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解語茶一直隱約聽到水流的聲音，但他實在不想起來去扭緊水龍頭。

自己一個人住就是這樣，什麼事情都得自己來，就連喝了酒要回家也是……嗯？等等，喝了酒……對啊，我回到家了麼？一個念頭驚醒了解語茶，他睜開雙眼，視線由模糊變得聚焦，印入眼簾的是他沒見過的天花板。

「這裡是……？」皺眉揉了揉發脹的腦袋，解語茶開始回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記得他跟一個歐洲來的客人約在酒吧裡……那個客人很難對付，說自己太開心了就一直要他喝酒，威士忌、白蘭地、伏特加還有各式調酒混著一起來，他就是再能喝也受不了酒精後勁的衝擊，雖然最後是笑著把那個歐洲客人送出包廂大門，可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他完全沒有任何印象。

然後醒過來看到的是沒見過的天花板。

他坐起身環視四周，發覺自己躺在一個陌生又非常狹小的房間──各種意義的狹小，床的一邊是書桌，另一邊是排滿墨水瓶的書櫃，床尾不遠處是一間浴室，大門在浴室右側約三步的距離──而那張床，說穿了只是用棉被舖在地板上、厚度稍微高一點的區域。

同時，床旁邊還有一個睡得正香而且衣衫不整的銀髮少年。

解語茶再低頭看看自己，除了風衣外套跟西裝背心被掛在書桌前的椅背上，襯衫的扣子只開了兩顆，西裝褲非常安分的還留在身上，皮帶也沒有被解開過的痕跡，他有些安心的吁了口氣，又用一種很憐憫的眼神看著熟睡的少年。

「這孩子應該是個牛郎吧？」還沒有錢帶客人上旅館呢。解語茶有些慶幸沒有惹上麻煩，聽說最近仙人跳的牛郎詐財事件很多，他把少年放在自己腿上的手移開，然後悄悄地起來把西裝背心跟外套穿上，走到門口準備離開時，他又回頭看了那少年一眼：「可惜我沒有那方面的癖好呢。」


「真是失禮……我、我才不是什麼牛郎呢……而且是你叫我帶你回來的……」


聽見門啪的一聲關上了，央墨躺在原地、睜開眼睛嘟囔了聲。昨晚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個比自己高出十幾公分的男人拖回住處，又花了一段時間才把他的手扳開，擰了熱毛巾給他擦臉跟脖子，最後還大方的把床讓給他睡，沒想到這人一點也不知感恩，醒來第一句話居然說自己是牛郎……

「好可惡！不過，被誤解也是理所當然啦……誰叫我住在酒家附近……」央墨有些懊惱的喃喃自語，還不忘替對方找藉口，真不知道是要替對方消除一點罪惡感，還是這樣會讓自己比較好過。

左翻右覆了一會、央墨滾回自己的棉被床上，「雖然他有點過分……但是說話的聲音很好聽呢，模樣也好看，而且……」他趴在床上，臉埋在棉被裡，忍不住回味著昨晚睡著時，那人酒氣散去後散發出來的味道，「這股茶香，實在好好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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