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那微小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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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8-27
我是晴,你是你。
閉上眼睛呼吸、呼吸、呼吸,冷靜。
不要被過多的主觀思緒帶走,因為這終究只是過於主觀的思想。
所以,別過度帶入情緒了。
目視遠處。
略有節奏的兩種不同輕淺腳步聲,一個略顯正常,一個很輕、只有自己偶爾因腳步發重才發出偶爾踩出那輕重不一的腳步聲。
再次地調整身體重心後,抬頭看向前方。
隨著慢慢的縮短距離,能隱約看見六道身影。
看到身影、我略為頓住,但略過幾秒我就在繼續跟隨著『牡丹』前進。
風一陣一陣的吹拂,時而突然強烈、又突然放柔些。
修剪過的藍色長髮,隨著風鼓動、似乎是在配合風的呼吸般。
大約剩餘十大步距離時,我停下了。
這個距離、說實際是過遠的,但只是一種預感,這樣的距離就夠。
只不過、動腦稍微想一下的話,也能想像這不一定是一局愉快的交流。
因為在場這裡所有人,無一例外、都是主觀性極強的人。
衝突,不太可能避免。
沒有人會退後一步,除了我。
如果衝突才是常態...那就這樣吧,我也不是不聽勸的人、頂多會堅持一會自己的觀點,然後再思考、再判斷,然後接受或包容或客觀理解等。
就算自己再怎麼無法理解,但人就是這樣,多樣性、也亦是一種視角。
衝突其實並非全是壞事,只是我...逐漸的害怕過頭了。因為這種衝突對我來說很痛,所以才想避免,正因為自己很痛、才不想...。
也許,這就是自己對於和平、平靜的固執主因或原因之一。
我可以擅長的,把一些事...一件件【剖開】。
只是在剖開之前,哪些是誤導、煙霧彈又或著虛晃、要能搞清處,而這件事對我來說還有些困難。
突然、風強烈的鼓舞了起來。
看著他們總偶爾會想起過往的一件件事。
不知從何時起...每次,在他們面前,我都會試圖反駁,直到我想不到任何詞彙。
我可能是真的在反駁他們、也可能不是在反駁他們。
但我不能後退,即使沉默、即使沒有了詞彙。
因為我的『心』、隱約又強烈的在告訴我,如果我後退了,最後的『我』可能會被毀壞。
面前的人們見我不在前進,才開口說話。
「......晴天。」『妮莫』第一個開口。
「......。」我靜默著等待下一句。
「還是該叫你...晴呢。」『妮莫』說著,我觀察到她的語氣不同,不、或著說整體上有所不同,與現實中的真斗子接近了。
「......」我沉默,不知如何回答。
我把注意力放在人身上,看了看眾人,一一點名道——
「『小青的母親』——織戶友百慧...母親。」
「『手機洛托姆』——織戶琴也、父親。」
「『妮莫』——佐藤真斗子同學。」
「『派帕』——吉口澄心同學。」
「『牡丹』——上石鈴亞同學。」
「『辛俐』——是...小路川淺佳老師,對吧。」
「晴,你知道的...?什麼時候?」
『辛俐』、或著說小路川老師問道。
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被問這類似問題時,就感覺自己被看得很笨,好像被當作什麼都不懂的人。
但同時矛盾的是,我確實聽不懂大多社交中的話中話。
被當作什麼都不懂的人時,我自然第一感覺會覺得不爽,過去、我都試著耐心解釋理由,雖然理智知道這可能是一種不過度思考的視角或他們看我的偏見,但通常感受更多的還是會壓過理智。
所以這是個令人心情不好的談話開頭。
「......。」
我開始雙手交叉於胸前,沉默不語的壓下情緒。
至少我不太想剛開頭就鬧得很僵。
至於怎麼知道的,...除到剛才她親口承認近明示的證據外,我其實毫無證據。
但一個人無形中的事物、是很難改變的,我也難以解釋。尤其是與同學們初見面後的那段小小的旅行,而那段時間我們四個人待在一起。
其實一開始我只是對突然真實的【人物】有疏離感,但隨著時間相處,一些小對話和無形中毫無掩蓋有些違和感的氣質、和對事物的看法讓我感覺難以說明。
直到我想找出這種矛盾感,一次又一次的去思索和比對才有了這種想法。
「...一段時間了。」我一邊吐氣,現在才緩慢的回答了剛才的問題。
怎麼說呢,突然覺得自己不像過去的自己,如果是過去的自己面對這樣近乎明示,也不會一一點出來。
我只會選擇沉默,或著說也可能是一種逃避,但究竟是不是、我也不確定。
過去,我是順應心選擇、逃避心理也是。
我討厭胸悶的感覺,一開始可能會順應理性而爭執,但到了後面,卻會選擇順應感覺,才會讓自己感覺好很多。
「晴,你知道這裡的情況嗎?跟我們一起離開吧。」
『手機洛托姆』平靜說道。
我沉默。如果是過去,我會一頭霧水,不知道什麼情況而默默聽著然後一臉茫然的被帶著做。
直到花時間慢慢了解。
我下意識皺了眉頭,因為——
直白的不要兩個字梗在喉嚨、我感覺無法說出,或著說我幾乎很少直白的拒絕過任何人,現在想說出這個詞語,卻對我來說困難重重。
「我不想。」
這樣的話語其實聽上去拒絕程度很輕,但現在...我一點都不想離開夢,強烈的。
至少、不是和他們。
當我這麼想、略為傾斜頭平視,感覺到劉海遮擋了部分視線,我似乎又在他們身上看到了他們變成了紅色人影,面容上都是被繪畫的黑線遮擋整張臉。
當我閉上眼再睜開,又恢復了正常。
「為什麼不回去?」『派帕』、吉口澄心問道。
「...為什麼要回去?」我問。
「待在這裡並不好。」『母親』說道。
「......我覺得很好。」*——沒有你們更好。
「可那邊才是現實。」『牡丹』、上石鈴亞說道。
「我痛過了。」
「什麼?」
也許是我講得太直接和突然,僅憑聽字他們沒聽懂意思,但我也沒打算解釋。
「何必呢、反正醒來還是一樣的。」
其實我說的很廣泛,是...可能再一次遭受痛苦、再一次遭受病痛、再一次入院治療、再一次孤獨一人。
畢竟、在某方面來講,我是個悲觀主義者。
「所以...可以請你們離開嗎?」*——離開這場夢。
在六人之中,父母最先向前幾步。
我在內心祈禱著——不要再靠近了。距離的加近、讓我有些抗拒。
「晴,別在小孩子心性了,快過來。」
「......。」
我現在想問,那個放在我心底的問題。
「你們還記得、你們小時候怎麼稱呼我的嗎?」
「...?」
『母親』問道「還有什麼稱呼?」
聽到這樣的回答我感覺又再一次出現些許的難以呼吸一刻,但我還是像過去一樣努力呼吸著調整。
特別像諷刺,諷刺著說那些小回憶只有自己記得、那些小事只有我記得,像說著為什麼要記得那些沒用的回憶。
他們曾經叫我『晴空』。
他們親口說過,原因是——希望我們的女兒,向晴空一樣開朗。
如同祝福般的話語,現在宛如在心中破碎,也許今後,不會在有這段話語祝福和親密感。
我發現我由得笑了。
「沒什麼。」
「說到底,我為什麼要跟你們回去。」
「在你們眼中我不就是個廢人,一個什麼都不努力、愛偷懶的人...,我就是這樣的人,你們就這樣放我這樣下去不醒不就好了。」
「不必如此大費周章。」*——何必裝個好人。
我說的全部都是實話。
從各個方面來看,我並未付出什麼努力去做什麼。我只是一味的去防守,看到一點苗頭就讓自己縮回殼中、一點苗頭就放棄,連嘗試都不怎麼願意。
不努力是真,偷懶...也可能是真。
『手機洛托姆』問道「你還是不想去學校嗎?」
聽到學校,我下意識反應的收起笑容、表情有些僵硬。
我曾經確實在高中時期時跟父親坦白過一次,自己不想去學校。
父親很強勢的拒絕了,那之後我再也不提。
*——你還是一如既往地關注學校,或著說更能物質化衡量的事物,「跟這有什麼關係。」我心情不悅的說著。
「這很重要嗎。」
「你如果不想去,我可以答應你不去,但你未來打算做什麼?你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我無法回答,因為連我不知道該做什麼,我想過工作和繼續上學,但每當想下去時,我都會感覺手在微微發斗、還有一陣無力感。
這本就是非正常人的情況了。
每當感覺到無力感,就會覺得自己無法正常工作和上學,自己卻也不知道怎麼辦,只能戴著【面具】、讓自己表現正常,假裝像個正常人生活下去。
但每當遇到問題時,我卻每一次都想放棄,但只能免強撐著做下去,結果什麼都不是。
「......。」
「我再找方法了。我想先治好我的精神......。」
「別再說什麼精神不精神,你如果去找工作,我自然就不會管你的事情。」
「我也不用擔心你。」
「......。」
為什麼。
你總愛拿你的經驗來衡量我。
經驗可靠、但時代會變,過去的經驗只能當作參考。
我不像你——先生、從小靠著自己打拚而來。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所以,」
所以、我受夠了!
「——給我離開!」
反正、再說下去只會是以往的結果,那麼就止住吧。
「何必在客套說下去。」
「就算你們本身沒有這樣的意思又如何,過去的你們也是用類似的情況這樣曲解我的。」
「你們眼中的關心,在我眼中只是質問而已。」
「你們單方面的愛,對我來說只是傷害。」
*——「令人厭惡!」
我看見他們的楞神,但我不再去在意了。
「我真的很討厭你們!!」
這時我的曾同學三人踏前一步兩步,來比父母的前面。
「你誤會父母的意思了。」『牡丹』鈴亞說道。
「那你們何時沒有誤會過我的意思。」我盡可能平穩說著,但語氣中卻隱瞞不了那諷刺的語氣。
「現在我在我面前裝好人了?」
「好像說的你們從沒有傷害過我一樣。」
「還是說,對你們來說傷害就是要拿起刀劃傷才算傷害?」
「我們沒有想傷害你...。」『妮莫』真斗子說著。
「是阿,把我晾在一旁不算傷害,偶爾把我當作一個透明人不算傷害。」
「真是美好的『友情』阿。」
「我們以為...你不喜歡這些團體活動。」『派帕』澄心說道。
這句話倒是讓我的情緒冷了下來,像是潑了一點點冷水。
「...是也不是。」
「我的精力並不多,你們邀請我一起出去我很開心,但每次出去都是好幾個小時,會耗的我沒有精力去開心。」
「我每次都有隱晦或請求的說過,但你們一直要繼續下去,我不想自己一個人回程就陪你們繼續下去,久而久之、我也懶得說,只是在每次出去前做好心理準備。」
「我的意見不是很重要,恩?不是嗎?」
我當時有這麼說過吧——『那我們回家?』
其實過去每次我在說這句話時,我都已經感覺到疲憊了才這樣說,但很可惜、他們只是把這句話當作建議在聽。
沒有人重視過、沒有人關心過。
「...對不起。」『妮莫』真斗子說道。
「...」我不由得小聲自語道「現在道歉又能怎麼樣,反正早就遲了。」
「晴,我保證我們以後會多注意的,所以...跟我們一起回去吧。」『派帕』澄心鄭重的說道。
『妮莫』、『牡丹』也同意的點點頭。
聽到這句話,我再次不由的想發笑「你們真是會說出我過去所『期待』的。」
「所以、憑什麼我現在要接受你們給的期待?」
「我曾經期待過。」
「對、我就是個擅自期待的人。」
「我期待了多少次?」
「3次?」
「5次?10次?15次?20次...還是更多?!」
「每一次微小的期待都沒有獲得回應!」
「3這個數字、一直都是嘗試過後該停手的數字,但我依舊期待著,但我當時沒有停止這麼做。」
我的情緒開始不受控制的爆發,那壓藏於心底的悲傷、憤怒、厭惡等情緒一一牽連而出。
「所以...!」
「現在。我不會在期待了。」
強烈的紫色狂風不知何時颳了起來。
我能感覺到隨著悲傷而出、眼中也逐漸蓄滿眼淚,左邊的眼淚已經沿著臉頰流下。但取代悲傷的情緒在後續也佔上風。
我驚疑的看著面前的紫色狂風。
這是我從未預想過的事情,我馬上注意到視野內的一角、是不知何時從球裡出來的謎擬Q在颳起幽靈系狂風。
我摸了摸腰間掛著的寶可夢球,不知何時只剩下一顆球、是謎擬Q的黑暗球。
但也無所謂了、眼淚也是。
看著面前的人們用雙臂遮擋眼睛與臉,就知道這場風不會直接傷害到他們。
他們也正拿出寶可夢球、釋放出寶可夢。
魔幻假面貓,朱紫御三家之一,在主角選擇後妮莫選擇的被剋屬性。
獒教父,派帕的代表寶可夢。
仙子伊布,牡丹的代表寶可夢。
隨著風逐漸平靜,我舉起手,不是像過往一樣擦掉任何眼淚,而是指著寶可夢、對方的寶可夢。
「謎擬Q、暗影球。」
我很平靜地下令。
謎擬Q毫不猶豫地開始凝聚暗影球,向著對方的寶可夢施放。
「別來煩我了!我一點都不想見到你們...!」
隨著暗影球的凝聚,對面也打算反擊。
「暗影爪!」
「咬碎!」
「月亮之力!」
兩方的技能碰撞再一起、發生小爆炸。
這裡是寶可夢的世界、那麼就用寶可夢的方式吧。
「劍舞。」
「千變萬化!」
「精神之牙!」
「暗影球。」
謎你Q雙眼發亮,再次的釋放紫色狂風,打斷他們的所有技能釋放。
隨著劍舞完成,我指示出下一個技能「暗影爪」。
謎擬Q從布下伸出爪子,朝向三人的寶可夢一同攻擊。
寶可夢被一一打傷,在等待著訓練家的指示,但沒多久,寶可夢他們也突然動不了了。
我只是冷漠地看著,也想過要不要直接命令攻擊人,但最後還是放棄了。
平靜的抹掉臉上的眼淚,現在只想離開。
隨著謎擬Q釋放完技能後退回來,我向前抱起謎擬Q,又看著他們想動又動不了的身子。
而他們背後都有著幽靈寶可夢,都是我曾經培育過的幽靈系寶可夢,水晶燈幽靈、隨風球、洛托姆等等...。
而寶可夢用影子暫時控制了他們。
「走吧。」
我毫不猶豫地轉頭走開,對於他們、我幾乎不看一眼。
「過去口口聲聲說了解我,連我這點小心思都察覺不到,還說什麼了解?」
「這次,我就不動手了,但下次、別怪我無情。」
最熟悉的人、終有可能成為陌生人。
而『我們』、已經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