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傳說中的財團千金

藍色的石地，青色的窮頂，清澈的玻璃外是燦藍的海洋與晴朗的藍天，十一月的南方還是那麼熱，也就是微風會帶著北方的些許冷意，走廊上也是一排青銅色的櫃子，就連往來吵雜的學生身上的制服也都是藍色系，構築的景象是那麼清涼明媚，彷彿坐落在熱帶海洋中的人魚宮殿

「所以我說下節課……」「今天傍晚我們……」「我跟妳說，我昨天打工……」

「燕子！」

伴隨著好友的呼喚，紅寶石般明亮尖銳的光突破層層冷色屏障

「妳下一節……」「不去，校董事會有事情找我。」

雨燕．萊特，藍海集團的千金大小姐，帶著皇室血統，學生會長，有著考警校的夢想，即便她一點也沒有富家小姐的驕縱任性，但舉手投足都帶著些許冷漠與高傲的疏離，但這是天性使然，不然學校的學生也不會選她當學生會長，而且這間學校就是他們家的，有什麼要求可以直接向她提出，只要她覺得合理且必要的還能不經過重重審核直接傳到董事長那裏

「怎麼了？是不是午餐方案的事情通過了？」「不是，跟特殊生有關。」

鎖好櫃子後她來到校董事會，這是有關特殊生艾略特．溫．齊格爾克的去留，他的身分相當特殊，西方的王儲，還有公爵的爵位和騎士頭銜，拿過許多設計大獎，是非常難得的藝術生

「會長，妳對他的退學申請怎麼看？」

「我是覺得艾略特已經休學好一段時間了，本來就處在退學邊緣，現在真實的情況是因為校方對他身上的榮譽無法放手，但說實話，都請假成這個樣子了，說是我們栽培出來的好像也有點可笑，反而還會落得跟學生搶功的汙名，我不覺得駁回申請會有更好的結果……」

「既然學生會長都這麼說了，那……我們董事會就批准您的申請，那流程結束還請會長公告結果。」

「好，對了，我今日下午請假，有事務還請交給副會長，若是有急事她會另行通知我。」

會議結束後，艾略特在走廊拉住雨燕「我又給妳添麻煩了……對不起。」雨燕笑了笑，「這沒什麼，想想午餐要吃什麼吧，我拿到駕照了，換我載你。」

雨燕回去櫃子拿了自己的包後和艾略特有說有笑的並肩走出校門，看雨燕是騎車的艾略特有點驚訝

「這是哪個牌子的？」「我爸自己組的，厲害吧？」「嗯。」

她替艾略特扣上安全帽的釦子，因為一直不知道要吃什麼，她就去了他們這群人最喜歡的地方—水族館

兩人在景觀餐廳吃了飯，接著就去逛他們閉著眼睛都能逛的水族館，逛到深海池的時候，雨燕悄悄握上了艾略特的手

感受到掌心傳來的溫度，他也給予回應

「我怕黑。」雨燕在寂靜無聲的深海裡說道，「沒事，我也怕。」

兩人其實已經偷偷交往了兩年多的時間，艾略特就像棉花一樣，不管怎麼欺負蹂躪，他都會慢慢變回原來的樣子，柔軟蓬鬆

「真的要走？」她抱住他，把頭埋在艾略特的肩窩，「反正半個月後又要見面，對吧？」「半個月很久……」雨燕撒嬌著說道，「不會的。」「你當然覺得不會了，你回去就能見到你最愛的爸爸媽媽跟弟弟妹妹了。」

其實雨燕都知道，艾略特退學的主要目的還是為了艾蜜莉，之前看著艾蜜莉重病垂死在他心中留下了極深的陰影，他寧可犧牲自己的一切換艾蜜莉的平安幸福，這是他親口說過的，簡直就像影視劇裡的苦情男二

就連艾蜜莉都說，一個艾略特可以頂十個干將，艾蜜莉的兩個孩子都是艾略特一手帶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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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柯羅莎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但納森還是堅持要她做完療程，這讓她很困擾

她一直以為納森在結婚後還會是結婚前那個樣子，那種你愛幹嘛幹嘛的態度，想不到結婚後這個人有羅伊化的趨勢，管的還有點嚴，雖然但是，柯羅莎還是不後悔嫁給他，畢竟現在很少有男人會在結婚後還把帳算的這麼清楚

結婚後柯羅莎還是領著該領的月薪，幫他生了兩個孩子更拿到了要價不斐的酬勞，一個一百五十萬，她恨不得多生幾個

南方的法律有硬性規定，不論男性或女性捐贈的配子最多只能有三次活產，而為了不讓某個莫名其妙的小孩跑來爭家產，柯羅莎就鑽了空子把雨燕之外的兩個名額消耗掉了

「你覺得燕燕會做晚餐嗎？」納森聳聳肩，「我比較在意的是她下午又逃課，妳到底為什麼每次都不讓我問？」柯羅莎不屑地笑了笑，「這是小孩子的事，她有目標，成績也名列前茅，這就夠了，不是嗎？」

納森還想再說點什麼

「你當年也是這樣，我們都是。」不照規矩，反抗體制，這似乎已經是他們家族的傳統

想著柯羅莎說的話有點道理，納森也就不再追究了

而柯羅莎之所以這麼為雨燕開脫，是因為她早就知道雨燕去了哪裡，每次艾略特回國的前一天雨燕都會逃課，答案已經很明顯了

送艾略特回家後，雨燕開車到了幼兒園

「姊姊！！！」

兩個孩子撲進雨燕懷裡，一個是紅色眼睛，紫色長髮的女孩，一個是白色頭髮橙色眼睛的男孩，雨燕把他們趕上車，隨後她用青少年該有的不屑眼神瞪著那個總是對兩個孩子有偏見的老師

之後她帶著兩個孩子返回家中

「姊姊做飯，你們兩個去看電視。」「好耶～」

過了半個小時後，外面傳來開鎖的聲音，是納森和柯羅莎回來了

「妳煮飯啦？」納森看著已經十六歲懂事又聽話的女兒，他嘆了口氣，「沒白養妳了，外面那兩隻沒出生就讓我虧了七十萬。」

雨燕笑了笑，「這就是一種安全的心態。」

納森其實很不理解，雨燕這麼聰明為什麼不直接進公司實習非要當警察

「我要當的不是警察，我要當的是警探，Detective，我想去調查兇殺案，我們家背景這麼雄厚，還有黑幫支持。」

納森最反對的是警校那一套訓練體系，他真的沒辦法接受寶貝女兒去那種自己完全不理解的環境學習，而且這是和軍校一樣相對封閉的環境，一定得寄宿，還有大量的體育訓練，雨燕的身分太特殊了，他就擔心有人霸凌她，甚至藉此機會凌虐她，這種事實在太常見了

「我都說了……」「這些關係到警校反而會變成他們變本加厲欺負妳的藉口。」

「爸，我們有公職人員折扣的。」

「錢不是重點！家裡就妳一個繼承人，妳要是出點事怎麼辦？」

「不是，我說的折扣是稅金。」

納森沉默了，雨燕露出了理所當然的笑容

「親生的。」

「不是，寶貝，我……我希望妳安全，問題是去了那個地方我就沒辦法保護妳了。」「爸，我大了，我不需要你保護……」

柯羅莎敲敲牆吸引住兩人的注意，「飯好了嗎？」這是阻止兩人繼續吵下去的訊號，父女倆只好先停止爭吵，把晚餐端出去

納森和柯羅莎還要討論工作，弟弟妹妹就給雨燕餵，好在兩個小傢伙乖乖地吃掉雨燕餵過來的飯

這兩個工作狂談工作談到進浴室還在討論，雨燕只好把弟弟妹妹帶到自己房間的浴室洗澡

就某些方面而言，雨燕跟艾略特有很多共通點，都可以算弟弟妹妹們的第三個父母，有的時候甚至比親生的還有用

「姊姊～」「怎麼了？」「你喜歡我跟弟弟嗎？」

面對妹妹的詢問，雨燕只是溫柔的笑著，她很喜歡他們，因為他們至少能保證未來柯羅莎和納森都不會貿然分開

「當然啊。」

她又和艾略特不一樣，她考慮的永遠是利益，不像艾略特那樣，對弟弟妹妹抱有無私的愛，她之所以這麼任勞任怨也是怕父親覺得自己不懂事，怕柯羅莎因為種種原因對自己疏離

把弟弟妹妹哄上床後雨燕才敢做自己的事

躺在床上的夫妻倆聽見另一陣水聲，這才意識到雨燕現在才開始洗澡

「我們這對父母是不是做的很不稱職……怎麼會一直讓一個小孩……」柯羅莎越想越焦慮內疚，納森拍拍她的肩，親了她側臉一口

「我去和她談談。」

雨燕洗完澡後回到自己的書房，納森手拿酒瓶和杯子正等在門口

這一直是他的習慣，雨燕開始有自己的房間和書房後納森不管什麼時候都會經過她同意再進去，雖然納森也沒怎麼進去過

「怎麼了？」「我想和妳聊聊。」「好喔。」

一開門，納森差點沒被嚇死，她把自己書房布置得跟審訊室一樣，還有個紀錄失蹤人口的大白板

他嘆了口氣，「好吧，等我找個人安插進警校我就送妳去。」

雨燕開心地抱住臉上寫著「不願意」三個大字的父親

「Oh～我就知道我親愛的爹地一定不會拒絕我的。」

她拉了把椅子給納森坐，納森看著這橡木桌

「妳是不是該給我配個手銬？」「等我一下……」

「真有啊？！」

只見雨燕用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納森靠在嵌在桌上塗成和桌子一樣顏色的鐵桿上，納森扯了扯，還挺牢靠的，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不管我以後女婿是誰，我都未他的人身安全感到擔憂。」

「好了，兄弟，你有什麼要交代的？」

納森嘆了口氣，問雨燕最近是不是壓力很大

「伊格莉特（Egret鷺，二妹）和斯托克（Stork鸛，小弟）不是妳的責任。」

「我知道，我只是幫忙，我知道你們很忙，不想讓你們太累。」納森摸摸雨燕的頭，她藉機蹭了蹭父親的手，就像一隻沒長大的小鳥一樣

「討論一下科學議題吧，聽說艾蜜莉和星河打算把手動到太空去了。」

雨燕讀過這些文獻，她和梅林一樣，對一些宏大的概念感興趣

「你覺得我們找的到藍星嗎？就算找到了，我們能回去嗎？」

納森把雨燕的問題告訴了柯羅莎，他們家有一座圖書館，收藏著很多很多從藍星時期傳下來的典籍，甚至文獻資料，每次柯羅莎帶兩個孩子回娘家，納森和雨燕都會泡在圖書館

兩人聊完後納森回到主臥，柯羅莎靠在他胸前，她不喜歡這些，但她喜歡看納森和雨燕一起討論這些，「我累了……晚安。」

納森看著靠在自己懷裡的柯羅莎，突然有點恍惚，時至今日，他還是不知道自已跟柯羅莎結婚的根本目的是什麼，是自己真的喜歡她，還是只是想找個人搭夥過日子，而她需要，他自己也剛好熟悉她

「妳愛我嗎？」柯羅莎抬起頭，「我說不愛你會跟我離婚嗎？」「分我家產？想都不要想。」她笑了笑，好在還是自己那個討人厭的老公兼上司

「我也愛你，但你再吵我我真的要跟你翻臉了，我很累了。」「好。」

隔天禮拜五，納森載雨燕去學校上課

「寶貝？」雨燕下車前納森喊住她，「我今天晚上要跟柯羅莎去看演出，你晚上直接回家，弟弟妹妹我讓我岳父岳母顧了。」「好咧。」

納森捏捏雨燕的臉頰，「愛妳。」「我也愛你。」

看著女兒下車不久就有別的女孩黏上來，納森算是鬆了一口氣，就怕她因為身分交不到朋友，看她一點都不抗拒那女孩的樣子納森就放心了許多

「誰載妳來的？」「我爸。」「董事長！？」

雨燕拍了她一下，「小聲點。」

這間學校專收天賦異稟的有錢孩子，藍海旗下的學校分為五個階層：
第一階：
放牧—專收不論家庭背景或本身都十分優秀的孩子，學校基本沒有固定課程，全讓學生自己選，需要專業協助可以向配給自己的輔導員提出要求，學校會幫忙跟專家學者牽線，而學生每個學期的目標就是上繳一份國際性的成果，理科生就要交論文，文科生要發表文章或辦展覽、演出等等，每年兩個學期，等於一年要交兩篇

第二階：
欄牧—採軍事化教育的典型寄宿型貴族學校，跟放牧的細心呵護比起來，他們基本上董事會不會去管，讓學校自己管理

第三階：
填鴨—給普通的學生，有著比一般公立學校好的設備與師資，但採用的還是比較寬鬆的應試教育

第四第五階段分別是給貧困學生的，一個是有才能的，另一個就是隨機抽選，兩者出來就有機會直接成為藍海的員工，要是不去就找不到工作，這是業內的潛規則，沒有人敢違抗

那個女孩叫格洛莉雅，是因為機械工程方面的天賦被招攬近來，名義上與雨燕是一樣的理由，雨燕確實是在這方面有天賦，但她不喜歡做這些，也許是受羅伊影響，她更喜歡木工，就連體育課都是選弓術，因為射擊她可以自己在家練習，但在外面要滿二十二歲才能持槍，而且還需要考取相應的五張執照

「但拿弓不用，人家頂多會覺得妳是中二少女，但在街上隨意亮槍是要被關被判刑的。」

而雨燕也確實在體育課上名列前茅，騎士七技—騎馬、擊劍、亦棋、投槍、游泳、狩獵、吟詩，她樣樣都能行

她真的差一點就能勾到騎士頭銜了，就看是萊奧給的還是艾蜜莉給的，這有很大的差別，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因為舅舅亞德里安的影響吧，她對騎士頭銜有種執著，就覺得沒拿到低人一等了

兩人邊討論著，一個男同學突然抱著花束從某個角落鑽出來

「會長！請跟我交往！」

雨燕愣了兩秒，接著溫柔的笑了笑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家裡管得嚴，不讓我談戀愛，而且我們素不相識，我不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但我覺得當朋友還是可以的，花束我很喜歡，介意我留著嗎？」

「不介意！會長，我是三年級地球科學班29號，我叫王玉茗。」

說著，那個男同學就跑掉了，臉上還帶著幸福的笑

格洛莉雅都看傻了，這人不愧是大財團的千金，竟然能完美化解這個能兩敗俱傷的尷尬場面

雨燕把花束收回自己的櫃子

「這樣不是很好嗎？對方不尷尬，我的形象也立好了，也表明我不想談戀愛，人際網又擴張了一點點，說不定以後會有用處，然後……我爸媽今天不在，要不要去喝酒？」格洛利亞一把抱住雨燕，有個家裡有錢的麻吉就是這點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