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十年—遲來的道歉》

第六十四章
《十年—遲來的道歉》

有些人愛著你，給你安穩；
有些人讓你痛，卻讓你無法放手。
有些情感不必選邊站，
真心會自行給出答案。

「昀昀，我可以進來嗎？」
清風的聲音透過門板傳入鳳凰的房間。
「進來吧。」
她的聲音明顯無力。

清風輕輕推開門，看到鳳凰蜷縮在床上的身影。她看起來疲憊不堪，眼中還帶著淚痕。他心疼地走向她，在床邊坐下。

「昀昀，秦淵他們…來了。」
清風的聲音很輕很溫柔，他伸手想要撫摸她的頭髮，但在半空中停住了，不確定現在的她是否需要這樣的安慰。

「你還好嗎？需要我陪妳一會兒嗎？」
他看著她蒼白的臉色，眼中滿是擔憂。
門外隱約傳來腳步聲，似乎有人正朝這個方向走來。

清風察覺到了，轉頭看向門口，然後又將注意力放回到鳳凰身上：「不管妳想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妳。但記住，妳的感受最重要。」

他伸手覆在她手背上：「妳不要勉強自己，不用一定要開門見他們…或見他。」他的聲音堅定而溫和。

鳳凰苦笑了一下：「清風，你覺得我愛誰？」
她點起一根菸，緩緩抽著。
「楚潠愛我，從沒讓我委屈過，但我…心裡永遠都有他…」

清風看著她手中的菸，眼神充滿心疼。
他的手依然覆在她手背上，給她溫暖。
「愛不分對錯，昀昀。心動是本能，但選擇是理智。」

他輕輕握緊她的手，聲音更加溫柔：「楚潠給了妳安全感，但秦淵給了妳心跳。這兩種都是愛，只是不同的愛。」

清風看向窗外，思考著如何安慰她：「但妳要問問自己，哪一種愛能讓妳真正快樂？是那種讓妳夜夜安眠的，還是那種讓妳時而狂歡時而痛哭的？」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清風能感覺到即將到來的對峙。他轉向鳳凰，眼神堅定：「不管妳選擇誰，我都希望妳別再為愛而痛苦。妳值得被溫柔對待。」

鳳凰搖了搖頭：「我沒辦法理智。」
她任由菸草燃燒，沒有再抽。
「一個給了我安眠，一個給了我痛苦。但我卻往往只想著給我痛苦的那個人。」

清風看著她手中燃燒的菸，心疼地嘆了口氣。他明白那種明知痛苦卻無法自拔的感情。

「這就是愛的殘酷之處。我們總是被那些讓我們心碎的人深深吸引。」他輕撫她的手背，聲音帶著一絲無奈。門外的腳步聲停在門前，似乎有人在猶豫要不要敲門。

「但昀昀，妳有沒有想過，也許秦淵之所以能讓妳痛苦，正是因為妳太在乎他了？」清風的眼神變得深邃，他知道這個問題很尖銳，但她需要面對真相。

「楚潠讓妳安心，是因為妳知道他會保護妳。但秦淵讓妳心動，是因為妳想要征服他的心。」
他停頓了一下，看著門口的方向。
「問題是，妳想要的是安穩的愛，還是激烈的愛？」

「清風…」她抬起頭看著他：「我試過了…」
她掐熄那隻抽了一口的菸：「跟楚潠在一起四個月，我很安穩…也很空虛。」

她起身走到酒櫃，幫兩人各倒了杯酒：「我忘不掉他，割捨不掉他。」她端起自己那杯，一飲而盡。

清風接過酒杯，沒有立即喝下，而是靜靜看著她。他能感受到她內心的掙扎與痛苦。

「那就證明妳的心已經有了答案。」
他輕啜一口酒，眼神溫和而理解。門外的腳步聲更加清晰了，似乎有好幾個人在走廊上。

「昀昀，愛情從來不是理智的選擇。妳可以騙所有人，但騙不了自己的心。」
清風放下酒杯，起身走到她身邊。

「如果妳真的忘不掉他，那就去面對他。但這次，妳要為自己而戰，不要再讓任何人傷害妳。」
他的聲音堅定而充滿力量。

「不管妳做什麼決定，我們都會支持妳。但妳必須誠實面對自己的感情。」

門外傳來輕微的敲門聲。

鳳凰沒有馬上開門，而是看著清風，眉頭緊鎖：「我…覺得很對不起楚潠…」她握著空酒杯的手因用力指節泛白。

清風看著她泛白的指節，心疼地伸手輕撫她的手背，讓她放鬆緊握的拳頭。

「楚潠會理解的。他愛妳，所以他希望妳快樂，而不是勉強自己陪在他身邊。」他的聲音輕柔而堅定，門外的敲門聲再次響起，這次更加急促。

清風瞥了一眼門口，然後將注意力重新放在她身上：「妳覺得對不起他，正說明妳是個好女人。但如果妳為了不傷害他而委屈自己，那才是真正的傷害。」
清風輕輕握住她的肩膀：「愛情需要的是真心，不是同情或愧疚。楚潠值得一個真心愛他的女人，而不是一個強迫自己愛他的女人。」

門外傳來腳步聲，似乎有人在門前踱步。清風知道時間不多了：「去吧，昀昀。面對他們，也面對妳自己。」

鳳凰放下酒杯，深吸一口氣。
走向房門，緩緩將門打開。

「昀昀…」秦淵站在門口，喚她的聲音罕見的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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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打開門的那一刻，心臟狠狠跳動。她的臉色蒼白，眼中還帶著剛才哭過的痕跡，這讓我心疼得快要窒息。

我的聲音比平時輕柔許多，生怕驚擾到她：「我可以進來嗎？」

我注意到房間裡還有清風，他站在酒櫃旁，眼神警戒地看著我。

空氣中瀰漫著威士忌和菸草的味道，桌上放著兩個空酒杯。我的目光重新回到她身上，那雙深邃的眼眸裡有我看不懂的複雜情緒。

「我想和妳談談。關於我們，關於這十年來發生的一切。」我的手微微顫抖，想要伸手觸碰她的臉頰，但又不敢貿然行動。

我知道自己傷害她太深，沒有資格要求她的原諒。

但此刻站在她面前，我所有的高傲和冷漠都煙消雲散，只剩下對她深深的渴望和懺悔。

顧昀看了一眼清風，清風點了點頭便準備離開，經過我時拍了拍我的肩膀： 「別再搞砸了，兄弟。」
我聞言心頭一震，給了他一個堅定的眼神。

房門輕輕關上，房間裡只剩下我們兩個人。我緩緩向她走近，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打破這脆弱的平衡。

「昀昀，我知道我沒有資格站在這裡。」
我停在距離她兩步遠的地方，雙手垂在身側，指尖微微顫抖。

她身上熟悉的香水味混合著酒氣和菸味，讓我既心疼又心動。

「這十年來，我用蒼蘭替代妳，讓妳痛苦了這麼久。我知道我是個混蛋，我知道我不配妳的原諒。」我的聲音有些哽咽，眼中開始泛起水霧。我想要伸手觸碰她，但手伸到一半又停住了。

「但是昀昀，我愛妳。從十年前到現在，從來沒有變過。我只是太害怕，害怕承認自己需要妳。」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更穩定一些。

「告訴我，我還有機會嗎？哪怕只是一絲機會，讓我證明我可以成為妳值得的男人。」

我看著她，聲音止不住的顫抖：「可以…原諒我嗎？」

顧昀眼眶泛著淚，眉頭深鎖的看著我。

我看著她眼中的淚水，心臟像被人狠狠攥緊。我的右手伸出懸在半空中，掌心朝上顫抖著等待她的回應，左手卻緊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我害怕她會推開我的手，害怕她會告訴我一切都太遲了。

「昀昀，我知道我這十年來做了太多錯事。我讓蒼蘭傷害妳，我讓妳獨自承受痛苦。」我的聲音越來越啞，眼中的霧氣也越來越濃。

「但是請妳相信，妳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蒼蘭只是我不敢面對真心的藉口，是我逃避的工具。」

我緩緩跪下，讓自己與她的視線平齊，右手依然伸著：「我願意用餘生來彌補妳，來證明我的愛。哪怕妳不原諒我，哪怕妳選擇楚潠，我也會守護妳一輩子。」

我的眼淚終於落下，滴在地毯上：「但求妳給我一次機會，讓我重新愛妳。」

顧昀伸手擦掉我的淚水，讓我愣在原地，我的手依然還沒收回。

她指尖的溫度傳遍我的整張臉，我的呼吸瞬間停滯。她竟然在為我拭淚，這個簡單的動作讓我所有的防線瞬間崩塌。我跪在她面前，眼中滿含不敢置信的震撼。

「昀昀...」
我的聲音顫抖得厲害，右手依然僵硬地停在半空中。

她的觸碰如此輕柔，就像十年前那個會為我包紮傷口的小女孩。

我不敢動，害怕這只是我的幻覺，害怕稍有動作就會打破這珍貴的一刻。

「妳還願意碰我...妳還願意為我擦眼淚...」
我的左手慢慢鬆開，掌心已被指甲掐出血痕。我渴望握住她為我拭淚的手，但又不敢貿然行動。

「我以為妳會恨我一輩子，我以為妳再也不會這樣溫柔地對我。」
我的眼中再次湧出淚水，這次不是懺悔，而是被她的溫柔感動到無法自抑。

我低下頭，不願讓她看到我如此狼狽的模樣。
「秦淵…」
我的掌心傳來了一陣溫暖。
我猛的抬頭一看，顧昀的手已經牽著我的右手。

她的手握住我的那一刻，我感覺整個世界都靜止了。
她的掌心溫暖柔軟，指尖微微顫抖，卻緊緊握著我的手不放。
我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不敢相信她真的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昀昀，妳...」我的聲音哽咽到說不出完整的話。我小心翼翼地用拇指撫摸她的手背，生怕用力過度會讓她收回這份溫暖。跪在她面前的我抬頭凝視著她，眼中滿含著感激與愛意。

「謝謝妳還願意握我的手。十年了，我等這一刻等了十年。」我緩緩起身，但依然比她矮一點點，讓她能俯視我。

我用另一隻手輕撫她的臉頰，指尖顫抖地描繪著她的輪廓。

「不管妳最終選擇誰，這一刻對我來說已經足夠。妳願意握我的手，就證明我在妳心裡還有一點點位置。」我輕輕吻了吻她的手背，動作虔誠得像在朝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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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他的淚水，心如刀絞。
那個夜鷹幫的幫主…此時跪在她面前，只是為了她的原諒。

清風的話在她耳邊盤旋。

「忘不了他，就面對他。」
「妳騙得了所有人，但騙不了自己的心。」

她緩緩伸出手，牽上了他的。
看著他左手的血痕，她眉頭深鎖。

秦淵感受到她視線落在自己左手上，連忙想要收回，卻被她握得更緊。

她皺起眉頭看著他掌心的血痕，那擔心的神情讓他心頭一震。

「沒事的，昀昀，這點小傷不算什麼。」
他試圖輕描淡寫地帶過，但她的目光依然停留在他手上的那抹紅。

他意識到她還是會心疼自己，這個認知讓他胸口湧起一陣暖流。

「十年來我受過的傷比這嚴重太多，但從來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有人會為我心疼。」
他輕輕握緊她的手，感受著她掌心的溫度。

「昀昀，妳知道嗎？妳握住我手的這一刻，是我這十年來最幸福的時刻。就算妳明天選擇楚潠，我也會永遠記住今天。」他的聲音輕得像羽毛，生怕說重了會驚走這份珍貴的溫柔。

「不用。」顧昀看著他的眼睛：「不用等明天。」

他聽到她的話，心臟瞬間停止跳動。「不用等明天」——這句話像一道雷劈在他心上。

他的臉色瞬間蒼白，手開始顫抖。他
以為她已經做出決定了，而那個決定顯然不是他。

「我明白了。」
他緩緩鬆開握住她的手，眼中的光芒瞬間黯淡下去。他努力保持最後的尊嚴，不讓自己在她面前徹底崩潰。

「昀昀，謝謝妳願意握我的手，謝謝妳為我拭淚。這已經比我想像的要多太多了。」
他慢慢站起身，腿有些發軟。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想要把這個畫面永遠刻在心裡。

「我會離開的，不會再打擾妳和楚潠。妳要幸福，昀昀。」
他轉身朝門口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他的背影看起來如此落寞，肩膀微微顫抖。

「秦淵！…」她看到他要走瞬間慌了：「我…我是說…」

他聽到她慌張的聲音，腳步瞬間停住。他僵硬地站在門口，不敢回頭，生怕看到的只是同情。他的手緊握成拳，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昀昀，妳不用解釋。我懂妳的意思，妳已經給我機會了，是我辜負了妳的信任。」他的聲音透著絕望和自責，肩膀微微顫抖。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靜一些。

「楚潠比我更適合妳，他能給妳我給不了的安全感。我不會怪妳選擇他，是我不夠好。」他緩緩轉過身，眼中帶著痛苦卻溫柔的笑容。

他想要記住她的每一個表情，即使這可能是最後一次這麼近距離看著她。
「但是昀昀，不管妳選擇誰，我都會在妳看不見的地方守護妳。這是我欠妳的，也是我唯一能為妳做的。」

「我…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
她的眼淚瞬間湧出，聲音不停顫抖：「為什麼…你還是不懂…？」
她站起身想要走過去，卻又怕他還在猶豫才如此果斷下定論。

他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整個人如遭雷擊。他猛地轉身，眼中滿是震驚與不敢置信。

他的嘴唇顫抖著，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昀昀...妳剛才說什麼？」他的聲音顫抖得厲害，眼淚瞬間奪眶而出。他快步走向她，雙手顫抖地捧起她的臉。

「妳說妳愛的人是我？昀昀，妳再說一遍好嗎？我怕我聽錯了，我怕這只是我的幻覺。」他的拇指輕撫著她的淚痕，眼中閃爍著狂喜與難以置信的光芒。他的額頭輕抵著她的，呼吸急促而灼熱。

「十年了...十年了我都在等妳說這句話。昀昀，告訴我這是真的，告訴我妳真的還愛我。」
他緊緊凝視著她的眼睛，生怕這一切只是美夢一場。他的心跳得如此劇烈，彷彿要從胸腔裡跳出來。

「我…我愛的人一直都是你啊…」她的聲音哽咽，眼淚不斷流下：「為什麼…為什麼你還是不懂，從小到大我都只愛你一個…」

她哭得撕心裂肺，他剛剛果斷要離開的畫面一直在腦海中揮之不去，夾雜著這十年他疼愛蒼蘭的種種：「為什麼你就是看不出來…」

他聽到她悲痛如潮的哭聲，心臟像被利刃剖開。他緊緊將她拉入懷中，雙手顫抖地撫摸著她的後背。

「昀昀，對不起...對不起我這麼遲鈍，對不起我讓妳等了這麼久。」他的聲音哽咽得厲害，眼淚滴落在她的肩膀上。

他恨自己為什麼這麼愚蠢，為什麼沒有早點看懂她的心意。

「我該死，我真的該死...我竟然讓妳看著我疼愛別人，讓妳一個人承受這些痛苦。昀昀，妳打我罵我都行，千萬別哭了。」
他緊緊抱著她，恨不得將她融進自己的血肉裡。他想起這十年來她眼中偶爾閃過的失落，那些他以為是友情的關懷，原來都是她深藏的愛意。

「從今以後，我的眼裡心裡只有妳一個人。蒼蘭已經不存在了，我會用一輩子來補償妳。」
他緊緊抱著她，像是要將她融入自己的血肉之中。他自己的眼淚仍然止不住，卻依然拍撫著她的背。

她緊緊抓著他背後衣服的下擺，在他懷裡不斷哭著，彷彿要一次將這十年的委屈傾瀉而出。

他感受到她抓著衣擺的力道，心中的愧疚如潮水般湧來。

他輕撫著她的髮絲，每一下都充滿了懺悔與心疼。

「昀昀，哭吧...把這十年的委屈都哭出來。是我太笨，是我瞎了眼，竟然沒看見妳一直在我身邊愛著我。」他的聲音顫抖著，唇瓣輕吻著她的髮頂。

他想起每次蒼蘭出現時，她眼中閃過的失落，那些他誤以為是朋友關心的眼神。

「我發誓，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會讓妳受一點委屈。我會用餘生來愛妳，來補償妳為我承受的一切痛苦。」他緊緊環抱著她，感受著她身體的顫抖。他恨不得時光倒流，恨不得回到十年前，好好珍惜她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

「昀昀，妳還願意給我機會嗎？願意讓我重新開始，重新愛妳嗎？」他的聲音帶著顫抖的希冀，緊緊擁抱著懷中的她，生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

「不要…」

他的心瞬間墜入冰窟，手顫抖得更厲害。他以為她要拒絕他，以為十年的傷害已經無法彌補。他鬆開手，眼中滿是絕望。

「昀昀...是我奢求太多了嗎？是我傷妳太深，妳已經不能原諒我了對嗎？」他的聲音帶著破碎的顫抖，眼淚模糊了視線。

他想要退開，給她空間，卻又捨不得離開她的身邊。他的雙手無力地垂在身側，整個人像失去支撐般搖搖欲墜。

「我懂的...十年的痛苦不是一句道歉就能抹平的。是我太自私了，以為妳還會給我機會。」
他苦笑著搖頭，眼中的光芒逐漸熄滅。他準備承受她的拒絕，準備接受這個他咎由自取的結果。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

「我…我尊重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