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那位化成果凍的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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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07-04
「……是，我在週末把連同畢旅費在內的錢轉給我朋友投資，今天早上知道那間公司倒了……」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我的嘴唇乾澀，幾乎快講不出話，但我還是很努力回答老師的問題。「因為一些緣由讓我想開始學投資，剛好我朋友說那是很好的投資機會，我一時鬼迷心竅，就……」
我真的說不出話來了，最後只好向老師低頭。
「我把班上的錢弄丟了，對不起。」
與其說是道歉，我更像在逃避，逃避面對老師的視線。
老師聽了沒有馬上回話。
我不敢抬頭看老師的臉，我害怕看到她失望的表情。
「我知道了。」
過了許久，老師才再度開口。
「就由老師負責跟學校矇混過去吧。」
不過，她的反應卻讓我大吃一驚。
「「……唉？」」我跟錢惠香幾乎同時出聲。
「老師！他挪用公款！他做錯了！」錢惠香立刻指責我。
「我知道。所以你們兩個要負責把錢賺回來。」老師對我們眨眨眼。
「我們？……開什麼玩笑！為什麼我要負責呀？是他一個人的問題吧！」錢惠香也不管輩分，兇巴巴頂撞老師。
「不，老師當初是指定妳收女生的錢。照理來說應該有一半的錢，也就是37,500元在妳這邊，為什麼全都在五吉同學那裡呢？」
「那是因為……」
因為她遲遲沒有動作，我就幫她把錢收完了。
錢惠香開不了口。
「妳把錢放在別人那邊保管，他弄丟了，妳不用負一半責任嗎？」
「唔……」錢惠香不甘心地撇過臉，卻也無話可說。
……我有點訝異。本來都做好挨罵的心理準備，沒想到老師不但沒責備我，反而站在我這邊。
「我看看唷，離上繳期還有一段時間……你們兩個星期把錢賺回來？可以嗎？」
「……兩個星期？」
這句話卻又把我拉回現實。
問題根本沒解決呀！
「如果失敗了，會有很恐怖的懲罰等著你們唷。」
老師臉上掛著笑容，我卻感受到滿滿的惡意。
75,000元比多少人的薪水還多，甚至比老師還多吧？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開兩個星期的時間，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五吉不用擔心。」可能被她察覺我困惑的眼神，老師對我說。
「惠香知道怎麼在兩星期賺到75,000元。」她轉向錢惠香。「對嗎？」
「……真的嗎！？」
我不禁看向沉默不語的錢惠香，她沒理會我的眼神，反而狠狠怒瞪老師一眼。
意思是，老師真的沒開玩笑？
如果是這樣的話……
「錢惠香同學，拜託妳，請妳協助我賺回弄丟的錢，我什麼都願意做。」
我在她面前低頭拜託。
這是我第一次跟女生低頭，不過對方卻理都沒理我。
老師帶著笑咪咪的表情繼續開口：
「聽好囉，我是要你們兩個人一起把錢賺回來，知道嗎？」
老師指著我們，特別對錢惠香說，然後又補了一句：
「這是『老師的命令』。」
這句話的同時，老師背後忽然浮現一個人影，化成白色的光，順著老師手指，蔓延到我們身上。
我反射伸手遮掩，不過白光隨即消失。錢惠香不可置信地對老師大喊：
「妳……妳在開玩笑嗎？妳居然為這種事使用『天賦』！」
「對老師而言可是大事唷。」
「我一個人也可以吧！為什麼一定要他……」
「不～行。你們各有一半責任，我要你們一起把錢賺回來。」老師仍重複一遍。
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她這麼生氣？
剛剛那個白光又是什麼？我們怎麼了嗎？
我雖然想問，卻又不敢開口。
錢惠香死瞪了老師半天，最後好像沒輒。心不甘情不願地轉來對我說：
「喂！你！手機號碼給我！」
我不敢吭聲，小心翼翼報上號碼，她低頭輸入手機看都沒看我，然後轉頭對老師說：「我要請兩星期白天的假，他也一樣。可以吧？」
「可以唷～老師幫你們矇混過去，就說白天太熱了不想出門。」
……不，那個藉口怎樣都不會過吧……
嗡嗡嗡嗡嗡──
我的手機響了，在學校我開震動。一看是錢惠香撥來的。她不等我接起來就掛掉電話。
「那是我的電話，給我存起來，二十四小時待命。沒接到你就死定了！」
她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會議室。剩下我跟老師兩個人。
「呼……總算走了。」
錢惠香才剛走，老師就跳到會議室的沙發上。
「惠香生氣起來好可怕唷，繃緊神經都不能放鬆……五吉不這麼覺得嗎？」
覺得呀，她雖然跟我同輩，可是給人的壓力很大。
「啊，五吉不介意我這樣子吧？」
她邊說邊把在沙發上扭動，還用力伸了一個大懶腰。老師妳也太放鬆了吧？從上衣鈕扣隙縫透出來的深色輪廓，讓我目光不知道該往哪擺。
「五吉是怎麼看惠香同學的？」老師忽然問我。
……呃。
「照實說，沒有關係。」
「……我覺得她對人不是很友善，好像隔了一道高牆，把別人擋在外頭。」
我試著別用太敏感的詞彙。
「那正是老師擔心的地方呀……」
老師已經在沙發上攤成乳膠狀……我覺得她好像快睡著了……有沒有這麼鬆散呀？是說跟我在一起能放鬆到這種程度，也讓我有點難過呀！
「其實，老師聽到你把錢弄丟了，有一點高興。」
「……咦？」我不禁懷疑我的耳朵。
「因為這樣才有藉口，把你跟惠香綁在一起……」
「……老師妳在湊合我們嗎？」
話先說在前頭，我已經有黑玫瑰了。
「不是那樣子啦……只是……老師希望你能幫她……」
幫她？誰？錢惠香嗎？
從剛剛的對話，怎麼看都是她要幫我吧？
「那孩子很聰明……可是離人群太遠了……所以，老師才選她收女生的錢……」
……喔，怪不得。我當初還在想，老師為什麼要選不太跟人交流的錢惠香收錢。原來是這樣嗎？
「所以惠香就拜託你了唷……老師能相信你們……會把錢賺回來……對嗎？」
坦白說我不知道，我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不過……
「如果錢惠香同學有辦法的話，我一定量力而為。」
「有你這句話……老師就放心了……」
「……可是老師，兩個星期賺回75,000元……真的有可能嗎？」
我還是忍不住問出口。兩星期賺75,000元，一個月等於賺15萬。不考慮年終，年收入就已經有180萬……有這麼不合理的事情嗎？
「……啊……這你不用擔心。惠香大概是全班……不，恐怕是全校最了解金錢的人了……」
最了解金錢的人？
「什麼意思……」
「鼾～～～～」
…………
老師居然真的睡著了。
右手失去支撐力道，垂在沙發外頭，衣服因翻滾而凌亂，大腿還微微側開。攤在胸前的兩塊脂肪，有著不可忽視的存在感。老師雖然外貌成熟，可是睡姿實在邋遢，甚至有點像小孩子。是說妳還在上班吧？在會議室的沙發睡著這樣沒問題嗎？
一看時間，離放學只剩十五分鐘，回去上課好像也怪怪的，乾脆就翹到底吧。放老師一人在會議室，不知睡到哪時才會起來。我決定讓她睡一下，等等放學就把她叫起來。
或許是心情輕鬆多了，視野也因此寬廣起來。我閉上雙眼，享受片刻的寧靜，輕聲喚道：
「黑玫瑰，妳出來一下好嗎？」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我……」我的嘴唇乾澀，幾乎快講不出話，但我還是很努力回答老師的問題。「因為一些緣由讓我想開始學投資，剛好我朋友說那是很好的投資機會，我一時鬼迷心竅，就……」
我真的說不出話來了，最後只好向老師低頭。
「我把班上的錢弄丟了，對不起。」
與其說是道歉，我更像在逃避，逃避面對老師的視線。
老師聽了沒有馬上回話。
我不敢抬頭看老師的臉，我害怕看到她失望的表情。
「我知道了。」
過了許久，老師才再度開口。
「就由老師負責跟學校矇混過去吧。」
不過，她的反應卻讓我大吃一驚。
「「……唉？」」我跟錢惠香幾乎同時出聲。
「老師！他挪用公款！他做錯了！」錢惠香立刻指責我。
「我知道。所以你們兩個要負責把錢賺回來。」老師對我們眨眨眼。
「我們？……開什麼玩笑！為什麼我要負責呀？是他一個人的問題吧！」錢惠香也不管輩分，兇巴巴頂撞老師。
「不，老師當初是指定妳收女生的錢。照理來說應該有一半的錢，也就是37,500元在妳這邊，為什麼全都在五吉同學那裡呢？」
「那是因為……」
因為她遲遲沒有動作，我就幫她把錢收完了。
錢惠香開不了口。
「妳把錢放在別人那邊保管，他弄丟了，妳不用負一半責任嗎？」
「唔……」錢惠香不甘心地撇過臉，卻也無話可說。
……我有點訝異。本來都做好挨罵的心理準備，沒想到老師不但沒責備我，反而站在我這邊。
「我看看唷，離上繳期還有一段時間……你們兩個星期把錢賺回來？可以嗎？」
「……兩個星期？」
這句話卻又把我拉回現實。
問題根本沒解決呀！
「如果失敗了，會有很恐怖的懲罰等著你們唷。」
老師臉上掛著笑容，我卻感受到滿滿的惡意。
75,000元比多少人的薪水還多，甚至比老師還多吧？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開兩個星期的時間，但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
「五吉不用擔心。」可能被她察覺我困惑的眼神，老師對我說。
「惠香知道怎麼在兩星期賺到75,000元。」她轉向錢惠香。「對嗎？」
「……真的嗎！？」
我不禁看向沉默不語的錢惠香，她沒理會我的眼神，反而狠狠怒瞪老師一眼。
意思是，老師真的沒開玩笑？
如果是這樣的話……
「錢惠香同學，拜託妳，請妳協助我賺回弄丟的錢，我什麼都願意做。」
我在她面前低頭拜託。
這是我第一次跟女生低頭，不過對方卻理都沒理我。
老師帶著笑咪咪的表情繼續開口：
「聽好囉，我是要你們兩個人一起把錢賺回來，知道嗎？」
老師指著我們，特別對錢惠香說，然後又補了一句：
「這是『老師的命令』。」
這句話的同時，老師背後忽然浮現一個人影，化成白色的光，順著老師手指，蔓延到我們身上。
我反射伸手遮掩，不過白光隨即消失。錢惠香不可置信地對老師大喊：
「妳……妳在開玩笑嗎？妳居然為這種事使用『天賦』！」
「對老師而言可是大事唷。」
「我一個人也可以吧！為什麼一定要他……」
「不～行。你們各有一半責任，我要你們一起把錢賺回來。」老師仍重複一遍。
發生什麼事？為什麼她這麼生氣？
剛剛那個白光又是什麼？我們怎麼了嗎？
我雖然想問，卻又不敢開口。
錢惠香死瞪了老師半天，最後好像沒輒。心不甘情不願地轉來對我說：
「喂！你！手機號碼給我！」
我不敢吭聲，小心翼翼報上號碼，她低頭輸入手機看都沒看我，然後轉頭對老師說：「我要請兩星期白天的假，他也一樣。可以吧？」
「可以唷～老師幫你們矇混過去，就說白天太熱了不想出門。」
……不，那個藉口怎樣都不會過吧……
嗡嗡嗡嗡嗡──
我的手機響了，在學校我開震動。一看是錢惠香撥來的。她不等我接起來就掛掉電話。
「那是我的電話，給我存起來，二十四小時待命。沒接到你就死定了！」
她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離開會議室。剩下我跟老師兩個人。
「呼……總算走了。」
錢惠香才剛走，老師就跳到會議室的沙發上。
「惠香生氣起來好可怕唷，繃緊神經都不能放鬆……五吉不這麼覺得嗎？」
覺得呀，她雖然跟我同輩，可是給人的壓力很大。
「啊，五吉不介意我這樣子吧？」
她邊說邊把在沙發上扭動，還用力伸了一個大懶腰。老師妳也太放鬆了吧？從上衣鈕扣隙縫透出來的深色輪廓，讓我目光不知道該往哪擺。
「五吉是怎麼看惠香同學的？」老師忽然問我。
……呃。
「照實說，沒有關係。」
「……我覺得她對人不是很友善，好像隔了一道高牆，把別人擋在外頭。」
我試著別用太敏感的詞彙。
「那正是老師擔心的地方呀……」
老師已經在沙發上攤成乳膠狀……我覺得她好像快睡著了……有沒有這麼鬆散呀？是說跟我在一起能放鬆到這種程度，也讓我有點難過呀！
「其實，老師聽到你把錢弄丟了，有一點高興。」
「……咦？」我不禁懷疑我的耳朵。
「因為這樣才有藉口，把你跟惠香綁在一起……」
「……老師妳在湊合我們嗎？」
話先說在前頭，我已經有黑玫瑰了。
「不是那樣子啦……只是……老師希望你能幫她……」
幫她？誰？錢惠香嗎？
從剛剛的對話，怎麼看都是她要幫我吧？
「那孩子很聰明……可是離人群太遠了……所以，老師才選她收女生的錢……」
……喔，怪不得。我當初還在想，老師為什麼要選不太跟人交流的錢惠香收錢。原來是這樣嗎？
「所以惠香就拜託你了唷……老師能相信你們……會把錢賺回來……對嗎？」
坦白說我不知道，我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不過……
「如果錢惠香同學有辦法的話，我一定量力而為。」
「有你這句話……老師就放心了……」
「……可是老師，兩個星期賺回75,000元……真的有可能嗎？」
我還是忍不住問出口。兩星期賺75,000元，一個月等於賺15萬。不考慮年終，年收入就已經有180萬……有這麼不合理的事情嗎？
「……啊……這你不用擔心。惠香大概是全班……不，恐怕是全校最了解金錢的人了……」
最了解金錢的人？
「什麼意思……」
「鼾～～～～」
…………
老師居然真的睡著了。
右手失去支撐力道，垂在沙發外頭，衣服因翻滾而凌亂，大腿還微微側開。攤在胸前的兩塊脂肪，有著不可忽視的存在感。老師雖然外貌成熟，可是睡姿實在邋遢，甚至有點像小孩子。是說妳還在上班吧？在會議室的沙發睡著這樣沒問題嗎？
一看時間，離放學只剩十五分鐘，回去上課好像也怪怪的，乾脆就翹到底吧。放老師一人在會議室，不知睡到哪時才會起來。我決定讓她睡一下，等等放學就把她叫起來。
或許是心情輕鬆多了，視野也因此寬廣起來。我閉上雙眼，享受片刻的寧靜，輕聲喚道：
「黑玫瑰，妳出來一下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