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做的才能叫愛妻便當

本章節 4367 字
更新於: 2019-01-08
  
  「哦!這是什麼?章魚頭做小章魚!」
  
  「不要大吼大叫的!草坪頭!」
  
  早餐時間,京子與小春來到餐廳便聽到了平和獄寺的聲音,於是在廚房裡發現這兩人。獄寺以頭巾包起頭髮穿著圍裙,左手一雙長筷子一邊在油鍋裡翻攪,一邊不耐煩地阻止了平對他炸出來的小章魚香腸動手動腳:「廚師們已經做好你們的早餐了!不許動這邊的!」
  
  「以前京子也會做這個給我帶便當,極限的懷念啊!」
  
  「再叫她做給你不就得了?」
  
  「反正雲雀也吃不了那麼多,分我一隻!」
  
  「……這幾隻炸醜了,讓給你吧。」說著,開始給便當裝盒,盛飯、裝菜、放裝飾用的生菜與叉子,再灑點海苔粉,當他做完這些動作,身後傳來兩名女孩子的驚呼:「獄寺君好厲害啊!這便當看起來好可愛!」「哈伊!好可愛!簡直像人妻!」
  
  獄寺表情看起來像生氣,但臉上染點紅:「只有樣子還過得去,味道應該不怎麼樣。」
  
  「小章魚極限的美味!」做失敗的香腸被笹川一掃而空。
  
  「還不是那暴力狂,要我中午給他準備便當。」一邊不耐煩地碎唸著一邊把便當盒蓋起,以紫色的綢布包好放進冷藏櫃裡保存。此時她們才注意到旁邊已經準備好一份早食,和她們的烤土司煎火腿不同,唯一一份白米飯配洋芋燉肉與醃蘿蔔、燙青菜,還有魚湯。
  
  「……真的跟傳統的太太一樣,一早起來準備早餐和便當呢。」「不是還要工作嗎?會不會吃不消?」
  
  「妳們做得到的事我沒理由做不到。」獄寺伸手解開頭巾,解下圍裙換上常穿著的黑西服外套,端起盛有早餐的餐盤離開廚房。
  
  在他離開後,京子與小春驚喜地八卦起來:「他知道他說的話代表什麼意思嗎?」「哈伊!身心都變成合格的人妻!」「今天晚上吃紅豆飯如何?」「好啊!我們一起做吧!」
  
  了平不太明白妹妹跟小春在激動什麼,只當場拿起廚師們準備好的早餐啃起來,一邊想著早餐果然還是想吃肉。
  
  獄寺來到雲雀的房門口,草壁正守在那兒,從他手中接過餐盤:「雲雀還沒起床,就先放我這兒吧。你用過早飯嗎?」
  
  他一手輕按肚子皺了眉頭:「光是吃失敗的就吃撐了。便當做好放在廚房的冷藏櫃裡,中午我沒拿過來的話就麻煩你走一趟。」
  
  「是。」
  
  見他步下樓梯的身影和平時相比似乎較沒精神,草壁若有所思:「突然改生活作息累了嘛?」
  
  「草食動物就是弱。」
  
  身後傳來雲雀的聲音嚇得他差點摔盤子:「嚇!恭……恭先生早安!」
  
  「哼……」
  
     *     *     *     *     *
  
  獄寺待在個人辦公室的辦公桌前,桌上擺著一台運作中的筆電、分成三疊的文件。將外套掛在辦公椅上,戴上銀色細框眼鏡,持筆書寫,有時停筆翻閱資料文件,有時在筆電上查資料,有時打打電話確認與交待,讀讀寫寫地。
  
  雲雀就站在他斜後方靠窗的角落,細看他的一舉一動。不說話陷入沉思時的獄寺顯得精緻秀氣,修長潔白的指尖畫出的線條是流利優雅的,白皙的膚色襯得稜角分明的下頜與曲線流暢的頸項有些病態美,也讓酒紅色的襯衫有如浸透血般的病態想像,銀灰色的髮絲和瞳色讓他看起來就像是由水銀造成的人造物。
  
  儘管現在看來如此嫺靜,這個人在戰鬥時可是個炸彈狂人,那狂妄自信的姿態很難從獄寺隼人四個字中磨去印象,也是他通常給人最強烈的印象--雖然他的戰鬥能力在他們這班怪物中顯得極不出色。
  
  一直到快中午,原先三疊文件整理成二疊時,獄寺才取下眼鏡,伸伸懶腰。
  
  「工作做完了?」
  
  「靠!」獄寺著實嚇一跳:「你什麼時候來的?」
  
  「早飯吃完就過來了。」
  
  「來了就出個聲,想嚇死誰啊!」
  
  「是沒發現的你不好,如果我想咬殺你的話,你都不知道死幾遍了。」雲雀擺出一副輕蔑的表情。
  
  雖然不高興但雲雀說的也是事實,獄寺決定不跟他計較,便問:「你來幹嘛?」
  
  「巡視地盤。」十分理直氣壯。
  
  「……這是我的地盤。」總覺得生氣就輸了。
  
  「隼人!」門被大力打開,紫紅色長髮揚起。
  
  「姐……姐姐!」獄寺應聲發出哀鳴,捂著肚子連同辦公椅一起華麗麗地朝後倒下,發出「碰!」的一聲巨響。意識遠離前想著的是:「妳不是在亞馬遜河找食材的嗎?怎麼會?」
  
  「我可憐的弟弟啊!」碧昂琪飛奔來探視獄寺,原先還在顫抖著的,一被她扶起,獄寺臉一偏立馬呈死屍狀。
  
  「……沒有愛情的婚姻是不幸的,」碧昂琪起身,揚起因憤怒而扭曲的面貌,雙手不知何時出現了兩大盤毒物,朝雲雀扔擲去:「雲雀恭彌!我絕不原諒你!」
  
  雲雀輕躍閃過那範圍極大的毒物攻擊,想著身上好像有次元口袋是不是家族技能時,一邊冷靜說道:「是他先求的婚。」
  
  「你不該答應的!」追著雲雀跑出辦公室,碧昂琪手上有毒料理持續招呼:「既沒感情還強逼他結婚!竟然趁我不在時欺負我弟弟!我要你付出代價!」
  
  一眨眼的工夫,走廊已佈滿紫色的有毒物質。雲雀不為所動:「省點工夫吧,跟妳打只是浪費時間,毒蠍。」
  
  「等等!碧昂琪小姐!」京子和小春的聲音由遠而近:「不要打架!」
  
  「妳們不要過來!」碧昂琪深怕毒害她們。
  
  京子手上捧著個便當,急忙打開給碧昂琪看:「這是獄寺君做給雲雀前輩的飯盒!」
  
  小春雙手揪緊紫布在胸前:「獄寺君很認真做的!碧昂琪小姐妳一定能看懂他的心意!」
  
  雲雀反應不過來,當草壁氣喘吁吁地喊著「把便當還來」出現時,他才發現:『那是我的午飯。』
  
  仔細看著那做得挺精細的飯盒,碧昂琪雙手捂上嘴,兩行感動的淚水汩汩流下:「隼人……你竟然為了這個男人……」
  
  三名女性都一臉感動雙眼含淚的,看得草壁一臉尷尬,雲雀有點不開心:『對著別人的午飯哭什麼?』
  
  此時一道黑影閃過,盒中兩隻章魚香腸便只剩一隻。定睛一看是里包恩手持一雙筷子、鼓起的臉頰正滿意地咀嚼著:「不愧是奈奈媽媽的直傳弟子。」
  
  「里包恩~」碧昂琪滿載愛意地輕吟心上人的名字。里包恩從京子手上拿走便當:「碧昂琪!快跑!」
  
  「好!」臉上漾滿愛意地跑起跟上。一成熟女性與一六歲男孩就這樣邊飛出愛心、邊互傳便當的疾速快跑。雲雀急起直追,怒黑著臉:「把午餐還來!」
  
  在那三人一溜煙地不見影後,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覷。而後,注意到獄寺慘白著臉從門後爬出,掙扎著:「……快……快找十代首領,在他們拆了房子之前……」
  
  「獄寺!」草壁立刻扶起他。獄寺強忍腹痛,盡管眼中的世界已充滿雜訊、全身發寒止不住的顫抖:「拜託你……我有話要跟我姐姐說。」
  
  「知道了。」
  
     *     *     *     *     *
  
  不知何時在大門外擺出的巨毒場地,廣大如球場滿地有毒料理,還有不少糾纏著如巨大蜘蛛絲的空中劇毒陷阱,一端站著正散發重重殺氣、亮出浮萍拐的雲雀,一端站著手拿便當一臉自信的碧昂琪,里包恩則在大門處當觀眾。
  
  草壁扶著獄寺來到里包恩身邊,里包恩壓得低低的帽沿形成的黑影,讓人看不真切他的目的:「你來了。」
  
  「真是拿我這害羞的弟弟沒辦法。」碧昂琪戴上墨鏡,向這方招手:「隼人,姐姐來替你鑑定你愛的這男人到底值不值得。」
  
  「你們快住手啊……」獄寺雖然想制止那兩人,無奈勉強的聲音傳不到那兩人耳裡,於是他轉頭看向里包恩,以求助的神情:「里包恩先生!」
  
  「獄寺呦,」里包恩不為所動:「你怎麼看待雲雀這個人?你覺得碧昂琪沒有勝算,但她可是厲害的暗殺者,只要她這時使出萬紫毒千紅的話,很可能可以替你除掉雲雀。」
  
  「不需要啊!那種事!」獄寺相當激動,虛弱的身體讓他無法用吼的,否則他真希望那兩人能因為他的聲音而停下:「我不想看到重要的人受傷!」
  
  正說著,雲雀已經以小卷的針球增殖越過廣大的有毒料理地獄,直奔向碧昂琪。雖然碧昂琪期間不停擲出有毒料理,但那也只是讓雲雀扔了一隻拐子,另一隻閃著冷光朝碧昂琪揮去。
  
  「住手啊!」
  
  獄寺使勁推開草壁,而那方,雲雀已奪過飯盒,高速揚起的氣流在那兩人間吹起撥雲見日的狂風。碧昂琪並未回頭看雲雀,姣好面容浮現安心微笑:「隼人就拜託你了。」
  
  雲雀只是沉默地看著終於搶回來的便當,小章魚香腸全沒了,作為配菜的蛋卷也少了一半。
  
  看那兩人沒事,終於鬆口氣的獄寺直直地面朝下發出撞擊聲,這次也昏得很徹底。綱吉這時才以手套火焰飛來里包恩身旁,語氣相當無奈:「里包恩,你又跟碧昂琪又在搞什麼啊?」
  
  「這次沒有你出場機會呢,阿綱。」里包恩一手整理帽沿,嘴角揚起意味深長的笑:「那兩個人不用你操多餘的心了。」
  
  綱吉看一下又被草壁扶起、昏得有如死屍的獄寺,再望向雲雀前輩的背影,便收去死氣之火,臉上再度揚起微笑:「謝謝你,里包恩。」
  
  「里包恩!」碧昂琪開開心心地跑回來里包恩身前,溫柔地看向獄寺,修長優美的手指輕撫上他的臉頰:「隼人,你所愛的男人很珍惜你的料理,真是太好了。」
  
  「我們也該回家光那裡了,碧昂琪。」里包恩再看向綱吉:「好好工作別丟人了,廢材綱,再見。」
  
  「再見,里包恩。」
  
  目送走那對風風火火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揮一揮衣袖寸草不留的滅世級情侶檔,再看看滿山遍野的有毒料理,綱吉僵著笑容滿佈黑線。
  
  而雲雀有如石化般地捧著飯盒久久沒有動作。
  
     *     *     *     *     *
  
  那天晚餐京子和小春向草壁分來米和紅豆,做了很多紅豆飯請所有住在這裡的人吃,餐桌上還出現一大盤章魚香腸。
  
  獨自在和室裡用膳的雲雀也有拿到紅豆飯和香腸,草壁鬆了口氣,意有所指地:「中午折騰成那樣,幸好晚餐能吃到了。」
  
  雲雀挾起一口飯,淡然低語:「做的人不同,意義就不同。」
  
  草壁沒出聲,只在心裡疑惑:『就是想吃獄寺煮的嗎?』
  
  而話題主要人物獄寺則是在醫療室一直躺到隔天早上,連紅豆飯的事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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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體虛弱成這樣,當個黑手黨很快就會沒命。」
  
  隔天中午,在辦公室前走廊上,雲雀遇到手捧紫布包著的便當盒的獄寺,做為今天的開場白,就是直白的評價。
  
  「要你囉唆,老子還沒死。」
  
  先是最常見的皺眉生氣表情,然後視線望向一旁的牆壁,臉龐染上點紅暈:「總之,昨天很抱歉我姐姐惹事。然後,謝謝你沒有打她。」
  
  雲雀沒出聲,只是靜靜觀察獄寺的表情變化。
  
  「那個……今天的便當是特別花時間做的,是昨天的謝禮,拿著。」
  
  獄寺一手拎著紫布,提著便當的手微微顫抖,有點蒼白的臉撐得似乎很勉強。
  
  這麼說來,之前都是透過草壁拿到這飯盒,這是第一次直接從他手裡拿的,只是給個飯盒是這麼羞恥的事嗎?
  
  總之,雲雀伸手接著,然後目送那人轉身快步離開。
  
  回到辦公室,打開手中並不溫熱的便當盒,瞬間他明白那個害羞的表情是怎麼回事--以蛋碎混白飯捏成雲豆形狀的飯糰便當,還有以三色蔬菜點綴的馬鈴薯泥、插成一串的醬汁肉丸。
  
  這麼萌度爆棚的便當真虧他拿得出手,雲雀也震驚了,雖然很可愛,吃掉自己的寵物會不會太殘忍?尤其雲豆啾啾啾地停在飯盒旁,歪著腦袋一臉無辜地看著主人,這種便當能吃嗎?
  
  在雲雀還正天人交戰之際,雲豆啄起跟牠長得相像的黃色飯糰,雲雀指尖輕壓一下鳥頭:「不行哦,這是我的。」
  
  雲豆啾啾叫了幾聲,換啄起配菜的豌豆。
  
  輕嘆口氣,便揚起淺笑,拿起飯糰咬下,微鹹和著蛋香,清淡而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