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本章節 3358 字
更新於: 2025-09-13
Ａ搬了家，沒有搬出學區，所以沒有轉學，照樣到校和Ｂ閒聊。
「你的臉……」
「還是一樣帥吧？」Ａ的笑容立刻被Ｂ戳破，「等等等，會痛。」
Ｂ收了手，問他：「又怎麼了？」
「昨天跟我媽出門。看見一個女的，在大街上一直拿東西打她男友─大概是男友吧─我就擋下她的動作，然後說，不要這樣動手動腳的。」
「被女生反打了？」
「被她男友打了。」
空氣安靜了三秒，Ｂ語重心長地說：「Ａ，你有考慮過改掉這個……」他細細斟酌措辭，「……熱心助人的習慣嗎？」
「咦？是那些人該改掉壞習慣吧？」
「是沒錯……」Ｂ還想著怎麼反駁，國文小老師已經拿起麥可風說：「Ｂ，全班就剩你作文沒交了。」
「我交了啊。」
「沒看見啊。」
Ｂ的確有交，這Ａ可以作證，因為他有看見，就像他現在看見Ｊ、Ｋ、Ｎ、Ｐ那幾個白癡在那邊笑一樣。
「我陪你去跟老師說吧。」Ａ說，Ｂ搖搖頭，回他：「可是如果沒有找到我的作文簿，老師不會相信我有交。他也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相信有人故意拿走，對吧？」
坐在他們旁邊的女生這時拿出作文簿，然後說：「那我也去吧，去跟老師說，我有看見，又趁他們不注意拿了出來。只是我那時候沒有拿手機，沒有錄到證據。老師信不信就不知道了。」
「幹得好。」Ａ小聲地說，不想讓那幾個人發現。Ｂ吸了吸鼻子，小聲地說：「……謝謝你們。」
Ａ摟過Ｂ的脖子說：「別講這種話，好噁心啊。」
女生則是聳聳肩，覺得這沒什麼。
枯燥的生活又過去了幾天，某節下課時，有兩個女生興沖沖地跑過來對他們說：「欸欸欸，你們知道嗎？最近流傳的那個都市傳說？」
「哪個？山裡的紅鞋子還是梅比斯（Möbiusband）樓梯？」
「那些都多久了。」另一個女生說：「這次是小男孩找人玩遊戲。」
「正太控的福音？」
「那什麼？」
「沒。沒事，妳繼續說。」
「故事從詭異的笑聲開始。像是小朋友看到新奇玩具的笑聲，會忽然出現在你的耳邊，即使你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不管人多人少、白天黑夜，這個笑聲都會忽然出現。」
「這笑聲就像是個預兆，當你發現不是自己聽錯或想太多的時候，會有顆球向你滾過來，這時候如果不丟回去，你就會被拿走一樣東西……」
「拿走什麼？頭嗎？」Ｂ歪頭開口，Ａ笑著回他：「也可能是蛋蛋啊。」
「哎呀，讓我們說完。」
「好，妳們說妳們說。」
接著那兩個女生你一言我一語的說明之後還會遇到什麼事，以及如何應對最好；只是對她們來說，整個故事最重要的一句話是：
「如果不把這個故事告訴別人，小丑就會來找你喔！」
說完就兩人就「哈哈哈哈」開心地跑走了。
「靠，都什麼年代了，還在連鎖信喔？」說是這麼說，Ａ已經興致勃勃地在教室內尋找人選：「要找誰講呢」
「你相信？」
「相不相信是一回事，你不覺得還挺有趣的嗎？」
Ｂ搖頭，不過還是跟著Ａ一起行動。
沒過幾天，這學校超過一半的學生都聽過這個故事了。不信的人本來就不怕，相信的人因為轉述了，所以不害怕。不管信不信、怕不怕，也算是為枯燥的生活添了一點趣談，誰也不覺得自己會被找上。
直到有人聽見了笑聲。
「搞屁啊，誰的笑聲那麼噁心？」
「什麼笑聲？」
「啊就……」他的聲音漸漸變小，看著同儕疑惑的眼神，他覺得不太對勁：「就是，剛剛不是有人在笑嗎？」
「喔……」一旁的Ｊ笑了出來，「是最近的那個小丑嘛。你聽見了喔？」同儕質疑的語氣與憋笑的表情，男學生急得連說：「真的！我真的聽見了！」
「白癡，這根本騙不到我。」Ｋ不屑地嗤笑一聲，旁邊有人跟著起鬨：「那你是不是要把自己小時候的娃娃帶在身上？」
「唉唷！怎麼還有那個東西啊……是要去哪裡找啦……」然後，放學回家後，他翻箱倒櫃，終於把小時候最喜歡的小熊寶寶找了出來。
到校後，他手中的絨毛娃娃果然引起很多人的注意，而他的好友、昨天一起聊天的人全都笑了出來：「白癡！騙你的啦！」說著，他便拿起手機播了詭異笑聲的錄音。
「你竟然相信那個喔！」
「白癡！白癡！」
「吼唷！你們很煩欸！」
教室裡盡是嘲笑、哄鬧和看戲的人，但是一旁的Ｎ一點也不覺得好笑，甚至背脊發涼；在他聽來，明明有個尖銳又亢奮的笑聲混在眾人的喧嘩打鬧中，其他人卻沒有任何反應。
昨天，Ｎ也在學校走廊聽見的奇怪笑聲，但他以為是走廊另一端的誰玩瘋了。
晚上在家睡覺前，又聽見了一次。他有點害怕，但還是告訴自己那是想太多。
直到現在，教室裡又出現了那詭異的笑聲。
他想到了那個都市傳說。
「叮咚叮咚！答對了。」小男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猛然起身，轉頭看來看去，只看到周圍的人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
「幹嘛？」
「沒……沒有啦，還以為小考是今天。」
「白癡，是明天啦。快坐好。嚇到……」
Ｎ害怕得環顧四周，慢慢坐下。接下來的一整天神經都十分緊繃。放學後，他回到房間，燈忽然暗了。
他想衝出去，卻發現有個東西在門口「咚。咚。咚。咚……」
黑暗中，Ｎ隱約看見門口有個東西在跳動。他知道那個都市傳說，所以即使害怕他也不敢妄動，等著球滾到自己的腳邊。Ｎ摸黑將它撿起，卻被刺傷了手。Ｎ照著破解法，忍痛將球彈了回去，房間重新恢復光明，Ｎ的鮮血滴在了地上。
「幹……沒說會流血啊。」
包好傷口後，Ｎ找出了自己最喜歡的機器人模型，他選了最小的那個，方便攜帶。
接下來的日子，他總是惶惶不安。
這事他沒對誰說，只是說自己最近身體不舒服。
終於，在某天回家後，他坐在電腦桌前，準備按下開機鍵時看到螢幕裡有個人影──
「靠……是我。」鬆了一口氣的他，卻看見螢幕裡緩緩升起的氣球，而自己身邊有個矮小丑，正低著頭，伸出手。Ｎ收下了氣球。畢竟沒人希望自己嘴裡被塞什麼鬼東西。
「好乖喔！」充滿嘲諷的笑聲漸漸小聲成背景音，只剩Ｎ的心跳清楚回響。
又逃過一次。
只剩一次。
最後，小丑裝扮的小男孩會發出遊玩邀請；不理他的話會受傷，回他「誰要跟你玩啊」也會受傷；目前還不知道回答「好啊，我們一起來玩吧！」的下場是什麼，因為沒有人能夠說明。
可是，只要對著小男孩說：「我們找ＸＸＸ一起玩吧！」然後把自己最喜歡的玩具交出去就沒事了。
傳言是這麼說的。
Ｎ不再那麼害怕。他偶爾會摸摸口袋裡那個小小的機器人，這個童年玩具此時是他最大的依靠。
過了兩天，Ｎ回到家，剛放下書包就聽見那個詭異的「嘻嘻嘻」。
他不自覺地屏住呼吸，看著眼前半臉腐爛的小丑拉著自己的手說：「我們，來玩吧！」
Ｎ顫抖著聲音說：「我……我們找奧古斯丁一起玩吧？」
「奧古斯丁？」
Ｎ急忙將機器人掏出來，拿給這個半身腐爛的小丑裝男孩。
「奧古斯丁！」
小丑裝男孩就這樣一手拿著機器人，一手牽著Ｎ，嘻嘻哈哈地開心轉圈圈。
Ｎ不知道自己被轉了多久，他只知道媽媽走進房間問他在幹嘛的時候，已經暈到吐出來。
只是被轉到吐而已，Ｎ隔天還是去上學了。無事一身輕的他，整個人神清氣爽，感覺連廁所都比平常更順暢。
「嘻嘻嘻……很順嘛。」
「幹……」Ｎ抖了一下，褲子沾了幾點尿漬。
「怎麼這時候……不是已經……」
「來玩吧！」
「我已經把奧古斯丁給你了！」
「所以呢？所以呢？所以呢？所以呢？」
Ｎ的膝蓋窩被踢了好幾下，直到他跪在小便斗前。Ｎ不禁破口大罵：「你還要玩我多久啊！」
「不好玩嗎？」
「哪裡好玩啊！」
「嘻嘻嘻……」興奮的竊笑聲再也忍不住，小男孩放肆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很好玩啊！我覺得很好玩啊！」他一邊大笑，一邊劃破Ｎ的褲子，看他的血濺在地板，看他的褲子逐漸往下滑。
「住手，住手啊！」
「你怎麼，這麼弱呢？」本該是童稚清亮的聲音，句尾卻啞著嗓子說著：「垃圾……」
Ｎ被發現的時候，頭正埋在小便斗裡掙扎。
同一天，Ｊ、Ｌ也在器材室被發現了。
隔天，Ｋ在上課的時候忽然大叫：「誰要跟你玩啊！」然後倒地抽搐。
流言瞬間四起，都說他們是因為沒有轉述、也沒有尊重，所以才會發生這種事。雖然有些人也害怕自己會遇到，但更多人反而覺得自己很安全。
「我之前遇到，照破解法做就沒事。」
「你遇到過？」
「對啊。講了你也不信對吧。」
「他們就白目自大啊。」
「破解法都給他了。」
「他們之前還用這個去玩別人勒。」
「可憐之人必有白癡之處啦。」
「活該。」
這些檢討的言論在學生中四處傳，而辦公室內，有一群教職員正遭受批評。從主任、組長到班導師，都被Ｊ跟Ｋ的家長飆罵，他們忍著不回嘴，將所有的難聽話放在心裡，什麼也不能做──跟他們平常一樣，什麼也不做。
因為Ｊ、Ｋ、Ｎ、Ｐ，這四個霸凌仔都住院了，Ａ的腦中不禁浮起了一個猜測：這會不會是Ｂ……
轉瞬他又對自己的這個想法嗤之以鼻，Ｂ疑惑問道：「怎麼忽然笑了？」
「喔，就覺得自己超蠢而已。不說這個了。還是想想明天要去哪裡吧！」
「你的臉……」
「還是一樣帥吧？」Ａ的笑容立刻被Ｂ戳破，「等等等，會痛。」
Ｂ收了手，問他：「又怎麼了？」
「昨天跟我媽出門。看見一個女的，在大街上一直拿東西打她男友─大概是男友吧─我就擋下她的動作，然後說，不要這樣動手動腳的。」
「被女生反打了？」
「被她男友打了。」
空氣安靜了三秒，Ｂ語重心長地說：「Ａ，你有考慮過改掉這個……」他細細斟酌措辭，「……熱心助人的習慣嗎？」
「咦？是那些人該改掉壞習慣吧？」
「是沒錯……」Ｂ還想著怎麼反駁，國文小老師已經拿起麥可風說：「Ｂ，全班就剩你作文沒交了。」
「我交了啊。」
「沒看見啊。」
Ｂ的確有交，這Ａ可以作證，因為他有看見，就像他現在看見Ｊ、Ｋ、Ｎ、Ｐ那幾個白癡在那邊笑一樣。
「我陪你去跟老師說吧。」Ａ說，Ｂ搖搖頭，回他：「可是如果沒有找到我的作文簿，老師不會相信我有交。他也不能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相信有人故意拿走，對吧？」
坐在他們旁邊的女生這時拿出作文簿，然後說：「那我也去吧，去跟老師說，我有看見，又趁他們不注意拿了出來。只是我那時候沒有拿手機，沒有錄到證據。老師信不信就不知道了。」
「幹得好。」Ａ小聲地說，不想讓那幾個人發現。Ｂ吸了吸鼻子，小聲地說：「……謝謝你們。」
Ａ摟過Ｂ的脖子說：「別講這種話，好噁心啊。」
女生則是聳聳肩，覺得這沒什麼。
枯燥的生活又過去了幾天，某節下課時，有兩個女生興沖沖地跑過來對他們說：「欸欸欸，你們知道嗎？最近流傳的那個都市傳說？」
「哪個？山裡的紅鞋子還是梅比斯（Möbiusband）樓梯？」
「那些都多久了。」另一個女生說：「這次是小男孩找人玩遊戲。」
「正太控的福音？」
「那什麼？」
「沒。沒事，妳繼續說。」
「故事從詭異的笑聲開始。像是小朋友看到新奇玩具的笑聲，會忽然出現在你的耳邊，即使你身邊一個人都沒有。
不管人多人少、白天黑夜，這個笑聲都會忽然出現。」
「這笑聲就像是個預兆，當你發現不是自己聽錯或想太多的時候，會有顆球向你滾過來，這時候如果不丟回去，你就會被拿走一樣東西……」
「拿走什麼？頭嗎？」Ｂ歪頭開口，Ａ笑著回他：「也可能是蛋蛋啊。」
「哎呀，讓我們說完。」
「好，妳們說妳們說。」
接著那兩個女生你一言我一語的說明之後還會遇到什麼事，以及如何應對最好；只是對她們來說，整個故事最重要的一句話是：
「如果不把這個故事告訴別人，小丑就會來找你喔！」
說完就兩人就「哈哈哈哈」開心地跑走了。
「靠，都什麼年代了，還在連鎖信喔？」說是這麼說，Ａ已經興致勃勃地在教室內尋找人選：「要找誰講呢」
「你相信？」
「相不相信是一回事，你不覺得還挺有趣的嗎？」
Ｂ搖頭，不過還是跟著Ａ一起行動。
沒過幾天，這學校超過一半的學生都聽過這個故事了。不信的人本來就不怕，相信的人因為轉述了，所以不害怕。不管信不信、怕不怕，也算是為枯燥的生活添了一點趣談，誰也不覺得自己會被找上。
直到有人聽見了笑聲。
「搞屁啊，誰的笑聲那麼噁心？」
「什麼笑聲？」
「啊就……」他的聲音漸漸變小，看著同儕疑惑的眼神，他覺得不太對勁：「就是，剛剛不是有人在笑嗎？」
「喔……」一旁的Ｊ笑了出來，「是最近的那個小丑嘛。你聽見了喔？」同儕質疑的語氣與憋笑的表情，男學生急得連說：「真的！我真的聽見了！」
「白癡，這根本騙不到我。」Ｋ不屑地嗤笑一聲，旁邊有人跟著起鬨：「那你是不是要把自己小時候的娃娃帶在身上？」
「唉唷！怎麼還有那個東西啊……是要去哪裡找啦……」然後，放學回家後，他翻箱倒櫃，終於把小時候最喜歡的小熊寶寶找了出來。
到校後，他手中的絨毛娃娃果然引起很多人的注意，而他的好友、昨天一起聊天的人全都笑了出來：「白癡！騙你的啦！」說著，他便拿起手機播了詭異笑聲的錄音。
「你竟然相信那個喔！」
「白癡！白癡！」
「吼唷！你們很煩欸！」
教室裡盡是嘲笑、哄鬧和看戲的人，但是一旁的Ｎ一點也不覺得好笑，甚至背脊發涼；在他聽來，明明有個尖銳又亢奮的笑聲混在眾人的喧嘩打鬧中，其他人卻沒有任何反應。
昨天，Ｎ也在學校走廊聽見的奇怪笑聲，但他以為是走廊另一端的誰玩瘋了。
晚上在家睡覺前，又聽見了一次。他有點害怕，但還是告訴自己那是想太多。
直到現在，教室裡又出現了那詭異的笑聲。
他想到了那個都市傳說。
「叮咚叮咚！答對了。」小男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猛然起身，轉頭看來看去，只看到周圍的人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
「幹嘛？」
「沒……沒有啦，還以為小考是今天。」
「白癡，是明天啦。快坐好。嚇到……」
Ｎ害怕得環顧四周，慢慢坐下。接下來的一整天神經都十分緊繃。放學後，他回到房間，燈忽然暗了。
他想衝出去，卻發現有個東西在門口「咚。咚。咚。咚……」
黑暗中，Ｎ隱約看見門口有個東西在跳動。他知道那個都市傳說，所以即使害怕他也不敢妄動，等著球滾到自己的腳邊。Ｎ摸黑將它撿起，卻被刺傷了手。Ｎ照著破解法，忍痛將球彈了回去，房間重新恢復光明，Ｎ的鮮血滴在了地上。
「幹……沒說會流血啊。」
包好傷口後，Ｎ找出了自己最喜歡的機器人模型，他選了最小的那個，方便攜帶。
接下來的日子，他總是惶惶不安。
這事他沒對誰說，只是說自己最近身體不舒服。
終於，在某天回家後，他坐在電腦桌前，準備按下開機鍵時看到螢幕裡有個人影──
「靠……是我。」鬆了一口氣的他，卻看見螢幕裡緩緩升起的氣球，而自己身邊有個矮小丑，正低著頭，伸出手。Ｎ收下了氣球。畢竟沒人希望自己嘴裡被塞什麼鬼東西。
「好乖喔！」充滿嘲諷的笑聲漸漸小聲成背景音，只剩Ｎ的心跳清楚回響。
又逃過一次。
只剩一次。
最後，小丑裝扮的小男孩會發出遊玩邀請；不理他的話會受傷，回他「誰要跟你玩啊」也會受傷；目前還不知道回答「好啊，我們一起來玩吧！」的下場是什麼，因為沒有人能夠說明。
可是，只要對著小男孩說：「我們找ＸＸＸ一起玩吧！」然後把自己最喜歡的玩具交出去就沒事了。
傳言是這麼說的。
Ｎ不再那麼害怕。他偶爾會摸摸口袋裡那個小小的機器人，這個童年玩具此時是他最大的依靠。
過了兩天，Ｎ回到家，剛放下書包就聽見那個詭異的「嘻嘻嘻」。
他不自覺地屏住呼吸，看著眼前半臉腐爛的小丑拉著自己的手說：「我們，來玩吧！」
Ｎ顫抖著聲音說：「我……我們找奧古斯丁一起玩吧？」
「奧古斯丁？」
Ｎ急忙將機器人掏出來，拿給這個半身腐爛的小丑裝男孩。
「奧古斯丁！」
小丑裝男孩就這樣一手拿著機器人，一手牽著Ｎ，嘻嘻哈哈地開心轉圈圈。
Ｎ不知道自己被轉了多久，他只知道媽媽走進房間問他在幹嘛的時候，已經暈到吐出來。
只是被轉到吐而已，Ｎ隔天還是去上學了。無事一身輕的他，整個人神清氣爽，感覺連廁所都比平常更順暢。
「嘻嘻嘻……很順嘛。」
「幹……」Ｎ抖了一下，褲子沾了幾點尿漬。
「怎麼這時候……不是已經……」
「來玩吧！」
「我已經把奧古斯丁給你了！」
「所以呢？所以呢？所以呢？所以呢？」
Ｎ的膝蓋窩被踢了好幾下，直到他跪在小便斗前。Ｎ不禁破口大罵：「你還要玩我多久啊！」
「不好玩嗎？」
「哪裡好玩啊！」
「嘻嘻嘻……」興奮的竊笑聲再也忍不住，小男孩放肆狂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很好玩啊！我覺得很好玩啊！」他一邊大笑，一邊劃破Ｎ的褲子，看他的血濺在地板，看他的褲子逐漸往下滑。
「住手，住手啊！」
「你怎麼，這麼弱呢？」本該是童稚清亮的聲音，句尾卻啞著嗓子說著：「垃圾……」
Ｎ被發現的時候，頭正埋在小便斗裡掙扎。
同一天，Ｊ、Ｌ也在器材室被發現了。
隔天，Ｋ在上課的時候忽然大叫：「誰要跟你玩啊！」然後倒地抽搐。
流言瞬間四起，都說他們是因為沒有轉述、也沒有尊重，所以才會發生這種事。雖然有些人也害怕自己會遇到，但更多人反而覺得自己很安全。
「我之前遇到，照破解法做就沒事。」
「你遇到過？」
「對啊。講了你也不信對吧。」
「他們就白目自大啊。」
「破解法都給他了。」
「他們之前還用這個去玩別人勒。」
「可憐之人必有白癡之處啦。」
「活該。」
這些檢討的言論在學生中四處傳，而辦公室內，有一群教職員正遭受批評。從主任、組長到班導師，都被Ｊ跟Ｋ的家長飆罵，他們忍著不回嘴，將所有的難聽話放在心裡，什麼也不能做──跟他們平常一樣，什麼也不做。
因為Ｊ、Ｋ、Ｎ、Ｐ，這四個霸凌仔都住院了，Ａ的腦中不禁浮起了一個猜測：這會不會是Ｂ……
轉瞬他又對自己的這個想法嗤之以鼻，Ｂ疑惑問道：「怎麼忽然笑了？」
「喔，就覺得自己超蠢而已。不說這個了。還是想想明天要去哪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