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央墨同學，請你念下一段。」

「……央墨同學？」

「央墨、你在發什麼愣？老師叫你念課文啊。」

隔壁同學一記不著痕跡的肘擊把央墨從太虛中帶回現實，還順便提示央墨現在上到哪一段，好在央墨平時表現得不錯，老師對於他的神遊沒有太大的不滿。一路這樣魂不守舍的撐到下課，隔壁同學忍不住開口：「央墨，你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去保健室？」

「啊？」央墨搖搖頭，「不、我沒事，沒事的。」

事實上，央墨已經這樣魂不守舍一個多星期了，為什麼會這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自從上次（被迫）撿屍了一個滿身茶香的陌生男子後，他腦袋裡時不時就會出現那男人的樣子，甚至同學找他去吃點心，連喝個紅茶的空檔，央墨都能忍不住思考紅茶的香味跟那個男人身上的味道有什麼差別，尤其在喝了無數款的紅茶、綠茶、白茶之後，他還是沒能找出那個男人身上的茶香到底屬於哪一種。


一言以蔽之，就是好聞，非常好聞的那種好聞。


至於到底有多好聞？比如央墨有好幾次因為那個男人在他的棉被床上留下的茶香味、捨不得起床而差點遲到。這樣的情況連央墨自己也訝異了，平常他是很少賴床的，他沒想過自己會因為一股茶香味而搞得生活大亂、心不在焉。

「央墨啊，你最近……要不要休個假呢？」

在打工的餐廳，老闆這樣問他。

「咦？老闆您要休店嗎？」

「不、不，只是看你最近有點失魂落魄的。」店老闆用一種過來人的眼神看著央墨，又拍拍他的肩膀，「如果真不行的話，休假沒問題的。天涯何處無芳草，不必單戀一枝花啊！」

「我很好，真的。而且我需要工作養活我自己。」老闆我想你是誤會了什麼吧！我沒失戀，而且我們根本還沒開始啊！呃，還沒開始……不，我怎麼會有這種奇怪的想法呢？央墨用力的搖搖頭，想把這種奇怪的念頭甩出腦袋外。

只是，央墨今天早早下了班，卻還在外面逗留、直到凌晨時分才從酒吧區穿過，雖然避開了一些大叔跟濃妝阿姨的騷擾，但也沒有在公園遇到那個男人。


很顯然他的行為跟想法並不同步。


其實這已經是他第三天在酒吧附近晃蕩了，央墨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但總覺得在酒吧附近走走也許能再次遇到那個帶著茶香男人。

「小妹妹，一個人嗎？」

在央墨打算放棄回家的時候，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從他身後傳出來。

央墨停下腳步，左右打量了下，他轉身看到一名穿得流裡流氣的男人，雖然戴著墨鏡，可央墨很確定那個怪人正盯著自己瞧。

「請問你是……在叫我嗎？」除了他跟那個怪人外，央墨周圍連個影子都沒有。

男人帶著猥瑣的笑容，往央墨的方向跨了一步，「當然是妳囉小妹妹！怎麼樣，有興趣跟葛格一起出來玩嗎？」

再次從別人嘴裡確認自己被誤認成女孩子，央墨連忙低頭打量自己今天的穿著：嗯，是很普通的T恤跟牛仔褲，然後一雙白色球鞋……這位大哥是有什麼隱疾嗎？這到底哪裡能被誤認成是女的啊！

男人見央墨既沒有接受、也沒有拒絕，認為自己還有機會，他搓著雙手，咧嘴露出滿口黃牙，又向央墨跨近了一步，距離近到只要伸手就能抓到央墨的手臂，央墨驚得向後一跳，趕緊轉身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