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綠洲
本章節 2207 字
更新於: 2018-12-20
太陽下山前，三匹馬就到了綠洲：一潭大湖水和周遭的小草原，也有一大群帳篷坐落在旁邊。巴特爾和一名東族人說了一會，碰了拳，然後將三人和兩馬帶到湖邊，讓馬低下頭舔水吃草。
巴特爾又和瓦蕾莉交談一會，由她轉告：「今晚，住這裡，有帳篷，有宴會。」
索菲亞跪在湖邊捧起水，喝了幾口，竟還嚐到細細的甜味，她舔舔唇，滿足的咂了一聲。盧卡解下圍巾和外袍，也坐在索菲亞旁邊，拉著剛轉告完的瓦蕾莉坐下，遞給她水袋：「用水袋喝，別學索菲亞姊姊。」
「怎樣？」索菲亞一個怒瞪，對上的是盧卡正喝著水袋的斜睨微笑，生不起氣，也一同笑了起來。
巴特爾走近，後面帶著一個老人和幾名年輕人，他伸手指著三人，向老人說了幾句。
「自，羅瓦涅米，帶領，往南。」瓦蕾莉轉述給兩人聽。
老人看著三人，突然皺起眉，指向盧卡，大聲地對巴特爾說話，巴特爾看了看盧卡，轉頭回起話。
「唔……對化力者，畏懼？排斥？不準住？」瓦蕾莉轉述著，看向盧卡拿下圍巾後裸露的脖子。
「怎麼這樣？就因為盧卡是化力者？我們也不想要化力啊。」索菲亞忿忿地說。
瓦蕾莉說了幾句，突然站起來走向老人，索菲亞沒有及時拉住，讓她走了過去。她伸出手秀出指甲，向老人用東族語說了幾句。
老人原本發怒的臉緩和下來，聽了瓦蕾莉說完，眼神轉為溫柔，輕輕摸摸她的頭，瓦蕾莉又指著盧卡和索菲亞說了幾句，見老人又點點頭。
她蹦蹦跳跳地走回來，坐到索菲亞懷中，仰頭說：「說服，可以住。」
「哇──莉莉好厲害。」索菲亞捏捏她的臉頰，她大大的揚起嘴角。
「東族沒有，化力者。我，也東族，也化力者。你們，友善。」瓦蕾莉盡量的解釋，兩人雖然聽的一知半解，但也知道結果是好的。
夜幕很快降臨，青年人在帳篷群中央升起大火堆，女人則用木碗端出肉和裝著酒水的皮囊，小孩則在旁邊奔跑嬉鬧。人越聚越多，都圍在火堆旁吃喝，老人則領著三人到中央，大聲喊了幾句，周遭的人看向他們，鼓譟起來，紛紛走來跟三人碰拳。結束瓦蕾莉口中的歡迎儀式後，眾人繼續喝酒吃肉，醉醺的人還拉起旁邊的人，在火堆旁跳起舞來。
「唷！這酒好不一樣，酸酸的。」索菲亞喝了一口，就著袋口端詳裡面的酒。
「馬奶，酒。」瓦蕾莉也喝了一口，笑呵呵地說。
盧卡從她手中拿走酒袋，讓她臉色頓時黯然下來。
「小孩子別喝太多酒啦。來，羊奶給你。」盧卡拿另一袋給瓦蕾莉，才讓她笑顏再次舒展。
「對了，莉莉，剛好有很多東族人，你要不要給他們看看那塊牌子？」
盧卡疑惑：「什麼牌子？」
索菲亞咬下一口羊肉：「朱利亞博士救下莉莉時，她脖子上有掛著一串鍊子，上頭別著一小塊黃金製的長方牌，上面刻著奇怪的字。」索菲亞從行李中拿出一串金屬鍊。
瓦蕾莉接了過去：「我去問，長老。」說著站起，走到老人旁邊比劃，老人似乎也有點醉了，用力瞇起眼瞧了瞧，搖搖頭說了幾句話，瓦蕾莉點點頭後，走了回來。
「他不認得？」索菲亞有點訝異，畢竟老人看起來頗有經歷。
「東族，沒有文字。可能，東方，漢族。」
「漢族？煉丹術那個漢族？」
瓦蕾莉點點頭，視線看回牌子，發著呆。
索菲亞揉揉她的頭髮：「別想太多，妳就跟著我們就好。來，羊肉？」
瓦蕾莉抬起頭，看著微笑的兩人，也揚起嘴角，接過肉咬下。
度過歡樂又飽足的宴會之夜，隔天巴特爾將水袋裝滿，招呼三人騎上馬，其他較早起的牧羊人向他們揮手道別，四人也揮手回應，騎馬走原路回去。
與來時相仿，也是過了一夜後，再度見到大石頭，然後繼續沿著峭壁向南。三人已較習慣沙漠行走的生活，速度似乎加快了些，終於在離開綠洲的第四天，看到了國家的城牆。
巴特爾向瓦蕾莉說了幾句，她轉述：「巴特爾，沒來過，小心。」
四人騎近城牆，牆上的人似乎看到他們，轉頭交談，隨即城門打開，兩名戴著頭盔，身穿重甲的騎士騎馬出來，騎到了四人面前。
「停下來。」為首的騎士說，四人便依言勒住馬。
「你們是誰？」他打量這群有兩個東族，兩個化力者的奇怪的組合。
盧卡舉起手：「我們是國家的人民，從羅瓦涅米南下而來。」
「你們沒被東族的大軍殺掉？」他狐疑地問，瞄著瓦蕾莉和巴特爾。
「我們遇到的東族都滿友善的。」索菲亞抱緊瓦蕾莉，出聲反駁。
「好吧，那你們兩個進來。」他點向盧卡和索菲亞，然後對著瓦蕾莉跟巴特爾指了指遠方：「東族人，請走吧！」。
「等等，莉莉也是國家的人民。」索菲亞指著瓦蕾莉說。
騎士冷冷地瞄了一眼，搖搖頭：「她是東族，多小的小孩我們都不能大意。」
索菲亞又要說話，突然衣服被拉了拉，低頭一看，是瓦蕾莉正抬頭看她。
「索菲，我，去東方，回家。你們，去南方，回家。」
「但是……」
「索菲，別擔心。我去，畫地圖，回來。」瓦蕾莉眼神異常的堅定，索菲亞承受不住，抬頭看向盧卡，他正看著瓦蕾莉小小的臉，然後抬頭回看索菲亞：「姊姊，讓莉莉去吧。博士要我們帶她走，就是希望她能自己決定，決定要踏上的路途。」
索菲亞張嘴要辯駁，卻又被瓦蕾莉拉拉衣服，抿著嘴楚楚可憐的看著，索菲亞和瓦蕾莉對視一會，合上唇，輕輕地點點頭。
瓦蕾莉得到同意，轉頭向巴特爾用東族語說了幾句，他也點點頭。
「巴特爾說，帶我，去綠洲，生活，再往東。」瓦蕾莉伸手在索菲亞臉上擦了擦：「索菲，不哭，再見面。」
索菲亞下了馬，和盧卡同坐一馬，讓瓦蕾莉騎著馬，初時不穩，但很快地掌握住，回頭和兩人揮了揮手。盧卡和索菲亞也揮手道別，看著兩騎逐漸遠去，隱沒在黃沙之中。
「走吧，姊姊，我們還要往伊瓦爾，路還長著呢。」
索菲亞擦擦淚痕：「嗯！走吧！」
巴特爾又和瓦蕾莉交談一會，由她轉告：「今晚，住這裡，有帳篷，有宴會。」
索菲亞跪在湖邊捧起水，喝了幾口，竟還嚐到細細的甜味，她舔舔唇，滿足的咂了一聲。盧卡解下圍巾和外袍，也坐在索菲亞旁邊，拉著剛轉告完的瓦蕾莉坐下，遞給她水袋：「用水袋喝，別學索菲亞姊姊。」
「怎樣？」索菲亞一個怒瞪，對上的是盧卡正喝著水袋的斜睨微笑，生不起氣，也一同笑了起來。
巴特爾走近，後面帶著一個老人和幾名年輕人，他伸手指著三人，向老人說了幾句。
「自，羅瓦涅米，帶領，往南。」瓦蕾莉轉述給兩人聽。
老人看著三人，突然皺起眉，指向盧卡，大聲地對巴特爾說話，巴特爾看了看盧卡，轉頭回起話。
「唔……對化力者，畏懼？排斥？不準住？」瓦蕾莉轉述著，看向盧卡拿下圍巾後裸露的脖子。
「怎麼這樣？就因為盧卡是化力者？我們也不想要化力啊。」索菲亞忿忿地說。
瓦蕾莉說了幾句，突然站起來走向老人，索菲亞沒有及時拉住，讓她走了過去。她伸出手秀出指甲，向老人用東族語說了幾句。
老人原本發怒的臉緩和下來，聽了瓦蕾莉說完，眼神轉為溫柔，輕輕摸摸她的頭，瓦蕾莉又指著盧卡和索菲亞說了幾句，見老人又點點頭。
她蹦蹦跳跳地走回來，坐到索菲亞懷中，仰頭說：「說服，可以住。」
「哇──莉莉好厲害。」索菲亞捏捏她的臉頰，她大大的揚起嘴角。
「東族沒有，化力者。我，也東族，也化力者。你們，友善。」瓦蕾莉盡量的解釋，兩人雖然聽的一知半解，但也知道結果是好的。
夜幕很快降臨，青年人在帳篷群中央升起大火堆，女人則用木碗端出肉和裝著酒水的皮囊，小孩則在旁邊奔跑嬉鬧。人越聚越多，都圍在火堆旁吃喝，老人則領著三人到中央，大聲喊了幾句，周遭的人看向他們，鼓譟起來，紛紛走來跟三人碰拳。結束瓦蕾莉口中的歡迎儀式後，眾人繼續喝酒吃肉，醉醺的人還拉起旁邊的人，在火堆旁跳起舞來。
「唷！這酒好不一樣，酸酸的。」索菲亞喝了一口，就著袋口端詳裡面的酒。
「馬奶，酒。」瓦蕾莉也喝了一口，笑呵呵地說。
盧卡從她手中拿走酒袋，讓她臉色頓時黯然下來。
「小孩子別喝太多酒啦。來，羊奶給你。」盧卡拿另一袋給瓦蕾莉，才讓她笑顏再次舒展。
「對了，莉莉，剛好有很多東族人，你要不要給他們看看那塊牌子？」
盧卡疑惑：「什麼牌子？」
索菲亞咬下一口羊肉：「朱利亞博士救下莉莉時，她脖子上有掛著一串鍊子，上頭別著一小塊黃金製的長方牌，上面刻著奇怪的字。」索菲亞從行李中拿出一串金屬鍊。
瓦蕾莉接了過去：「我去問，長老。」說著站起，走到老人旁邊比劃，老人似乎也有點醉了，用力瞇起眼瞧了瞧，搖搖頭說了幾句話，瓦蕾莉點點頭後，走了回來。
「他不認得？」索菲亞有點訝異，畢竟老人看起來頗有經歷。
「東族，沒有文字。可能，東方，漢族。」
「漢族？煉丹術那個漢族？」
瓦蕾莉點點頭，視線看回牌子，發著呆。
索菲亞揉揉她的頭髮：「別想太多，妳就跟著我們就好。來，羊肉？」
瓦蕾莉抬起頭，看著微笑的兩人，也揚起嘴角，接過肉咬下。
度過歡樂又飽足的宴會之夜，隔天巴特爾將水袋裝滿，招呼三人騎上馬，其他較早起的牧羊人向他們揮手道別，四人也揮手回應，騎馬走原路回去。
與來時相仿，也是過了一夜後，再度見到大石頭，然後繼續沿著峭壁向南。三人已較習慣沙漠行走的生活，速度似乎加快了些，終於在離開綠洲的第四天，看到了國家的城牆。
巴特爾向瓦蕾莉說了幾句，她轉述：「巴特爾，沒來過，小心。」
四人騎近城牆，牆上的人似乎看到他們，轉頭交談，隨即城門打開，兩名戴著頭盔，身穿重甲的騎士騎馬出來，騎到了四人面前。
「停下來。」為首的騎士說，四人便依言勒住馬。
「你們是誰？」他打量這群有兩個東族，兩個化力者的奇怪的組合。
盧卡舉起手：「我們是國家的人民，從羅瓦涅米南下而來。」
「你們沒被東族的大軍殺掉？」他狐疑地問，瞄著瓦蕾莉和巴特爾。
「我們遇到的東族都滿友善的。」索菲亞抱緊瓦蕾莉，出聲反駁。
「好吧，那你們兩個進來。」他點向盧卡和索菲亞，然後對著瓦蕾莉跟巴特爾指了指遠方：「東族人，請走吧！」。
「等等，莉莉也是國家的人民。」索菲亞指著瓦蕾莉說。
騎士冷冷地瞄了一眼，搖搖頭：「她是東族，多小的小孩我們都不能大意。」
索菲亞又要說話，突然衣服被拉了拉，低頭一看，是瓦蕾莉正抬頭看她。
「索菲，我，去東方，回家。你們，去南方，回家。」
「但是……」
「索菲，別擔心。我去，畫地圖，回來。」瓦蕾莉眼神異常的堅定，索菲亞承受不住，抬頭看向盧卡，他正看著瓦蕾莉小小的臉，然後抬頭回看索菲亞：「姊姊，讓莉莉去吧。博士要我們帶她走，就是希望她能自己決定，決定要踏上的路途。」
索菲亞張嘴要辯駁，卻又被瓦蕾莉拉拉衣服，抿著嘴楚楚可憐的看著，索菲亞和瓦蕾莉對視一會，合上唇，輕輕地點點頭。
瓦蕾莉得到同意，轉頭向巴特爾用東族語說了幾句，他也點點頭。
「巴特爾說，帶我，去綠洲，生活，再往東。」瓦蕾莉伸手在索菲亞臉上擦了擦：「索菲，不哭，再見面。」
索菲亞下了馬，和盧卡同坐一馬，讓瓦蕾莉騎著馬，初時不穩，但很快地掌握住，回頭和兩人揮了揮手。盧卡和索菲亞也揮手道別，看著兩騎逐漸遠去，隱沒在黃沙之中。
「走吧，姊姊，我們還要往伊瓦爾，路還長著呢。」
索菲亞擦擦淚痕：「嗯！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