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恍神01

　　阿雷佐省山區的別墅後院，又是一個下午的訓練時間。自從與多里安的交往得到切薩雷教父認同後，法羅斯便時而能自主前往托斯卡尼與兩位異能界大咖見面，而不必在意父親會從中作梗。
　　經歷數十次指導，法羅斯早已習慣萊亞德的訓練方式，雖然每次都被揍得很慘，但他確實有感覺到自己在快速進步。
　　萊亞德活動著手腕，法羅斯擺出對戰架式，緊接著前者腿一蹬瞬間消失在原地，以驚人的速度朝法羅斯衝來，法羅斯立刻將人體最脆弱的部位用影子護盾包裹起來，同時預備反擊。
　　但就在擋下萊亞德拳頭的時刻，法羅斯突然被一樣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是萊亞德的肌體。
　　萊亞德身上的每一塊筋肉都完美地協調運作，臂肌隨著手臂的揮動而鼓起，背肌在轉身時繃出精悍的線條，腿肌在奔跑時有力地收縮和放鬆，這種力量感與美感的結合，讓法羅斯莫名想起了前段日子多里安說過的話：『我得到了欣賞肌肉的權利，卻不用經歷地獄般的訓練。』
　　護體影盾成功擋住萊亞德的第一輪攻擊，但他已經開始分神。
　　多里安那天晚上的表情真的很可愛……
　　萊亞德快速調整站位，準備下一波攻擊，他的目的是鍛鍊法羅斯，而不是秒殺對方，因此他一直有意控制自己的力道與速度，以及操血的手段。在他的預估中，法羅斯應該會製造影刃反擊，或者隱入陰影迂迴，那些是法羅斯最常用的應對模式。
　　但法羅斯的反應比平常慢了半拍，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跟隨著萊亞德移動時肌肉的變化。
　　難怪多里安會成為肌肉控……他摸我手臂時候那種專注的表情……
　　萊亞德注意到法羅斯的異狀，皺了皺眉，然而戰鬥的節奏不容刻緩，他繼續執行預定的下一輪攻擊，他的每一招都是基於對法羅斯實力的評估，他知道法羅斯的反應速度、知道他的防禦習慣，知道他在什麼情況下影子會採取什麼模式。
　　然而法羅斯的注意力卻越來越渙散，每當萊亞德做出攻擊動作時，他的目光就會不由自主地被那些漂亮的肌理運動吸引，然後想到美麗可人的小男友。
　　難怪多里安會對肌肉著迷，這確實很有視覺衝擊力……他說我的肌肉是「私人收藏」……
　　然後我們……
　　法羅斯的心頭不禁有些發熱，腦海浮現出那天晚上多里安「研究肌肉」時的畫面。
　　多里安踮起腳尖環住我的脖子，他說「可以做更多事」……然後我們……
　　我把他壓在沙發上……再去床上……
　　就在這個瞬間，萊亞德發動一個精心計算的飛旋血刃，角度刁鑽、速度極快，基於法羅斯過去數個月來的表現，萊亞德預測這位「弟子」會在0.3秒內察覺到攻擊，然後在0.5秒內製造影子屏障防禦，或者揮舞陰影觸手拍開。
　　但是法羅斯沒有任何反應，他的眼神飄忽、嘴角帶笑，完全沒有意識到致命的攻擊正朝他襲來。
　　0.3秒過去了，法羅斯沒有察覺。
　　0.5秒過去了，法羅斯沒有防禦。
　　0.7秒……
　　萊亞德的眼睛瞠大。該死！
　　飛旋血刃距離法羅斯的頸部只有不到十公分，如果擊中，法羅斯絕對死路一條！
　　反應時間太短、距離太近，萊亞德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改變飛旋血刃的朝向，讓它偏向一側，血刃擦過法羅斯的臉頰，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溝痕。法羅斯感到臉頰一陣灼熱，終於回過神來，他摸了摸臉頰，手指沾到鮮血。
　　「什麼……？」他困惑地看著地上那道觸目驚心的溝痕，然後瞥向臉色發白的萊亞德。
　　血刃消散變回液狀，飛回驅使者身旁，萊亞德還保持著剛才緊急收力的姿勢，額頭上滿是冷汗。
　　法羅斯終於意識到情況有多險峻。「我……」
　　「你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嗎？你完全沒有反應，我的攻擊距離你的頸動脈只有三公分。」萊亞德的嗓音壓抑得可怕，足以使人靈魂戰慄。「三公分，切薩雷！」
　　法羅斯背脊唰地滑下冷汗，三公分，那就是生與死的距離。
　　「如果我剛才反應慢一點點，你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萊亞德拳頭捏緊。
　　「我很抱歉，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
　　「不知道？你在我們對練的時候想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萊亞德簡直怒不可遏，法羅斯頭一回見到對方真正發火。
　　「說，你剛才在想什麼？」萊亞德冷冷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