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耳男生宿捨生態調查》打工篇01. 《獸耳咖啡廳 × 角色扮演日 × 冷酷執事與迷糊傲嬌》

　　清晨的獸耳咖啡廳，天花板風扇慢悠悠地轉著，店內瀰漫著烤吐司與焦糖牛奶的甜香。木製窗櫺灑進來的晨光把牆上的「今日主題日」黑板映得格外亮眼。

　　「啊……早上好啊……」

　　狼牙打著哈欠踏進後廚，尾巴還懶洋洋地垂在一旁。制服襯衫的扣子少扣一顆，頭毛翹得像剛打完架。

　　貓野早就坐在角落的更衣間凳子上，一邊整理自己的貓耳髮箍，一邊哼歌吹毛。「狼牙你遲到了兩分鐘～」

　　「沒遲到，秒數還沒過完。」狼牙一邊扣扣子一邊碎念，耳朵垂著慢慢豎起。

　　這時，門口傳來一聲清脆的拍手聲。

　　「好——各位注意！今天，是久違的……！角色扮演主題日！」

　　說話的是這間獸耳咖啡廳最神秘又不正經的店長，永遠戴著面具、身形像隻狐狸——但沒人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亞人。

　　他今天的面具上還畫了個金色鬍子，笑得跟準備拆禮物的小孩一樣開心。

　　「今天每位店員都要抽一張角色紙條喔～然後要一直演到打烊！不能崩人設，不能NG，不然就要罰喝五倍濃縮的貓草濃茶。」

　　全場一片死寂。除了店裡貓耳造型的背景音樂「叮噹叮噹～」。

　　「……你這次搞什麼啊店長。」狼牙眉頭一皺。

　　「這不是演戲系社團，是咖啡廳欸……」

　　「不行，規則就是規則！」店長拿出一個毛絨絨的紙箱，搖啊搖，「來，今天的主題是——『請扮演平常完全不像自己的性格』。」

　　現場瞬間倒抽一口氣。

　　「那我豈不是要演認真學生會長之類的東西？」豹斑抱頭哀號。

　　「我演書呆子應該蠻適合的吧～」虎霸已經開始翻箱找紙條了。

　　「你們倆閉嘴！你們這種走誇張派的還好，我這種正常類型的才難演啦！」貓野一邊嚷一邊興奮地抓出紙條：「搞不好我會抽到什麼超帥型貓王子之類的喔喵喵！」

　　他一打開紙條，笑容瞬間凝結。

　　『迷糊傲嬌』

　　「等、等一下傲嬌我可以勉強演……但是還要加『迷糊』！？誰設計的組合啦！」貓野把紙條舉高給大家看，尾巴都炸毛了。

　　「我。」店長舉手無辜微笑：「這是我的親筆設計。這角色最適合你了不是嗎～平常太自來熟，該體驗一下害羞啦。」

　　貓野嘴角抽動：「我、我才不會……」他話還沒講完，尾巴一甩就打翻了身後一杯備用飲料。

　　全場靜默兩秒。

　　「……好啦，迷糊那部分也蠻適合的。」狼牙冷冷吐出一句。

　　「你不要落井下石啦！你抽什麼啊！快念出來讓我笑你！」貓野一臉報復慾望地指著他。

　　狼牙撇撇嘴，緩緩展開自己的紙條——

　　『冷酷執事』

　　一瞬間，比剛剛還死寂的沉默落下。

　　貓野整個人跳起來，差點把椅子踢飛：「你！？你要演冷酷執事！？你這暴躁狼耳中二炸毛系！？你平常連送水都會碎念『自己倒啊』欸！！」

　　狼牙盯著紙條，表情從疑惑轉為沈思，再轉為低頭碎念：「冷酷……冷酷……語速不能快、不能罵人、不能炸耳朵……我可以的……」

　　貓野一臉崩潰：「不你不行！！你一開口就是炸彈吧！」

　　狼牙眨了眨眼，表情開始轉為一本正經，模擬口氣：「歡迎光臨，獸耳咖啡廳。請問客人想品嚐哪一道……命運？」

　　「誰要這麼中二啦喂！！」貓野在旁邊捶牆。

　　豹斑與虎霸則在旁邊笑得翻過去。

　　「我還以為今天會很無聊，看來可以等你們崩人設的現場囉。」虎霸一邊啃麵包一邊發言。

　　「我已經準備好錄影了。」豹斑語氣冷淡，手機已經打開錄影功能。

　　而店長還補上一刀：「兩位要好好配合喔，尤其你們這組是今天的重點搭檔，坐同一桌伺候同一組客人唷～♥」

　　狼牙：「……什麼？」

　　貓野：「店、店長你故意的吧你故意的吧你根本——」

　　「來，營業倒數五分鐘，請就位～」店長優雅轉身。

　　兩人互看一眼，氣氛突然一片沉重——

　　狼牙低聲：「我如果講話太冷，你不要笑出來。」

　　貓野咬牙：「你如果講話太冷，我會忍不住笑出來的啦！！」

　　——獸耳咖啡廳角色扮演日，正式開幕。

　　－

　　咖啡廳開門的鈴聲在八點整準時響起。叮鈴──

　　熟客們魚貫而入，有些戴著貓耳、有些穿著校服，也有一組明顯是來打卡拍照的情侶。

　　而此刻，狼牙站在門口，挺直身體，額前幾縷髮絲微微遮住眉梢。他的制服外套扣得整整齊齊，連袖口都燙得平平整整，就連平常亂翹的尾巴，也乖巧垂在腳後。

　　他深吸一口氣，低聲練習台詞：「歡迎光臨，本店今日……有冷麵執事在為您……喵什麼啦，為什麼要講『喵』啊啊啊啊！」

　　「冷靜、冷靜、我是執事，不是叫聲音的狼……」他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臉頰，耳朵還因緊張而豎得筆直。

　　內心不斷重播「我不能炸、不能炸、不能罵人」三句咒語。

　　與此同時，櫃檯旁的貓野正蹲在地上，雙手捧著摔倒的第四支湯匙，臉上寫滿了人生放空。

　　「你這到底是『迷糊』還是『物理性混亂』啦……」狼牙低聲吐槽。

　　「嗚……我就說了這角色我演不來嘛！」貓野苦著臉站起來，拍了拍圍裙上的粉末，耳朵抖了三下，「我平常就夠自來熟了，突然要裝傲嬌超彆扭欸！」

　　「你倒是從早上開始就摔第四次湯匙了。」

　　「那個不算啦！那是地板突然長高了，我才會滑倒！」

　　「你在講什麼鬼話啊。」

　　兩人互嘴互罵的模樣，已經被旁邊的豹斑錄進手機裡。

　　「嗯，作為失控前紀錄存檔，這段我滿意了。」豹斑冷冷點頭，手機收回口袋。

　　「——歡迎光臨，本店今日主打甜點是……喵星鬆餅。」

　　突如其來的機械語氣，是從狼牙嘴裡吐出的。

　　幾位坐在靠窗的客人立刻發出小聲驚呼：「欸好可愛！那個冷麵狼執事是誰啊？感覺好像真的是嚴肅系角色欸！」「他剛剛卡住了對不對？但語氣太僵反而很萌！」

　　狼牙的眼角抽了一下。

　　──這些人真的聽不出來我是在硬撐嗎？

　　他手上的菜單微微發抖，但表面依舊繃著張假冷麵。

　　「請……請客人參閱今日餐點……飲品部分也有本日限定。請慢用。」

　　他用平板到不行的聲音說完，轉身離開時耳朵整個垂下去一邊。

　　「你這語氣到底是機器人還是執事？」貓野湊過來，忍笑地吐槽。

　　「比你那邊好一點吧？你現在是湯匙回收員嗎？」

　　「不、不是啦……我、我才不是特地過來幫你點單的呢！」

　　貓野一邊說一邊試圖把一杯牛奶端到客人桌上，結果手一滑，杯子在托盤上轉了三圈險些飛出去。

　　狼牙眼明手快，尾巴一捲，啪地一下接住。

　　兩人對看一眼——

　　貓野：「……謝了啦。」

　　狼牙：「哼，才不是特地幫你，單純看不下去而已。」

　　「欸你在學我角色語氣？」

　　「你那樣哪裡像傲嬌啊？你根本就是打翻系女僕！」

　　「嗚哇你再講一次試試看！！」

　　兩人在客人背後低聲互嗆，完全忘了自己扮演的是冷酷執事與迷糊傲嬌。

　　「嗶——」

　　一聲警報音從後台傳來，是店長遠端設定的「角色崩壞警示器」。

　　狼牙耳朵一抖，貓野整隻貓跳起來。

　　「你們要是再不維持人設，就去擦貓耳桌面一百次喔。」店長的廣播聲冷冷傳來。

　　狼牙低聲：「這什麼詛咒式角色遊戲啦……」

　　貓野：「我剛剛的傲嬌是不是有點太兇？要再迷糊一點？還是迷糊地兇一點？」

　　「你只要先別再打翻東西就是演技進步了。」

　　「你這冷酷根本是嘴巴平淡，耳朵早就暴露了吧！都在抖欸！」

　　——兩人雖然嘴上吐槽不斷，但還是默默繞回各自崗位，嘴角忍著笑、耳朵立著警戒。

　　在客人眼中，他們只是兩個「努力過頭、過於認真、可愛到不行」的新組合角色搭檔，意外地大受歡迎。

　　但在他們彼此之間，每一個不經意的手忙腳亂、每一次強行壓住語氣的自我挑戰，都在拉近某個不肯說破的距離。

　　－

　　「不好意思，我可以指定你們兩個幫我點餐嗎？」

　　明亮的聲音從角落傳來，一位女生客人舉手示意，身邊還有幾位同樣帶著笑容的同伴。她們看上去像是一群大學社團的朋友，全員手上都拿著可愛手機，螢幕上還閃爍著錄影紅點。

　　狼牙耳朵抽動一下：「……一起？」

　　「對啊！」那女孩眼睛一亮，「你們剛剛對話好有戲，我朋友剛好在錄影欸！超像真的冷麵執事在吐槽傲嬌貓耳！我們全場都想看你們一起服務客人～」

　　貓野：「咦咦咦——我！？要和狼牙一起嗎？可是我……我才沒有很想幫他啦！」

　　「這、這樣不太……」狼牙一臉為難，尾巴在身後繞了兩圈，「我是執事，應該不跟女僕組隊才對……」

　　「可是你們兩個在一起就特別有火花啊～」另一位客人也起鬨，「讓我們拍一次嘛～拜託！」

　　兩人面面相覷。

　　貓野那雙琥珀色眼睛緊盯著狼牙，嘴角開始上揚：「要不……來演一場真正的『情敵共事』？」

　　「你明明是女僕設定，怎麼又變情敵了啦。」

　　「來嘛來嘛，我會努力讓你炸毛的。」

　　「那我現在就炸給你看啊混蛋。」

　　「哇～氣勢好足！這對CP 太可以了吧……」後方有觀眾邊看邊拍，甚至開始低聲開討論會。

　　狼牙最終還是深吸一口氣，在心裡默唸：「我做得到……這只是表演……我不是真的會打他……」

　　他深深鞠了一躬，端起盤子，冷冷開口：「請問……主子們，今日有何吩咐。」

　　語調已經壓到極限冷漠，但耳朵卻不爭氣地慢慢垂下去。

　　貓野湊過來，一臉困擾狀，尾巴偷偷纏到狼牙腳踝旁：「哼～才不想跟這種笨笨的執事一起幫你們點單呢～」

　　然後──啪！

　　他又不小心把另一支湯匙掃到地上。

　　「你這樣再丟一支，今天營業額就要扣你薪水了啦。」狼牙低聲怒斥，語調依然冷靜，臉上卻青筋直冒。

　　「我不是故意的啦～嘻……笨狼才會用這種表情看我……」

　　貓野一邊講，一邊很自然地靠在狼牙身邊，耳朵蹭了蹭他的肩膀，尾巴還勾了一下。

　　客人：「……這段我要錄慢動作！！」

　　「這、這你們也要錄？！」狼牙瞪大眼，耳朵抖得像快跳起來，「不、不準放網路上……」

　　「哇～這個反應超真欸，冷麵角色崩潰瞬間好難得啊哈哈！」

　　「我快受不了了……我要去後場躲一躲……」狼牙壓低聲音，轉身欲走。

　　卻被貓野勾住了衣角，小小聲說：「欸……我會努力演得更像啦……所以你也別一個人逃跑嘛。」

　　狼牙回頭，看見貓野耳朵輕垂，表情雖然帶笑，卻明顯有些心虛。

　　「你真的要繼續演？」

　　「嗯哼，誰叫你是我的搭檔嘛～而且我也想看到你耳朵再抖幾次，真的超可愛欸！」

　　「……閉嘴。」

　　他們的聲音不大，但從兩人靠近的距離和眼神交流來看，整場客人已經默默切換到「嗑CP 模式」。

　　「再來一段剛剛的對話好不好～」

　　「可以演一場狼執事告白但傲嬌貓女僕不承認的戲碼嗎？」

　　「我們是咖啡廳！咖啡廳不是劇場啊啊啊！」狼牙終於忍不住爆吼。

　　客人爆笑，甚至有人開始鼓掌。

　　──獸耳咖啡廳．角色扮演日。

　　離打烊還有六個小時，兩位亞人少年已經筋疲力盡。

　　但身旁不時擦肩的尾巴、眼神裡閃爍的無奈與默契，卻意外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就連站在角落的豹斑也不禁感嘆：「嗯，不錯，今天的素材可以剪成兩支影片了。」

　　－

　　「喂——甜點要上了，誰來幫我拿一盤？」

　　豹斑從廚房探頭出來，兩隻手還忙著整理裝飾蛋糕，只得用下巴比了比角落的成品。

　　「我、我來我來～」

　　貓野舉手搶先衝出來，整個人滑步過去，尾巴還一翹一翹的，顯得異常興奮。

　　「你連走路都在演角色喔……」狼牙皺著眉，看著他蹦跳地抓起盤子，結果下一秒——

　　啪！

　　「啊啊啊啊啊啊——」

　　一聲慘叫響徹整間咖啡廳，伴隨著甜點盤整組飛起的驚人畫面。

　　而在眾人驚呼之前，一道黑影突然衝上前，伸出手臂穩穩接住了那即將墜地的盤子——

　　狼牙。

　　「你、你在亂動什麼啦……」他一手接盤，一手扶住搖搖晃晃的貓野肩膀，聲音低沉，臉色微皺。

　　貓野則是整個人停在原地，呆呆望著狼牙離他極近的臉龐。

　　「不、不要突然靠近我啦！笨狼——！」

　　他慌亂地把臉一別，但耳朵卻紅到發亮，尾巴也開始拚命地甩動，像個全自動失控裝置。

　　然後……他的尾巴真的卡住了。

　　卡在了狼牙身後掛著的裝飾架子上。

　　「等、等等、你尾巴勾到那個招牌了啦！」狼牙一邊說一邊轉身幫忙扯，卻因角度太近，整個人幾乎貼上去。

　　貓野整個縮著脖子，身體像炸毛一樣緊繃：「你靠太近啦啦啦啦啦……！」

　　兩人此時的姿勢就像什麼戀愛動畫的經典場景：一人貼牆，一人伸手越過，臉距離不到十公分。

　　店裡瞬間安靜得連空調聲都聽得見。

　　只聽見某個女生小小聲在角落說：

　　「……這、這就是官方發糖現場嗎……」

　　「我剛剛錄到了欸……他們耳朵都紅到發光了……」

　　「還有那句『笨狼』，根本情侶鬥嘴對吧？」

　　狼牙顯然已經聽見了，全身僵硬，但手還得伸在那裡幫貓野解開尾巴。

　　「你、你不會自己解嗎……」他咬牙，聲音越來越小。

　　「誰、誰叫你靠那麼近……我整個人都、都壞掉了啦……」貓野整隻貼著牆壁，耳朵往下垂，眼睛都不敢對焦，尾巴一邊彎一邊抽，像是完全當機。

　　「好了好了，解開了。」狼牙飛快鬆手，像是碰到燙東西一樣彈開一步。

　　但在彈開的那一刻，他不小心被貓野那沒收好的尾巴又絆了一下，往後退兩步──

　　——撲通！

　　他整個人跌坐在地上，還把剛剛接住的甜點盤頂在頭上。

　　奶油輕輕地滑落在他的瀏海上，像一塊白色小雲。

　　現場鴉雀無聲三秒後——

　　「……太可愛了吧啊啊啊啊啊啊啊——！！！」

　　「冷麵執事狼牙跌倒+奶油裝飾 GET！！太犯規了——」

　　手機快門聲此起彼落，有人甚至開始直播這一幕。

　　「我、我今天到底是來幹嘛的……」狼牙坐在地上，滿臉絕望地盯著自己沾奶油的髮尖，小聲咕噥。

　　貓野看著他那副模樣，忍了好久終於憋不住笑了出來：「……你剛剛的臉，像極了什麼抹茶蛋糕。」

　　「……你、你再說我就用你尾巴擦臉。」

　　「別這樣嘛～」貓野一臉欠扁地蹲下，遞出一張紙巾，「來，執事先生，讓本貓女僕為您清理奶油吧。」

　　「滾啦！」

　　然後狼牙一巴掌把紙巾拍飛，耳朵卻又默默垂下來了。

　　那表情——根本不是在生氣，而是，根本快撐不住了。

　　貓野用尾巴輕輕勾了勾他衣角，小聲補一句：「……你剛剛救我那一下，真的很帥。」

　　狼牙僵了一下，然後——

　　「你再講我真的會咬你喔。」

　　但語氣，已經完全不冷了。

　　而那團奶油，還靜靜地掛在他耳朵上沒被擦掉。

　　就像今晚發生的所有混亂與曖昧，都還留在那一點，無聲地發光。

　　－

　　打烊的門鈴聲響起的那一刻，整間店瞬間從滿場觀眾的浪漫舞台劇，變回一間普通的獸耳咖啡廳。

　　窗外天色已晚，霓虹燈倒映在擦得發亮的櫥窗玻璃上，店裡只剩昏黃的小燈與店員們收拾善後的身影。

　　「我、我真的快死掉了……」

　　貓野一臉崩壞地癱在後場沙發上，耳朵斜倒，一隻腳還掛在沙發扶手上，尾巴像抹布一樣攤平在地板上。

　　「今天有幾次，我是真的差點告白出來欸……」

　　他雙手摀臉，整個人蜷成一團，「什麼『不、不要靠太近啦笨狼』……天啊我再說下去我自己都要戀愛了好嗎！」

　　啪的一聲，一瓶水出現在他面前。

　　「請喝水。」

　　狼牙站在他面前，一手遞水，一手背在後，語氣冷得像站崗的騎士，「這是……執事的義務。」

　　貓野猛地放下雙手，瞪著他：「……你還在演喔！？我已經收工了耶！！」

　　狼牙沒說話，只是慢慢收回手，轉身走去櫃台整理甜點盒子。

　　貓野坐起來，邊喝水邊繼續碎念：「你也太敬業了吧……都沒人了耶，你還冷酷什麼啊……」

　　狼牙沉默了一會，然後低低開口：

　　「……但你說這樣才好看嘛。」

　　那一瞬間，貓野手裡的瓶子差點沒拿穩。

　　「等、等等……你認真嗎？」

　　他整個人跳下沙發走過去，盯著狼牙的側臉。

　　狼牙耳朵明顯有點下垂，尾巴也沒精神地垂著，像是還卡在某種尷尬模式裡。

　　「你真的……從中午演到現在？」貓野語氣已經不只是驚訝，還帶著幾分……複雜。

　　「……嗯。」狼牙點點頭，小聲補了一句，「而且……你好像笑得特別多。」

　　貓野沉默三秒。

　　然後他整個人笑到快倒在櫃台上。

　　「你、你居然……為了讓我笑演整天的冷麵執事！？太、太可愛了吧啊啊啊——不行我真的快要……」

　　「你在吵什麼啦……！」狼牙臉瞬間紅了，立刻伸手去壓他的嘴，結果一個沒注意——

　　啪嚓！

　　一張拍立得相紙剛好被天花板的自動相機拍下，彈了出來，落在兩人腳邊。

　　「哇，是拍立得！」貓野立刻撿起來查看，「欸？這個角度……我們剛好在……啊哈哈哈哈哈！」

　　照片上，是狼牙一手捂著貓野嘴，貓野笑得像個被告白的人，兩人臉靠得超近，還都帶著毛茸茸耳朵。

　　「……你給我銷毀那張。」狼牙臉更紅了。

　　「不！這要貼在更衣室公告牆上！」

　　「不準！」

　　「我都快告白了你還不給我紀念照嗎！！」

　　「你閉嘴！！」

　　兩人你追我跑地在後場鬧了一圈，耳朵一路甩到牆壁的裝飾都晃個不停。

　　最後還是豹斑從更衣室裡探頭出來，打著哈欠說：「你們兩個還不回宿舍嗎……十二點了喔。」

　　「啊、對齁，要趕宿舍門禁啦！」

　　貓野立刻拎起外套，眼神還亮亮的。

　　狼牙也一臉疲憊地跟上，走到門口的時候，貓野忽然停下腳步。

　　「喂，狼牙。」

　　「……幹嘛？」狼牙轉頭。

　　「下次……再有角色扮演日，我想抽到的角色是——」

　　他笑著勾住狼牙的手指，耳朵靜靜地垂下。

　　「……你的戀人。」

　　狼牙愣了一下，耳朵當場炸起來。

　　「你、你給我認真點啦笨貓——！」

　　兩人一路吵吵鬧鬧地出了咖啡廳，走進夜色中，尾巴在昏黃的路燈下輕輕晃動，彼此不小心交錯，又迅速分開。

　　但那張拍立得照片，卻被貓野藏進了夾層皮夾中。

　　「……我會好好收藏的啦，這張你認真演戲的模樣。」

　　——那是今天他收到最甜的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