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月下森林-6
本章節 2622 字
更新於: 2018-12-11
「好哇，妳這瘋女人竟然來真的！」
修特大吃一驚，朝天空望去，煙塵中一具碩大人影浮現，漢姆斯不但毫髮無傷，在瑪莉毫無空隙的猛擊下，竟完全看不清他到底是如何逃脫的。
「看槌！」漢姆斯爆炸般的吼聲響徹森林，巨大的身影從高空墜下，隨後又是一陣大地震動，威力比先前瑪莉的攻擊還要更加巨大，周圍樹木被震波拔起，漫起的煙塵完全遮蔽了視線。
「哈哈哈哈哈！」煙塵中，聽得漢姆斯大聲狂笑，「來啊，趁這機會就讓我們來分清楚誰是老大！」
「一、二、三……小胖子……下鍋煮，好晚餐……呵呵……呵呵呵……」漢姆斯如此驚人的攻擊顯然也沒對瑪莉造成傷害。她說話似唱非唱、似笑非笑，輕柔的話語如細針刺入耳中，更讓修特頭皮發麻，嘔吐感不停上湧。這時他才了解這股頭暈反胃的氣息來源正是瑪莉的「魔力」──
此即所謂「異能者」──能夠利用「魔力」，強化身體機能，或是操控物質，創造出違背常理的行為與現象。眼前的瑪莉、漢姆斯，站在身邊的艾德，以及修特自己，都是具備此種能力之人。
異能者的現象由來已久，但成因至今無人知曉，只知約每千人之中就會有一人擁有異能者的體質，其中練武者比例較高，他們能夠散發並操縱一種特殊的無形能量「魔力」，來製造出各種不可思議的行為與現象。然而，此等特殊現象卻被教廷聲稱為「真神所賦予的奇蹟」，藉此以信仰吸收異能者成為聖戰士，讓教廷正式有了武裝部隊「異端討伐隊」，而不願屈就的異能者，便會被以「異端」之名迫害。這也是無神世界崛起的原因。
修特帶領無神世界與神聖教廷纏鬥已久，自恃所見所聞之異能者也不少。然而，兩人戰鬥卻讓修特怵目驚心。他們能力之高，破壞力之強，修特已不知多久沒親眼見識過如此高水準異能者了。不管對於誰來說，與他們為敵絕對無異於自殺行為──
修特背後被踹了一腳。
「咳咳，我去調停一下，你可別偷跑。」艾德說。
狂風大作，瀰漫視線的沙塵被帶向遠方，景象再度清晰可見。
原本的「森林」早已不復存在，所有樹木橫七豎八地斷成一片，月光照耀下，兩道身影在空間中高速碰撞，然後分離，像是攪拌器一樣不斷翻弄整片土地。所經之處，都將周遭景物輾得粉碎，揚起漫天塵土。
天空烏雲散去，月亮圓得驚人，皎潔的月下出現一道黑色人影。
「鬧夠了沒有！」
艾德大喊，修特耳邊風聲呼嘯。只見艾德身邊凝聚了數顆透明的「球體」，從高空朝瑪莉、漢姆斯二人轟炸而下。修特沒預料到他所謂「調停」竟是這樣的以暴制暴手法，原本已經滿目瘡痍的大地頓時轟隆聲不斷，再迎接了一波更為慘烈的蹂躪。
但不可否認，這很有效。
因為艾德的攻擊，瑪莉與漢姆斯不得已停下動作來抵擋攻擊，艾德順勢降落在兩人中間。
「停手吧。」
「是你啊，艾德……」瑪莉神情迷茫，臉上依舊是那似笑非笑的詭異面容，「……你也想……搶人家的獵物嗎……嘻嘻！」她輕笑著，魔力氣息反而更為劇烈地向周遭蔓延。修特哀號：「哇，又來。」，抱住了頭，身軀蜷成一團。
「好，艾德你來的正好！」漢姆斯爆炸般的聲音響徹，手邊巨槌往地面一鎮，大聲狂笑：「哈哈哈哈哈，今天我們就來戰個過癮！」
艾德左看看瑪莉，右瞧瞧漢姆斯，雙手插在大衣口袋，微風徐徐吹動他的衣襬，枯黃如屍體般的面容毫無變化。半晌，「嘿。」他短短一聲冷笑，空氣在艾德身邊快速流動，以他為中心形成了巨大的漩渦，強風颳起大量枝葉沙土，吹得眾人衣物瘋狂飄盪。甫說要調停之人，竟一下子改變立場，加入較勁。
三人原地站立，展開漫長的對峙，相比先前的狂熱戰鬥，此時氣氛像是凝結到了冰點，只剩強風不斷，陰沉的魔力一波接一波擴散，等待某時某刻的一丁點風吹草動，足以毀天滅地的大戰便會瞬間爆發。
──絕佳的逃跑機會已然出現。
理應如此，但修特並沒有這麼做。
要嘛作戰，要嘛逃跑，直觀來說，被追殺的修特，要保住性命，便是從這兩大方針選擇其一。若要作戰，三人已在修特面前完成了一次精彩武力展示，基本上早已沒有這個選項了；而若選擇逃跑──
「笑話！」修特心道。
此選項如果可行的話，那他又怎麼還會奔波了十幾天，最終在這該死的森林中落得任人宰割的局面？更不用說，三人的亂戰行為，還是被修特親手挑起的，即使他本來並沒有料想到會演變成如此大亂鬥的局面。若修特現在偷偷離開，在瑪莉魔力籠罩下，自己的行動必會被發覺，然後引來三人追擊。而瑪莉正處於興奮狀態，已是理智全無，到時，可不能保證她不會失手打死自己。
他早已無處可逃，這是極其簡單的推理。
連一線生機都不存在。
但──那是對一般人而言。
修特靜靜地觀賞三人對峙。
先前他故意大聲質疑神聖教廷正當性，甚至做出嚴厲的人格污辱，若是一般的異端討伐隊員，必定勃然大怒，還有可能當場讓修特承受一陣皮肉之苦。
然而，結果卻是荒誕地引發三人亂戰。從他們的行為來看，通通說明了一個結論：一群無可救藥的「瘋子」。
瑪莉──顯眼的紅色長髮，揮舞銀鞭作戰為特徵，外表乍看嫵媚動人，性格卻是瘋狂、幼稚、殘忍而好戰，當作戰時會散發足以壓制人心的魔力波動，可說是三人中最極端不受控的危險人物。
漢姆斯──滿臉橫肉與鬍渣的粗胖漢子，個性熱情、豪邁、衝動、好戰、瞻前不顧後，完美的表裡如一的莽夫性格，但撇開敵對立場，修特認為他應該算是三人當中最值得結交之人。
艾德──說話咳個不停，身材矮小瘦弱，面容如同屍體，看似冷靜理性，實則相當易受他人影響，且非常情緒化。而從他正與瑪莉、漢姆斯對峙這點看來，骨子裡應該也是個十足的好戰份子。
瘋狂、好戰、非理性……諸如此類的關鍵詞結合在一起，便是「瘋子」。
一群甘願受教廷驅使的瘋子？
修特發現不遠處有株植物，上頭結了五、六顆藍紫色的、指頭般大小的圓形小果。「藍月果」──他認出那株植物種類，瑪莉的魔力仍一波波襲來，他硬忍著強烈的寒意及嘔吐感，匍匐爬向植物所在。
雲朵飄過，遮住了大片月光，視野暗下。
「還要互看到什麼時候？煩死了。」漢姆斯先感不耐，掄起巨槌，邁開腳步，大聲說：「我要先攻啦！」
「我跟你們走！」
戰事將起之際，突來的聲音，轉移了三人的注意力，不約而同地往聲音的方向望去。
修特在目光中心站起，大吼說：「不是問我的選擇嗎！我的回答是，我跟你……們……走……」他的聲音又忽然轉小，隨即像魁儡斷了線，慢慢地癱倒在地，一動也不動。
詫異間，「咦……修特先生……啊！人家的小狐狸，你怎麼了！」瑪莉像是腦中按了轉換開關，變得如幼童般尖叫，率先朝修特飛奔而去。
修特大吃一驚，朝天空望去，煙塵中一具碩大人影浮現，漢姆斯不但毫髮無傷，在瑪莉毫無空隙的猛擊下，竟完全看不清他到底是如何逃脫的。
「看槌！」漢姆斯爆炸般的吼聲響徹森林，巨大的身影從高空墜下，隨後又是一陣大地震動，威力比先前瑪莉的攻擊還要更加巨大，周圍樹木被震波拔起，漫起的煙塵完全遮蔽了視線。
「哈哈哈哈哈！」煙塵中，聽得漢姆斯大聲狂笑，「來啊，趁這機會就讓我們來分清楚誰是老大！」
「一、二、三……小胖子……下鍋煮，好晚餐……呵呵……呵呵呵……」漢姆斯如此驚人的攻擊顯然也沒對瑪莉造成傷害。她說話似唱非唱、似笑非笑，輕柔的話語如細針刺入耳中，更讓修特頭皮發麻，嘔吐感不停上湧。這時他才了解這股頭暈反胃的氣息來源正是瑪莉的「魔力」──
此即所謂「異能者」──能夠利用「魔力」，強化身體機能，或是操控物質，創造出違背常理的行為與現象。眼前的瑪莉、漢姆斯，站在身邊的艾德，以及修特自己，都是具備此種能力之人。
異能者的現象由來已久，但成因至今無人知曉，只知約每千人之中就會有一人擁有異能者的體質，其中練武者比例較高，他們能夠散發並操縱一種特殊的無形能量「魔力」，來製造出各種不可思議的行為與現象。然而，此等特殊現象卻被教廷聲稱為「真神所賦予的奇蹟」，藉此以信仰吸收異能者成為聖戰士，讓教廷正式有了武裝部隊「異端討伐隊」，而不願屈就的異能者，便會被以「異端」之名迫害。這也是無神世界崛起的原因。
修特帶領無神世界與神聖教廷纏鬥已久，自恃所見所聞之異能者也不少。然而，兩人戰鬥卻讓修特怵目驚心。他們能力之高，破壞力之強，修特已不知多久沒親眼見識過如此高水準異能者了。不管對於誰來說，與他們為敵絕對無異於自殺行為──
修特背後被踹了一腳。
「咳咳，我去調停一下，你可別偷跑。」艾德說。
狂風大作，瀰漫視線的沙塵被帶向遠方，景象再度清晰可見。
原本的「森林」早已不復存在，所有樹木橫七豎八地斷成一片，月光照耀下，兩道身影在空間中高速碰撞，然後分離，像是攪拌器一樣不斷翻弄整片土地。所經之處，都將周遭景物輾得粉碎，揚起漫天塵土。
天空烏雲散去，月亮圓得驚人，皎潔的月下出現一道黑色人影。
「鬧夠了沒有！」
艾德大喊，修特耳邊風聲呼嘯。只見艾德身邊凝聚了數顆透明的「球體」，從高空朝瑪莉、漢姆斯二人轟炸而下。修特沒預料到他所謂「調停」竟是這樣的以暴制暴手法，原本已經滿目瘡痍的大地頓時轟隆聲不斷，再迎接了一波更為慘烈的蹂躪。
但不可否認，這很有效。
因為艾德的攻擊，瑪莉與漢姆斯不得已停下動作來抵擋攻擊，艾德順勢降落在兩人中間。
「停手吧。」
「是你啊，艾德……」瑪莉神情迷茫，臉上依舊是那似笑非笑的詭異面容，「……你也想……搶人家的獵物嗎……嘻嘻！」她輕笑著，魔力氣息反而更為劇烈地向周遭蔓延。修特哀號：「哇，又來。」，抱住了頭，身軀蜷成一團。
「好，艾德你來的正好！」漢姆斯爆炸般的聲音響徹，手邊巨槌往地面一鎮，大聲狂笑：「哈哈哈哈哈，今天我們就來戰個過癮！」
艾德左看看瑪莉，右瞧瞧漢姆斯，雙手插在大衣口袋，微風徐徐吹動他的衣襬，枯黃如屍體般的面容毫無變化。半晌，「嘿。」他短短一聲冷笑，空氣在艾德身邊快速流動，以他為中心形成了巨大的漩渦，強風颳起大量枝葉沙土，吹得眾人衣物瘋狂飄盪。甫說要調停之人，竟一下子改變立場，加入較勁。
三人原地站立，展開漫長的對峙，相比先前的狂熱戰鬥，此時氣氛像是凝結到了冰點，只剩強風不斷，陰沉的魔力一波接一波擴散，等待某時某刻的一丁點風吹草動，足以毀天滅地的大戰便會瞬間爆發。
──絕佳的逃跑機會已然出現。
理應如此，但修特並沒有這麼做。
要嘛作戰，要嘛逃跑，直觀來說，被追殺的修特，要保住性命，便是從這兩大方針選擇其一。若要作戰，三人已在修特面前完成了一次精彩武力展示，基本上早已沒有這個選項了；而若選擇逃跑──
「笑話！」修特心道。
此選項如果可行的話，那他又怎麼還會奔波了十幾天，最終在這該死的森林中落得任人宰割的局面？更不用說，三人的亂戰行為，還是被修特親手挑起的，即使他本來並沒有料想到會演變成如此大亂鬥的局面。若修特現在偷偷離開，在瑪莉魔力籠罩下，自己的行動必會被發覺，然後引來三人追擊。而瑪莉正處於興奮狀態，已是理智全無，到時，可不能保證她不會失手打死自己。
他早已無處可逃，這是極其簡單的推理。
連一線生機都不存在。
但──那是對一般人而言。
修特靜靜地觀賞三人對峙。
先前他故意大聲質疑神聖教廷正當性，甚至做出嚴厲的人格污辱，若是一般的異端討伐隊員，必定勃然大怒，還有可能當場讓修特承受一陣皮肉之苦。
然而，結果卻是荒誕地引發三人亂戰。從他們的行為來看，通通說明了一個結論：一群無可救藥的「瘋子」。
瑪莉──顯眼的紅色長髮，揮舞銀鞭作戰為特徵，外表乍看嫵媚動人，性格卻是瘋狂、幼稚、殘忍而好戰，當作戰時會散發足以壓制人心的魔力波動，可說是三人中最極端不受控的危險人物。
漢姆斯──滿臉橫肉與鬍渣的粗胖漢子，個性熱情、豪邁、衝動、好戰、瞻前不顧後，完美的表裡如一的莽夫性格，但撇開敵對立場，修特認為他應該算是三人當中最值得結交之人。
艾德──說話咳個不停，身材矮小瘦弱，面容如同屍體，看似冷靜理性，實則相當易受他人影響，且非常情緒化。而從他正與瑪莉、漢姆斯對峙這點看來，骨子裡應該也是個十足的好戰份子。
瘋狂、好戰、非理性……諸如此類的關鍵詞結合在一起，便是「瘋子」。
一群甘願受教廷驅使的瘋子？
修特發現不遠處有株植物，上頭結了五、六顆藍紫色的、指頭般大小的圓形小果。「藍月果」──他認出那株植物種類，瑪莉的魔力仍一波波襲來，他硬忍著強烈的寒意及嘔吐感，匍匐爬向植物所在。
雲朵飄過，遮住了大片月光，視野暗下。
「還要互看到什麼時候？煩死了。」漢姆斯先感不耐，掄起巨槌，邁開腳步，大聲說：「我要先攻啦！」
「我跟你們走！」
戰事將起之際，突來的聲音，轉移了三人的注意力，不約而同地往聲音的方向望去。
修特在目光中心站起，大吼說：「不是問我的選擇嗎！我的回答是，我跟你……們……走……」他的聲音又忽然轉小，隨即像魁儡斷了線，慢慢地癱倒在地，一動也不動。
詫異間，「咦……修特先生……啊！人家的小狐狸，你怎麼了！」瑪莉像是腦中按了轉換開關，變得如幼童般尖叫，率先朝修特飛奔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