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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流之不願犧牲任何人02

本章節 2399 字
更新於: 2018-12-12

  在前去拜訪之前,我按照楷昱學長的指示打電話過去,確認對方現在時間是否方便,順道一提,電話號碼是流之學長提供的。

  「理由?」

  「就告訴對方,我們長期受到流之幫助,所以想送一點回禮過去,不會叨擾太久。」

  我稍微改成自己的說法,向對方說明過後,對方便欣然答應我們的拜訪,過程十分順利。

  「太好了,那我們趕緊過去吧。」

  我們帶著上次為老先生準備卻沒用到的茶葉,前往流之學長父親和繼母的住處。

  不曉得流之學長的爸爸和媽媽是怎樣的人,我有些緊張,不過楷昱學長告訴我,保持平常心就好,不必太擔心。

  實際見到面後,發現叔叔和阿姨確實都比我想像得要親切許多。

  「你們兩位先進來坐吧。」

  主要招待我們的人是流之學長的繼母,叔叔只有短暫露個臉,便馬上回房間去,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

  我送上裝了茶葉的紙袋,阿姨不好意思地收下,感覺沒有不快,我鬆了一口氣。

  「我記得你是楷昱對吧?旁邊這位是?」

  「我是夏曉萱,夏天的夏、破曉的曉、萱草的萱,現在就讀一年級。」

  阿姨的視線迅速將我從頭到腳掃過一遍,感覺像是在打量商品,讓我覺得不太舒服。

  「你是楷昱的女朋友?」

  呃……這種時候該怎麼辦?

  「她是我的搭檔,我們時常一起行動,她和流之的關係也很要好。」

  楷昱學長提到流之學長的時候,看了我一眼,我在心中默默向他道謝。

  「你姐姐現在在哪裡工作?」

  「之前在地檢署當檢察官,後來調去特偵組一陣子。」

  「聽說特偵組去年年底廢除了,那她……」

  「她想暫時放下工作,明年要出國進修,她說回國之後想當法官。」

  「你姐姐還真是厲害,你的父母也在國外工作吧,那你怎麼辦?」

  「我想了很久,決定離開舒適圈。」

  學長果然是要和姐姐一起出國。

  我在一旁聽著,完全插不上話,明明不想聽,卻又不能離開,有點自作自受的味道在。

  「真的嗎?你不再多考慮一下?」

  「是的,我心意已決。」

  學長的語氣很堅定,我都快哭出來了,楷昱學長看了我一眼,暫時停止這個話題。

  「其實,我們今天來,是有事想請教叔叔和阿姨。」

  「那需要我去叫我老公出來嗎?」

  「如果打擾到他工作的話,那就算了。」

  「怎麼會呢?他一點也不會介意這種事的。」

  阿姨故作驚訝,起身去叫流之的爸爸出來和我們談話。

  如果說阿姨是甜美的葡萄,叔叔大概就像是葫蘆或木瓜,不知道這樣的比喻正不正確,但他沉默寡言,而且不太會表露自己的情緒……

  我想起來了!有個詞叫木訥,應該就是用來形容像他這樣的人。

  學長劈頭就說出我們的來意。

  「我們想尋找流之的生母,兩年前她失蹤,至今仍下落不明。」

  楷昱請我拿出手機,出示那張調解通知單的照片。

  「想請問你們兩年前的暑假,有沒有收到像這樣的一張調解通知單?」

  阿姨看向叔叔,顯然她不知道有這件事,叔叔立刻代她回答:

  「有,確實有收到,但提出訴訟的不是我們。」

  我們問了阿姨,她也說他們沒打算要回監護權。

  「換個話題,你們不想生孩子嗎?」

  「這個……女人年過四十,要生孩子就不容易了。」

  「那有想過領養嗎?」

  「我有想過,但我老公說不需要,我覺得如果只有我一個人照顧孩子,那太辛苦了,況且我們現在還有流之要照顧啊!」

  阿姨和流之學長的感情明明不好,在外人面前卻表現出不一致的態度,這讓我覺得有點反胃。

  「但流之的監護權人,我們找過判決書來看,發現當初應該是判給母親。」

  楷昱沒有質問對方的意思,純粹是敘述事實。

  「一開始的確是判給對方,但雙方都要負扶養責任,流之和我們待在一起也很開心,所以沒關係吧?」

  流之學長和你們待在一起很開心的話,恐怕不會搬出去自己一個人住吧,我實在不懂為什麼這個阿姨要講這種話。

  「當然沒關係,我只是因為好奇,所以才問,而且你們照顧流之,應該也很辛苦,畢竟還要幫他付學費、房租,還要給他生活費,流之有你們這樣的父母實在很幸福。」

  學長實在很會說話,他的酸言酸語已經包裝到極致,完全聽不出來有一半是在嘲諷對方。

  「我們還想問叔叔,請問您當初為何會選擇和流之的生母離婚呢?如果冒犯到您,我向您道歉。」

  流之的爸爸大概沒想到我們會問他這種問題,他低下頭去,用鼻子噴氣,感覺很煩躁。

  「好吧……老實告訴你們,是因為生活習慣不同。」

  「怎樣不同?」

  「這很重要嗎?」

  「希望您可以詳細說明,讓我們當作參考。」

  「我忘了,而且離婚是她提的。」

  「她有什麼理由嗎?」

  「你怎麼不去問她?」

  聽到這句話,我認定對方是存心想和我們作對,但楷昱學長完全不生氣,很有耐心地問下去。

  「即使不問她,那您對於這件事又是怎麼想的?」

  「什麼事?」

  「離婚。」

  「這沒什麼好說的吧……」

  「對您來說可能沒什麼吧,但對對方來說,也許是痛苦的決定,流之說她媽媽是會一肩扛起責任的人,就算提出離婚的人是她,恐怕也有什麼理由。」

  我理解楷昱學長之所以這麼說,是想讓對方說出實話,可惜對方完全沒有要鬆口的意思。

  楷昱學長不打算再問下去,我們兩個想的事情恐怕一樣──再問也不會有結果,不如別問,免得對方不開心──這是偵探得要學習拿捏的分寸。

  「我們的問題差不多問完了,叔叔和阿姨有什麼想問我們的嗎?」

  流之的爸爸不理會學長,站起身從我身旁經過,我聞到他身上的菸味,原來他是在房間抽菸。

  「阿姨想問你們,事情都過兩年了,怎麼現在又想調查這件事?」

  我和楷昱學長互看一眼,兩人決定說出實話。

  「下個學期,我們社團就要解散,但我們很在意兩年前的這起失蹤案件,畢竟這件事不只和偵探社有關,也和流之有關,剛才也說,他幫了我們很多忙,所以我們想為他做一點事。」

  「這樣啊……那你們好好加油啊,但說不定,不去碰這件事,對那孩子來說會比較好。」

  「阿姨的話,我們會放在心上的。」

  我和楷昱學長一同向阿姨道謝,離開了那間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