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8.調查員的下午茶時間
本章節 3658 字
更新於: 2018-12-22
【第二章】08.調查員的下午茶時間
時間倒轉。
XXXX年XX月XX日，星期一。
同樣憂鬱的星期一。同樣在NO.3市內。
同樣的時刻，每個人正在做的事卻不同。
時間切回到陸迦儂到普登司事務所悠哉喝咖啡的早晨，那個還未騎車回家載藺冬雪前往海崕平台替高鏡花修女送葬的早晨時候。
鏡頭越過NO.3市，稍微帶過亞羅達車站附近擁擠車陣的畫面，來到高級地段某棟設計風格簡約的新穎住宅大樓。
此棟住宅大樓的十樓住戶，是名男性。
NO.3市調查總局的調查員：席一郎。
今日總算輪到他放假。可以睡到自然醒，真是可喜可賀。
鏡頭聚焦於男性那雙剛睜開的惺忪睡眼。
席一郎躺在床上看著陽光已透過窗簾縫隙照在天花板上，迷糊憶起昨日他和學弟整天埋首工作，忙著處理犯人訊問內容讓他異常疲憊。
一宗黑道集團犯下的大案件，涉案人數高達千人。整理千人份的對話紀錄實在相當費時費工啊。
席一郎呵欠連連。
他想。最近沒有什麼激奮人心的事，只有累積越來越多解不開的案件塞進檔案櫃，無聊、沒意義卻又必須做的例行公事令人鬱悶。即使有什麼特殊案件，他也不會被召集參與核心，除了被分配雜事絕對有他的份之外。
好比輸入千人份的對話紀錄。真是爛透了。席一郎再次呵欠連連。
席一郎調查員的日常生活，說起來挺無聊的。
不外乎工作吃飯睡覺，窩在家玩線上遊戲看看影集，還有二十四小時的待命機制，隨時會被號召回工作崗位。了無生趣。
三年前在某間西餐廳裡和女友大吵一架後，至今持續單身。當年吵架的結論總歸一句就是女友受夠男友缺少時間陪伴，所以當下便分手了事。為了工作只得犧牲愛情，他也無可奈何。
分手後的生活，只能用慘絕人寰來形容獨身的頹廢。在席一郎無聊人生之中，大概值得一提的興趣只有嗜吃甜點這一項而已。
可是因為身材高挑壯碩，精實身軀橫看豎看孔武有力，讓他難以踏進以女性市場為主的甜點世界。
身處絕大部分是男性的工作環境，同事們對甜食不感興趣。身邊可以算是女性的人，除了母親，和一個長年沒聯絡的大學同學之外就沒了。所以席一郎，很喜歡發掘小間甜點咖啡店，走進去不會感到彆扭，可以輕鬆自在愜意品嚐下午茶。
曾經有幾次偽裝成買甜點孝敬女友的體貼男友而將鬆餅外帶回家，但是買回家吃，下午茶氣氛立刻被雜亂房間破壞的蕩然無存。至此之後再也不買甜點回家吃，避免虐待自己。
早上閒來無聊，席一郎躺在床上滑手機看到不知名的部落客所寫的一篇文章。
提及巷弄中的巷弄裡，有一間不知道是咖啡店兼書店，還是書店兼咖啡店的別緻舊世界歐風建築。店內氛圍幽靜、咖啡好喝、甜點好吃，其中以「來客數不多」五個字最深深吸引著席一郎的目光。說成眼睛閃閃發光也不為過。
心動不已的席一郎下午換上一身深藍筆挺西裝，興致高昂地出門探訪這間在大都市裡鮮有的咖啡店。
一如部落客文章內附上的照片：咖啡店建築物是位在綠意盎然花園中央的復古歐風磚造民房，後面還有一間別緻哥德式教堂。
小巧別緻的鑄鐵招牌上刻著歌德字體所寫的店名。
Cardinal Sin Coffee.
鮮紅色的罪？
樞機主教的罪？
根本的罪？
真是名字奇特的咖啡店。席一郎暗自怤道。
無論店名如何奇特都不影響席一郎來到此處的目的。
他推開厚重木門走進卡登諾沙咖啡店，立刻被用大量書籍填滿四周牆面的空間震懾住。席一郎在心裡大喊「這不是咖啡店，根本是書店啊」。
撲鼻而來陣陣濃厚咖啡香氣，讓他陷入思緒恍惚迷霧之中。
「歡迎光臨卡登諾沙！」聽到這句話，席一郎才回過神來。
「先生有需要什麼嗎？」
說話的是一位美麗的女子，銀白色飄逸長髮，白皙透紅的肌膚彷彿吹彈可破。身穿鵝黃色短袖襯衫，黑色連身圍裙在她身上不是店員的基本配備，而是展示的服務裝一部份。沒有預期會有如此美麗身影映入眼簾，不禁讓和女性少有接觸的他，愣了幾秒才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呃⋯我想喝咖啡。」
「沒問題喔。請隨意挑個喜歡的位子坐，稍後幫你送上菜單！」
席一郎環顧店內，挑了靠窗的位子坐下。美麗銀髮女子替他送上檸檬水和一本⋯⋯嗯，不是。是「一塊」菜單。為什麼說是「一塊」，因為遞到他面前的是一塊上面刻有文字，長寬莫約有三十公分，厚度約兩公分的大木板！
他百思不得其解，若有新品項要增加，更換菜單不是很麻煩嗎。
仔細看木板上的文字內容，有咖啡、茶類、甜點、輕食沙拉，沒有義大利麵。等等，為甚麼輕食沙拉只有一個「限量主廚私藏」的選項？這已經不叫「選項」，而應該叫「項目」。
言下之意，只能隨主廚心情好壞來出餐。
俗話說「吃飯皇帝大」。人生向來身不由己的事佔大多數，能自己選擇的機會並不多。至少「要吃什麼」可以容許一點任性，是少數能自我作主的項目之一。
現在連這個項目只能任由陌生的他人主宰，到底是有多惡意滿滿的一家店啊！
再仔細點觀察菜單，每種飲品甜點最後一項都有「限量主廚特調／特製」，搞得好像前面羅列出來的項目都只是僅作參考。
因為，人類就是那種會對未知的東西好奇著迷，為「限量」兩個字而瘋狂，明知道前方有陷阱，但會義無反顧踩進去的詭異生物啊！
席一郎此刻可以確定這間店不是惡意百分百，是惡意百分之一萬！
銀髮女子似乎算好時間一般走到他桌邊，親切詢問他想點什麼。
決定不向惡勢力低頭的席一郎，點了一杯咖啡歐蕾和一份名為「黑森林裡的小紅帽」的甜點。
「先生，你不考慮我們的『限量主廚特調』咖啡和『限量主廚特製』甜點嗎？」才剛說完話，銀髮女子美麗臉龐立刻湊近他耳邊小聲說。
他完全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一時啞口無言。
此時，女子又湊更近。用嬌媚帶點疑惑無辜的神情，看著在她眼前呆滯的男子。彷彿替店裡面限量特製商品如此不吸引人而難過，楚楚可憐。
「啊⋯呃⋯好，那那那⋯我我都要改成特調和特特製⋯⋯」
「好喔！」女子用真誠甜美笑容回應席一郎。
他看著銀髮女子輕快走向站在吧台裡邊的銀髮男子回報客人的餐點，不禁看得有點出神。
平常在總局裡面，掛在腰間的對講機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吱喳作響。來自執勤的同事們回報各種任務訊息，吵雜充斥整個空間。耳朵聽到的不是長官怒吼，就是男人和男人間各種下流黃腔談話內容。
踏出總局門口，不是下班回家，就是神經緊繃趕往現場追捕犯人，頂多追加看著一具具各種死法和睜眼說不出話的屍體。哪有機會看到這樣動人心弦美麗笑容！
席一郎重重嘆口氣。
一方面感嘆工作帶來惱人煩躁，一方面用嘆氣掩飾醜態。剛才像個青少年般，雄性本能無法抗拒美人在前，讓自己順從惡意百分之一萬的行銷招數！明明是三十幾歲的大人了，還把持不住！
或許，這些只是為自己臣服在「限量」、「主廚私房料理」行為的藉口吧。算了，也沒什麼不可以。他轉頭看向窗外歐式庭園內的艷人花朵。
走來路上經過些許無人陋巷。
這裡是亞羅達火車站附近在資本主義下淘汰後的廢棄區域。
昔日人車熙來攘往的市集，曾經店鋪餐館攤販林立，如今只剩當年油煙味仍黏膩在老舊頹傾牆面上。
等待主廚系列上桌前，還有一些時間讓他納悶。
為何如此有特色的舊世界歐式咖啡店，為什麼會開在杳無人煙的鬼地方？總不是想讓客人來咖啡店的途中觀賞落魄街區吧。
難道是店主人從事非法工作，為了掩人耳目所以才在人煙稀少的地方開咖啡店？喔，不對。哪有從事非法事業的人會明目張膽開一間讓人印象深刻的店，即便是在巷弄中的巷弄也不該惹人注目。
「您的限量主廚特調咖啡和限量主廚特製甜點來囉！」銀鈴般聲音將看向窗外的席一郎給喚醒。
闖入席一郎視線是杯有立體熊拉花的咖啡，和一份精緻巧克力卡士達千層派。
卡士達醬融在舌尖上，拿鐵沖淡甜膩感後留下巧克力淡淡苦味，餘韻纏繞擄獲味蕾。此時的席一郎，看著空氣中因為陽光而顯得金閃閃的懸浮粒子飄在視線裡，已覺得自己的疲憊內心被療癒了。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席一郎慵懶接起在口袋中震動很久的手機。極度煞風景。
「學長，三小時後長官要開緊急調查會議。我們被列在開會到場人員名單內，你人在哪裡？趕快到總局集合啦。」
席一郎心不甘情不願低頭看了下手錶。
「我在喝下午茶。」機械錶分秒不差的長短針宣告現正下午兩點半。
「蛤？拜託你快放下萬惡的下午茶回來啦！沒到場的人會被記申誡耶！」
「放假和女朋友約會喝下午茶很重要。」
「少騙我，你這個被甩了三年還交不到女朋友的臭宅男！」
席一郎果斷切掉電話。
「幹嘛？」席一郎接起重新打來的電話。
「學長對不起是我不好，拜託別掛我電話！嗚嗚嗚⋯⋯」學弟向來清秀好聽的嗓音已轉變成怪裡怪氣的哭腔。
「哼，要怎麼賠罪？」用叉子往嘴巴塞了口千層派。
「三次任務，只要是我做得到的事通通可以讓學長差遣。」斬釘截鐵的保證。很好。非常好。再好不過了。
「謝宇霖，你的第一次任務就是請我吃甜點十次。喔對了，還要陪我一起吃。」席一郎暗自嘆息自己太容易心軟，應該要求學弟來個十二次任務啊！每個月可以吃十次，一年可以吃一百二十次！
「蛤？」
「就這麼說定了，三小時後總局見。」
時間倒轉。
XXXX年XX月XX日，星期一。
同樣憂鬱的星期一。同樣在NO.3市內。
同樣的時刻，每個人正在做的事卻不同。
時間切回到陸迦儂到普登司事務所悠哉喝咖啡的早晨，那個還未騎車回家載藺冬雪前往海崕平台替高鏡花修女送葬的早晨時候。
鏡頭越過NO.3市，稍微帶過亞羅達車站附近擁擠車陣的畫面，來到高級地段某棟設計風格簡約的新穎住宅大樓。
此棟住宅大樓的十樓住戶，是名男性。
NO.3市調查總局的調查員：席一郎。
今日總算輪到他放假。可以睡到自然醒，真是可喜可賀。
鏡頭聚焦於男性那雙剛睜開的惺忪睡眼。
席一郎躺在床上看著陽光已透過窗簾縫隙照在天花板上，迷糊憶起昨日他和學弟整天埋首工作，忙著處理犯人訊問內容讓他異常疲憊。
一宗黑道集團犯下的大案件，涉案人數高達千人。整理千人份的對話紀錄實在相當費時費工啊。
席一郎呵欠連連。
他想。最近沒有什麼激奮人心的事，只有累積越來越多解不開的案件塞進檔案櫃，無聊、沒意義卻又必須做的例行公事令人鬱悶。即使有什麼特殊案件，他也不會被召集參與核心，除了被分配雜事絕對有他的份之外。
好比輸入千人份的對話紀錄。真是爛透了。席一郎再次呵欠連連。
席一郎調查員的日常生活，說起來挺無聊的。
不外乎工作吃飯睡覺，窩在家玩線上遊戲看看影集，還有二十四小時的待命機制，隨時會被號召回工作崗位。了無生趣。
三年前在某間西餐廳裡和女友大吵一架後，至今持續單身。當年吵架的結論總歸一句就是女友受夠男友缺少時間陪伴，所以當下便分手了事。為了工作只得犧牲愛情，他也無可奈何。
分手後的生活，只能用慘絕人寰來形容獨身的頹廢。在席一郎無聊人生之中，大概值得一提的興趣只有嗜吃甜點這一項而已。
可是因為身材高挑壯碩，精實身軀橫看豎看孔武有力，讓他難以踏進以女性市場為主的甜點世界。
身處絕大部分是男性的工作環境，同事們對甜食不感興趣。身邊可以算是女性的人，除了母親，和一個長年沒聯絡的大學同學之外就沒了。所以席一郎，很喜歡發掘小間甜點咖啡店，走進去不會感到彆扭，可以輕鬆自在愜意品嚐下午茶。
曾經有幾次偽裝成買甜點孝敬女友的體貼男友而將鬆餅外帶回家，但是買回家吃，下午茶氣氛立刻被雜亂房間破壞的蕩然無存。至此之後再也不買甜點回家吃，避免虐待自己。
早上閒來無聊，席一郎躺在床上滑手機看到不知名的部落客所寫的一篇文章。
提及巷弄中的巷弄裡，有一間不知道是咖啡店兼書店，還是書店兼咖啡店的別緻舊世界歐風建築。店內氛圍幽靜、咖啡好喝、甜點好吃，其中以「來客數不多」五個字最深深吸引著席一郎的目光。說成眼睛閃閃發光也不為過。
心動不已的席一郎下午換上一身深藍筆挺西裝，興致高昂地出門探訪這間在大都市裡鮮有的咖啡店。
一如部落客文章內附上的照片：咖啡店建築物是位在綠意盎然花園中央的復古歐風磚造民房，後面還有一間別緻哥德式教堂。
小巧別緻的鑄鐵招牌上刻著歌德字體所寫的店名。
Cardinal Sin Coffee.
鮮紅色的罪？
樞機主教的罪？
根本的罪？
真是名字奇特的咖啡店。席一郎暗自怤道。
無論店名如何奇特都不影響席一郎來到此處的目的。
他推開厚重木門走進卡登諾沙咖啡店，立刻被用大量書籍填滿四周牆面的空間震懾住。席一郎在心裡大喊「這不是咖啡店，根本是書店啊」。
撲鼻而來陣陣濃厚咖啡香氣，讓他陷入思緒恍惚迷霧之中。
「歡迎光臨卡登諾沙！」聽到這句話，席一郎才回過神來。
「先生有需要什麼嗎？」
說話的是一位美麗的女子，銀白色飄逸長髮，白皙透紅的肌膚彷彿吹彈可破。身穿鵝黃色短袖襯衫，黑色連身圍裙在她身上不是店員的基本配備，而是展示的服務裝一部份。沒有預期會有如此美麗身影映入眼簾，不禁讓和女性少有接觸的他，愣了幾秒才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
「呃⋯我想喝咖啡。」
「沒問題喔。請隨意挑個喜歡的位子坐，稍後幫你送上菜單！」
席一郎環顧店內，挑了靠窗的位子坐下。美麗銀髮女子替他送上檸檬水和一本⋯⋯嗯，不是。是「一塊」菜單。為什麼說是「一塊」，因為遞到他面前的是一塊上面刻有文字，長寬莫約有三十公分，厚度約兩公分的大木板！
他百思不得其解，若有新品項要增加，更換菜單不是很麻煩嗎。
仔細看木板上的文字內容，有咖啡、茶類、甜點、輕食沙拉，沒有義大利麵。等等，為甚麼輕食沙拉只有一個「限量主廚私藏」的選項？這已經不叫「選項」，而應該叫「項目」。
言下之意，只能隨主廚心情好壞來出餐。
俗話說「吃飯皇帝大」。人生向來身不由己的事佔大多數，能自己選擇的機會並不多。至少「要吃什麼」可以容許一點任性，是少數能自我作主的項目之一。
現在連這個項目只能任由陌生的他人主宰，到底是有多惡意滿滿的一家店啊！
再仔細點觀察菜單，每種飲品甜點最後一項都有「限量主廚特調／特製」，搞得好像前面羅列出來的項目都只是僅作參考。
因為，人類就是那種會對未知的東西好奇著迷，為「限量」兩個字而瘋狂，明知道前方有陷阱，但會義無反顧踩進去的詭異生物啊！
席一郎此刻可以確定這間店不是惡意百分百，是惡意百分之一萬！
銀髮女子似乎算好時間一般走到他桌邊，親切詢問他想點什麼。
決定不向惡勢力低頭的席一郎，點了一杯咖啡歐蕾和一份名為「黑森林裡的小紅帽」的甜點。
「先生，你不考慮我們的『限量主廚特調』咖啡和『限量主廚特製』甜點嗎？」才剛說完話，銀髮女子美麗臉龐立刻湊近他耳邊小聲說。
他完全沒料到會發生這種事，一時啞口無言。
此時，女子又湊更近。用嬌媚帶點疑惑無辜的神情，看著在她眼前呆滯的男子。彷彿替店裡面限量特製商品如此不吸引人而難過，楚楚可憐。
「啊⋯呃⋯好，那那那⋯我我都要改成特調和特特製⋯⋯」
「好喔！」女子用真誠甜美笑容回應席一郎。
他看著銀髮女子輕快走向站在吧台裡邊的銀髮男子回報客人的餐點，不禁看得有點出神。
平常在總局裡面，掛在腰間的對講機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吱喳作響。來自執勤的同事們回報各種任務訊息，吵雜充斥整個空間。耳朵聽到的不是長官怒吼，就是男人和男人間各種下流黃腔談話內容。
踏出總局門口，不是下班回家，就是神經緊繃趕往現場追捕犯人，頂多追加看著一具具各種死法和睜眼說不出話的屍體。哪有機會看到這樣動人心弦美麗笑容！
席一郎重重嘆口氣。
一方面感嘆工作帶來惱人煩躁，一方面用嘆氣掩飾醜態。剛才像個青少年般，雄性本能無法抗拒美人在前，讓自己順從惡意百分之一萬的行銷招數！明明是三十幾歲的大人了，還把持不住！
或許，這些只是為自己臣服在「限量」、「主廚私房料理」行為的藉口吧。算了，也沒什麼不可以。他轉頭看向窗外歐式庭園內的艷人花朵。
走來路上經過些許無人陋巷。
這裡是亞羅達火車站附近在資本主義下淘汰後的廢棄區域。
昔日人車熙來攘往的市集，曾經店鋪餐館攤販林立，如今只剩當年油煙味仍黏膩在老舊頹傾牆面上。
等待主廚系列上桌前，還有一些時間讓他納悶。
為何如此有特色的舊世界歐式咖啡店，為什麼會開在杳無人煙的鬼地方？總不是想讓客人來咖啡店的途中觀賞落魄街區吧。
難道是店主人從事非法工作，為了掩人耳目所以才在人煙稀少的地方開咖啡店？喔，不對。哪有從事非法事業的人會明目張膽開一間讓人印象深刻的店，即便是在巷弄中的巷弄也不該惹人注目。
「您的限量主廚特調咖啡和限量主廚特製甜點來囉！」銀鈴般聲音將看向窗外的席一郎給喚醒。
闖入席一郎視線是杯有立體熊拉花的咖啡，和一份精緻巧克力卡士達千層派。
卡士達醬融在舌尖上，拿鐵沖淡甜膩感後留下巧克力淡淡苦味，餘韻纏繞擄獲味蕾。此時的席一郎，看著空氣中因為陽光而顯得金閃閃的懸浮粒子飄在視線裡，已覺得自己的疲憊內心被療癒了。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席一郎慵懶接起在口袋中震動很久的手機。極度煞風景。
「學長，三小時後長官要開緊急調查會議。我們被列在開會到場人員名單內，你人在哪裡？趕快到總局集合啦。」
席一郎心不甘情不願低頭看了下手錶。
「我在喝下午茶。」機械錶分秒不差的長短針宣告現正下午兩點半。
「蛤？拜託你快放下萬惡的下午茶回來啦！沒到場的人會被記申誡耶！」
「放假和女朋友約會喝下午茶很重要。」
「少騙我，你這個被甩了三年還交不到女朋友的臭宅男！」
席一郎果斷切掉電話。
「幹嘛？」席一郎接起重新打來的電話。
「學長對不起是我不好，拜託別掛我電話！嗚嗚嗚⋯⋯」學弟向來清秀好聽的嗓音已轉變成怪裡怪氣的哭腔。
「哼，要怎麼賠罪？」用叉子往嘴巴塞了口千層派。
「三次任務，只要是我做得到的事通通可以讓學長差遣。」斬釘截鐵的保證。很好。非常好。再好不過了。
「謝宇霖，你的第一次任務就是請我吃甜點十次。喔對了，還要陪我一起吃。」席一郎暗自嘆息自己太容易心軟，應該要求學弟來個十二次任務啊！每個月可以吃十次，一年可以吃一百二十次！
「蛤？」
「就這麼說定了，三小時後總局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