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6 洋洋得意的丑角亟需吃藥03
本章節 1918 字
更新於: 2018-12-31
三十分鐘後，一輛造型相當拉風的機車呼嘯著橫越林地，速度與奔騰的野馬不分軒輊，落葉捲起、塵土飛揚，車輪硬生生在泥地碾出溝壑。
「這臺車的內燃機真的不會爆炸嗎！」尤菲米緊緊環著吉雷的腰，語帶驚恐，座椅忠實地將下方引擎的劇烈震動傳導上來，把他的一顆心顛得七上八下。
「安心吧哥有檢查過了，告訴你，寶貝，你小屁屁坐的東西可是前線軍人傳訊時駕駛的交通工具啊！騎馬已經落伍啦，機車就是傳令兵的浪漫！這種超炫的新奇玩意兒只有黑市搜颳得到呀！」前座操控龍頭的吉雷豪放大笑。講求機動性的機車為軍備用品，不允許民間生產發行，倒是坎培杜的黑街有不少私造貨，還膽大包天地開放租借，價錢公道，只要客人答應不在市區內駕駛一律好說。
「你不是空軍嗎！為什麼你會騎機車啊！」
「早年家族為了把哥培養成最頂尖的人才，陸海空三軍具備的技術哥無一不學！哥還會開船哦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喜你個頭，好好看路啦！」
萬幸吉雷騎得兇猛卻沒發生翻車事故，一路平安無事，尤菲米習慣顛簸的感覺後還有閒心欣賞森林風光，中途他們停車幾回拿出指北針和地圖對照路線，耗時約兩個半小時抵達研究所。
尤菲米扶著吉雷的臂膀跨下車，摘掉護目鏡深吸飽含芬多精的新鮮空氣，環顧眼前被植物簇擁的二層樓木屋。木屋外觀中規中矩沒什麼特色，就是比市區內的民宅大了點，令尤菲米眼睛一亮的是它外頭開闢一座廣闊的庭院，栽滿美麗的花卉與不惹眼的藥草圃，一組野餐桌椅擺放在池塘畔，精心養護的草皮如同舒適的絨毯，其上鋪設一條蜿蜒的砂石步道引導客人腳步。
庭院圍籬稍矮，栽種的籬笆樹則較高些，不過在森林這樣的環境裡美觀用意大於防護，尤菲米站在籬笆前左顧右盼找尋門鈴，吉雷點了點他的肩，在少年睽睽下無所忌憚地推開同籬笆樹高的木柵門。
「瞧，門鎖已經壞了。」吉雷指著搖搖欲墜的銅鎖扣。「雖然門的質地堅實所以整體無恙，但鎖旁邊的木板爆開裂縫，這是被暴力破門留下的證據。」
直接走進來後，尤菲米才注意到庭院沒有遠看著的那般平靜祥和，處處透露出不尋常的端倪，可是他說不太上來到底哪裡不對勁。
尤菲米只能感受到古怪的氛圍，而吉雷能夠直指問題所在。「草地上，這裡、這、這，還有那裡，都有被踩踏過的痕跡。如果屋主平時很用心維護庭院，絕不會穿著硬底鞋在草皮上亂踩……嗯，看起來是抓地力很強的戰鬥靴。」
吉雷依序指出其他問題。藥草圃踏陷幾隻腳印，花叢間數朵落地的花出現腐敗跡象，然而它的不少同類還好端端地盛開，正是最嬌豔的時刻，顯見地上的花不是時限已至自然凋零，再配合灌木叢有幾簇折枝的現象，可知有人粗魯的行動損毀了植株。
接著他們走到門廊下，廊前的玻璃窗一角被打破一個洞，屋門開啟一條縫隙。吉雷上前用自己整副軀體擋住門，防止有陷阱突起傷人，握住把手謹慎地拉開門扉，往黑黝黝的屋裡瞥一眼，爾後回頭對尤菲米說：「現在房子裡恐怕沒半個活物了，這地方不久前遭遇一群不速之客入侵。」
他往旁讓開，招呼尤菲米過來一看究竟。藉由門窗外照進來的光線，尤菲米看到室內一片狼藉，傢具傾倒、物品撒滿地，他可以想像一批人馬殺氣騰騰登堂入室的場面。
走過玄關後是起居室，室內裝潢趨近中產階級的水準，風格沒有想像中的標新立異，幾乎要讓人以為他們是闖入一間普通的民宅而非黑手黨教父所述的研究基地；然而進入房子更深處，陳設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見不到絲毫「家」的感覺了。
內部隔間打通成一大間廳堂，擺滿五花八門的儀器和大小不一的空鐵籠，籠門有的開啟有的關上，牆邊設置一排櫃子，中間還塞進三張工作檯，留下的通道狹窄得僅容一人通行，好比尤菲米私人的工作間，這間實驗室儲放許多唯有原物主才懂的資料、工具、試驗品。
實驗室跟前廳同樣凌亂不堪，貴重器材兀自倒下，地板躺著十來枝破裂的玻璃容器，盛裝的不明溶液全潑在地上，水分蒸發後餘留的就是濃稠黏液或一灘汙漬，沒鋪地毯的磁磚地能清楚看到髒兮兮的鞋印，散落於地的文件紙張也沒能倖免被印下足跡。
最裡頭的大片落地窗全被打碎，昭示入侵者主要從房子背面闖進來的，後院放置一臺龐大的蒸氣鍋爐，金屬管牽至室內。
「歐珀有段時間沒回來了。」吉雷抹一下桌子，附著灰塵的桌面擦出指痕。
尤菲米有些無措。「他這是被綁架了嗎？亞西里安叫我們送的貨物要怎麼交給他啊？」
「管他呢，東西送到研究所就好，他的死活又不干我們的事，是不是？」
尤菲米同意，把遺憾與不自覺產生的擔憂迅速捨棄。沒辦法探知異獸的真相是挺可惜，但他們早就揹負一個超大麻煩，無力攬額外的包袱上身，歐珀的去向根本不重要，那是要留給亞西里安解決的。
吉雷將高壓鋼瓶隨意放在工作檯上。「好了，我們走吧……等一下！」
目光觸及桌邊的一摞文件，他立刻改口，將那張顯露三分之二的紙從中抽出。
「怎麼？」尤菲米挨向他。
「這個是……」吉雷沉下聲音。「半弦齒輪。」
「這臺車的內燃機真的不會爆炸嗎！」尤菲米緊緊環著吉雷的腰，語帶驚恐，座椅忠實地將下方引擎的劇烈震動傳導上來，把他的一顆心顛得七上八下。
「安心吧哥有檢查過了，告訴你，寶貝，你小屁屁坐的東西可是前線軍人傳訊時駕駛的交通工具啊！騎馬已經落伍啦，機車就是傳令兵的浪漫！這種超炫的新奇玩意兒只有黑市搜颳得到呀！」前座操控龍頭的吉雷豪放大笑。講求機動性的機車為軍備用品，不允許民間生產發行，倒是坎培杜的黑街有不少私造貨，還膽大包天地開放租借，價錢公道，只要客人答應不在市區內駕駛一律好說。
「你不是空軍嗎！為什麼你會騎機車啊！」
「早年家族為了把哥培養成最頂尖的人才，陸海空三軍具備的技術哥無一不學！哥還會開船哦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喜你個頭，好好看路啦！」
萬幸吉雷騎得兇猛卻沒發生翻車事故，一路平安無事，尤菲米習慣顛簸的感覺後還有閒心欣賞森林風光，中途他們停車幾回拿出指北針和地圖對照路線，耗時約兩個半小時抵達研究所。
尤菲米扶著吉雷的臂膀跨下車，摘掉護目鏡深吸飽含芬多精的新鮮空氣，環顧眼前被植物簇擁的二層樓木屋。木屋外觀中規中矩沒什麼特色，就是比市區內的民宅大了點，令尤菲米眼睛一亮的是它外頭開闢一座廣闊的庭院，栽滿美麗的花卉與不惹眼的藥草圃，一組野餐桌椅擺放在池塘畔，精心養護的草皮如同舒適的絨毯，其上鋪設一條蜿蜒的砂石步道引導客人腳步。
庭院圍籬稍矮，栽種的籬笆樹則較高些，不過在森林這樣的環境裡美觀用意大於防護，尤菲米站在籬笆前左顧右盼找尋門鈴，吉雷點了點他的肩，在少年睽睽下無所忌憚地推開同籬笆樹高的木柵門。
「瞧，門鎖已經壞了。」吉雷指著搖搖欲墜的銅鎖扣。「雖然門的質地堅實所以整體無恙，但鎖旁邊的木板爆開裂縫，這是被暴力破門留下的證據。」
直接走進來後，尤菲米才注意到庭院沒有遠看著的那般平靜祥和，處處透露出不尋常的端倪，可是他說不太上來到底哪裡不對勁。
尤菲米只能感受到古怪的氛圍，而吉雷能夠直指問題所在。「草地上，這裡、這、這，還有那裡，都有被踩踏過的痕跡。如果屋主平時很用心維護庭院，絕不會穿著硬底鞋在草皮上亂踩……嗯，看起來是抓地力很強的戰鬥靴。」
吉雷依序指出其他問題。藥草圃踏陷幾隻腳印，花叢間數朵落地的花出現腐敗跡象，然而它的不少同類還好端端地盛開，正是最嬌豔的時刻，顯見地上的花不是時限已至自然凋零，再配合灌木叢有幾簇折枝的現象，可知有人粗魯的行動損毀了植株。
接著他們走到門廊下，廊前的玻璃窗一角被打破一個洞，屋門開啟一條縫隙。吉雷上前用自己整副軀體擋住門，防止有陷阱突起傷人，握住把手謹慎地拉開門扉，往黑黝黝的屋裡瞥一眼，爾後回頭對尤菲米說：「現在房子裡恐怕沒半個活物了，這地方不久前遭遇一群不速之客入侵。」
他往旁讓開，招呼尤菲米過來一看究竟。藉由門窗外照進來的光線，尤菲米看到室內一片狼藉，傢具傾倒、物品撒滿地，他可以想像一批人馬殺氣騰騰登堂入室的場面。
走過玄關後是起居室，室內裝潢趨近中產階級的水準，風格沒有想像中的標新立異，幾乎要讓人以為他們是闖入一間普通的民宅而非黑手黨教父所述的研究基地；然而進入房子更深處，陳設就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見不到絲毫「家」的感覺了。
內部隔間打通成一大間廳堂，擺滿五花八門的儀器和大小不一的空鐵籠，籠門有的開啟有的關上，牆邊設置一排櫃子，中間還塞進三張工作檯，留下的通道狹窄得僅容一人通行，好比尤菲米私人的工作間，這間實驗室儲放許多唯有原物主才懂的資料、工具、試驗品。
實驗室跟前廳同樣凌亂不堪，貴重器材兀自倒下，地板躺著十來枝破裂的玻璃容器，盛裝的不明溶液全潑在地上，水分蒸發後餘留的就是濃稠黏液或一灘汙漬，沒鋪地毯的磁磚地能清楚看到髒兮兮的鞋印，散落於地的文件紙張也沒能倖免被印下足跡。
最裡頭的大片落地窗全被打碎，昭示入侵者主要從房子背面闖進來的，後院放置一臺龐大的蒸氣鍋爐，金屬管牽至室內。
「歐珀有段時間沒回來了。」吉雷抹一下桌子，附著灰塵的桌面擦出指痕。
尤菲米有些無措。「他這是被綁架了嗎？亞西里安叫我們送的貨物要怎麼交給他啊？」
「管他呢，東西送到研究所就好，他的死活又不干我們的事，是不是？」
尤菲米同意，把遺憾與不自覺產生的擔憂迅速捨棄。沒辦法探知異獸的真相是挺可惜，但他們早就揹負一個超大麻煩，無力攬額外的包袱上身，歐珀的去向根本不重要，那是要留給亞西里安解決的。
吉雷將高壓鋼瓶隨意放在工作檯上。「好了，我們走吧……等一下！」
目光觸及桌邊的一摞文件，他立刻改口，將那張顯露三分之二的紙從中抽出。
「怎麼？」尤菲米挨向他。
「這個是……」吉雷沉下聲音。「半弦齒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