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本章節 3548 字
更新於: 2025-08-19
「小姐，您找我？」
張秀雅現在被限制出門，除了平時照料的老婦之外，還有一直幫助她的保鑣，今日老婦外出採購，便由他前來保護張秀雅的安危。
「莫叔，我想知道陳欣怡在哪裡。」
莫叔聽聞，面有難色。
「莫叔。」
「小姐，您別為難我，老爺告誡我們不能刺激您的。」
現在帶她去找陳欣怡的屍體，無非給她二次傷害，到時可就要陪陳欣怡一起被做成肉排了。
「我不會被刺激，我只是想去拿回我的東西。」
張秀雅語調溫和，長年與她相處的莫叔從未見她如此慢條斯理。
「您要拿什麼由我代勞。」
「這你恐怕沒辦法。」
「小姐儘管提，能力所及一定幫您帶回。」
話說到這邊，張秀雅聽得露出微笑，是那種讓人背脊發涼的笑容。
「我要欣怡的心。」
「．．．．．．」
可能是聽錯了，莫叔試探性再詢問一次，張秀雅的答覆依然堅定。
「我要欣怡的心，莫叔有辦法幫我弄回來嗎？」
雖然清楚眼前是個瘋子，但這個瘋狂完全超出莫叔的理解範圍，尤其是聽說張秀雅的病情好轉這件事，現在來看，根本變本加厲了。
「如何？有辦法幫我弄回來嗎？」
「．．．我盡量。」
「不是盡量，是一定，若沒有，呵．．．」
現在來看，莫叔似乎只剩把心帶回來換命的選項，不然不是肉排那麼簡單，當場被張秀雅割喉都有可能。
恰巧老婦進門，莫叔馬上交接出門，再晚一步等陳欣怡被丟進絞肉機就來不及了，在狂奔的公路上，他撥通電話至冷凍屠宰場。
「喂，是我。」
「莫叔？怎麼打電話過來？」
「陳欣怡還沒處理吧？」
「正要處理，老闆說急件，今天要處理完。」
「內臟處理掉了？」
「正要拔，怎麼了？」
「把心臟留下來，不要割破了。」
「啊？死人的心臟不值錢，留著幹嘛？」
「別廢話，他媽就給我留著，保存好等我過去拿，只要有什麼閃失，我就把你的心臟挖出來！」
說完掛上電話，留下一臉錯愕的廠長摸不著頭緒。
「廠長，屠夫來了。」
「哦．．．帶進來。」
在員工的帶領下，一名男子提著公事包走進辦公室，他是張老闆聘來處理陳欣怡的肢解員，年輕在屠宰場打工很長一段時間，也任職法醫多年，對於實體處理可是很有一套。
「你就是屠夫？」
「正是。」
「看起來蠻斯文的，需要幫你準備刀叉嗎？」
被這麼嘲諷，男子只是笑了幾聲，轉身說道：「還不到用餐時段。」
廠長愣了半晌，尷尬笑著附和，但難以掩蓋額頭留下的冷汗。
來到肢解房，陳欣怡躺在臺上，男子來回巡視，從容戴上橡膠手套，時而抬起手端詳，時而轉動關節，甚至將手深入腹部的傷口來到內部按壓臟器，最後點了點頭。
「還算不錯的食材，但美中不足是腹部的刀傷，五臟六腑都被捅爛了，而失血致死也破壞食材的保鮮，最後影響肉質，可能會腐敗。」
在旁的廠長已經不知道要怎麼答覆了，更別提看到一半就跑去廁所嘔吐的員工，而男子將公事包放在桌案，拉開拉鍊將各式工具擺放於平臺，看著千奇百怪的刀刃及工具，男子從中挑選一把順手的匕首，對準胸口下方的橫膈準備開膛取出內臟。
「等等，我忘了說，心臟務必留下來，別弄壞了。」
「哦？為何？」
男子停下動作，廠長接下去說道：「我們有位幹部需要這女人的心臟。」
思索半刻，他微微一笑。
「真是有趣。」
視線重新注視眼前的刀鋒，取好角度一刀劃下，隨即放下匕首扒開腹部，右手順勢朝內部伸進，東翻西攪突然停下動作，左手從公事包拿出一把修長的手術刀，右手掏出連結器官的靜脈及動脈，左手朝連接處一刀割下，動作迅速且精準，毫不拖泥帶水。
男子取下腹部的臟器排列平臺上，這時大門被推開，來的人是莫叔，他大步向前來到肢解臺，視線不慎與屍體對上，險些反胃的他連忙轉頭不敢多看一眼。
「這位先生是？」
「我是來拿心臟的。」
「原來是先生需要的啊，但．．．為什麼需要呢？」
男子的尾句刻意放緩，散發陣陣詭譎氛圍，竟與張秀雅幾分相似。
「不是我要的，只是代為拿取。」
「哦？代誰呢？」
「無可奉告。」
望著莫叔口風緊實，男子垂眸，嘆氣搖了搖頭。
「先生，我做這行有這行的行規，若你無法提供將這道食材讓出部位的證明，我會於肢解完食材並完整將內容物排列給聘用者後，經聘用者同意，再與你商討。」
「這麼繁瑣，一顆心臟而已，不至於吧。」
「哪怕是一節指頭也不能，請尊重我們的規矩。」
不明所以的廠長也拉了幾下莫叔的衣袖附耳道：「莫叔，還是算了，你要心臟我去找來就是，怎麼一定要陳欣怡的呢？」
「不是我要的，是小姐要的。」
「小姐？張小姐不是剛把她宰了，要她心臟幹嘛？」
此話引起男子的目光，他笑問道：「你們談論的對象，難道是想要這顆心臟的人？」
「對。」
「請問她是？」
「張家千金，張秀雅。」
莫叔報出張秀雅的名字及身份，並接下去說道：「我受張小姐之託，要將陳欣怡的心臟帶回去。」
「張千金與食材是什麼關係？」
「朋友。」
男子聽聞，沉吟半晌，猛然拍桌叫好，此舉嚇著在場眾人。
「這位張千金很有意思，我破例，將心臟直接讓出來供先生帶回去。」
「真的？」
雖然初次見面，但莫叔也懷疑此人怎麼就輕易打破自己的行規，虧他剛才還說得頭頭是道。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自然是要錢的吧，莫叔也做好心裡準備，只要開價還能接受，貴點換命也值得。
「趕緊開價，要多少？」
「我不需要錢，我只要親自見張千金一面就好。」
「．．．啊？」
這是什麼鬼要求？好在早上已經被張秀雅顛覆一次三觀，不然莫叔也很難冷靜應對，真是一群瘋子跟怪人。
「我的條件就這個，讓我見張千金，如何？」
「你見小姐有何目的？」
莫叔之所以能待在張秀雅身邊，這幾十年不是白活的，但男子從容的舉動讓他第一次感受到，無法摸透一人的壓迫感。
「我面談張千金幾件事情，你就當作轉讓食材的詢問調查即可，也方便我對那頭交代。」
聽完男子的需求，莫叔沉默許久，假如這傢伙對小姐不利，或是他另有所圖，他該如何因應。
最後，為了交差，他只得放手一搏。
「行，我答應你。」
「太好了，合作愉快。」
男子伸手打算與莫叔相握，看著橡膠手套滴落的鮮血，上頭還有細碎的肉塊，莫叔一陣噁心，隨即跑到廁所。
「真是沒禮貌，不過也是人之常情。」
男子自顧說著，拿起刀械便繼續開始肢解，廠長看莫叔狼狽的模樣，不免來到廁所替他遞紙巾。
「這男子到底什麼來頭．．．」
剛嘔吐完的莫叔面色蒼白癱軟一旁，廠長蹲下身子說道：「江湖人稱『屠夫』，曾經當法醫協助警方偵破多次匪夷所思的殺人案，光靠屍體的死法便推敲其下手方式。當然，不少像我們這種也會請他處理屍體，因為手法太高明，同行評價極高，也成就他現在的地位。」
「徹頭徹尾的瘋子，讓我歇會兒，等他解剖完再叫我出去拿貨。」
「好，莫叔先待這裡休息。」
約莫半小時，廠長探頭進來說道：「莫叔，好了。」
走出廁所，解剖臺只剩男子一人，看來其他員工是忍不住離開了。
「先生要的心臟，我幫你打包好了。」
看著景緻小巧的保溫盒，莫叔拿起來秤秤重量，點頭收下。
「還蠻講究的，走吧，我帶你去見小姐 。」
兩人來到別墅，開門便看張秀雅坐在庭院喝著下午茶，身體輕倚在桌上，一股慵懶的模樣轉頭打量走來的兩人。
「小姐，您要的東西。」
莫叔將盒子放在桌上，張秀雅滿意點了點頭，並邀兩人坐下喝茶。
「這位是？」
她將目光停留在男子身上，好久沒有看過跟自己差不多的人了。
「初次見面，我叫沄濤，是負責此次處理食材．．．不，是善後陳欣怡遺體的禮儀師。」
「冠冕堂皇的話不用說，我知道你也不是個正常人。」
「彼此彼此，張千金。」
此刻最無奈的絕對是坐在一旁的莫叔，兩個講話陰陽怪氣的人所談的內容，完全是另一個世界的語言。
「因為陳欣怡的遺體是我負責，故身上任何的部位未經聘用者同意，我通常不會私自轉讓。」
「所以讓你今天破例，是為了什麼？」
終於進入正題，沄濤欣賞張秀雅的豪爽，笑著回覆道：「為了一探今日，能否看見我想看的。」
說完，沄濤將保溫盒打開，乾冰順著開啟的瞬間大量湧出，戴上橡膠手套，他拿著心臟緩緩遞到張秀雅面前，看著眼前的心臟，她有些震懾。
「這就是．．．欣怡的心臟啊．．．」
見到張秀雅的反應，讓沄濤有些失落，但還是抱持職業修養，恭敬回應道：「陳欣怡的心臟，呈現給您。」
緩緩放由三角金屬雕刻的獨立支架上，還未退冰的表面凝結許多露珠，張秀雅就這麼盯著沉默許久。
「妳要我的心臟做什麼？」
陳欣怡托著臉頰靠在桌邊，歪頭歪腦詢問張秀雅。
「俗話說愛一個人，就要看看他的心，若得心，便得人。」
張秀雅喃喃自語，沄濤在旁笑道：「若張千金得心後，再將其食用，豈不是更好？」
此話一出，張秀雅兩眼一愣，在旁的莫叔更是氣得拉住沄濤的衣領怒罵道：「說什麼鬼話！你腦子有病你家的事，敢再說些瘋言瘋語刺激我家小姐，保證讓你跟舌頭道別！」
「不，我覺得這主意．．．可以試試。」
「啊！？」
莫叔今天真的是要被搞瘋了，自家小姐竟然要吃人肉，而且還是喜歡的人的心臟！
「我真的要瘋了．．．」
被逼到崩潰邊緣的莫叔渾身無力，扶額告辭，離開前轉頭指著沄濤憤恨道：「瘋子，他媽的瘋子。」
「先生慢走，路上小心。」
沄濤投注善意的笑容，這與他剛才說的話簡直判若兩人，在老婦攙扶下，莫叔離去。
不久張老闆便接到他打來的電話，特別准假七天，以示慰勞。
張秀雅現在被限制出門，除了平時照料的老婦之外，還有一直幫助她的保鑣，今日老婦外出採購，便由他前來保護張秀雅的安危。
「莫叔，我想知道陳欣怡在哪裡。」
莫叔聽聞，面有難色。
「莫叔。」
「小姐，您別為難我，老爺告誡我們不能刺激您的。」
現在帶她去找陳欣怡的屍體，無非給她二次傷害，到時可就要陪陳欣怡一起被做成肉排了。
「我不會被刺激，我只是想去拿回我的東西。」
張秀雅語調溫和，長年與她相處的莫叔從未見她如此慢條斯理。
「您要拿什麼由我代勞。」
「這你恐怕沒辦法。」
「小姐儘管提，能力所及一定幫您帶回。」
話說到這邊，張秀雅聽得露出微笑，是那種讓人背脊發涼的笑容。
「我要欣怡的心。」
「．．．．．．」
可能是聽錯了，莫叔試探性再詢問一次，張秀雅的答覆依然堅定。
「我要欣怡的心，莫叔有辦法幫我弄回來嗎？」
雖然清楚眼前是個瘋子，但這個瘋狂完全超出莫叔的理解範圍，尤其是聽說張秀雅的病情好轉這件事，現在來看，根本變本加厲了。
「如何？有辦法幫我弄回來嗎？」
「．．．我盡量。」
「不是盡量，是一定，若沒有，呵．．．」
現在來看，莫叔似乎只剩把心帶回來換命的選項，不然不是肉排那麼簡單，當場被張秀雅割喉都有可能。
恰巧老婦進門，莫叔馬上交接出門，再晚一步等陳欣怡被丟進絞肉機就來不及了，在狂奔的公路上，他撥通電話至冷凍屠宰場。
「喂，是我。」
「莫叔？怎麼打電話過來？」
「陳欣怡還沒處理吧？」
「正要處理，老闆說急件，今天要處理完。」
「內臟處理掉了？」
「正要拔，怎麼了？」
「把心臟留下來，不要割破了。」
「啊？死人的心臟不值錢，留著幹嘛？」
「別廢話，他媽就給我留著，保存好等我過去拿，只要有什麼閃失，我就把你的心臟挖出來！」
說完掛上電話，留下一臉錯愕的廠長摸不著頭緒。
「廠長，屠夫來了。」
「哦．．．帶進來。」
在員工的帶領下，一名男子提著公事包走進辦公室，他是張老闆聘來處理陳欣怡的肢解員，年輕在屠宰場打工很長一段時間，也任職法醫多年，對於實體處理可是很有一套。
「你就是屠夫？」
「正是。」
「看起來蠻斯文的，需要幫你準備刀叉嗎？」
被這麼嘲諷，男子只是笑了幾聲，轉身說道：「還不到用餐時段。」
廠長愣了半晌，尷尬笑著附和，但難以掩蓋額頭留下的冷汗。
來到肢解房，陳欣怡躺在臺上，男子來回巡視，從容戴上橡膠手套，時而抬起手端詳，時而轉動關節，甚至將手深入腹部的傷口來到內部按壓臟器，最後點了點頭。
「還算不錯的食材，但美中不足是腹部的刀傷，五臟六腑都被捅爛了，而失血致死也破壞食材的保鮮，最後影響肉質，可能會腐敗。」
在旁的廠長已經不知道要怎麼答覆了，更別提看到一半就跑去廁所嘔吐的員工，而男子將公事包放在桌案，拉開拉鍊將各式工具擺放於平臺，看著千奇百怪的刀刃及工具，男子從中挑選一把順手的匕首，對準胸口下方的橫膈準備開膛取出內臟。
「等等，我忘了說，心臟務必留下來，別弄壞了。」
「哦？為何？」
男子停下動作，廠長接下去說道：「我們有位幹部需要這女人的心臟。」
思索半刻，他微微一笑。
「真是有趣。」
視線重新注視眼前的刀鋒，取好角度一刀劃下，隨即放下匕首扒開腹部，右手順勢朝內部伸進，東翻西攪突然停下動作，左手從公事包拿出一把修長的手術刀，右手掏出連結器官的靜脈及動脈，左手朝連接處一刀割下，動作迅速且精準，毫不拖泥帶水。
男子取下腹部的臟器排列平臺上，這時大門被推開，來的人是莫叔，他大步向前來到肢解臺，視線不慎與屍體對上，險些反胃的他連忙轉頭不敢多看一眼。
「這位先生是？」
「我是來拿心臟的。」
「原來是先生需要的啊，但．．．為什麼需要呢？」
男子的尾句刻意放緩，散發陣陣詭譎氛圍，竟與張秀雅幾分相似。
「不是我要的，只是代為拿取。」
「哦？代誰呢？」
「無可奉告。」
望著莫叔口風緊實，男子垂眸，嘆氣搖了搖頭。
「先生，我做這行有這行的行規，若你無法提供將這道食材讓出部位的證明，我會於肢解完食材並完整將內容物排列給聘用者後，經聘用者同意，再與你商討。」
「這麼繁瑣，一顆心臟而已，不至於吧。」
「哪怕是一節指頭也不能，請尊重我們的規矩。」
不明所以的廠長也拉了幾下莫叔的衣袖附耳道：「莫叔，還是算了，你要心臟我去找來就是，怎麼一定要陳欣怡的呢？」
「不是我要的，是小姐要的。」
「小姐？張小姐不是剛把她宰了，要她心臟幹嘛？」
此話引起男子的目光，他笑問道：「你們談論的對象，難道是想要這顆心臟的人？」
「對。」
「請問她是？」
「張家千金，張秀雅。」
莫叔報出張秀雅的名字及身份，並接下去說道：「我受張小姐之託，要將陳欣怡的心臟帶回去。」
「張千金與食材是什麼關係？」
「朋友。」
男子聽聞，沉吟半晌，猛然拍桌叫好，此舉嚇著在場眾人。
「這位張千金很有意思，我破例，將心臟直接讓出來供先生帶回去。」
「真的？」
雖然初次見面，但莫叔也懷疑此人怎麼就輕易打破自己的行規，虧他剛才還說得頭頭是道。
「不過我有一個條件。」
自然是要錢的吧，莫叔也做好心裡準備，只要開價還能接受，貴點換命也值得。
「趕緊開價，要多少？」
「我不需要錢，我只要親自見張千金一面就好。」
「．．．啊？」
這是什麼鬼要求？好在早上已經被張秀雅顛覆一次三觀，不然莫叔也很難冷靜應對，真是一群瘋子跟怪人。
「我的條件就這個，讓我見張千金，如何？」
「你見小姐有何目的？」
莫叔之所以能待在張秀雅身邊，這幾十年不是白活的，但男子從容的舉動讓他第一次感受到，無法摸透一人的壓迫感。
「我面談張千金幾件事情，你就當作轉讓食材的詢問調查即可，也方便我對那頭交代。」
聽完男子的需求，莫叔沉默許久，假如這傢伙對小姐不利，或是他另有所圖，他該如何因應。
最後，為了交差，他只得放手一搏。
「行，我答應你。」
「太好了，合作愉快。」
男子伸手打算與莫叔相握，看著橡膠手套滴落的鮮血，上頭還有細碎的肉塊，莫叔一陣噁心，隨即跑到廁所。
「真是沒禮貌，不過也是人之常情。」
男子自顧說著，拿起刀械便繼續開始肢解，廠長看莫叔狼狽的模樣，不免來到廁所替他遞紙巾。
「這男子到底什麼來頭．．．」
剛嘔吐完的莫叔面色蒼白癱軟一旁，廠長蹲下身子說道：「江湖人稱『屠夫』，曾經當法醫協助警方偵破多次匪夷所思的殺人案，光靠屍體的死法便推敲其下手方式。當然，不少像我們這種也會請他處理屍體，因為手法太高明，同行評價極高，也成就他現在的地位。」
「徹頭徹尾的瘋子，讓我歇會兒，等他解剖完再叫我出去拿貨。」
「好，莫叔先待這裡休息。」
約莫半小時，廠長探頭進來說道：「莫叔，好了。」
走出廁所，解剖臺只剩男子一人，看來其他員工是忍不住離開了。
「先生要的心臟，我幫你打包好了。」
看著景緻小巧的保溫盒，莫叔拿起來秤秤重量，點頭收下。
「還蠻講究的，走吧，我帶你去見小姐 。」
兩人來到別墅，開門便看張秀雅坐在庭院喝著下午茶，身體輕倚在桌上，一股慵懶的模樣轉頭打量走來的兩人。
「小姐，您要的東西。」
莫叔將盒子放在桌上，張秀雅滿意點了點頭，並邀兩人坐下喝茶。
「這位是？」
她將目光停留在男子身上，好久沒有看過跟自己差不多的人了。
「初次見面，我叫沄濤，是負責此次處理食材．．．不，是善後陳欣怡遺體的禮儀師。」
「冠冕堂皇的話不用說，我知道你也不是個正常人。」
「彼此彼此，張千金。」
此刻最無奈的絕對是坐在一旁的莫叔，兩個講話陰陽怪氣的人所談的內容，完全是另一個世界的語言。
「因為陳欣怡的遺體是我負責，故身上任何的部位未經聘用者同意，我通常不會私自轉讓。」
「所以讓你今天破例，是為了什麼？」
終於進入正題，沄濤欣賞張秀雅的豪爽，笑著回覆道：「為了一探今日，能否看見我想看的。」
說完，沄濤將保溫盒打開，乾冰順著開啟的瞬間大量湧出，戴上橡膠手套，他拿著心臟緩緩遞到張秀雅面前，看著眼前的心臟，她有些震懾。
「這就是．．．欣怡的心臟啊．．．」
見到張秀雅的反應，讓沄濤有些失落，但還是抱持職業修養，恭敬回應道：「陳欣怡的心臟，呈現給您。」
緩緩放由三角金屬雕刻的獨立支架上，還未退冰的表面凝結許多露珠，張秀雅就這麼盯著沉默許久。
「妳要我的心臟做什麼？」
陳欣怡托著臉頰靠在桌邊，歪頭歪腦詢問張秀雅。
「俗話說愛一個人，就要看看他的心，若得心，便得人。」
張秀雅喃喃自語，沄濤在旁笑道：「若張千金得心後，再將其食用，豈不是更好？」
此話一出，張秀雅兩眼一愣，在旁的莫叔更是氣得拉住沄濤的衣領怒罵道：「說什麼鬼話！你腦子有病你家的事，敢再說些瘋言瘋語刺激我家小姐，保證讓你跟舌頭道別！」
「不，我覺得這主意．．．可以試試。」
「啊！？」
莫叔今天真的是要被搞瘋了，自家小姐竟然要吃人肉，而且還是喜歡的人的心臟！
「我真的要瘋了．．．」
被逼到崩潰邊緣的莫叔渾身無力，扶額告辭，離開前轉頭指著沄濤憤恨道：「瘋子，他媽的瘋子。」
「先生慢走，路上小心。」
沄濤投注善意的笑容，這與他剛才說的話簡直判若兩人，在老婦攙扶下，莫叔離去。
不久張老闆便接到他打來的電話，特別准假七天，以示慰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