐將蘇清三人帶到前廳,調頭扭著屁股頭也不回走掉。
  「什麼東西,這老嫗婆真以為她是誰,要不是老闆的小兒子喜歡重口的,她真以為她憑什麼命令我們。」
  「別說了,等下被聽到還得了,快點快點,把裡面三個帶過去交差,我可想回屋好好疼疼我媳婦。」所謂媳婦正是昨夜強行被帶出牢房的姑娘,看樣子和先前預料一樣,已遭人玷污。
  「行,行,哈哈,別忘記兄弟的份!」
  「得了吧你!哈哈。」
  呵,又要把他們當貨物轉移地方?門都沒有!
  蘇清摸摸下巴,趕巧就在外面的人要過來帶走三人,門剛打開隨即幾聲「咚咚咚」重物落地聲響起,門外闖進來一高一矮,矮的是蘇清家的夏髓,高的那個竟然是……
  「再裝嘛!」
  「我沒有裝。」
  「騙人,騙人,大騙子,滾開別擋路!」 「啊───」
  抬腳把擋道的傢伙踹飛,蘇清手拿沒出鞘的夏髓劍揮去,擊中想從背後偷襲任天川的嘍囉。
  「意月你聽我解釋,我沒有騙你,真的。」側頭舉起黑鱗護住頭部,踢向來人下盤逼迫跪地,追上蘇清。
  「呵,要不是我早有感覺,是不是得讓你騙到底?任鴻雪,我承認我沒告訴你我活著是我錯,但你也不能不坦白你找到我的事實,害我成天擔心害怕用什麼方式面對你,整我很好玩嗎!」鴻雪,任天川的字。
  看見黑鱗時,蘇清立刻明白,原來打從他清醒後,任天川一直都清楚,卻連最簡單誠信都沒有還處處試探,到底有沒有把彼此間的關係當回事!這下在鶴天莊那個奇怪的凌雲弟子,總算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意月!」
  恢復原本體態的任天川一臉無奈,想試著把話說開,偏偏小東西就是鬧著不肯聽。
  「意月聽我說,意月,看著我!」握住蘇清肩膀,好聲好氣的,想讓對方聽他解釋。
  「你走開,我不想看見你!」蘇清別過頭,不想看他。
  「蘇意月!」
  「我沒有故意要整你,我……」
  「啊───快抓住他們!千萬不能讓三陰之女給跑了!」
  任天川咬牙,自家小師兄正氣頭上還沒哄好你們這些外人又過來攪局!一把將蘇清抓進懷裡,扭頭對自家劍靈喊:「黑鱗!」
  「給我解決他們!」
  「是。」
  完全視後方混亂無物,更別提後頭怎麼突然衝進來一群官兵,任天川為免蘇清逃跑直接把人打橫抱起,緊緊困在自己懷裡不讓他有機會,尋到一處顯有人煙的地方,右手抵在蘇清身後牆面,雙眼直視蘇清。
  「放開我!」
  「你這是綁架!」
  「意月,我們是伴侶。」
  「伴侶?誰跟你一家啊!」
  「我蘇清身家清白且沒有嫁娶,哪裡來的伴侶,這位大哥你醒醒好,再不放開我就去告官,告……告你強搶民男!」
  「……意月!」任天川急了,這小東西鬧哪樣的?
  「放開。」
  「你……唉……」
  熟知任天個性木訥不善表達,蘇清的眼底閃過一絲狡詐,雙手環住任天川仰頭吻上薄唇,報復性用貝齒咬破他嘴角。
  「嘶……」
  見任天川吃痛出聲,唇角沾有血液,蘇清頓時怒意消減很多,裝作一副心不甘情不願伸舌給男人舔了舔傷口。
  「意月。」
  「在呢。」
  「不要老是叫我,我聽得到。」老是意月、意月的,好煩,他才不承認他心裡是開心的。
  「嗯,意月。」任天川微笑。
  罷了罷了,他家師兄從以前就很不會甜言蜜語,也不懂得討他歡心,人家是花前月下談情說愛,他倆是孤舟垂釣過生辰……
也好,至少他的師兄是真心實意對他,否則哪會給一朵冰雕花成功擄獲,願意攜手扶持數百年。
  蘇清故作不開心伸手抱住任天川,任天川也將人抱進懷裡,等待百年,終於能夠再抱抱他的意月,任天川格外珍惜此刻。
  「主人你們……」
  「噢,黑鱗你怎麼站在這裡發呆?」揉揉被黑鱗背部磕疼的鼻子,夏髓一臉埋怨。
  「我……」
  「算了,不理你,我要去找主人,你知道他們在哪不?」 「嘶!」
  「在那邊啊?做的好,小柏!」聽見小柏聲音,夏髓直接繞過黑鱗往某個方向前進。
  「夏、夏髓等等!」
  「主人主人我跟你說……」
  話說一半,夏髓拎著小柏愣在原地,黑鱗捂額,這個蠢夏髓,沒聽說過阻止人恩愛是會被馬踢的嗎?
  「哎呀?小哥小姑娘你們怎麼站在這?我正在四處找兩個小姐姐,你知道她們在哪……」
  雙丫髻姑娘興沖沖推開黑鱗和夏髓,就見兩個人抱在一塊,其中一個臉上的妝容全部花掉嘴角帶傷,一個淚眼婆娑神色委曲,兩人又全是一身女裝,那畫面要多衝擊就多衝擊。
  不只她一個,連帶她身後那一大票而來的捕快,全都看傻了眼,蘇清頓時好想挖個洞躲起來,唯獨任天川一派輕鬆,利用恢復的身高優勢擋住他人目光,不想讓外人盯著他的意月看。
  「咳咳!」
  「你們看夠了沒有?」眼看主人目光越來越冷,黑鱗趕緊出聲提醒眾人,注意自身行為。
  「夠了夠了!」所有人異口同聲回答。
  就這樣,本次事件告一段落,因為官府及時接到消息前來支援,成功人贓俱獲將王老闆一行人一網打盡,所有得來的不義之財半數充公,半數分配給受害百姓們作為補償,幾日後發配這群人流放邊疆以示懲戒。
  幾天後,在蘇清暫居的小院子……
  「就流放他們而已?」
  「罰太輕了吧!」
  拾了把瓜子,蘇清有點傻眼,雖然這些人沒有真的搞出什麼人命,魔神傳說也是假的,但是這樣的罰責確實太便宜他們。
  「沒辦法,他們販賣人口沒錯,礙於現今律法上規定根本無法拿重刑嚴懲,流放邊疆算得上是最重了。」
  雙丫髻姑娘……現在該喊「她」為「他」了,為了出任務扮成女娃的趙星澈是當地官府的捕快,換回男裝後俊俏不少。
  王老闆這一行人行蹤官府注意很久,苦無沒有證據不敢妄動,才會讓他們成功利用鬼神傳說與三陰之女謊話騙取百姓錢財強搶民女,迫於人口失蹤問題越來越嚴重,有人提出計策打算來個裡應外合。
  那為什麼裝女人的是趙星澈而不是其他人,理由很單純,趙星澈的身材比起其他人來說嬌小很多,扮起女人上不易被發現,於是利用王老闆的三陰之女計畫,成功混進去裡面做內應。
  畢竟身高七尺六比起八尺二,誰都知道要選哪個,搞得趙某人老感嘆當年自己不成氣,長不高。
  另一個八尺五的那個,蘇清已經懶得說他了,反正後頭任天川已經乖乖招認他利用凌雲劍閣搜尋夏髓的氣息,發現他們行跡和落腳點。
  本來想找個合適時間見上一面,哪知被人販子動作搶先一步,任天川立刻易容趕在蘇清被抓來前先混進來,再由黑鱗從中去錯誤引導他們,順利來到被抓來蘇清身旁。
  「說起來,怎麼不見另一個?」
  聽見趙星澈提起任天川,蘇清瞥了他一眼沒回答,算算時間人差不多快回來了。
  「嘿,說人人到!任公子!」
  「趙捕快。」趙星澈好友的朝任天川揮揮手,任天川禮貌性問好,在蘇清身旁空椅子坐下。
  換回一身凌雲衣物的任天川,仙風道骨,氣宇軒昂,舉止瀟灑,相比百年前模樣更為成熟穩重,直把小迷弟蘇清迷得不知天上人間何年,內心小鹿瘋狂亂跳亂撞無法克制。
  與程非他們不同的是,任天川的領口袖口都繡有一圈寶藍色金絲,用的髮扣為高檔藍田玉製的,右手拇指戴有一枚白玉板指,在凌雲凡是配有玉板指者無例外為掌事級以上的人物,依照玉質來區分,越上位的人所用玉材越高檔,代表此人身份之高。
  蘇清也有一個,不過是血玉,整個凌雲裡除了他以外再無第二人配有血玉,算是眾中特別的。
  不知道他的血玉板指還在不在,改日問問師兄好了。
  任天川拿出個油紙包打開,裡面是剛出爐的胡麻餅,芝麻香氣撲鼻而來,一口咬下麵脆油香,裡頭的豆沙餡甜而不膩,搭配溫溫熱熱的餅皮,總讓蘇清愛不釋手往往因貪吃而吃不下飯,沒少給任天川教訓。
  瞄了眼胡麻餅吞了口口水,不行,現在要真吃了這餅還不得讓師兄得意,這叫他以後怎麼站得住腳。
  「哇!」
  「這不是那家總得大早排隊才買得到的胡麻餅嗎?任公子真是有心,特地買來請我吃。」悄悄觀察下蘇清反應,見蘇清沒有表示才剛伸手……
  「說了讓你吃嗎?趙星澈。」
  吃,吃什麼吃,這是給我買的又不是你,你叫蘇清嗎你!打掉趙星澈的手,護食。
  「小氣!」
  「是,我就小氣。」拿了塊餅,轉頭瞪著任天川。
  「還不快點給我倒杯茶,等會這餅太乾要是害我噎到怎辦?主動一點,別讓我提醒。」
  「好。」
  聽話的為蘇清倒杯茶,卻沒有點破蘇清所謂的餅太乾會噎到的胡話,從桌上果盤拿起一粒蜜柑,剝瓣。
  趙星澈看看蘇清又看看任天川,這種莫名夫唱婦隨是怎麼回事,真令人羨慕不已!
  「趙星澈。」
  「嗯?」
  「你要是太閒的話可以回去了,我們可沒有地方讓你蹭飯,小小院子得擠上四個人就夠擠了,沒地方給你站。」
  言下之意就是趕人快走,非得說得像他趙某人是特地過來吃白飯的,趙星澈嘴角抽搐。
  「……你這傢伙!」
  知道自己不待人見便身起準備離去,雙手抱頭哼著曲兒距大門沒幾步,前腳剛跨過門檻……
  「慢著,叫你走還真的走啦?」
  「趙、星、澈。」
  停下腳步回望悠哉喝茶的二人,趙星澈垂下雙手,歪頭露出一抹「啊,是嗎?被發現了」的表情。
  「什麼時候發現的?我還以為我偽裝得很成功,成功到沒有人發現異狀,至少這麼多年是如此……」
  「不可能沒察覺。」
  「打從你與我們對話那一刻,我早心存疑惑。」
  張嘴吃掉嘴邊的果瓣,睨了師兄一眼,任天川抹掉他唇邊的果汁又投餵了他一瓣。
  「蘇公子心思極巧。」
  「在下佩服。」
  就見趙星澈抬手往眉心點了下,穿著捕快服的他瞬間長髮如瀑一身青衣布衫,眉眼細長如柳葉,繪有一圈墨色眼影,面色蒼白無半點血色,十指指甲與嘴唇漆黑似墨,瞳孔細長呈紫色,頗似月夜出沒媚惑路人的妖物。
  「多年沒變回這模樣,怪不習慣的。」摸摸和人類時不同的自己,趙星澈覺得很新鮮。
  「啊!」
  「我知道你!」
  剛洗好的菜,手都沒擦乾,劍靈一把抓住趙某人,水的冰涼感絲絲透入衣物,大冬天的不要這麼玩啊!
  「姑、姑娘,男女授受不清,請你放手,先放手……」
  「血剎在哪裡!」
  「求你了,要是知道就快跟我們說!這附近一代我找了又找仍然沒有發現,要是你知道的話……」
  「你說什麼!?」聽見血剎,蘇清站起身。
  「血剎?趙星澈你……」
  桌上茶杯劇烈搖晃,任天川蹙眉穩住茶杯免得燙到蘇清,瞧蘇清已離開桌邊老遠,他也沒惱或不開心則是跟在蘇清身後,冷冷看著夏髓與蘇清一人一邊抓著趙星澈。
  「我、我……」
  「快說啊,趙星澈!」往右邊扯。
  「趙公子!!」又往左邊扯。
  「別,別再搖了,頭好暈啊……」
  「我說,我說還不行了嗎!求你們兩位放過小的,小的我說就是了,我說就是了!」
  「意月。」
  唔,師兄在喊自己,蘇清下意識習慣性停下動作,不情願地甩開趙星澈手走向任天川。
  謝天謝地,趙星澈不由得向任天川投以感謝目光,再被這對主僕給一人一邊搖下去,他腦子鐵定會被搖成液體。
  「趙公子若知曉詳情,還請告知。」
  兩手環住蘇清腰部,任天川像一隻護崽子的大狼目露凶光,眼神銳利如淬血刀刃。
  「一定,一定!」
  「但是……」
  「趙星澈有什麼話快點說,不要老是吊人家胃口的,信不信我等下就送你回歸地府!」
  「意月,注意言詞。」
  「我又沒說錯……」嘟著嘴,喃喃自語。
  任天川輕輕掃過趙星澈一眼,直把人嚇得冷汗直流全身發抖,再有多少要求他都不敢說。
  「咳咳,我的要求很簡單。」趙星澈頭轉向蘇清,彷彿眼前的蘇清正是當年那個苗族女人。
  「我希望你能為我超渡,渡我投胎。」
  「只要能夠達成這個要求,會將血剎劍下落告訴你們,不曉得這個「小小」請求能否為我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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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忙著打掃,原來上周日準備更新,左手被菜刀割到只能延到這周。
本周預計一次多更,希望大家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