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話 人是人他媽生的，妖……
本章節 2516 字
更新於: 2019-01-08
這次能不能先放過我一馬呢？
對於這個問題……
「嘎嘎嘎！」
——獨眼怪樹以一聲木頭碎裂般的尖銳叫聲，以及向著他揮過來的一條藤蔓作為回應。
「……我想也是呢！」
眼見那條藤蔓氣勢洶洶地劈來，少年連滾帶爬地趕緊跳開。
「砰——！」
眼角餘光瞄見了他原本坐著的石頭，竟被那看似纖細的藤蔓直接劈成了碎塊！
喂喂喂！被這東西打到可不是開玩笑的啊！？
像是火燒屁股一樣慌忙跑出了數米之遠，少年才回過頭來雙眼緊緊盯著那棵怪樹，稍微壓低了身體重心，隨時準備好閃避。
「……咕嚕嚕嚕……」
這時少年才看清楚整棵怪樹的模樣：它與其說是樹，不如說只是個樹樁；頭頂是被削平的，只有樹幹與四條粗大的板根，像是一隻爬行類動物。但說是樹樁，它又太過高大了，大概比一個成年男人還要再高一點，並且左右各長有一根枝條，上頭有幾片零星的樹葉。
這樣的一個怪樹……乾脆叫做樹妖好了，它緩緩收回藤蔓，少年見到那條有手臂粗細的藤蔓竟然一點點地被這隻樹妖收回了身體裡。
簡直就像是捲尺一樣。雖然少年並不是很清楚捲尺是什麼東西。
嗚呃，冷靜。聽說大型動物的領地意識都很強，如果我小心翼翼地退開——
「唰——」
「唔噢噢！」
少年狼狽地往側邊一滾，躲開了對準他的身體刺來的藤蔓。
好快！可惡，只能勉強閃開而已。
少年不敢想像如果自己背對著那隻樹妖，究竟自己身體的哪一處會被開洞。
他深呼吸一口氣，把匕首拔出鞘。
——只能在這裡把它打倒了。或至少撐到霏回來。
這片空地雖然不夠寬敞，但至少視野夠開闊，對方揮舞的藤蔓能夠清晰看見。要是逃進樹林……嘖，雖然很不想這麼猜測，但要是這棵怪樹有同伴就糟糕了。況且那條暗綠色的藤蔓在森林裡可是有著最佳的保護色呢。
在逃跑的過程中被殺掉可是嘍囉的工作。少年不想當小嘍囉。
沒問題的，自己手上有武器。人類之所以能征服自然就是靠著使用工具，以及利用智慧洞察其他比他們更強大的、有著尖牙與利爪的生物的弱點。
只要是生物就會有弱點，只是看能不能找出那個弱點並且造成有效的打擊而已。
哪怕對方是一棵會動的樹……
應該，也一樣的吧……？
……不不不，必須一樣才行。
少年握緊了短匕。
「來吧。」
唰——
樹妖再次對著少年揮動藤蔓。雖然力道足以擊碎岩石，但是軌跡卻很好猜測。看對方一副榆木腦袋，恐怕也沒有做假動作的智商吧。
少年抓緊時機，往側邊一滾。
「啪——！」
見到藤蔓甩到草地上拍出一片塵土，少年甚至都還沒站穩，就死命地往樹妖的方向衝了過去！
有人說一寸短一寸險，少年現在很能體會這句話：少年的匕首雖然很利，但他可不認為這把不過就他上臂長短的刀能夠一刀切開一棵至少兩個成年男人合抱的大樹。
最多也就只能削掉樹皮吧？所以他瞄準的地方是樹幹中央那顆布滿血絲的眼珠。
那大概就是這隻樹妖的弱點了。
呼嘯的風聲從左邊傳來，少年沒有多想就直接往前撲倒。「轟……」粗大的藤蔓擦著他的身體深深埋入了地面，那份可怕的力量讓少年一陣後怕。
但他沒有因此停下腳步，反倒是斜著衝向那條粗大的藤蔓，用力將匕首插了進去！
「嘎哦——！」聽起來相當痛苦的尖嘯傳來，埋入土中的藤蔓開始蠢蠢欲動，似乎想要拔出來反擊，但剛才用的力道太大了，藤蔓不小心埋得深了點，一時間竟拔不出來。
太好了，果然這根藤蔓是它身體的一部分。少年心中一喜，信心更是大增，趕緊拔出匕首，繼續朝著那隻樹妖衝刺。
「嘎……嘎嘎嘎嘎！」
獨眼樹妖見到敵人來勢洶洶，似乎是慌了，動起它粗短樹根似的腿想要移動，但笨重的身軀根本還沒能走出幾步，提著匕首的少年就已經湊到了它的面前。
「嘎——！」
那樹妖乾脆就動起了其中一根枝幹，往少年的臉上一甩！
沒料到對方還有這種攻擊，他避無可避，只好抬起手臂護在自己的臉前。
「啪！」手臂粗細的枝幹揍起人來很痛，但比起能夠劈碎岩石的藤蔓來說已經弱了很多。少年強忍著骨頭斷裂般的痛楚站穩腳步，反手握緊了匕首：「去死吧！」
他將匕首刺進了樹妖的眼珠子裡。
「嘎啊啊啊啊——！」
樹妖發出了刺耳的慘叫聲。
在這麼近的距離聽見這種可怕的聲音，少年覺得自己的鼓膜差點就要被震破了。
樹妖一邊尖嘯著一邊掙扎，它身上的枝幹不斷甩在少年身上，弄得他像是被街頭混混提著棍棒圍毆一樣渾身瘀青，但少年並沒有放開匕首，他反而還擔心自己的攻擊不夠致命，強忍著這近在咫尺的噪音，將匕首又用力往樹妖身體裡塞、在裡頭用力攪動了好一會。
明明是一棵樹，眼睛深處卻異常柔軟，像是有大腦或內臟什麼的。果然魔物這種東西就是一點都不科學啊，太噁心了。
少年一邊胡思亂想著，手上倒是一點都不留情，來回捅了好幾次，把那顆已經夠嚇人的眼珠子切成了肉沫還不罷手，更是像鏟子一樣連手一起伸進去掏、掏、掏……
結果，也沒過多久，他竟聽「啪」的一聲，就見樹妖原地爆散了開來。
少年被這道爆炸彈開，渾身破爛地摔到了地上。
而幾塊碎木飛到少年的身邊。
連同一點濡濕的肉沫。
那陣刺耳的魔音倒是依舊繚繞在腦海中，耳朵嗡嗡嗡的。
……不過，這樣算是贏了吧。
「……呼、呼、呼……」
一旦放鬆下來，少年就忍不住雙手大張，像一攤軟泥一樣躺倒在地上大口喘氣。
心跳得好快。
和強盜搏鬥與和魔物對戰根本是兩回事。
至少強盜還是人，是人就有情緒，有情緒就可以理解，能理解的東西就很好對付。
而魔物……
老實說，只有一顆眼睛的大樹什麼的，少年敢發誓自己根本看不出它有什麼情緒。
搞不好這棵樹是素食主義者，它只是碰巧路過這裡，見到一隻大型動物想打個招呼，而甩動藤蔓什麼的只是這個種族的示好方式也說不定。
也搞不好，它只是對侵略者進行相當理所當然的驅逐動作而已。
……更搞不好，這隻樹妖其實根本沒有自我意識，雖然長著眼睛卻看不見，它所做的所有動作都是隨機而不可循的，只是少年將這些動作解釋成敵對行為而已……？
咦……？
……
「我回來了。真是的，別亂跑啊，害我找了好——哎，你怎麼渾身是傷的？衣服也好破爛……別一直盯著天空碎碎念啦，怪嚇人的……」
一直到霏從城裡帶著露營的器具回來，少年都待在同一個地方思索著人生哲學。
對於這個問題……
「嘎嘎嘎！」
——獨眼怪樹以一聲木頭碎裂般的尖銳叫聲，以及向著他揮過來的一條藤蔓作為回應。
「……我想也是呢！」
眼見那條藤蔓氣勢洶洶地劈來，少年連滾帶爬地趕緊跳開。
「砰——！」
眼角餘光瞄見了他原本坐著的石頭，竟被那看似纖細的藤蔓直接劈成了碎塊！
喂喂喂！被這東西打到可不是開玩笑的啊！？
像是火燒屁股一樣慌忙跑出了數米之遠，少年才回過頭來雙眼緊緊盯著那棵怪樹，稍微壓低了身體重心，隨時準備好閃避。
「……咕嚕嚕嚕……」
這時少年才看清楚整棵怪樹的模樣：它與其說是樹，不如說只是個樹樁；頭頂是被削平的，只有樹幹與四條粗大的板根，像是一隻爬行類動物。但說是樹樁，它又太過高大了，大概比一個成年男人還要再高一點，並且左右各長有一根枝條，上頭有幾片零星的樹葉。
這樣的一個怪樹……乾脆叫做樹妖好了，它緩緩收回藤蔓，少年見到那條有手臂粗細的藤蔓竟然一點點地被這隻樹妖收回了身體裡。
簡直就像是捲尺一樣。雖然少年並不是很清楚捲尺是什麼東西。
嗚呃，冷靜。聽說大型動物的領地意識都很強，如果我小心翼翼地退開——
「唰——」
「唔噢噢！」
少年狼狽地往側邊一滾，躲開了對準他的身體刺來的藤蔓。
好快！可惡，只能勉強閃開而已。
少年不敢想像如果自己背對著那隻樹妖，究竟自己身體的哪一處會被開洞。
他深呼吸一口氣，把匕首拔出鞘。
——只能在這裡把它打倒了。或至少撐到霏回來。
這片空地雖然不夠寬敞，但至少視野夠開闊，對方揮舞的藤蔓能夠清晰看見。要是逃進樹林……嘖，雖然很不想這麼猜測，但要是這棵怪樹有同伴就糟糕了。況且那條暗綠色的藤蔓在森林裡可是有著最佳的保護色呢。
在逃跑的過程中被殺掉可是嘍囉的工作。少年不想當小嘍囉。
沒問題的，自己手上有武器。人類之所以能征服自然就是靠著使用工具，以及利用智慧洞察其他比他們更強大的、有著尖牙與利爪的生物的弱點。
只要是生物就會有弱點，只是看能不能找出那個弱點並且造成有效的打擊而已。
哪怕對方是一棵會動的樹……
應該，也一樣的吧……？
……不不不，必須一樣才行。
少年握緊了短匕。
「來吧。」
唰——
樹妖再次對著少年揮動藤蔓。雖然力道足以擊碎岩石，但是軌跡卻很好猜測。看對方一副榆木腦袋，恐怕也沒有做假動作的智商吧。
少年抓緊時機，往側邊一滾。
「啪——！」
見到藤蔓甩到草地上拍出一片塵土，少年甚至都還沒站穩，就死命地往樹妖的方向衝了過去！
有人說一寸短一寸險，少年現在很能體會這句話：少年的匕首雖然很利，但他可不認為這把不過就他上臂長短的刀能夠一刀切開一棵至少兩個成年男人合抱的大樹。
最多也就只能削掉樹皮吧？所以他瞄準的地方是樹幹中央那顆布滿血絲的眼珠。
那大概就是這隻樹妖的弱點了。
呼嘯的風聲從左邊傳來，少年沒有多想就直接往前撲倒。「轟……」粗大的藤蔓擦著他的身體深深埋入了地面，那份可怕的力量讓少年一陣後怕。
但他沒有因此停下腳步，反倒是斜著衝向那條粗大的藤蔓，用力將匕首插了進去！
「嘎哦——！」聽起來相當痛苦的尖嘯傳來，埋入土中的藤蔓開始蠢蠢欲動，似乎想要拔出來反擊，但剛才用的力道太大了，藤蔓不小心埋得深了點，一時間竟拔不出來。
太好了，果然這根藤蔓是它身體的一部分。少年心中一喜，信心更是大增，趕緊拔出匕首，繼續朝著那隻樹妖衝刺。
「嘎……嘎嘎嘎嘎！」
獨眼樹妖見到敵人來勢洶洶，似乎是慌了，動起它粗短樹根似的腿想要移動，但笨重的身軀根本還沒能走出幾步，提著匕首的少年就已經湊到了它的面前。
「嘎——！」
那樹妖乾脆就動起了其中一根枝幹，往少年的臉上一甩！
沒料到對方還有這種攻擊，他避無可避，只好抬起手臂護在自己的臉前。
「啪！」手臂粗細的枝幹揍起人來很痛，但比起能夠劈碎岩石的藤蔓來說已經弱了很多。少年強忍著骨頭斷裂般的痛楚站穩腳步，反手握緊了匕首：「去死吧！」
他將匕首刺進了樹妖的眼珠子裡。
「嘎啊啊啊啊——！」
樹妖發出了刺耳的慘叫聲。
在這麼近的距離聽見這種可怕的聲音，少年覺得自己的鼓膜差點就要被震破了。
樹妖一邊尖嘯著一邊掙扎，它身上的枝幹不斷甩在少年身上，弄得他像是被街頭混混提著棍棒圍毆一樣渾身瘀青，但少年並沒有放開匕首，他反而還擔心自己的攻擊不夠致命，強忍著這近在咫尺的噪音，將匕首又用力往樹妖身體裡塞、在裡頭用力攪動了好一會。
明明是一棵樹，眼睛深處卻異常柔軟，像是有大腦或內臟什麼的。果然魔物這種東西就是一點都不科學啊，太噁心了。
少年一邊胡思亂想著，手上倒是一點都不留情，來回捅了好幾次，把那顆已經夠嚇人的眼珠子切成了肉沫還不罷手，更是像鏟子一樣連手一起伸進去掏、掏、掏……
結果，也沒過多久，他竟聽「啪」的一聲，就見樹妖原地爆散了開來。
少年被這道爆炸彈開，渾身破爛地摔到了地上。
而幾塊碎木飛到少年的身邊。
連同一點濡濕的肉沫。
那陣刺耳的魔音倒是依舊繚繞在腦海中，耳朵嗡嗡嗡的。
……不過，這樣算是贏了吧。
「……呼、呼、呼……」
一旦放鬆下來，少年就忍不住雙手大張，像一攤軟泥一樣躺倒在地上大口喘氣。
心跳得好快。
和強盜搏鬥與和魔物對戰根本是兩回事。
至少強盜還是人，是人就有情緒，有情緒就可以理解，能理解的東西就很好對付。
而魔物……
老實說，只有一顆眼睛的大樹什麼的，少年敢發誓自己根本看不出它有什麼情緒。
搞不好這棵樹是素食主義者，它只是碰巧路過這裡，見到一隻大型動物想打個招呼，而甩動藤蔓什麼的只是這個種族的示好方式也說不定。
也搞不好，它只是對侵略者進行相當理所當然的驅逐動作而已。
……更搞不好，這隻樹妖其實根本沒有自我意識，雖然長著眼睛卻看不見，它所做的所有動作都是隨機而不可循的，只是少年將這些動作解釋成敵對行為而已……？
咦……？
……
「我回來了。真是的，別亂跑啊，害我找了好——哎，你怎麼渾身是傷的？衣服也好破爛……別一直盯著天空碎碎念啦，怪嚇人的……」
一直到霏從城裡帶著露營的器具回來，少年都待在同一個地方思索著人生哲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