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你想跟我說,但我受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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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8-23
...我是我、...不是你。
......——『記得呼吸』。
要記得......脫離情緒和認清自己。
...別窒息...別溺斃。
...這只是一個...不同過去的故事而已,...我認為...沒那麼重要。
迷迷糊糊、半昏半沉,如沉浮飄盪又被引力牽扯下沉。
再次的緩慢睜開眼。這次...又是什麼時候睡著的?
理性、理智也隨清醒後回歸,很快就想起自己是抱著謎擬Q睡著的。
我似乎抱了一整晚,...不知道謎擬Q會不會感到不舒服?
我緩緩放開擁抱的手,試圖不打擾謎擬Q的睡眠,稍為猶豫了會一隻手伸到謎擬Q前面,試圖遮擋部分光源和閃爍,另一隻伸出手關掉了帳篷內的小燈。
我覺得很神奇...,以往會忘記這樣的細節,每次都會直到後面才想起來,就會覺得自己沒做好,會有些糾結、但又試圖讓自己不要糾結下去。
但這次...明明是剛醒來、還迷糊的狀態,我竟然記得,這讓我感覺心情很好。
看著謎擬Q我淺淺笑了笑,然後小聲地坐起了身,小心地拉開帳篷門,走了出去。
這次什麼都沒夢到,以時間來說這次的夢有點短、但足夠作夢。
不過、這樣也好。
雖然做了夢才健康,但這不算上惡夢。
過往做的夢都是...像是夢中的自己成為了一名成年男人或成為一個陌生父親試圖救女孩、被拿槍刀追殺、屏蔽呼吸躲藏、出路被高長人...可能是人外的人給堵住...。
又或是成為自己、別人、年輕人、記者、小孩...差一點被攻擊、墜落、差點溺斃、難以呼吸...的各式各樣夢,...做了這樣的惡夢醒來,也不能算是多健康的睡眠了。
夢起時也都要花一些時間來緩和與忘記。
而夢中沒有一個是自己,而且夢中的人的目的我從來都不清楚是什麼。
有時對於這些夢,我感覺自己看別人玩恐怖遊戲多了,連夢中的場景都感覺像遊戲場景,可又是那種寫實風的場景...試圖製造恐怖氣氛又光線昏暗。
...有時只感覺莫名其妙,雖然知道噩夢是一種預警,但不是做這樣類似的夢、又或著什麼夢都沒做,偶爾醒來還會有緊迫感、或難以呼吸感殘留,令人煩躁。
我也不是沒做好夢......呃,好像...
*——你記憶錯亂了嗎?感官也錯誤了?
*——記得嗎?你已經很久沒做好夢,連睡醒都感到疲憊、沒睡飽。
*——殘酷的是...沒人理解你的痛苦,你會一直這樣下去的......,哈哈、你真可笑。
......,呃...我好像恍神了。
心情又變差了......。
.....調整一下情緒吧,但...突然不是很想曬太陽。
「——!」
謎擬Q的叫聲打斷了我低沉的情緒。
我輕輕推開半掩的拉鍊門,讓外面在樹蔭下散射的光照進帳棚裡。
一打開就看見謎擬Q朝向我這裡靠近,謎擬Q停在我面前,我蹲下摸了摸謎擬Q身上布偶的頭,即使我只知道那不太可能是頭,所以摸完我又輕輕點了點謎擬Q額頭可能真正的位置。
心情又好了不少...。
可惜...那邊的現實沒有謎擬Q,如果有的話...說不定我自己的狀況比現在好很多。
對我來說...那邊就是可悲的現實劇場,自己一點都融入不了他們。
在我的視角中,他們的笑沒有溫度、他們的快樂可能一會就消散、就像假人般......自己離他們好遠。
而我就像線斷了、露出不少棉花的假人,就算貼滿了膠帶也融入不了一點,與他們那些系著線、可能髒兮兮、偶有破爛、完美的假人,無法融入。
我試圖笑過、但很快就覺得空虛,但是我還嘗試了一陣子,後來、我受夠這樣重複的內容,不在怎麼笑了,只是當別人靠近時,我還是會下意識試圖掛起笑容。
...我不想再下意識掛起笑容了。
我將視線放在謎擬Q身上,又覺得愉快的笑了笑。
抱起謎擬Q來到大樹旁,靠著坐下來。
風吹拂、剛好很適當,第一次嘗試坐下的草地、原來是舒服的,過去那過於敏感的皮膚,不會在這裡產生癢意。
一切如夢幻般......寧靜、平和。
我閉上眼試圖享受這片刻的寧靜。
不知道過了多久、風變了,我驚訝的睜開了眼。
「...不是一成不變...嗎」
我又繼續在原地待了一陣子,風在也沒有變回初時的適當,即使有類似的、但還是有些許差別。
「好像要正午了...。」
原本對於去哪裡而沒有任何方向,但也許我該回城鎮裡去吃點東西。
我坐起身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東西後,開始收拾帳篷。
翻找小青的背包,果然發現了鏡子和梳子。
我與她的差別...,我從來不帶鏡子。
我照了照鏡子,看看有沒有雜亂的頭髮。花了少許時間來整理儀容,至少沒有頭髮打結了、拉了拉身上的衣服,讓衣服看上去不那麼多皺摺。
我最後再一次照了照鏡子,沒有笑容。
『現在沒有值得笑的事物』。
我收起所有東西,雖然我不是很會收拾,但我盡力地把所有東西恢復成原先的情況。
帳棚很小巧,收起來剛好能與背包裡零散的東西收再一起,但也只適合一人個睡、兩人就會有點擠。
整理完後伸個懶腰。
說實際的...,對我來說很久沒有這樣在外活動了...都開始覺得被曬發熱了。
我最後再一次摸了摸謎擬Q後,拿出黑暗球把謎擬Q收進球裡,黑暗球再次掛回腰間第一位。
順手摸向腰帶的第二個位置,...還存在。
最後一次檢查後,我才出發。
我所在的位置,這裡離城鎮有些遠,並且偏離主道路的一棵樹旁,一棵孤獨的大樹。
當我走著,思緒又湧了上來,這次是對『這個世界』的好奇。
那麼...這個世界是否也有『寶可夢對戰』...?
不...我在想什麼,這個答案是肯定的,從『妮莫』那得到的肯定,否則他就不會提出校園大會的事情。
一開始我也有理由反抗這樣的觀點,像是『妮莫』不是妮莫,『妮莫』說出來的話是有效可信的嗎?不是單存的設定或虛事?這樣的疑惑。
但之前跟『妮莫』他們待了一段時間,偶爾能看到一些遠處的訓練家在進行『寶可夢對戰』,又或著『妮莫』主動地配合人設與看到的訓練家進行『寶可夢對戰』。
而我,當時扮演著【啞人】,在知道我不會說話後就主動避開了我...。不,準確地說,他們來到我面前是希望我回話來開啟對戰。
在遊戲中,寶可夢從朱紫這一代是明確的、需要對著金框NPC對話後進入對戰的一代。
只要不回話就不會進入對戰,也就是...不對NPC按確認鍵就不會觸發對戰。
除了主線,必會有對戰。
而我剛好扮演的【啞人】迴避了這點,又或著說...寶可夢對戰中最重要的一點...『傳達』、『指揮』。
......世界果然從不公平。
毫不意外,這就是世界。
只不過是寶可夢的世界,什麼心靈感應的...似乎也不過分,像是...超能力屬性。
*——橫溝依舊是橫溝,不會改變地位的。
朱紫、在『寶可夢對戰』中,最有印象的角色無疑是妮莫,喜愛、熱愛寶可夢對戰、甚至到周圍的人無法理解的程度。
沒有多少人能夠理解妮莫,並會對她的行為感到煩躁...毫不意外的。
對了...,當時遇見他們時...。
明明知道了我是【啞人】......還邀請了我參加『校園最強大賽』。
......果然,真的是他們嗎?這似乎又在肯定了我之前的猜測。
那麼...,這個『世界』...又是什麼?
......。
『妮莫』...、不,是——佐藤 真斗子,我曾經的同班同學之一,跟我同樣是女性。
性格上確實有些跟妮莫接近,但至少、我並未看過他特別熱愛過某些事物。
而她也是班上人緣最好的之一,是討人喜的那種。
是容易帶動氣氛、也是...不太會察覺他人情緒的人。
我和他們是朋友嗎?我覺得不算是、也許他們覺得是。
「如果我不在是那個,你們熟識的我。」
......。
我並不幸運,我並非幸運的人。
事情從不會朝我希望的走。
如果說人們都有一個主要的性格本色,我認為佐藤真斗子大概是『熱誠』。
那麼我呢?我會是什麼本色?
...有時候我在行為上會做出本能性的分割,也就是捨棄掉自己認知中的『負、惡、壞』去作出行為,但我知道無論怎麼否定,那些還是自己。
我試圖在思想上做轉變、試著『慢慢接受自己』,但身體依舊在抗拒、做著過去相同的事情,我不經懷疑自己『真的有在接受自己』嗎?
*——恐懼、害怕、未知、本能、毀傷。
*——你的思想已經與身體『斷裂』開來,大腦在保護你、一步步切斷你的感覺,你只是從未察覺、那深處恐懼著所有事物......。
*——每次...你都沒看到的是——那些許顫抖身體,那被他人忽略的細節,你感覺不到的狀態。
*——你確實順勢察覺過無數次你顫抖的手,但有時其他東西吸引你注意力時,你就察覺不到了。
心情:平平淡淡。
視線落在前面路上穿著葡萄學院的學生身上。
我再次自我提醒了自己現在的身分後,才繼續向前。
當對方主動來到自己面前想要對戰時,我舉起已經翻開頁數、寫著『我沒無法指揮寶可夢戰鬥』的本子給對方看。
然後我在對方歉意的表情下離開。
*——心情:輕微波動、非特別明確性情緒。原因:對方歉意的表情。
原本的笑容又變得面無表情。
剛才在對方歉意下又下意識露出笑容試圖緩和氣氛。
什麼阿...真可悲阿,連自己身體都控制不了的傢伙。
走在樹陰下,試圖看著色彩繽紛的世界,我應該感到開心?應該去多看看著些景色?
我看了阿,為什麼什麼感覺都沒有。
在我的感官中都蒙上一層灰一樣。現在,我真想帶著冷笑反駁那些說著多看看景色能轉換心情的人。
他們說的、他們建議的,我都試過了。
——沒用。
我不知道為什麼沒用,但當其他人都說有效時,我只能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沒有一個父母會希望孩子是精神病。
他們關注新聞、但在看到事情後第一件做的事是批評,就像他們寧可叫精神病,而不是稱呼為精神疾病。
但他們常常會不知道一件事、甚至下意識區分開來一件事——
那就是精神疾病也是生理疾病。
......我的父母剛好是這類人。
我停下腳步,看著不遠處的釀光市。
花了點時間來到這裡,對於我這個弱體力的人到有點累...,...等等,小青會『弱體力』嗎,呃,我是說...不管從房間擺設和背包物品還有劇情中的表現來看,都不像是...。
咕——肚子發出抗議聲。
...先不討論這個問題,我餓了...。
我加快步伐來到釀光市,在附近找到好吃的後在空閒的公共椅子坐下吃。
終於阿~
我開始慢慢享用食物。
周圍沒有認識的人讓我感覺放鬆不少,但也有一點寂寞。
...甚至有些無聊。
雖然試圖不去在意,但當雙手空空時,還是有些難以習慣,甚至焦慮。
平時我都會選擇聽一些音樂的。
音樂也是讓我支撐到現在的原因之一,唱歌紓發情緒也是。
現在我只能多把注意力放在風景、人、寶可夢身上,這種與聽音樂差不多的轉移注意力方式,確實治標不治本、但在拖延時間上很有效。
也許是坐的時間夠久了,我開始想在城市裡走走。
但當我看到『妮莫』時,我不知道剛才的決定是對是錯。
其實我現在不太想遇見他們。
只不過讓我好奇的是,她沒跟其他人一起嗎?
我看了看妮莫的周圍,但沒看到任何人,在猶豫一番後還是決定向前。
*——在後退和前進中、依舊選擇向前,但每次你猶豫的間隔時間也越來越長。
*——妳是為了什麼而前進?...『只是不想讓事情變得糟糕』、『想要不忽視對方』...。
*——不。這一切都是源於妳深處的控制慾。
深吸口氣、調整情緒,但腳步卻有一度停下來的趨勢,但很快對方就發現了自己的存在,停下的腳步再次踏前。
「呀!是晴天阿!」妮莫驚訝道「妳怎麼在這裡?」
這句話我才想問妳...。我心中有些無奈。
妮莫眼睛亮了一下道「要不要和我打一場?」
我內心對這麼明顯的狀況感到無語,表面包容的笑了笑解釋寫下「我沒辦法指揮寶可夢。」
聽此妮莫才冷靜下來。
「阿...我差點忘了,那、可是一直以來妳怎麼進行寶可夢對戰的,畢竟妳不是有寶可夢不是嗎?」
這是個好問題。
每次我預想過這樣類似的場景時,我的第一個聯想大多都是自保。
【為什麼要帶刀?】
【以防萬一?】、【自保?】
【正常人哪會帶這些東西。】
【......你說的對。】
*——毫無疑問,這才是大多數人出現的反應,這種結果能夠預想,也在你的預想出現過。
*——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無法理解、或著大多數人都不會理解。你也是生活和平年代的人,差異卻如此巨大,你是怎麼做到的...?
*——喔,不。『我們』都心知肚明。
手舉的本子上寫下的話語是「這是為了以防萬一,雖然我沒辦法指揮,但寶可夢們能保護我。」
簡單粗暴又好明白、合理的謊言,但有效。
「這樣啊!」妮莫了解後的點了點頭。
「晴天,妳有想去的地方嗎?我可以陪妳去喔!」
......。
我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也沒有仔細想過要去哪裡,即使我試著仔細想,但腦中一片空白。
也許...現在更傾向於只想一個人待著,或著一個沒有人會開口說話的環境。
我笑了笑輕輕搖了搖頭寫下「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妮莫帶著笑容,突然握住我的手道「那我帶妳去道館看看吧!」
話畢、未等自己的回話就拉起手跑了起來。
......。
看著被抓住的手,複雜的心緒又升驣而起。
一方面是因為對方的好意而覺得應該試圖接受,另一方面則是對方連自己的意見都沒問、就拉著自己過去而感到的不被尊重。
在心裡試圖均衡,但隨著時間不被尊重感逐漸壓過了對方好意,下意識又咬了咬嘴唇。
自己真的很好奇,問一句「要不要一起去」真的很難嗎?就在你們話很多時,再添加一句、僅僅一句。
還是因為自己容易猶豫不決的性格,所以乾脆省略掉我的意見會覺得更好...。
自己真的有那麼糟糕嗎?以至於不知從何時起,無論是家人還是周圍人,似乎都忽略自己的意見。
我只是面對選擇感到猶豫,有的時候我也不是不同意,我只是說不出口。
如果是因為選擇是我自己選的,如果我後悔是我自己的事,我也不會責怪於其他人。
但現實不是,他們最多只問是與否,但做決定的可能還是他們,『意見』在這場他們早已決定好的旅途中『不重要』。
對他們來說,你在這場旅途中感覺到的不舒服不重要、他們感覺到舒服就夠了,因為...這場旅途中本來就沒有計算自己的位置,只是『好心的』不忽略你,但你的意見沒資格參與這場決定。
『溝通』在他們早已決定好的結果中、不重要。
我是很認真的把每個人當個體,試圖認真對待每個人的問題,只是...我無能無力,有時我想用話語來安慰,但我總是表達不夠好,總是覺得沉默也許更好。
我很認真重視了。但當我出現問題時,我希望有誰能幫助我,但他們並不像我、都重視每一個人。
我知道我從周圍人類的反應中,對自己產生了『我是空氣』的看法。
*——也產生了認知扭曲。
隨著時間觀察人類,我其實早就了解到了世界上的大部分人不會去認真了解一個人、而這部分人也包括家人。
但我只是不願意相信這樣冷漠的結果。
自己與家人往往格格不入,我甚至產生了被撿到領養的念頭。
就像當時母親說著『很了解我』,但卻說不出我隱藏內心的一切,只說出表面上所做的不好的行為。
......懶惰、不思進取、小孩心性。
思緒回到那天,走在街道上,母親說著很了解我的話,說著我很懶惰,連澡都不常洗、作業拖到凌晨才做等等。
可說著了解...,為什麼不知道連澡都不常洗是因為我認為很浪費時間,作業拖到凌晨才做是因為隔天就到期限了,白天在學校裡我完成了其他的作業、只剩這一個,而凌晨才做其實是不想在家被看到只好破例到等人睡了在做。
他們只是把這一切歸咎於懶惰和愛拖而已。
...妳會跟他們認為的一樣嗎?妮莫...不、真斗子。
那時在現實中的妳,我認為你跟他們是一樣的,那在遊戲中與妮莫對應的妳,妳會做出同樣的行為嗎?
「奇樹!」妮莫高興、用力的向面前人揮了揮手。
「阿~是冠軍妮莫!」
兩人打了聲招呼後交談了起來。
我不太擅長話語則稍微後退的出了交流範圍。
面對這種三人講話,我有試著多說一句話、附和幾句,但我的回答就像是可有可無一樣,有時他們的視線會落在我身上、然後會回到看著對方的狀態繼續他們的話題。
這種氣氛、我曾無數次感到尷尬,只有我感到尷尬,之後遇到這種場合時我不曾再說一句話,直到被點名前。
畢竟我也發現,不知道從何時起...我更擅長冷場。
我試圖轉移注意力,和過往一樣的狀況,我只好把視線放在周圍的場景上。
「晴天?」對方突然停止的談話,突然轉而喊了我。
因為過於突然、我的身體抖了一下,反應過後第一時間轉過頭來,試圖困惑的歪了歪頭。
「......妳還好嗎?」妮莫突然問了這麼一句,但有一點沒頭沒尾。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一直如此,過往如此。
事到如今為什麼還要問呢。
談話本就是人願意發起交談的意願,一方問、一方答。
而三個人,一方問、兩人答,但一個人先答了,另一個人就很少需要繼續回答的必要。這個時候,沒有回答的人就很容易被忽略。
而現在、扮演無法說話的人,更容易被忽略了。
「妳好像不怎麼愛交談...。」
...。
我低下了頭,想笑、苦笑,但一點聲都發不出來。
不怎麼愛交談,妳是這麼認為嗎...真斗子?我知道了。
會這樣誤會也不奇怪,那就這樣吧。
「如果有什麼事一定要說出來!我一定會幫妳!」
幫我......?
我感覺我與面前的人形成了顏色差距,我似乎看到了面前的人變成了紅色的人影,但又似錯覺般恢復了正常。
...妳都這樣認為了,怎麼可能幫得了我,【我】比你們更懂我『自己』,但我希望幫我的前提是——不要擅自定義『我』。
我後退幾步,剛好站在建築物下的陰影中,我用雙手推開靠近的『妮莫』,推出到陰影的範圍外。
她站在光下。
「...?」妮莫穩定了身子,面帶驚疑的看向我。
......真的,一切都很可笑。
果然、不管是誰,從來都沒有人想要真心地了解我。
不、或著說,這就是世界的潛規則。
妳也想跟我說點什麼,就像是『洛托姆』和『小青的母親』那樣,但你們卻從沒考慮我的感受。
為什麼妳們從沒想過,我其實一點都不想聽呢。
就像我想讓妳們聽我的話、我的表達,但卻從未被認真對待那樣。
現在過了這麼久、才說要幫我...,在我已經不抱希望,想要一刀兩段時陷入這樣的【『夢』】中。
「......真是夠了。」我發出自己那軟弱的話語呢喃道,轉頭跑步離開。
明明不想傷害人的、一點都不想,但還是會不知不覺傷害到人。
我想救別人,但卻救不了任何人、也救不了自己。
我不是沒有求救過,而是求救過,哭過、想要哭喊。
甚至也在父母面前哭過,但你們不在乎了。
在陌生人和朋友面前、我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一點都...發不出來。
只能隱晦的求救,但結果都不盡人意。
所以...我放棄了。
在痛苦時,我笑了、像個瘋子笑了。
我不知道我在笑什麼...,也許是笑自己人生,又或者是在笑世界。
所以,到現在...卻冠冕堂皇的說想要幫我!?!
我不是沒有憤怒過,只是覺得很多時候沒有必要。
但我現在只對這樣的夢感到憤怒。
即使經歷是真的那又怎樣,想幫我的心情是真的那又怎樣,為什麼偏偏到最後才來做救治或補救的動作呢?
我不是沒有給妳們機會,而是妳們無視了我。
世界上最沒有價值的東西是什麼,你們真的不知道嗎?
是『後悔』阿。
......阿......阿,反正一切其實都沒那麼重要吧......。
但為什麼停不下眼淚呢......。
不甘、痛苦、憤怒、哀傷充滿我的全身。
但我不想哭,是我的身體擅自的哭了,我卻無法控制。
......我只有一個想法,想要快點結束。
原來...生死之間的夢,是這麼長久的嗎?
不能選擇的生與死,果然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