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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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2-25
  我認為所謂的能力,是只有自認為最拿手才有可能成為能力,像是王瀅瑄可能認為降低存在感比假裝他人更容易,所以得到了消失而不是易容成其他人;而柯爾拿手的是魔術,但魔術中最拿手的可能是牌技,所以他扔出的牌擁有那驚人的威力。
  而我,我壓根兒不知道我「最」拿手的是什麼,跑步說快,但也只是到快而已,十個人中大約排個二到三名,並不是什麼無可取代的能力,象棋就更別說了,有個一直比我強的人橫在面前,更別說還有那些職業棋士什麼的,再加上我的交友圈較為狹隘,拉大來看根本看不出實力在哪,所以根本就打算把那種沒辦法處在第一位置的東西當作技能,而且象棋強化能幹嘛啊。
  除此之外我還有想到一點,GAME給我的稱號:軍神。
  換言之就是腦袋,這點我還算有一點自信的,式儀學東西很快沒錯,但這只能說她比較有天分,並不能說腦袋一定比我聰明,但先不管這個,這個遊戲裡還有著一個人的存在,婕兒,這個就不可能有人比她聰明了,雖然她已經被BUG給淘汰了,也所幸如此,不然她的攻略難度鐵定會比陳宗達的還要高。
  至於其他,我就一點想法也沒有了。
  而一直覺得自己本來就很強的式儀,各方面都很均衡的她,理所當然的是全面強化,以柯爾丟牌能切斷電線桿來看,說不定她會進化成超人也不一定。
  直到見到面後,證實了我的想法,只是有稍微的偏差。

  她靠著十五分鐘會掃描一次的雷達找到了我。
  或許全面強化會太過強大,所以式儀所謂的全面強化都只是微幅增長,但也已經夠了。她跑得比我快,體力比我好,力氣還比我大,把原本我還稍微能贏她的全都反轉過來。
  「欸欸,所以你到底有什麼改變?」式儀再次問我,她似乎很滿意剛才一百公尺測試跑贏我,還不怎麼喘的感覺。
  可惡,連這個原本少數能靠男女差異贏過她的項目都沒有了,還真有點氣憤這個所謂的能力強化。
  我們目前在一間不知明學校的操場中,她找到我後,一劈頭就問能力的事,我也理所當然地告訴她我不清楚,因為我真的不知道,而我知道式儀不會藉此下手,因為她追求的是公平,得在享有相同的規則下,她才會開始動作。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不會是想要裝到最後一刻,來個絕地大反撲吧?」
  「就真的不知道喔。」我抱怨。
  「那隻好先一起想辦法了,不然太不公平了。」
  這話才剛聽過,不過從式儀的口中說出我倒比較能夠接受,畢竟另外一個講完就想要殺我了,雖然莫名其妙的贏了,回想起來,還真的是莫名其妙,總覺得應該再調查一下的,確認柯爾死掉後不知怎麼搞的,我就直接閃人了,或許是資訊量太多,讓我一時之間無法思考太多。
  我們繼續測試,依照式儀所列出的清單──她所認為我的強項。
  我都不知道她怎麼列出來的,乍看之下還真有那麼回事,只是一一測試的結果只是不斷打擊我,因為她所列出來的我的強項,在這裡完全比不上式儀,要在一個全面強化的人找出自己的優勢點,這未免也太羞辱人了。
  所幸我還保有著一張王牌:情報。這應該算是我唯一的優勢了。
  我暫時沒打算要告訴式儀王瀅瑄的能力──消失。式儀現在明顯比我強,要是王瀅瑄想要選擇下一個目標的話,理所當然會是她。
  對於消失的傢伙,我暫時想不到有任何方法能夠阻止她做任何事。當然,仔細想的話總是會有辦法的,現在只能先祈禱我們兩人不會被她給遇見,或是她沒有找到我們兩人。
  只不過,式儀所說的絕地大反撲,也還不是真的沒想過。只要暫時與式儀分離,製造出她烙單的情況,好讓王瀅瑄解決掉她,之後也不用想什麼能力,只要想著怎麼解決消失的人就行了。
    
  在清單列表上的最後一樣,象棋,我理所當然還是輸了。真的是沒有辦法贏,原本就不太能贏了。
  「你的腦子也沒有變聰明喔?」她看起來很失望。
  「沒能變聰明真是對不起喔。」
  「怎麼什麼都沒有辦法啊。」這次換式儀抱怨了,因為清單列表上的項目全都RUN過一遍了。
  「我哪有辦法!」
  我才想要抱怨吧!雖然一開始就沒打算靠這什麼能力的,但找不出來還真的有些氣餒。
  「算了。你慢慢想好了,想到了再來找我,不然又沒辦法玩。」式儀果斷放棄幫我尋找能力。我原本也打算要在項目測試結束後與她分離的,好進行我原本的打算。
  「好好好,隨便妳。」於是我這樣回應。
  在她離去的時候,驀然間才想到一件必須要說的事,只是式儀已經有點距離了,用喊的有些麻煩,於是打算追上去。
  甫動身,胸口感受到一股非比尋常的痛楚,我沒能喊出聲,嘴巴被捂著,雙眼不斷向四處搜索,試圖尋求些解答。
  看的見眼前的情況,突然胸口異常疼痛,無法出聲,不是哽住喉嚨的那種,而是被摀上的。
  綜觀以上情況,可以得出一個結論──消失的人。
  為什麼會是我?不該是式儀嗎?
  「你知道我為什麼選擇殺你嗎?」
  我聽見了熟悉不過的話語。
  沒有辦法回答。而我想對式儀說的話也沒有說出口。
  「不知道能力的傢伙更可怕。」王瀅瑄在我背後低聲耳語。或許,當時柯爾也是如此,在煙霧之中被王瀅瑄給解決了,而我誤以為是我擊倒的。

  過了很久,或是一陣子,又或者是一下下而已,不知道,對時間的感覺已經錯亂了,總之,我感覺的到她鬆手了,我也能感覺到我無法控制的往前方倒去,毫無緩衝的與地面碰撞,沒有聽見應該發出的「碰」,也沒有感受到撞上地面的多餘痛苦。

  而我想提醒式儀的是
  ──NO4,明輝,沒有參與這最後一戰。
  他正在暴風圈的外圍欣賞著龍捲風內的亂鬥,真是愉快的混蛋。

  我的意識逐漸遠去,最後什麼也看不見,沉浸於黑暗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從舒適的慵懶中甦醒,我重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有點熟悉的天花板,曾經來過的地方,但平常不在這的,愣了一陣子猛然睜大眼。
  想要仰臥起身一探究竟,費了點力氣才成功,總覺得身體有些僵硬,我的視野從上方轉為了水平的前方。
  我意識到了這裡是哪裡,我前一陣子才來過,因為運動會誇張的跌倒,摔斷了手跟傷到四肢而來的,醫院。

  我為什麼會在這裡?我一時想不起來,只能呆坐在原地。
  這不是我當初在運動會跌倒所住的病床,因為配置不一樣,不過這並不令人意外。從房間大小可以大致推測,前方又有簾子擋著,應該是四人房,而從右斜方的簾子沒有拉上,可以得知這間四人病房中只有三個人入住。
  知道這些好像也沒什麼意義,該知道的還是不知道,像是──我為什麼會在醫院……之類的。
    
  我努力的回想、推敲,依然得不到解答,看來不知道的事就是不知道。
  我試圖下床,這才發現我的手臂上接著一條管子,沿著管子看去,是點滴。
  現在有太多太多的問題了。
  我為什麼會在醫院、我住院多久了、什麼時候來的、現在又是幾月幾號、因為什麼事而來、誰送我來的?
  似乎只能等待某個人前來,然後告訴我解答了。
  才剛這麼想,病房的門就開了,來的人是護士,或許是定時來巡房的,她與我四目交接的瞬間大叫,大叫著他醒了,一邊大叫一邊往外頭跑去,連放置醫療用品的推車都不顧了。
  我連開口都還來不及,她就跑掉了。
    
  沒有多久,一個看起來是醫生的人來了。
  一進來劈頭就問:「你是什麼時候醒的?」
  「剛剛。」
  「剛剛是多久?」
  「我不知道,五分鐘或十分鐘吧?」我猜測性地說,畢竟沒有時鐘,只能靠一點都不準的體感才大致猜測。
  他低頭看了下手錶,接著繼續問話:
  「你現在有感覺到不舒服嗎?」
  「現在?沒有。」
  接著醫生詢問了些我認為是基本的問題,我也一一回答,而我找到了一個空檔,將一面倒的單方面詢問給拉了回來。
  「請問一下,我發生了什麼事?」
  「這點我們還不清楚,你發生的情況與之前一位學生一樣,沒來由的昏迷不醒,調查也沒有任何異常。你有任何頭緒嗎?你昏迷前做過了些什麼?」
  「嗯……這個的話,請問一下,我是什麼時候昏迷的,還有昏迷了多久。」
  現在算是靠著對話的本能與醫生對談的,我想用套話的方式套出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因為到現在還是毫無頭緒。
  「這個嘛,你是七月十號下午五點的時候,與另一名學生同時被送來的,據說是警衛在進行例行巡邏的時候發現教室裡有兩名學生倒在地上,叫也叫不醒,於是打電話呼叫救護車。」
  「而到現在,」醫生低頭再次看了下掛在左腕的手錶,「十二天,又十七個小時十一分鐘。」
  「嗯……」
  七月十號,這個日子應該是暑假,在下午五點被發現的,也就是說實際時間可能更前面,往前推測是下午的話,那應該是在窩在社辦裡看書。
  而會突然暈倒的原因──
  啊……是嘛,我知道了。
  D.G.

  除了這個之外毫無理由了。
  然後,我一下子就想起剛剛,應該是剛剛吧,反正就是剛剛吧,剛剛發生了什麼事。就是我輸了,被王瀅瑄神不知鬼不覺地摸掉了。
  到底怎麼忘了的,真是的。
    
  而後的勝利者沒意外就是明輝了,那混蛋應該會等到她們分出勝負後再結束遊戲。
  只是這次的LastGame的時間比較奇怪,之前也是有經歷過長時間的遊戲,回到現實後也是不到一秒,就明輝說的神經截取,是意識被極短暫的抽離。
  而這次,我是沒有仔細去算在裡頭的時間,不過十幾天也是有可能的,這次的時間是一比一?如果是的話那也太誇張了,不過如果要說不是的話,我倒也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可能還是得要問明輝,如果還能找到他的話。

  照這樣估計,不需要多久式儀就會醒了吧。
  「所以我隔壁那個,就是跟我一起被送來的學生吧?」我問醫生。
  「對啊,你怎麼知道。」
  「猜的。」然後對面那個沒意外就是芷芷學姊了,因為是同樣的症狀,所以在同一個病房觀察情況,這應該屬於合理的判斷。
  之後再跟醫生聊了一陣子,他提到期間有些人來看我,還有問我的父母是不是親生的,竟然沒有來看任何一次,導師還來看比較多次,這還真是辛苦他了。
    
  果然,沒有多久,式儀就醒了,接著我就聽了幾乎跟我一模一樣的對話,她在醒來後也是搞不清楚狀況,有的沒的問了一大堆,也猜到隔壁病床的是我,之後醫生確認了我們兩個身體狀況都沒問題後就暫時離開了。不過我們仍沒有辦法出院,說是還要再留院一陣子觀察觀察。

  於是房間又回到了沉默的狀態,而我不打算讓這狀況發生。
  「所以你們誰贏了?」
  「明輝啊。」
  「廢話,他在外面等當然是他贏。我是問妳跟王瀅瑄誰贏了。」
  「我。」
  「怎麼做到的?」
  「她太急了,不知道在急什麼。我在一個單一入口的地方稍微設置了陷阱,而她也不繼續等待,就直接來了,所以她輸了。」
  我接著說:「然後就被地圖炮解決了?」
  「嗯。」她說的倒是很不在意,「因為我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只是……」式儀看著她正前方,我的右斜方向,那個位置依然沒有任何動靜。
  病房內重新回到沉默中。
  突然有了動靜!
  於是醫生第三次的前來,同樣的對話他說了三次,我聽了兩次,式儀則是一次,也沒有下一個人給我們重複了。
  昏迷了好幾個月的芷芷學姊奇蹟似的甦醒,在整個GAME完全結束的這刻,要是明輝在這裡的話,他應該理所當然地說:「因為已經完全排除了綁架她意識的電子訊號,所以她當然會醒。」

  莫名出現的D.G.,沒有造成社會騷動,依然就只是個都市傳說而已,而它的確是真實存在的,身為Player的我可以保證這一點。
  而這D.G.也就這麼平淡的落幕了。不過,它會不會再次出現,這個就沒有人能夠知道了。

  由院方通知,一接到我們三人醒來的消息後,家人、朋友、老師都來了,甚至還來了記者,畢竟是同校三人莫名其妙的昏迷,不過我們統一口徑以不知道推託,真的說出來的話也只會被當成是在做夢而已。
  喔,當然我的家人還是沒來,不過這個我就不怎麼意外了。

  就這樣,再留院觀察幾天後,我們出院了,暑假還有將近一個月,但已不能放鬆,重要的時刻就要到了,應該要說是所幸,所幸我們還沒錯過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