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激突

「全球各地，被支持者們認為是上一個文明的遺物，除了吉薩的三座大金字塔、馬雅文明遺址、安地斯山太陽門等遺跡之外，也有許多被稱為歐帕茲的神秘人工造物。好比於馬雅神殿中發現的水晶顱骨，其製造技術就連現代工藝也很難辦到。這些都被支持者們視為人類曾有過另一個高度文明的最佳證物…
「…然而，在目前由巴基斯坦政府管理的摩漢喬‧達羅遺跡中，有個被當地人稱為『成為玻璃的市鎮』的區域。該地區佈滿了帶著綠色光澤的黑石，學術上被稱為『托立尼提物質』。該物質是受到核能的高熱影響，由砂融化而形成的。支持者們也據此認為該地區曾在遙遠的古代爆發過核戰爭…』。」
宮下闔上的這本厚重的書，揉了揉因長時間沒休息而乾澀的雙眼。望了牆上的掛鐘一眼，他明白時間已經相當晚了。
(真遺憾，遙對這類事物真的都不太感興趣。)
對他而言，研究這類超古代文明的理論，就是他工作外最大的興趣所在。從剛接觸至今，已經足足過了十五個年頭，而熱情卻從未減少過。
宮下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外面的夜空。
「地球啊…人類接下來，該怎麼走才好呢…」他對著天空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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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曙光灑落在東方的海面上，將整片水域變得金光閃閃。此時的太平洋正如其名，就宛如無風的湖水般平靜。三艘海上自衛隊驅逐艦緩緩航行著，默默執行著自身的任務。
驅逐艦由最大的一艘領頭，一同駛向北方。戴著墨鏡的中村一佐站在艦橋的窗旁望著外頭的破曉之光，他同時也是該領隊艦「企業號」的艦長。
「真是個無趣的任務啊…」中村墨鏡後的雙眼透出了一股無奈。
自哥吉拉自沖繩出海後，海軍就被下令對近海進行嚴密監控。中村所率領的三艘驅逐艦也在此列，他們已經在這個海域整整巡邏了兩天，然而目標卻是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看來牠大概已經不知道游到太平洋的哪個角落去了，應該是不會再有上陸威脅…」中村戴上墨鏡，點起了菸。
後方的舵手見到此舉，隨即皺起了眉頭，轉頭低語。
「這裡不是禁菸的嗎？副艦長？」
對於這件事，副艦長也無奈地苦笑。「畢竟艦長是他呀。」
在兩人交頭接耳的當下，中村並沒有察覺到這絲不滿的情緒，還是邊吸著菸邊凝望遠方。
(其實，牠沒出現在自己的巡邏海域中，反而是件好事吧？)
中村並不討厭這個任務。對他這個從小就熱愛海洋的人來說，能有這個機會離開那無趣的辦公室，確實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況且對海域的巡邏與監控本來就是海軍的職責所在，對此，中村絕不會有任何怨言。
但今天有個大問題，他們所搜尋的對象並不是敵國的潛艦，而是五十年來於世界各地造成各種災害的巨大生物。在其面前，自衛隊海軍真的可說是毫無用武之地。也因此，他由衷希望哥吉拉真的不要出現。
中村並非是個貪生怕死之人，但面對戰力相距過大的敵人，他不認為壯烈犧牲會是多有意義的事。好歹他也有妻小，每每想到他們此刻正在家裡擔心自己的安危，中村都會收起任何想慷慨赴義的念頭。同時身為軍人、丈夫、父親，在這三個角色間取得平衡點，是他多年以來長久努力的目標。此時此刻，他對於自己正在執行的這個任務顯然有著難以釋懷的疑問。
空軍擁有VTOL機，陸軍擁有Maser殺獸光線車，兩者也在一次接一次的戰役後不斷被強化改良，建立起強大的對特殊生物防衛網。相較於空軍陸軍，海軍卻沒有任何這類兵器武力。
過去數十年來，政府在海軍對特殊生物的戰備上並無明顯的強化。說起來這真的相當本末倒置，畢竟為數眾多的巨大生物都是由海洋上陸，照理說擺第一的應為海上戰力才是。但政府的做法卻完全相反，明顯將主力擺在陸地的防衛上，完全忽略了海上的防禦網。
中村將菸拿至手上，慢慢呼出了一口白煙。
(有時候真想改抽煙斗，感覺比較符合身為艦長的形象…)
海用超兵器…其實也不是沒有，說得更正確些，是「從前曾經有過」。當年升上三佐後，中村知曉了許多國防省長年欺瞞外界的機密內幕，其中包括了所謂的『海底軍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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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點約為1963年，當時出現了一個自稱Mu帝國後世子孫的組織「Mu」，他們在對各國政府發布征服宣言後，隨即發動了數次攻擊。該組織的科技與武力相當優秀，就連當年最新型的潛艦都成了其階下囚。在那宛如火燒眉毛的急迫情況下，日本政府緊急召開機密會議，決議啟用一艘超級潛艦作為最終軍力，該艦的名稱為：「海底軍艦 轟天號」。
實際上，轟天號是在某個秘密小島的軍事工廠中建造的，管理該島的那位日本艦長當初之所以設計製造它，目的是為了擊敗美國，一雪二戰敗北之恥。這位一心一意想打倒美帝，愛國心十分頑固的艦長最後終於被說服，指揮轟天號出擊對抗Mu組織。
在太平洋，轟天號與Mu所飼育的海龍曼達展開戰鬥，之後直搗敵方大本營，成功摧毀該組織的海底基地，也一同擊破了他們的新銳潛艦，凱旋而歸。
雖然這個結局看似皆大歡喜，但接下來發生的事卻是大家始料未及的。在見識過轟天號的戰力後，日本政府意圖進行量產，預備作為海軍的主力。但一旦這樣做，在當今的聯合國體制下，轟天號將永遠無法成為打倒美國的決戰兵器，而這也是那位艦長最不願意見到的情況。
在國是會議中確定自己的想法與當代政府無交集後，該艦長做了個出乎眾人意料之外的動作。他與誓死效忠的乘組人員們以未解的方式通過重重戒備，竊走了轟天號，從此下落不明。他過去所管理的那座秘密小島，亦在隔天發生謎樣的爆炸，一切設施遭到徹底的摧毀，轟天號的藍圖也在火海中化為了烏有。
在失去了實物與其藍圖後，日本政府曾試圖自行重造這艘萬能戰艦，但最後仍以失敗收場。假如讓外界得知此事，政府將會顏面無光，因此當時高層做了個決議，將此事封印了起來，成為永不再提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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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若當年轟天號有保留下來，那現今海軍的戰力應該會是目前的好幾倍吧？)
在沒有任何超兵器的輔助下，自衛隊海軍最多只能擊殺弱型的特殊生物，因此在戰鬥中通常只被作為監控單位，永遠無法成為主要戰力。
每當想到此事，中村都會在心中無奈地苦笑。
沒辦法，現實就是這樣，只能用坦然的態度去擁抱現狀。希望自己能有所作為，已經變成一種奢求了。
中村收起迷惑之心。
雖然自己並沒辦法像那位艦長一樣，為了心中的國家理想而不惜犧牲一切，但同樣身為軍人，中村多少也能體會他之所以奮力堅持的原則。這就是…所謂的愛國心吧…
像他如此頑固的人，在不顧一切竊走了轟天號後，第一步理當就是去攻擊美國。然而為何…

一旁的聲納探測器突然發出了聲響。
「報告！右弦前方的海中有巨大物體！」
「什麼？」
中村轉過頭來，驚訝清楚地寫在臉上。
驅逐艦右前方的海面迅速隆起，伴隨著大量的水花，一道道紫色尖銳的背棘露出了水面。數秒鐘後，不斷散落著水珠，面容凶暴的怪獸王哥吉拉現身在眾人眼前。
「目標確認！已浮上海面！」
儘管心中的震撼難以言喻，監控員依舊盡職地以宏亮的聲調報告目前的情況。
中村慌忙拿起了對講機。「回報基地！這裡是第三艦隊！已發現目標的行蹤！位置在…」
「艦長！左舷前方出現另一個巨大物體！」
監控員急促的聲音打斷了中村，他連忙朝該方向望去。
遠處的水域開始冒出浪花，僅僅數秒後，海面也迅速隆起。在白色水花的陪襯下，另一隻巨獸也現身在眾人面前。艦橋裡的每一個人都清楚看見了那排閃亮的銳利長刺。
「另一隻巨大生物出現！艦長，請下達指示！艦長！」
監控員以迫切的眼神望著中村。他那充滿了恐懼的聲音在艦橋狹小的空間內產生了某種感染力。
「…！」
望著眼前的這一切，中村的語言能力被完全剝奪。他的面容無比僵硬，絲毫沒意識到香菸早已從指間滑落。
剛浮出水面的巴朗面目猙獰地凝視著身前的一切，雙眼透出了難以言喻的凶光…

海面上的兩隻巨大生物開始相互對望，彼此的眼神都閃爍著異樣的光芒。四周的空氣彷彿凝結了般，讓人再也無法感受到時間的流動。
經過了宛若一年之久的一分鐘，哥吉拉的眼光逐漸變得犀利。不管牠在生物本能的引導下感受到了什麼，就彷彿認定了眼前的生物是敵人般，牠張開血盆大口，朝對方發出了一陣轟天巨吼。
面對哥吉拉的宣戰，巴朗也立即露出凶惡之貌，抬起頭朝天空發出了一陣長嘯。
哥吉拉的背棘發出炫目的金光。高熱立即令周遭的海水大量蒸發，海面瞬間瀰漫了白色的水氣。下一個瞬間，充滿破壞力的金色的熱線高速擊出，夾帶驚人的呼嘯聲，朝著巴朗的方向直襲而去。
面對敵人猛烈的攻勢，巴朗也在第一時間內作出反應。以敏捷的動作朝右方一躍，牠隨即將長尾大力一甩，於紛飛的浪花中迅速潛入海中。哥吉拉的熱線在下一刻擊中空無一物的海面，猛烈的爆炸轟開了整片水域，頓時水花四濺。在海水被燒灼的驚人聲響中，大量的水氣也持續冒出海面，形成了一片白茫茫的奇景。
在確認了自己的攻擊並沒有擊中對方後，哥吉拉憤怒地咆哮。在將尾巴猛力一甩後，牠也在浪花的陪襯下迅速潛入海中，留下海面上三艘驅逐艦以及上頭那些目瞪口呆的人們。

在成為第二戰場的海中，巨獸們以高速潛泳。
哥吉拉持續追逐著巴朗，造成了周遭猛烈的水流，大量的氣泡也不斷自牠的口鼻朝後方冒出。巴朗在水中的行動力亦不同凡響，牠不斷擺動身軀，直直地朝海底游去。
在背棘金光的陪襯下，哥吉拉的放射熱線再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朝巴朗射去。然而後者卻宛如後腦杓長了眼睛，立即敏捷地朝左方閃避，熱線在擦過牠原本的位置後，直接衝向海底的岩層。猛烈的爆炸隨即發生，水中瞬間瀰漫了各種岩屑和塵粒，眼前一片霧茫。
在這片煙塵風暴中，巴朗抵達了海底。然而在接觸到岩石的寸前牠迅速轉身，甩動尾部拍擊岩石令自己高速浮起。隨後，兩隻怪獸以不到一公尺的距離高速擦身而過，朝反方向疾馳而去。
由於速度過高，哥吉拉一頭撞上海底岩層，岩石碎片在席捲的水流中四處飛散。在煙霧的環繞下，牠緩緩站起身來。面對對手這狡猾的行動，哥吉拉憤怒地咆哮，大量的氣泡紛紛自口中冒出。在吼聲沉悶的餘韻漸漸散去後，牠雙足使勁一蹴，再度躍入海流之中，以高速襲向上方的對手。
在碰觸到海面之前，巴朗靈活地翻了個身，再度下潛。數秒後，牠與高速朝海面上升的哥吉拉發生了正面衝突。
兩隻巨獸激烈地碰撞，伴隨這個撞擊的，是彼此身驅間浮出的大量氣泡。隨後，兩者迅速分開，巴朗順勢以背刺刮過哥吉拉的胸腹，後者體表隨之剝落了些許碎屑，但絲毫沒有留下任何傷口。
哥吉拉與巴朗各自維持原路徑朝海面與海底游去。四秒後，兩者再度轉向，高速游向彼此。
激烈的碰撞再度發生。牠們彼此抱住對方，一面旋轉一面朝海底急衝而去。猛烈的水流帶動了四周的氣泡，跟著兩隻巨獸的身軀一同急速地旋轉。不到三秒，兩者一同猛烈地撞擊海底。在飛散的岩屑與煙塵中，首度竄出的是巴朗流線的身影。牠再度擺動靈活的身軀，迅速游離這片混亂的區域。
底下的煙塵冒出了光芒，放射熱線再度衝破這片混沌。在如此驚人的衝擊力作用下，哥吉拉身軀四周的塵粒也在一瞬之間消散得一乾二淨。
金色的光束緊咬著目標，彼此的距離迅速縮短…

海面在受到猛烈的衝擊後迅速爆開。一道金光衝出水面，朝空中直線飛射而去。
在與眾人一同目睹這幕後，中村艦長再度戴上墨鏡。
「各艦進行閃避行動！」他下令。
就在剛剛，基地清楚下達了第一步指令。他們要求中村暫於安全距離外監控兩隻生物的戰鬥，若非必要，絕不得發動攻擊。
「這是當然的…」
中村心知肚明。就如他先前所言，海軍對特殊生物的戰力非常有限，就算這三艘驅逐艦確實配備了強力的火砲與魚雷，但依舊不會是眼前這兩隻生物的對手。
三艘戰艦緩緩駛離主戰區，雖然海面仍與平日無異，但在這寧靜表象的底下，分明是暗潮洶湧…

兩隻怪獸改變路徑，牠們將身軀貼近海底，以高速擦過身下的岩床。在兩者經過時造成的猛烈水流作用下，海底的眾多沉積物都被捲起，彷彿被賦予了生命般，就這樣一路追著那兩個漆黑的身影而去。
在剛剛險些被熱線擊中後，巴朗顯然變得更加謹慎。在尚未摸透對手的習慣前，牠一邊疾速行進，一邊還不忘靈活地擺動身軀。
哥吉拉持續追擊巴朗。在摸清了對方的行進路線後，牠再度吐出熱線。
水流瞬間的改變令敏捷的生物能更快作出反應。在金光幾乎擊中巴朗的那一刻，這隻狡猾的動物再度一個翻身，讓灼熱的光束自胸前擦過，無用地射向遠處。
再度被挫折感包圍的哥吉拉憤怒地咆哮，隨後，熱線再度從牠的口中釋放，持續擊向對手。面對這連續不斷的攻勢，巴朗也一再改變行進方向，一個接著一個閃過了來自後方的致命光束。

另一波熱線再度突破海面，險些擊中企業號左側的驅逐艦。
「航海家號！請回報狀況！」中村在通訊器前急切地詢問。
「這是航海家號！方才的攻擊並未擊中艦…」
一道金光迅速自底下竄出，這次直接命中了航海家號的右側。
在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火焰從艦身受創處竄出，黑色的濃煙也開始不斷冒了上來。
「航海家號！快回報！」
「這是航海家號！右舷遭擊中！開始滅火處理！」
「第三艦隊全速脫離戰區！重複！第三艦隊全速脫離戰區！」
在中村的指令下，三艘戰艦以最高速度迴轉，全速脫離該海域。
(可惡！沒想到動作還是太慢了！)
中村惱怒地握緊拳頭。

海中，兩隻怪獸貼著海底高速朝彼此游去。兩秒後，猛烈的衝撞再度發生。
在這激烈的正面衝突中，巴朗不敵哥吉拉的力量而被彈至海底。經過撞擊，岩石碎屑再度於其身邊飛濺。
巴朗凶暴地吼著，大量氣泡由牠的嘴中冒了出來。哥吉拉隨即游到其面前，以右腳大力踏住了對手的身軀。
金色的光芒又一次籠罩哥吉拉的背棘。在其發出勝利咆哮的同時，持續冒出氣泡的口中也再一次發出了金光。
事情就發生這一眨眼之間。巴朗迅速以長尾猛力拍擊海底，該動作的反作用力成功賦予了牠脫離對手束縛的衝擊力。同一瞬間，哥吉拉釋放了熱線，千均一髮之際，巴朗自哥吉拉腳下兔脫而出，熱線直接衝向已無目標物的海底。在強烈的爆炸中，巴朗無視那令人昏眩的震波，再度高速游向海面。
在岩石碎片與煙塵紛紛降下後，哥吉拉獨自站在空無一物的海底，惱怒的吼聲再度自牠的口中釋出，襲擊海中所有動物的耳膜…

巴朗浮上海面，維持高速朝著三艘驅逐艦的方向游去。
「砲擊準備！」中村艦長下令。
在回報了最新狀況後，基地終於批准中村發動防衛性攻擊，但其實他也是百般不願意。
假如因此而惹惱了牠們，那這三艘戰艦絕對見不到明天的太陽。因此，發動反擊真的是下下之策，在最緊急的情況下才得以實行。
看著眼前急速朝自己襲來的巴朗，中村無奈地嘆了口氣。
「砲擊開始！」
三艘驅逐艦在中村的命令下，同時朝巴朗開火。在砲彈的衝擊下，海面爆出了一個個高度驚人的水花。在震耳欲聾的砲聲中，巴朗再度靈活地閃躲，第一波砲擊結束後，牠仍毫髮無傷地持續朝原方向行進。
「閃避動作！」
正當中村下達此命令時，另一頭巨獸也浮上了海面。在背棘金光的陪襯下，哥吉拉再度甩頭朝巴朗擊出熱線。
三艦各自朝不同的方向高速迴轉。巴朗此時已來到企業號與航海家號的中間地帶，為了躲避熱線攻擊，牠快速朝右側轉向，熱線隨後從牠與企業號之間穿過，在海面造成大量的蒸發水氣。
由於那突如其來的轉向，巴朗維持原先的速度衝向先前已受創的航海家號。甲板上正在進行滅火工作的水手們，一時之間都忘了自己身陷險境，目瞪口呆地望著這頭朝他們直襲而來的巨獸。
猛烈的撞擊就發生在下一秒。航海家號閃避不及，右舷遭受了巴朗直接的高速衝撞。在激烈的晃動中，數名水手失去平衡，紛紛自甲板落入海中。夾雜著驚人的爆炸聲，火焰與濃煙竄出破損的艦身，將海面染成一片紅橙。
「回報！這裡是航海家號！輪機室遭擊中！重複！輪機室遭擊中！船身開始下沉，準備棄船！」
航海家號艦長慌亂的聲音傳出通訊器，而中村艦長也早已面如死灰。
「企業號及精進號持續脫離戰區！航海家號全體人員請立刻棄船！」
中村以無比沉重的語氣下了這道命令。他的心中彷彿壓了一塊大石頭，撐在儀錶板上的雙臂此時已感受不到自己身體的重量。
航海家號甲板上亂成了一團，水手們開始丟下逃生艇。而在撞上了該艦後，巴朗再度潛入海中，朝著與哥吉拉相反的方向游去。
望著對手漸行漸遠，哥吉拉張口咆哮，金色的粒子再一次於嘴中凝聚。
(不行！假如朝那方向攻擊，會擊中精進號！)
中村急忙下達新的命令。
「企業號與精進號！立刻朝目標開砲！」他急迫的聲音傳遍了兩艘驅逐艦的艦橋。
隨著砲擊的轟然巨響，哥吉拉身上冒出了無數的火花與灰煙，四周海面也被炸出了大量水花。在這波攻擊後，炫目的金光消失了，只剩下哥吉拉在緩緩落降的水花中憤怒地咆哮著。
此時巴朗已經脫離了戰區，正持續朝遠方游去。咆哮過後，哥吉拉出乎意料並沒有對艦隊進行報復，反而迅速潛入海中，朝著巴朗的方向直線追擊而去。

望著逐漸遠離的兩隻怪獸，中村艦長長吁了一口氣。
「航海家號！報告目前狀況！」
「這裡是航海家號！已開始棄船！傷亡人數仍在統計中！」
(都是因為我指揮不利…)中村沮喪地低著頭。
他拿起通訊器的對講機，準備回報基地目前的狀況。此時，中村忽然察覺到兩隻怪獸行進的方向有異，他立即望向儀錶板。
「這裡是中村艦長！第三艦隊折損一艦，已進行棄船和救援行動！目標皆已離開該海域，估計行進的目標是…」
豆大的汗珠流下了中村的額頭。
「東京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