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老娘我可是能憑一己之力打下一座附庸城的拉風女子！ 02

他這要求有點天外飛來一筆之感，我還反應不過來，身下的奧斯卡卻是猛地大爆笑，整個馬身都在跳，差點把我甩下去。
「不好意思，但我真的想坐前面。」路思恩用著堅定的口吻說道，可是眼神不知道在飄忽什麼，居然還躲開我的視線。
「笑屁！發什麼神經！」我怒捶奧斯卡好幾下，這才回頭對路思恩道：「也不是不行啦，不過……為什麼啊？」
「抱歉，但我不太想解釋……」路思恩的表情看起來更尷尬了，到底是怎樣啊？
噢，我知道了，難道這是什麼男性尊嚴的問題嗎？騎馬時必須自己掌握韁繩，才有駕馭一切的優越感？
都不知道路思恩原來也有這方面的虛榮心，我還想說他們神職人員都很無欲則剛呢！
奧斯卡發出桀桀桀的怪笑，幫腔道：「小娜妳就可憐可憐他，讓他坐前面吧！」
於是我就在這麼一頭霧水的狀況下，乖乖挪到了馬鞍後面，把前方的位置讓給路思恩。
我們終於再度上路，才走沒幾步就聽到奧斯卡的心靈交流在我腦子裡大叫。

妳的手在幹嘛！
我的手？我的手好好地放腿上，沒幹嘛呀。
為什麼是放腿上？這種時候不應該好好抱住前面的人嘛！居然連這種事都要我教，妳這智商真是低到我不想多說了！
我為什麼要抱住路思恩？你又沒在狂奔，路況也很好，根本沒有摔下去的可能性吧？而且說真的啦，以我這種衰力，真的要摔坑的話，我就是整個人纏在路思恩身上也沒有用好嗎？只會害他跟我一起華麗摔倒而已。

然後奧斯卡就發出了刺耳的馬鳴，後腿猛地一蹬，幾乎把我整個人都彈飛馬鞍，再摔回原位，坐骨神經都震麻了！
「奧斯卡！你欠揍是不是！」
「路上有坑，我閃一下而已，幹嘛兇我嗚嗚嗚……路思恩你看小娜都欺負我！」奧斯卡邊假哭還邊頂屁股，害我又跳了一次。
「路這麼平，瞎扯呢你！有坑的是你的腦子吧！」
路思恩平時在我家工作，應該已經非常習慣我跟奧斯卡這種沒腦的爭執，熟門熟路地把我們安撫好，這才緩緩道：「如果……妳怕摔下去，可以抓著我。」
「噢，好。」
其實我剛剛已經抓著他的腰帶了，不然早就被奧斯卡那個神經病甩下去，既然他不介意，我就繼續抓著了，免得奧斯卡又想鬧我，真的把我一屁股頂飛出去。到時，我會直接把那混蛋種到土裡，回頭再召喚新的魔寵當坐騎！
由於已經入夜，沒什麼人會選在這種時間在外行動，我和路思恩沒有考慮太多，就直接走在通往西泠城的便道上。但我們還是避免使用照明，僅靠著奧斯卡的夜視能力前行，行進速度有限，結果氣氛反倒莫名地悠哉。看著繁星點點的靜謐夜空，我的思緒都跟著神遊起來。
這樣說起來，我兩次離家，都是為了任務，心情上總是帶著緊張，沒能好好享受一下有別於家園的另類景色。但在第一次離開中央城之前，我確實對於城外的世界不怎麼感興趣，是一直到參與了那趟任務，見識過外面世界的遼闊，並感受到自己的眼界真的太過狹隘，才興起了「有機會應該多出門走走」的念頭。
這樣說起來，我還真的是有夠「戀家」，和我那個喜歡路過全世界的老母完全相反。
「欸，路思恩，你以前有沒有離開過中央城？我說的可不是工作出差那種，而是純粹為了旅行而離開？」
「這個，還真沒有過。身為神職人員，我們並沒有實質的俸祿，也沒有私人財產，一切花用都是和神殿請款，要以私人名義遠行的話挺有難度。」
「抱歉，我問了個蠢問題。」我狠拍自己腦袋，順便把睡意拍掉。
今天真的忙了整天，又是大鬧神殿、又是跟王子幹架、又是在家接待大神的，加上我的生理時鐘之前被路思恩調教得太正常，這時間其實是該就寢了，不禁有些精神渙散。
我聽見路思恩低笑了幾聲，「多虧我的新老闆很大方，現在我也是個有點存款的人了，以後肯定有機會出門旅遊的。」
聞言我也跟著笑了。「那是必須的，我這邊良心企業欸，絕不虧待員工！不過，咱們還有個更棒的選擇，就是假借學術交流的名義，拿公家機關的錢去玩！雖然我不差那點錢，但我就是喜歡花別人的，嘿嘿。」
其實四大城的魔法學院都曾邀請我去參加學術研討，只是礙於我這種特殊體質，連去巷口買個午飯都能出事，總覺得一路衰到別人家怪不好意思的，就從沒答應過邀約。
但自從一口氣衰到深淵那麼遠的地方以後，我現在整個心胸都開闊起來。是時候去拓展我不詳法師的稱號，讓全大陸都拜倒在我的神奇衰運之下了！光想就相當來勁兒啊！
想到此處，我忍不住興奮地問道：「路思恩，你有沒有特別想去什麼地方？等我們這趟救援任務結束，就用出公差的名義出去大玩特玩吧！」
路思恩回頭看著我良久才回覆，在昏暗的光線下我也看不清他的神情，只聽他用平淡的語氣應道：「去哪都無所謂。對我來說，更重要的是一起旅行的人。」
這答覆讓我愣了幾秒，隨後便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啊，說得也是……要出去玩的話，怎麼會想和我這樣的人同行呢？那麼衰又愛惹事生非，跟脫韁野馬一樣，煩都煩死了，肯定不會想和我一起出去玩的。」
「等等，我不是這個意思！」路思恩的嗓音突然焦急起來，怕是以為自己說的話惹我不開心了，我會對他發脾氣吧？
「你放心，我沒有生氣，真的！我很認同你的話啊！老是給你添麻煩，我也覺得很抱歉，居然還問你要不要跟我出門玩，真是腦子抽筋了！」
「不，我真的不是在嫌棄妳。請聽我解釋！」路思恩還在緊張，搞得我都有點哀傷了。可見我先前的惡劣形象真的太深植人心，讓大家以為我很容易就會被惹惱……
其實我這人氣度很好的！只是對白痴跟奇葩比較沒有耐性而已！
在我們下方當駝獸的奧斯卡也加入話題：「在這邊聽著你們對話我都想哭了，你們兩個完全沒救！還是這在某整層面上可以算是『絕配』？」
「你不用解釋沒關係，我都懂……噓！」
「佐娜，對不起……」
「跟我對不起幹嘛？別說這個了，先安靜會兒。」
我見路思恩還扭著頭堅持要跟我說話，乾脆直接伸手摀住他的嘴。他大概是被我的舉動嚇到了，整個人硬生生僵在那個脖子痛的姿勢，瞠目結舌地看著我。
我不理會他，聚精會神地聆聽起周遭的動靜。
就在方才我們三人聊得正熱絡時，我驀地感覺周邊傳來一陣能量波動。
出發時，我以自己為圓心展開一道很微弱的防護線，充其量就是讓我在有敵人靠近時可以先一步有所感知。
那陣波動雖然微弱，但是以我感知延伸出去的範圍來推測，如果距離我好幾公里遠，我都還能被驚動，表示來者釋放的能量不可小覷──
而且來源正好是我們的正前方。
看來光明神說的小尾巴，這回長到前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