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紅繩，請勿模仿的另類用途(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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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18-12-05
花曉曉最近將大把時間圍繞在三件事上頭──研究御妖術，與九爺出遊，還有，畫下九爺的神情。
毛筆輕輕放置一旁，她捧起攤開的書冊，張嘴往頁面呼氣，吹乾尚濕濡著的墨汁，而後上下左右審視方完成的畫作。
紙面繪上了一名男子的肖像，他姿勢優雅端正地坐在椅上，一雙眼眸幽深淡漠，英挺的劍眉微蹙，唇角比起平常還要抿深幾分，修長的右手輕轉著左手食指的銀指環。
這是九爺思考時的神情。
她眨眨眼，想了想，學著畫中人的姿勢擺出相同的模樣。
是不是擺了這姿勢，就能像九爺一樣，想到問題的解答了呢？唔，可是她沒銀指環……
阿黑見了，跟著模仿起來，但因為沒椅子坐，她只好用烏溜的長髮抵在地上，撐住臀部，努力擺出優雅端正的儀態。
鯰鯰也學了，它靈活地用臉上的左觸鬚摸著右觸鬚，試圖擺出莫測高深的模樣。
阿布卻傷心了，因為它那布巾貌的身軀，怎麼轉怎麼扭都變不出和畫中人一點相似的地方。
「……你們怎也學起來了？」這麼大的動靜，花曉曉理所當然注意到了。
「阿黑學曉曉。」阿黑乖巧說。
「鯰鯰、鯰鯰鯰！」曉曉畫我、畫我，鯰鯰比那畫像好看。
阿布沒有嘴巴，幽怨地在身體寫上：討存在感。
花曉曉揉揉阿布的身子，沒注意這動作同時也把手上沾染的墨汁揉到了它身上。
阿布沒生氣，反而挺起胸膛──據說是布中間的那塊區域──任由曉曉搓揉，一副終於輪到我被寵幸的驕傲小模樣。
花曉曉回想最近的狀況，心裡滿是歉意。「對不起，最近很多事，冷落了你們。」
阿布挺直腰桿，在布巾上寫：我們知道主子在用功努力，主子加油！
阿黑以幸福的語氣說：「只要主子能讓阿黑梳頭，阿黑就很幸福了。」
「鯰鯰！」鯰鯰表示它身為主子的御用座騎，永不改變。
花曉曉分別抱過它們用力蹭蹭幾下，說：「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永不改變。」
如果她能學會更強的御妖術，對它們也會有很大的幫助吧……
視線飄到畫像上，想起書上寫的東西。
與一般法術不同，御妖術講求的是御妖之道，互通兩界有無，形同人與妖怪的中間人。
妖怪在人界，一般只能發揮原本在妖界一半的實力，消耗的妖力也大幅度的增加，而御妖師，就是藉由結契，使用自身的法力減少妖怪消耗的妖力──概念與之前爹爹給她的書上所述相同，而這本書則是比那本書更深入的解說了御妖師的法術不只能為妖怪提昇更多的能力，例如魂降術，這法術能牽引出妖怪更多的力量，不再僅限於一半的實力；除此之外，還有其他更多不需依靠妖怪即能施展的法術能學習，例如繪縛咒、妖神開識、七星燈陣……等特殊的法術。
但最讓她困惑的是書裡的一段話：人有丹田之力，妖是妖丹之力，仙為仙元之力，三界各有其氣息輪轉原則，要練就御妖之術，需有其氣，故另闢途徑，凝練妖氣，與之同息。
她在書裡發現很多凝練妖氣的字詞，在書後半部的御妖術進階──妖神術也有提到。
上回與九爺碰面時，她問了九爺是否知道凝練妖氣要如何凝練，她想，這應該是御妖術的修煉方式。
九爺回答她：天地之氣輪迴兜轉，凝結靈氣之處為靈土，人亦同，凝結人氣之處為丹田，可若要凝練妖氣，得另尋他處。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可她怎麼總覺得九爺講得比書上還要深奧呢？秀氣的眉頭打了個小結，心情忽而有些低落。
九爺會不會嫌她太笨呢？
小手無意識地翻著專屬九爺的繪冊，想著如果有天在裡頭出現代表九爺嫌棄的臉，她大概會有點難過吧。
啊，不對，第一次談話時，他就說她笨了呢。
她歪了歪頭，迷惑起來。
那時聽到，好像沒什麼感覺，現在為什麼會不想聽到呢？
倏地，擺放懷中的烏黑捲軸微微顫動了下，發出輕輕的叩叩聲響。
御妖師們的入門第一步，便是製作出與妖怪結契用的法器，要用怎樣的材料做成法器都可以，例如布條、竹簡或者書本，而她選擇的是捲軸。無論什麼模樣，這個法器的用途即是用來連接妖界與人界，它像是一道門扉，間隔卻也相連兩個不同的世界，唯有經過御妖師同意，結契的妖怪才能由這扇門來到人間。
不過當術師熟睡失去意識時，似乎就會默認成為同意。
花曉曉拿出捲軸，攤開，一隻有著五條尾巴的動物旋即竄了出來，優雅地在空中旋身，下一個瞬間便成了身著華麗紅衣，擁有婀娜身姿的豔麗女子，妲甄。
「曉曉！姊姊好想妳！」妲甄熱情地抱住花曉曉，但那波濤洶湧的前胸差點讓花曉曉窒息。
「妲、妲甄，不、不能呼吸……」花曉曉努力推開女子，換取微薄的呼吸空間。
「咯咯咯。」見懷裡人兒總是蒼白的顏面脹得通紅，妲甄笑得花枝亂顫，這才好心地放開她，當然，在放開她時，還不忘從她的臉頰上偷了個香吻。「曉曉還是一樣可愛。」
花曉曉早已習慣妲甄的舉止，沒太多的驚駭彆扭，目光放在妲甄肩上的金蜘蛛。
「它怎麼了？」她認出這隻金蜘蛛是前些時候與她訂定契約的妖怪──從小至今，和她定契約的妖怪不在少數，有時連她都會忘了曾經和自己訂過契約的妖怪長什麼模樣。
前鎮子她在樊花書堂買了辰瞱國國城平安城的地圖，她原以為是妲甄要的，後來才知道是妲甄代金蜘蛛要的。
居住在妖界的妖怪們，大多對人間相當好奇，總喜歡往人多的地方鑽，例如開審中的衙府、清晨的市集與夜晚的青樓……但有些並不適合它們去，所以她經常請族人們代買最新的地圖給它們，以免它們誤入不該去或者奇怪的地方。
雖然絕大多數的地方她也從未去過，不過經由爹爹耳提面哪裡多險惡、哪裡多黑暗，她多少知道哪些地方不該去；至於推薦的地方……這一陣子她和九爺去了好些個不錯的地方，像是御膳樓的酒樓，他們在那聽了說書人說故事，吃了好吃的點心，然後昨天是泉玉堂茶肆，她喝著茶，問了九爺御妖術的事。
「喔，沒什麼，只是來人間一趟，順道帶它來見見世面。它年紀尚小，實力又弱，要是沒我的保護，單獨行動八成很快就會被吃掉了。」妲甄聳聳肩，不理會金蜘蛛因她這番話而氣得跳腳反駁。
花曉曉點頭，看著金蜘蛛活躍有生氣的模樣，憶起它與她訂定契約時，從它身上感覺到的不安無助。
它說，它的姊姊不見了，它沒有保護好姊姊……
金蜘蛛會買平安城的地圖，是因為它和姊姊以前是居住在平安城裡嗎？
「叩叩。」
這次是真的門響起了敲門聲，花振楠的嗓音由門外傳來。
「曉曉，爹有事找妳。」
毛筆輕輕放置一旁，她捧起攤開的書冊，張嘴往頁面呼氣，吹乾尚濕濡著的墨汁，而後上下左右審視方完成的畫作。
紙面繪上了一名男子的肖像，他姿勢優雅端正地坐在椅上，一雙眼眸幽深淡漠，英挺的劍眉微蹙，唇角比起平常還要抿深幾分，修長的右手輕轉著左手食指的銀指環。
這是九爺思考時的神情。
她眨眨眼，想了想，學著畫中人的姿勢擺出相同的模樣。
是不是擺了這姿勢，就能像九爺一樣，想到問題的解答了呢？唔，可是她沒銀指環……
阿黑見了，跟著模仿起來，但因為沒椅子坐，她只好用烏溜的長髮抵在地上，撐住臀部，努力擺出優雅端正的儀態。
鯰鯰也學了，它靈活地用臉上的左觸鬚摸著右觸鬚，試圖擺出莫測高深的模樣。
阿布卻傷心了，因為它那布巾貌的身軀，怎麼轉怎麼扭都變不出和畫中人一點相似的地方。
「……你們怎也學起來了？」這麼大的動靜，花曉曉理所當然注意到了。
「阿黑學曉曉。」阿黑乖巧說。
「鯰鯰、鯰鯰鯰！」曉曉畫我、畫我，鯰鯰比那畫像好看。
阿布沒有嘴巴，幽怨地在身體寫上：討存在感。
花曉曉揉揉阿布的身子，沒注意這動作同時也把手上沾染的墨汁揉到了它身上。
阿布沒生氣，反而挺起胸膛──據說是布中間的那塊區域──任由曉曉搓揉，一副終於輪到我被寵幸的驕傲小模樣。
花曉曉回想最近的狀況，心裡滿是歉意。「對不起，最近很多事，冷落了你們。」
阿布挺直腰桿，在布巾上寫：我們知道主子在用功努力，主子加油！
阿黑以幸福的語氣說：「只要主子能讓阿黑梳頭，阿黑就很幸福了。」
「鯰鯰！」鯰鯰表示它身為主子的御用座騎，永不改變。
花曉曉分別抱過它們用力蹭蹭幾下，說：「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永不改變。」
如果她能學會更強的御妖術，對它們也會有很大的幫助吧……
視線飄到畫像上，想起書上寫的東西。
與一般法術不同，御妖術講求的是御妖之道，互通兩界有無，形同人與妖怪的中間人。
妖怪在人界，一般只能發揮原本在妖界一半的實力，消耗的妖力也大幅度的增加，而御妖師，就是藉由結契，使用自身的法力減少妖怪消耗的妖力──概念與之前爹爹給她的書上所述相同，而這本書則是比那本書更深入的解說了御妖師的法術不只能為妖怪提昇更多的能力，例如魂降術，這法術能牽引出妖怪更多的力量，不再僅限於一半的實力；除此之外，還有其他更多不需依靠妖怪即能施展的法術能學習，例如繪縛咒、妖神開識、七星燈陣……等特殊的法術。
但最讓她困惑的是書裡的一段話：人有丹田之力，妖是妖丹之力，仙為仙元之力，三界各有其氣息輪轉原則，要練就御妖之術，需有其氣，故另闢途徑，凝練妖氣，與之同息。
她在書裡發現很多凝練妖氣的字詞，在書後半部的御妖術進階──妖神術也有提到。
上回與九爺碰面時，她問了九爺是否知道凝練妖氣要如何凝練，她想，這應該是御妖術的修煉方式。
九爺回答她：天地之氣輪迴兜轉，凝結靈氣之處為靈土，人亦同，凝結人氣之處為丹田，可若要凝練妖氣，得另尋他處。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可她怎麼總覺得九爺講得比書上還要深奧呢？秀氣的眉頭打了個小結，心情忽而有些低落。
九爺會不會嫌她太笨呢？
小手無意識地翻著專屬九爺的繪冊，想著如果有天在裡頭出現代表九爺嫌棄的臉，她大概會有點難過吧。
啊，不對，第一次談話時，他就說她笨了呢。
她歪了歪頭，迷惑起來。
那時聽到，好像沒什麼感覺，現在為什麼會不想聽到呢？
倏地，擺放懷中的烏黑捲軸微微顫動了下，發出輕輕的叩叩聲響。
御妖師們的入門第一步，便是製作出與妖怪結契用的法器，要用怎樣的材料做成法器都可以，例如布條、竹簡或者書本，而她選擇的是捲軸。無論什麼模樣，這個法器的用途即是用來連接妖界與人界，它像是一道門扉，間隔卻也相連兩個不同的世界，唯有經過御妖師同意，結契的妖怪才能由這扇門來到人間。
不過當術師熟睡失去意識時，似乎就會默認成為同意。
花曉曉拿出捲軸，攤開，一隻有著五條尾巴的動物旋即竄了出來，優雅地在空中旋身，下一個瞬間便成了身著華麗紅衣，擁有婀娜身姿的豔麗女子，妲甄。
「曉曉！姊姊好想妳！」妲甄熱情地抱住花曉曉，但那波濤洶湧的前胸差點讓花曉曉窒息。
「妲、妲甄，不、不能呼吸……」花曉曉努力推開女子，換取微薄的呼吸空間。
「咯咯咯。」見懷裡人兒總是蒼白的顏面脹得通紅，妲甄笑得花枝亂顫，這才好心地放開她，當然，在放開她時，還不忘從她的臉頰上偷了個香吻。「曉曉還是一樣可愛。」
花曉曉早已習慣妲甄的舉止，沒太多的驚駭彆扭，目光放在妲甄肩上的金蜘蛛。
「它怎麼了？」她認出這隻金蜘蛛是前些時候與她訂定契約的妖怪──從小至今，和她定契約的妖怪不在少數，有時連她都會忘了曾經和自己訂過契約的妖怪長什麼模樣。
前鎮子她在樊花書堂買了辰瞱國國城平安城的地圖，她原以為是妲甄要的，後來才知道是妲甄代金蜘蛛要的。
居住在妖界的妖怪們，大多對人間相當好奇，總喜歡往人多的地方鑽，例如開審中的衙府、清晨的市集與夜晚的青樓……但有些並不適合它們去，所以她經常請族人們代買最新的地圖給它們，以免它們誤入不該去或者奇怪的地方。
雖然絕大多數的地方她也從未去過，不過經由爹爹耳提面哪裡多險惡、哪裡多黑暗，她多少知道哪些地方不該去；至於推薦的地方……這一陣子她和九爺去了好些個不錯的地方，像是御膳樓的酒樓，他們在那聽了說書人說故事，吃了好吃的點心，然後昨天是泉玉堂茶肆，她喝著茶，問了九爺御妖術的事。
「喔，沒什麼，只是來人間一趟，順道帶它來見見世面。它年紀尚小，實力又弱，要是沒我的保護，單獨行動八成很快就會被吃掉了。」妲甄聳聳肩，不理會金蜘蛛因她這番話而氣得跳腳反駁。
花曉曉點頭，看著金蜘蛛活躍有生氣的模樣，憶起它與她訂定契約時，從它身上感覺到的不安無助。
它說，它的姊姊不見了，它沒有保護好姊姊……
金蜘蛛會買平安城的地圖，是因為它和姊姊以前是居住在平安城裡嗎？
「叩叩。」
這次是真的門響起了敲門聲，花振楠的嗓音由門外傳來。
「曉曉，爹有事找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