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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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8-16
「欣怡,最近那邊過得如何?」

「還可以,打工的店長對我很好,同學們也很照顧我,別擔心。」


「我和妳爸想說妳有空要不要回家一趟,我們也很久沒一起吃飯了。」

「好呀!我看下個月應該有時間,到時再回去。」

「乖女兒,那妳先休息吧。」

「嗯,媽晚安。」

掛上電話,陳欣怡坐在書桌看著窗外的夜景,雖然省吃儉用存下一些錢,但還是有些吃緊,又不好意思跟家裡拿生活費,在這段時間吃了不少苦頭。

「欣怡,欣怡?」

「啊...店長,不好意思,剛才恍神了。」

「妳沒事吧,看妳這陣子總是心不在焉的。」

「呵呵...可能是大學那邊要準備考試,這裡工作完還要趕緊回去複習功課。」

「我能理解,大學嘛,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但妳別操勞了,身體還是要顧。」

「我會的,謝謝店長關心。」

下班後,陳欣怡走出咖啡廳,來到超商前準備買晚餐,頃刻,視線卻有些恍惚,強烈的無力感讓她踉蹌向前傾倒。

「小心!」

在陳欣怡險些昏厥之際,一隻手將她拉進懷裡。

「呼...好險。」

「嗯...嗯?」

這熟悉的聲音,她猛然回頭,一雙暗沉的眼眸如星光閃動,一時分神呆愣原地。

「妳是咖啡廳的那位...」

「張秀雅。」

「張小姐啊,謝謝妳救我。」

畢竟不是熟人,陳欣怡緊忙扶起身子退去一步距離,禮貌對鞠躬致謝。

「我正巧經過,舉手之勞罷了,不過妳怎麼突然昏倒?不舒服嗎?」

「這...」

陳欣怡難以啟齒是最近課業壓力讓她日夜顛倒,甚至連像樣的飯也沒有好好吃上一頓,但肚子偏偏不爭氣叫了出來。

「呃...」

從小到大丟臉的事還不少,但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發生這種事,不免讓陳欣怡紅了耳根。

「妳不會是餓過頭才昏倒吧?」

面對張秀雅詢問,她默默點了點頭,看得張秀雅鼻子一酸,可憐的孩子,連吃頓飽飯都如此不易。

「為了回報上次咖啡廳那盤糕點的恩情,我能請妳吃頓飯嗎?」

「...啊?」

陳欣怡顯然被她的熱情嚇到,但張秀雅毫不在意,牽著她的手問道:「晚點還有事嗎?」

「嗯...是沒有。」

畢竟近期考試不用去學校,除了回去讀書,她似乎也沒有其他行程了。

「那一塊兒去吃飯吧,我請客。」

「這...不好吧。」

眼看張秀雅有幾分堅持,稍微想一下就吃頓飯應該沒什麼問題,便欣然應下。

而陳欣怡錯估張秀雅的財力,直到看見她的高檔轎車這才反應過來,這姐姐竟是有錢人!

「這是您的車啊...」

因為過於震驚,陳欣怡多年的老毛病又犯了,就是會突然用上敬語。

「代步車而已,別客氣,上車吧。」

這叫代步車而已?陳欣怡難以想像有錢人的思維。

幫她關上車門,張秀雅來到駕駛座繫上安全帶,眼看獵物到手,她嘴角微揚。

迷離的記憶中,緩緩睜開雙眼,景色是房間天花板,張秀雅發現自己躺在臥室的床上,身邊坐著老婦,看著低頭打鼾的摸樣應該睡得很沉。

「這是夢...?」

「不是,妳在現實。」

張秀雅抽動一下,轉頭看著左側床邊的陳欣怡,心臟差點漏半拍。

「妳...妳...」

陳欣怡歪頭,對張秀雅驚恐的摸樣很疑惑,但這次的張秀雅是清醒的。

「妳已經死了,妳是幻覺!」

「是啊,我是幻覺。」

「那麼妳來找我幹嘛?」

「......」

陳欣怡翻了白眼,對她的提問感到無言。

「我是妳幻想出來的,我要做什麼是因妳大腦而定吧。」

「有點道理...」

這時旁邊還斜靠一名女子在窗檯,張秀雅一眼認出那人,但垂眸不敢與她對視。

「怎麼?心虛了?」

「嗯...」

「為何?」

女子上前一步,眼神犀利,對床上的張秀雅冷哼一聲。

「妳不覺得該跟我說些什麼?」

「對不...唔呃...」

女子大步向前用手緊掐張秀雅的喉嚨,那憤恨且怨懟的神情想將她至於死地。

「給我收起他媽的歉意,妳這個人渣沒資格道歉,更沒資格祈求原諒,我會死都是因為相信妳,相信妳是那個救我的貴人,如果還能從來,我一定在認識妳的當天一刀砍死妳!」

「咳...姚...姚恵,我很...抱歉...」

「抱歉?妳當初捅我那一刀可不像現在這樣想,還有前面的劉詩亞、趙品妍、蔡娋涵幾個人,還有妳眼前的陳欣怡,妳可真他媽知道做錯了啊。」

姚恵情緒愈加激進,在旁的陳欣怡看不下去幫忙求情道:「姚恵,先放手吧,她快不行了!」

「哼,最好直接掐死這個人渣,以免她再禍害下一個人!」

剎那間,張秀雅掙脫束縛,倒在床上狂咳不止,原來是剛才被吵鬧聲驚醒的老婦看見張秀雅又開始自言自語,甚至又掐睺自殘,這才出手將她按回床上。

「小姐,您冷靜點!我在您旁邊,您趕緊冷靜下來!」

痛苦的張秀雅看著自己指甲上的血漬,她竟然把自己往死裡掐,要不是老婦,可能真的把自己掐昏了。

「嘖,算妳命大。」

姚恵轉身退到一旁,而陳欣怡則在旁詢問道:「如何,還好嗎?」

「妳是幻覺...別跟我說話...」

此話一出,陳欣怡黯淡收去關切的手,也起身走到姚恵身旁。

「讓妳先冷靜吧,我們不打擾妳。」

一眨眼,兩人竟消失了,張秀雅不可置信,她這是病入膏肓了?

「小姐...」

見老婦在旁急得飆淚,張秀雅扶額嘆口氣,看來跟那幾個幻想對象需要有很長的磨合期。

「張小姐有在按時吃藥嗎?」

因昨日的事,張秀雅父親執意請來林醫生對她治療,林醫生從張秀雅發病開始就一直在旁開藥治病,故張家對他格外信任,而他也包辦張秀雅所有大小的就診服務。

「小姐前幾日發生那件事,是不是藥效減退了?」

老婦在旁應對,張秀雅則是闔眼不願多談。

「我覺得不像,照張老爺的意思,妳現在對那件事開始有悔意,是什麼契機讓妳有這種念頭?」

林醫生輕柔牽起張秀雅的手,試圖讓她平復心情,她緩緩睜開雙眼,似乎真有效果,她開了口。

「我確實喜歡他們,但...這種方式好像讓他們無法接受,自從欣怡的事之後,我都會看見她,還有姚恵,還有他們,那些...曾經愛過我的人。」

說著,眼角逐漸落下淚水,老婦嚇得連忙彎下腰替她擦拭,林醫生也被如今的張秀雅震懾,這個眼神,這個態度,完全與前幾次判若兩人。

他對張秀雅的初次見面仍心有餘悸,那渾身宛如遭血雨淋濕的模樣,縱使眼前是死去的張老夫人,她依舊目不轉睛盯著自己母親,而最駭人的,莫過於手裡拿著啃食過的胳膊。

在接下來,張秀雅像是行屍走肉般,雖然父親即時給與救治,但為時已晚,張秀雅被診斷有嚴重的性格扭曲,在還未觸碰愛情前的她,對人的定義,真的只能用會呼吸的肉來形容。

「張小姐有好轉的跡象,雖然還需要深入檢查,但從問診上,張小姐開始有情緒及道德認知的感官,我覺得是明朗的。」

聽到這個喜訊,老婦由衷替張秀雅感到高興,而張秀雅也是點了點頭說道:「原來是在變好,太好了...」

告辭張家別墅,林醫生也將此事告知張老爺,聽聞喜訊的張老闆自然高興,當眾人都沉浸在張秀雅的病症好轉時,只有她再清楚不過,她病得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