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月下森林-12
本章節 3357 字
更新於: 2018-12-30
他的全名是漢姆斯．錢德勒。家族在瑞格領地經營了一間餐廳，在當地算小有名氣。漢姆斯對於自己家裡的料理有過度誇張的讚賞，卻不喜歡參與關於餐廳經營的任何事物，反而更熱衷於青少年街頭鬥毆活動，當時的他已是街頭名聲響亮的專職打手。然而弔詭的是，一個年紀輕輕，四處鬥毆、隨時逞兇鬥狠的人，通常都會自豪地宣稱自家派系或組織的威名，但他卻完全不隸屬於任何幫派或組織。
修特驚奇地問：「為什麼？以你能力，若加入幫派，絕對可以闖出一番大事業吧。」
「打架，賺錢，看別人為了自己競標，這種人生才叫真正快活！」漢姆斯挺著胸膛大笑：「什麼狗屁事業，通通不干我的事啦！」
艾德咳了一聲。
十八歲那年，漢姆斯偷了家裡經營餐廳的一部份積蓄，至此斷絕家族關係，再也沒有關注過家族的近況。他先拜師學藝了一年，重新鍛鍊了基本的格鬥技術。學成後，當初教導他的老師打不贏他了，甚至他已經能夠赤手空拳地打倒全副武裝的騎士團成員。漢姆斯用一身強悍的技藝，隻身奮鬥出他想要的生活，隨意接受著各種委託，也累積不少名聲。
聽起來是屬於漢姆斯的愜意時光。但不出數月，找不到對手的他，又開始對這種生活感到枯燥。於是，他下了個決定。
「我把自己賣給『索迪斯鬥技場』。」
那是個極端血腥的娛樂地方，門票很貴，專屬於貴族與富商的交際場所。修特心中道德對此極端反感。每日早晨七時，鬥技場會公布一整天的賽程表，並提供參賽選手名冊供大家閱覽。修特有印象，如欲購買一套當日報導及觀賽手冊，所需的金錢是五十銅幣，這錢可以在餐廳吃上不錯的一頓；若是購買當日門票，所需費用則是五枚銀幣，意即五千銅幣。這可不是一般市井小民能夠負擔得起費用。
「他們給你的開價多少？」
「十銀。」
「你接受了？」
「當然。」
漢姆斯露出一個饒富趣味的笑。
於是，他開始了競技選手的鬥士生活。生涯中他輸過兩場比賽，但幸運地，他的對手都饒過了他。「其實在裡頭討生活的人都是迫於無奈。」漢姆斯說。鬥場裡的鬥士，背景通常來自走投無路的罪犯，或是人口販運集團控制的受害者，像漢姆斯這樣把自己賣掉的人實屬少數。正因如此，除非情勢所逼，選手們通常都不會輕易取人性命。當然，這會使得比賽失去娛樂性，常常在觀眾噓聲下，賽事管理者會強迫他們性命相搏。
第十二場比賽，漢姆斯首次在觀眾面前殺掉對手。那時他的戰績九勝二敗，已是個名聲高漲的新時代明星，觀眾的呼聲大到幾乎快震破耳膜。群眾鼓譟下，他掄起手中戰錘，以腦漿破裂的方式，終結了他結識了三個月的好友性命。
他原以為自己會傷心或憂鬱，但在戰錘揮下之後，心情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周圍原先壓迫心神的觀眾呼聲突然變得悅耳起來。有名畫家繪下了他當時的面容，將畫送給了他。他看見那畫面中的自己，風姿颯爽，笑得豪氣萬丈，血液沸騰。
「老大，說來你不知，我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相信人真的有靈魂。聽別人說什麼人需要信仰，奉獻生命皈依真神，全都是狗屁亂說！我的靈魂，哈，就是為了享受掌聲而存在！」
「……但，你殺了人……不怕尋仇？」修特緩緩地說。
「死了就死了，反正如果不能勝利，就把我的一切歸給對方就行了。想要報復的，就用實力來拿我的性命，我完全不怕！」
漢姆斯的話語慷慨激昂。修特看著漢姆斯的神情天不怕地不怕，眼神中好似一團火在燃燒。有短短一瞬間，修特覺得自己正親眼見證他在場上的模樣。
「之後的對戰，我都將我的對手殺了，沒辦法，觀眾的呼聲實在太讓我著迷。」漢姆斯的眼神遠望無際的黑夜，回憶說：「直到我的第二十……還是第二十二場比賽……我忘記了，我遇到了當時鬥技場裡的首席鬥士，我完全輸了。真是懷念啊，他的劍術可厲害了！」
輸了？修特從頭到腳打量漢姆斯的身軀一遍。「你……」
「打鬥方面我是輸了，但我並沒有輸掉比賽啊，哈哈。」漢姆斯大笑：「你絕對不敢相信，竟然有人的雙手劍可以使用得像瀑布一樣綿密又強勁，讓我完全找不到一點可反擊的空隙。我不斷地防守，身體被他劃上一道道的傷，身上的衣服濕漉漉的，全沾滿了我的血。最後，我連手中的戰錘都舉不起了。」
「那……你怎麼辦？」
「我才不認輸哩！我繞著場邊一直跑，就是故意耍賴。那人追砍著我，但一直追不到。過程中我一直不停抓石頭沙子往他身上扔，還能聽到觀眾不斷地大聲噓我。哈，好玩，真的好玩！」
漢姆斯用力吸了口菸，回憶中滾燙的場景彷彿讓人忘了雨夜的寒冷。明明是生死交關的時刻，在他口中卻像是旅行玩樂般輕鬆。
「我逃了很久，最終被他逼到了角落。可就在這時，我的身上出現了一種奇妙的現象，你看，就像這樣──」
漢姆斯忽然右手往左手臂用力一抓，皮膚上立刻出現了五道鮮紅的傷口。修特「啊」地吃了一驚。然而，接下來的情景卻讓修特更感詫異。眼前漢姆斯手上的傷口竟開始緩緩癒合，最後變得完好如初，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一旁艾德毫無反應。
「我的傷口突然好了，身體也不痛了。我的對手揮劍過來，我卻感覺那速度變慢了，而且慢得可笑。我不放過這機會，一下子就閃過了他的劍，直接撲到他身上，勒住了他的脖子，」漢姆斯雙臂環繞，做了一個扭絞的大動作，「然後用力一扯，嘿嘿，你知道嗎？他的頭竟然被我扯下來了。」
漢姆斯舉著雙臂，興奮地展現自己的力量。修特不自覺地嚥了口水。任一般人的力量在再怎麼大，如同勒頸動作也頂多讓人脊椎受傷而已，但當時的漢姆斯竟能直接將頭顱扯斷。他一時之間突然爆發此等超乎常理的力量，應該就是他的「異能」出現的時候了。
「我的力量突然變這麼大，說實在，連我自己也嚇了一跳。」漢姆斯心情興奮，手舞足蹈地回憶起當時的動作，「所以我又嘗試了一下，想不他的手臂竟然也被我輕鬆地拉斷。我搞不清楚怎麼回事，但當下我實在太興奮，所以又將他的另一隻手及兩條腿全扯了下來，然後把這些腿啊頭的，全部扔進了觀眾席，哈！」
修特看著遠方，一口菸吸得急促，一隻手不經意地握緊了欄桿。
「在那個時候，我發現整個場面變得好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我看了一圈，全部的觀眾都瞪大了眼睛，嘴巴開開地像在流口水一樣，我猜大概是被我的舉動嚇傻了吧。哈哈，之前明明還在大聲噓我，沒想到卻被我瞬間逆轉勝，這種讓所有人因為你閉嘴的感覺，簡直痛快！」
漢姆斯挺起胸膛，大力地狂笑著。隨即嘆了口氣，將整支菸草吸乾，煙蒂彈向了草叢，隱沒於黑色的雨幕之中。
「可惜啊，遇上『瑞格領地』的當家主換人，上來了一個自以為正義的菲利爾．瑞格公爵，說什麼『血腥的陋習必須終結』這種鬼話，不准我們殺人了，還把索迪斯鬥技場的門票價錢硬是降到不到一成。他媽的，害得我的連勝紀錄停在五十九，連錢也賺不了！」漢姆斯用力啐了口痰。
後來的事情修特也很清楚。瑞格家族的老公爵因病過世，長子的菲利爾．瑞格順理成章即位，家族管轄下的「瑞格領地」被他進行了一陣大刀闊斧的改革。其中包括了禁止人口買賣、主導娼館與娼妓所得分配、課徵貨物轉運稅、減低投資租稅、街道更新以及新增鬥技場管理規章等。在修特看來，整個瑞格領地在這位新上任的年輕公爵領導下，領地人口大增，商業活動每日愈加頻繁，孕育出不少有錢的商會集團，使瑞格領地從一個貧窮擁擠的地區，一躍成為迪維森帝國的第二大有錢領地。如此的改變，對當地居民來說，絕對是正面且感受良多；然而，對漢姆斯這種舊時代的受益者來說，就不會是什麼好結果了。
自那之後，漢姆斯回到了以前收錢打架的生活。但他經過了鬥技場的歷練，名聲早已不同以往，找上門的任務變難了，酬勞也百倍地翻漲。直至兩年前，他收到了一份來自西北「蘇維爾領地」的「黑衣騎士團」的委託，完成任務的酬金為一百瓦倫諾金幣。那是一份幾乎可以買下整棟豪宅，還可以聘請數十位傭人的價錢。
「這又說來話長了，」漢姆斯眼神飄向艾德，微笑說：「我接到的這份委託，可是促成了我與好兄弟艾德的緣分呢。」
修特看向艾德，他依然面無表情地望著遠方，偶爾乾咳幾聲。
漢姆斯繼續說：「嘿，委託者是帝國境內最龐大的軍事組織『黑衣騎士團』欸！你想想，究竟是什麼樣的對象，竟然會連騎士團都束手無策，反而對我這幹打手工作的人給出如此大金額的委託呢？」
艾德又咳了一聲。修特發現他眼角餘光閃了一下，忽然懂了。
「我的好兄弟──艾德．史東，就是我的委託任務對象啦！」漢姆斯興奮地大喝，伸手一捶，又將欄桿砸斷一截。
修特驚奇地問：「為什麼？以你能力，若加入幫派，絕對可以闖出一番大事業吧。」
「打架，賺錢，看別人為了自己競標，這種人生才叫真正快活！」漢姆斯挺著胸膛大笑：「什麼狗屁事業，通通不干我的事啦！」
艾德咳了一聲。
十八歲那年，漢姆斯偷了家裡經營餐廳的一部份積蓄，至此斷絕家族關係，再也沒有關注過家族的近況。他先拜師學藝了一年，重新鍛鍊了基本的格鬥技術。學成後，當初教導他的老師打不贏他了，甚至他已經能夠赤手空拳地打倒全副武裝的騎士團成員。漢姆斯用一身強悍的技藝，隻身奮鬥出他想要的生活，隨意接受著各種委託，也累積不少名聲。
聽起來是屬於漢姆斯的愜意時光。但不出數月，找不到對手的他，又開始對這種生活感到枯燥。於是，他下了個決定。
「我把自己賣給『索迪斯鬥技場』。」
那是個極端血腥的娛樂地方，門票很貴，專屬於貴族與富商的交際場所。修特心中道德對此極端反感。每日早晨七時，鬥技場會公布一整天的賽程表，並提供參賽選手名冊供大家閱覽。修特有印象，如欲購買一套當日報導及觀賽手冊，所需的金錢是五十銅幣，這錢可以在餐廳吃上不錯的一頓；若是購買當日門票，所需費用則是五枚銀幣，意即五千銅幣。這可不是一般市井小民能夠負擔得起費用。
「他們給你的開價多少？」
「十銀。」
「你接受了？」
「當然。」
漢姆斯露出一個饒富趣味的笑。
於是，他開始了競技選手的鬥士生活。生涯中他輸過兩場比賽，但幸運地，他的對手都饒過了他。「其實在裡頭討生活的人都是迫於無奈。」漢姆斯說。鬥場裡的鬥士，背景通常來自走投無路的罪犯，或是人口販運集團控制的受害者，像漢姆斯這樣把自己賣掉的人實屬少數。正因如此，除非情勢所逼，選手們通常都不會輕易取人性命。當然，這會使得比賽失去娛樂性，常常在觀眾噓聲下，賽事管理者會強迫他們性命相搏。
第十二場比賽，漢姆斯首次在觀眾面前殺掉對手。那時他的戰績九勝二敗，已是個名聲高漲的新時代明星，觀眾的呼聲大到幾乎快震破耳膜。群眾鼓譟下，他掄起手中戰錘，以腦漿破裂的方式，終結了他結識了三個月的好友性命。
他原以為自己會傷心或憂鬱，但在戰錘揮下之後，心情卻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周圍原先壓迫心神的觀眾呼聲突然變得悅耳起來。有名畫家繪下了他當時的面容，將畫送給了他。他看見那畫面中的自己，風姿颯爽，笑得豪氣萬丈，血液沸騰。
「老大，說來你不知，我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相信人真的有靈魂。聽別人說什麼人需要信仰，奉獻生命皈依真神，全都是狗屁亂說！我的靈魂，哈，就是為了享受掌聲而存在！」
「……但，你殺了人……不怕尋仇？」修特緩緩地說。
「死了就死了，反正如果不能勝利，就把我的一切歸給對方就行了。想要報復的，就用實力來拿我的性命，我完全不怕！」
漢姆斯的話語慷慨激昂。修特看著漢姆斯的神情天不怕地不怕，眼神中好似一團火在燃燒。有短短一瞬間，修特覺得自己正親眼見證他在場上的模樣。
「之後的對戰，我都將我的對手殺了，沒辦法，觀眾的呼聲實在太讓我著迷。」漢姆斯的眼神遠望無際的黑夜，回憶說：「直到我的第二十……還是第二十二場比賽……我忘記了，我遇到了當時鬥技場裡的首席鬥士，我完全輸了。真是懷念啊，他的劍術可厲害了！」
輸了？修特從頭到腳打量漢姆斯的身軀一遍。「你……」
「打鬥方面我是輸了，但我並沒有輸掉比賽啊，哈哈。」漢姆斯大笑：「你絕對不敢相信，竟然有人的雙手劍可以使用得像瀑布一樣綿密又強勁，讓我完全找不到一點可反擊的空隙。我不斷地防守，身體被他劃上一道道的傷，身上的衣服濕漉漉的，全沾滿了我的血。最後，我連手中的戰錘都舉不起了。」
「那……你怎麼辦？」
「我才不認輸哩！我繞著場邊一直跑，就是故意耍賴。那人追砍著我，但一直追不到。過程中我一直不停抓石頭沙子往他身上扔，還能聽到觀眾不斷地大聲噓我。哈，好玩，真的好玩！」
漢姆斯用力吸了口菸，回憶中滾燙的場景彷彿讓人忘了雨夜的寒冷。明明是生死交關的時刻，在他口中卻像是旅行玩樂般輕鬆。
「我逃了很久，最終被他逼到了角落。可就在這時，我的身上出現了一種奇妙的現象，你看，就像這樣──」
漢姆斯忽然右手往左手臂用力一抓，皮膚上立刻出現了五道鮮紅的傷口。修特「啊」地吃了一驚。然而，接下來的情景卻讓修特更感詫異。眼前漢姆斯手上的傷口竟開始緩緩癒合，最後變得完好如初，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過。
一旁艾德毫無反應。
「我的傷口突然好了，身體也不痛了。我的對手揮劍過來，我卻感覺那速度變慢了，而且慢得可笑。我不放過這機會，一下子就閃過了他的劍，直接撲到他身上，勒住了他的脖子，」漢姆斯雙臂環繞，做了一個扭絞的大動作，「然後用力一扯，嘿嘿，你知道嗎？他的頭竟然被我扯下來了。」
漢姆斯舉著雙臂，興奮地展現自己的力量。修特不自覺地嚥了口水。任一般人的力量在再怎麼大，如同勒頸動作也頂多讓人脊椎受傷而已，但當時的漢姆斯竟能直接將頭顱扯斷。他一時之間突然爆發此等超乎常理的力量，應該就是他的「異能」出現的時候了。
「我的力量突然變這麼大，說實在，連我自己也嚇了一跳。」漢姆斯心情興奮，手舞足蹈地回憶起當時的動作，「所以我又嘗試了一下，想不他的手臂竟然也被我輕鬆地拉斷。我搞不清楚怎麼回事，但當下我實在太興奮，所以又將他的另一隻手及兩條腿全扯了下來，然後把這些腿啊頭的，全部扔進了觀眾席，哈！」
修特看著遠方，一口菸吸得急促，一隻手不經意地握緊了欄桿。
「在那個時候，我發現整個場面變得好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我看了一圈，全部的觀眾都瞪大了眼睛，嘴巴開開地像在流口水一樣，我猜大概是被我的舉動嚇傻了吧。哈哈，之前明明還在大聲噓我，沒想到卻被我瞬間逆轉勝，這種讓所有人因為你閉嘴的感覺，簡直痛快！」
漢姆斯挺起胸膛，大力地狂笑著。隨即嘆了口氣，將整支菸草吸乾，煙蒂彈向了草叢，隱沒於黑色的雨幕之中。
「可惜啊，遇上『瑞格領地』的當家主換人，上來了一個自以為正義的菲利爾．瑞格公爵，說什麼『血腥的陋習必須終結』這種鬼話，不准我們殺人了，還把索迪斯鬥技場的門票價錢硬是降到不到一成。他媽的，害得我的連勝紀錄停在五十九，連錢也賺不了！」漢姆斯用力啐了口痰。
後來的事情修特也很清楚。瑞格家族的老公爵因病過世，長子的菲利爾．瑞格順理成章即位，家族管轄下的「瑞格領地」被他進行了一陣大刀闊斧的改革。其中包括了禁止人口買賣、主導娼館與娼妓所得分配、課徵貨物轉運稅、減低投資租稅、街道更新以及新增鬥技場管理規章等。在修特看來，整個瑞格領地在這位新上任的年輕公爵領導下，領地人口大增，商業活動每日愈加頻繁，孕育出不少有錢的商會集團，使瑞格領地從一個貧窮擁擠的地區，一躍成為迪維森帝國的第二大有錢領地。如此的改變，對當地居民來說，絕對是正面且感受良多；然而，對漢姆斯這種舊時代的受益者來說，就不會是什麼好結果了。
自那之後，漢姆斯回到了以前收錢打架的生活。但他經過了鬥技場的歷練，名聲早已不同以往，找上門的任務變難了，酬勞也百倍地翻漲。直至兩年前，他收到了一份來自西北「蘇維爾領地」的「黑衣騎士團」的委託，完成任務的酬金為一百瓦倫諾金幣。那是一份幾乎可以買下整棟豪宅，還可以聘請數十位傭人的價錢。
「這又說來話長了，」漢姆斯眼神飄向艾德，微笑說：「我接到的這份委託，可是促成了我與好兄弟艾德的緣分呢。」
修特看向艾德，他依然面無表情地望著遠方，偶爾乾咳幾聲。
漢姆斯繼續說：「嘿，委託者是帝國境內最龐大的軍事組織『黑衣騎士團』欸！你想想，究竟是什麼樣的對象，竟然會連騎士團都束手無策，反而對我這幹打手工作的人給出如此大金額的委託呢？」
艾德又咳了一聲。修特發現他眼角餘光閃了一下，忽然懂了。
「我的好兄弟──艾德．史東，就是我的委託任務對象啦！」漢姆斯興奮地大喝，伸手一捶，又將欄桿砸斷一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