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５ 一定會救你/妳的

　　「搞什麼──唔！」


　　祐太背後朝下，只見眼前這名白髮女子坐在自己的骨盆上，而對方駕駛的重機運用輪胎產稱的震波，慢慢往上漂浮，貼附在祐太的背上，並緩緩落回柏油路。


　　咚一聲，雙輪接觸到柏油路，製造出摩擦後的火化，繼續高速轉動、行駛，由於這台重機的駕駛者，身體必須呈現接近趴著的姿勢來駕駛，所以祐太現在的情況，是背後貼著重機，面前又有女子的軀體壓上來。


　　「碰碰碰碰碰……」


　　「唔！唔嗯──」臉前那對渾圓胸部毫不猶豫地貼上來，壓得讓祐太鼻子與嘴巴僅能吸到的平常空氣的三分之一而已，加上車程又顛又快、後方還有不明敵人在開槍，由內心自然產生的緊張感更是讓他呼吸急促，但能吸的空氣又少。


　　正當嘗試扭動身子，往上移動一點，來讓鼻子能夠順利吸到空氣，白髮女子卻壓得更用力。


　　「請先別亂動，我們正在逃命，您亂動的話會干擾我駕駛機車，導致我可能會出現失誤，讓敵人有機可趁，結果就是面臨死亡的下場。所以，請您乖乖躺好。」


　　「我在乖乖躺下去，就會發生只有我窒息而死的下場了啦！」


　　當然，這只是祐太暗自在內心的咒罵，真正的情況是他依然無法抵抗，只能大力地吸、吐氣，不過這麼做讓他有種很強烈的不安、罪惡感，但絕大多數都是驚訝。


　　「這女的……還真的不把現在這種姿勢當一回事？不過……這聲音聽起來……」


　　很快地，從眼角餘光觀察附近的景象，屬於都市區的燈光、交通工具的吵雜聲已全然消失，猜測現在應該來到了都市外，而且人煙較少的地方，而方才還在朝自己與女子攻擊的敵人也聽不見開槍的聲音了。


　　機車這時緊急煞車，女子總算是離開祐太身上，讓祐太得以大口喘氣，並訝異自己竟然能活下來。


　　「喂！我說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要追殺我？還有剛才我都被妳壓到窒息了……」


　　「難道你對救了你的人的態度都是這樣嗎？不斷的提問，還對人生氣……日本人都這麼沒有禮貌嗎？而且貌似是你自己不小心失足摔下的吧？居然還這麼理直氣壯……」一台半圓形機器，用滾輪移動過來，發出稚嫩幼女的聲音，卻用老成、無奈的語氣指責著祐太。


　　「……我很感謝妳們救了我，那現在我能夠回家了吧？」


　　阿爾法朝都市區的方向遠眺，驚人的眼力讓她能清楚的看到，追兵還不肯放棄，便說：「不行，還太危險了，約塔，帶他去別的地方躲著，直到敵人全滅都不準出來。」她一邊講，一邊走向重機，從車尾巴抽出一把散發出電光的科技巨劍。


　　「好啦好啦……快點過來吧！」看見這把劍的瞬間，讓祐太愣住，隨後被名叫約塔的機器，伸出一條電線給綁住手腕，往一旁的工廠內拉去。


　　祐太到現在還是覺得，一堆事情發生得太快，那些東西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要追殺那女的跟這台機器？為什麼那女的給人一種熟悉感？問題層出不窮，卻無法及時獲得解答，這讓他感到十分焦慮、困惑。但以目前的情況，也不是適合坐下來好好談話的時候。


　　「暫時先躲著吧……」他這麼心想，與約塔蹲在有廢棄儀器遮蔽的陰影處，靜靜地透過縫隙觀察外頭的狀況。


　　很快地，聽見外頭傳來噴射器降落的聲音，祐太盯著五名機械士兵，它們的手是會發光的刀刃，並做出攻擊姿態，阿爾法也同樣做出應戰姿勢，雙手緊握巨劍，眼神堅定無雜念。


　　其中兩隻率先衝出，分別往阿爾法的左頸、右腰砍去，見兩面刀刃襲來，阿爾法順勢往後跳躍、翻滾一圈落地，接著趁兩位揮出攻擊的僵直時間，一口氣給予一招橫砍，硬生生把兩位的上下半身給分家。


　　見著兩名同伴輕鬆的被解決，剩下的三位也從近戰刀刃，改用遠距離武器應戰，三位背後的噴射裝置再度運作，飛在空中，朝阿爾法射出如暴雨般的攻勢。


　　不過阿爾法在面對如此這般的攻擊，加上手持巨劍，卻能夠迅速、靈活地穿梭在子彈間、躲開子彈，躲不掉的就用劍身來抵擋。她閃避的身姿優雅、無多餘動作，彷彿在舞台上的舞者，隨著音樂節奏起舞。


　　「雖然都能躲開或是擋下……但如果不能接近並摧毀的話，不就沒用了嗎？」


　　祐太如此思考，接著她開始以三位機兵為圓心，跑起步繞圈起來，只見她越跑越快，機兵因擔心攻擊到自己的夥伴而停下射擊，而阿爾法就是在等在這個瞬間，及時停下腳步，並利用慣性，把巨劍當作飛鏢甩出。


　　又順利摧毀兩名敵人，巨劍飛回主人手上，阿爾法看著最後一名機兵，他飛在空中停頓幾秒鐘，才朝阿爾法俯衝。


　　這時約塔偵測到機兵體內出現異變，並大喊：「是自滅裝置！」


　　眉頭倏然一皺，阿爾法往後翻去，並用腿踹了對方一腳，但阿爾法沒有想到，她踢向的位置正是祐太與約塔的所在地，等到她意識到已經來不及了。


　　機兵飛往工廠內部，產生了大爆炸，與工廠內的化學物質、儀器一起發生連鎖爆炸。


　　「唔──」


　　幸好約塔在機兵飛進工廠爆炸之前，強拉祐太逃出，不過兩人依然被爆炸的震波給震飛，工廠一併也飛出被炸爛的鐵碎片。


　　約塔整個身體翻了過來，無法自主行動，而倒在一旁的祐太，注意到一塊大鐵板從空中墜落，即將落在約塔的位置。


　　他不多想會發生什麼後果，就站起來往約塔的方向跑去，低身、伸手將她給抱起，在奮力往前一跳，驚險地躲開鐵板。


　　阿爾法跑過來看看兩人有無大礙，看到約塔被祐太保護得很完整，於是鬆了一口氣，爾後再往祐太看去，卻撐大了雙眸。


　　見到阿爾法用驚訝的表情看著自己的腹部，起初祐太還不明白為什麼，當他低頭一看，瞧見一塊因方才爆炸而飛出的尖銳碎片，刺穿自己的腹部，傷口正大量出血，祐太很快地就感到頭暈目眩，接著倒地不醒。


　　約塔以電子螢幕上的色塊，拼湊出代表擔心的表情，說著：「阿爾法……現在該怎麼辦？碎片造成的傷口太大，出血量也太多了……」


　　「只能先替他輸血了，約塔，快去幫我從機車裡拿醫療包出來。」阿爾法保持鎮定的說，一邊用劍劃開自己的手腕。


　　「可是……賽博格的血──」這時約塔的聲音變得顫抖起來，開始有符合他聲音年齡的著急語氣出現了。


　　「都說了快去幫我拿！」


　　語畢，約塔就遵照阿爾法的指示，拿來醫療包，從中取出輸血工具、麻醉針、手術縫合線，掀開衣服，開始為對方處理傷口、輸血。


　　「即使存活的機率微乎其微……但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辦法了！」


　　阿爾法用沒割腕的手，摸著祐太的左臉，輕輕地來回撫摸。祐太張開虛弱眼皮所目睹的是，令他自己都不知緣由，明明是第一次見面，也還沒真正認識對方，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關係，但她的表情，卻讓人如此安心。


　　「我一定會救你的。」


　　※　　　　　※　　　　　※


　　「呃！」


　　猛然睜開雙瞳的祐太，所看見的是再熟悉不過的吊燈，背後則躺在沙發上，身上的衣物也被換成了剛洗過散發出淡淡香氣的灰毛衣、長褲。慢慢起身的他，環顧四周，才確信這裡是自家客廳。


　　「嘖！痛……」想要從沙發上站起來，卻感到腹部一陣疼痛，再來就是有股不自然感，包裹著腹肚。下意識地把毛衣掀開，才發現這股不自然感是源自繃帶。


　　瞧見左腹的位置有流過血而沾紅繃帶的跡象，用手去輕摸該處，所帶給他的疼痛感讓他回憶起昏睡之前的片段記憶。


　　「那女的……還有那台機器……」一下子要接受過多訊息的他，覺得內心亂糟糟的，發現手機不再身邊無法查看今天幾月幾號。


　　放在沙發前矮桌上的包包，也只有相機還在，奇怪的是，錢包內的重要證件通通放在桌上，錢包和鑰匙都不見蹤影。


　　從電視上方掛著的時鐘、落地窗外透進的陽光，只能知道現在是早上七點，於是打開電視看看新聞。


　　「……賽博格和人類的器官、血液能否共用這回事，在上一次的節目中我們有進行簡略的探討，今天的節目將為各位帶來更詳細的知識，現在我們來聽聽專家的說法。」


　　「賽博格的器官是屬人工器官，但因為已經接觸過『艾爾匹達』──也就是賽博格的血液後，從本質上就是完全不同的東西了。理論上來說成功的機率趨近於零，失敗的話，可能是馬上暴斃，或是得了無法醫治的怪病，總之失敗的話就等同於死亡。」


　　眼耳都被目前螢幕上播的談話性節目給吸引住，祐太腦袋中一直迴盪著專家的這番話，連同想起更多昏迷前的記憶了。


　　──碎片造成的傷口太大，出血量也太多了……


　　──只能先替他輸血了……


　　倏然一陣刺骨寒意、毛骨悚然的不安感，如蛇蠍般爬上自己的背脊，再次緩緩低頭盯自己腹部的傷口。


　　「騙人的吧？這是騙人的吧！嘖──嗯？」祐太情緒逐漸變得慌張，猛然站起身子，這時候連痛覺都無法澆熄他，內心燃燒起的著急之火。


　　但就在他站起的瞬間，眼角餘光捕捉到一個奇怪的物體，就在沙發左方。他探頭看看，那物體的外型就與昏迷前見到的那台半圓形機器一樣，且它還有條電線插在插座，似乎在進行充電的動作。


　　祐太慌忙抓起對方，不顧對方的電線還插在插座上，開始猛烈地搖晃說：「喂！有人嗎？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對了……妳會說話對吧？」


　　「最好別吵醒睡覺中的約塔，這樣很危險的。」


　　一句語調淡淡的悅耳女聲，冷不防從背後傳來，祐太嚇得全身顫抖，再迅速轉身一看，瞳孔映著戴著口罩遮住自己的面容、身穿一襲維多利亞女僕服的白長髮女子，她的身高目測與祐太一樣，雙手提著兩大袋的塑膠袋，袋裡裝的是各式各樣的食材、佐料。


　　「妳是誰！」


　　「不好意思擅自使用你的錢和鑰匙，因為我想讓病患吃點健康的食物，可是冰箱裡的東西都不適合病患吃，我就買大約兩個月份的食材回來。」


　　「兩個月份！這樣我的錢包裡的錢應該……不對！比起那種事情，妳還沒告訴我妳是誰啊？這東西又是什麼？妳們兩個到底想幹什麼？」


　　「很吵欸……臭小子，這東西這東西什麼的……本小姐的名字叫做約塔啦！」


　　「唔啊──」祐太手中的約塔突然講起話來，又讓祐太驚著，差點抓不穩而摔到地上。


　　「所以我說人類都是一群沒見過世面的傢伙，看在你是普通人類的份上，加上阿爾法拚命把你的小命給撿回來，不然我早就電死你了……還有你要抓多久啊？快放我下來！」


　　祐太一臉茫然的照做，看到眼前這一人一機器，才意識到似乎從昏迷之前，到現在負傷醒來過後，腦中所接收的新訊息一直都沒辦法得到解答，而且還持續在增加當中。


　　「不可以用這種口氣和對方講話，約塔，人家好歹是因為救妳才受傷的，難道一句道謝都不用嗎？」


　　聽聞阿爾法這麼一說，祐太才想起自己當時是為了救她，才受傷的。


　　「姆……謝謝你救了我。不不……不過！我當時根本不需要你的幫忙！反正我只要把數據保留到電子網路上就行了，身體什麼的在製作一台就好！所以就算不救我也沒什麼差別哦！給我搞清楚了！」


　　祐太心想「如果閉上眼睛的話，對方就好像是個不坦率愛面子的小女孩一樣」。


　　「不好意思，約塔她就是這樣子，她其實很感謝您救她，所以才一直在您身旁守著。」


　　「才沒有！妳不要亂講啊！我我我……我只是電量不足剛好在旁邊充電罷了！別會錯意了！笨蛋！」


　　「喔……喔。」


　　阿爾法把袋子放在和廚房的流理台上，天藍色清澈的目光，與祐太無一點漬的灰瞳對上，說：「別緊張，我會一一把您的疑惑給解答的。」


　　「那麼，我想先問──」


　　「但在那之前，請先給我一點時間烹煮料理，您現在最需要的是營養，所以請耐心等候。約塔，幫我把暫時用不上的食材放到冰箱裡。」


　　說完話，就轉身開始把食材一一拿出，拿刀處理著肉類和青菜，祐太的情緒也不知為何平緩了一些，坐回沙發上思考著，這位名叫阿爾法的女子，說起話來意外的讓人感到安心。


　　──一定會救你的。


　　腦中浮現出這句話的祐太，本身也覺得這句話格外的熟悉。


　　※　　　　　※　　　　　※


　　「簌簌──這義大利麵……太好吃了吧！」


　　「您能滿意太好了，這是我依據您目前的生理狀況，所精心製作的素食義大利麵，也請您慢慢吃，這裡還有很多。」


　　祐太吃得津津有味，一口接著一口，很快地就把一整鍋給吃剩下一半，感到飽足感往後仰躺在沙發上，滿足地呼出一聲。


　　「果然吃飽了就是使人想睡啊……等等！好吃歸好吃，現在可不是吃飽就睡的時候……」祐太自言自語著，拍拍臉要自己保持清醒，看著坐在自己身旁的阿爾法，開始把自己藏匿許久的眾多問題中，篩選出一個說出。


　　「妳們到底是誰？」


　　在阿爾法開口之前，約塔就搶先說明：「剛才的自我介紹有些失態，再重新一次。我的代號叫做Iota（約塔），是第９位零式賽博格，雖然我沒有很在意，不過可別聽我的聲音就把我當成小孩子了哦！」


　　「一定是很在乎才會這麼強調啊……」祐太心想。


　　約塔繼續說：「咳咳……這幾天新聞大肆報導的事情，我想你應該猜得到，我們就是那些失蹤的２３位零式賽博格的其中２位。至於我的身體因為在戰鬥中毀壞了，暫時使用這破銅爛鐵當作行動的媒介。」


　　「２３位零式賽博格……」


　　「新聞都說實驗室是因人為疏失而爆炸，實際上是包括我們和其他８位賽博格，與和我們對立的１３位賽博格的內鬥廝殺，才讓實驗室變成廢墟。之後所有人分散到世界各地，不管是敵方還是我方，目標都是要找到你，並且從你身上取得能在這場內戰中勝利的關鍵。」


　　聽到這裡祐太感到莫名其妙，開口道：「等等……妳們賽博格的內鬥跟我有什麼關係？我也從來就不知道這些事情，更不知道什麼勝利的關鍵……」


　　「因為我們的創造者，將一個能夠知道其他賽博格所在位置的晶片交給了你，但這晶片除了這項功能外，據說還有其他的能力，但是還不清楚就是了。」


　　祐太表露出苦惱與疑惑的神情，對約塔所說的任何一件事都完全沒有頭緒，而感到傷腦筋地說：「創造者……晶片什麼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那晶片，就在菲碧小姐，也就是您母親的手鐲裡。」


　　耳聞到菲碧兩個字，祐太瞬間彷彿全身的毛都豎起，表現出相當認真地神情問：「我母親……的手鐲？」


　　「從約塔所說的『因為我們的創造者，將一個能夠知道其他賽博格所在位置的晶片交給了你』以及阿爾法所說『那晶片，就在菲碧小姐，也就是您母親的手鐲裡』來推斷……代表這位創造者一定認識我和母親。而唯一知道母親手鐲的人只有我、爺爺奶奶，和……」


　　「它會偵測到賽博格反應，並且釋放出電磁波驅趕想觸碰的賽博格們，所以只有您或是其他人類可以脫下，脫下後手鐲與您的連結就會失效，同時也失去了防禦功能。」


　　祐太大概得出答案來，並且知道這個答案的他，臉上轉變成些許厭惡的臉，試問：「你們的創造者……是叫秋山手塚吧？」


　　阿爾法語氣依舊平淡地回應：「是的，也就是您的父親。」


　　這下子總算是搞懂一點事情的全貌了，祐太他自嘲般地輕聲笑說：「還真是現實啊……把我當作是工具就算了，還什麼事情都不跟我說……」


　　他站起來，繼續說：「總而言之……我就是被捲入了莫名其妙的壞事對吧？既然這樣，為了我個人的安全，我也沒有理由要幫妳們，因為越是參與這種事，肯定會帶來更不好的事情，更何況這件事從頭到尾都跟我不相關，我沒理由要蹚這渾水，東西我也不會交給你們，請你們離開吧。」


　　「要是我們離開的話，您下次遇到的賽博格，恐怕就不會與您溝通了。」


　　「我大可以把手鐲交給警方保管，妳無須擔心。況且我也無法確定妳們倆究竟對人類有害，還是無害。」


　　「光靠警方是沒辦法對付敵人的，這樣只會有更多人會喪命，而他們都是因你的選擇而死，這樣也行嗎？」


　　──因您的選擇而死。


　　聽見這番話，祐太先是瞪大雙眼，想起過去自己沒有站出來阻止惡人，而讓惡人奪走自己的親人，臉上的厭惡更加明顯，雙拳握緊、眉頭緊蹙、語氣加重說道：「……妳這是在威脅我嗎？」


　　「我是在說服您，請您相信我們，讓我們暫時住下，保護您直到危機解除。我們的任務不止回收晶片，『保護您』也是任務，這也是你父親的意思。」


　　「……」


　　「您剛才說『為了我個人的安全』，的確，和我們斷絕關係的確可以保障您『個人』的安全，但您身邊的親友運氣可就沒那麼好了，敵人為了自己利益，什麼惡毒的事都做得出來。」


　　「您也很清楚參與這種事，只會帶來更糟糕的事，但是只要您願意幫助我們，我們發誓絕對會保護您，和您身邊的人。雖然不清楚為何您這麼不願意把手鐲交給我們，但我們依舊會保護您，直到您願意相信我們不是惡人。」


　　祐太閉上雙眼沉澱消化這些情緒以及訊息，吐出一口氣，嘗試把囤積在體內的不安、無奈給吐出。


　　斜眼見著從開始到現在一直戴口罩的阿爾法，才講：「都要嘗試讓我相信妳們了，至少把口罩脫下來讓我看看面容吧？」


　　阿爾法沒有一絲猶豫，反倒像是本來就想這麼做了，她脫下口罩，露出自己面容的瞬間，使祐太感到頭暈目眩跟胸口悶熱。


　　「我的代號叫做Alpha（阿爾法），是第１位被創造出的原型機種……」


　　「唔嗯！」頭暈與胸悶隨著阿爾法說話，越來越嚴重，逐漸變成了灼熱的疼痛感。


　　「在外人面前請盡量叫我『亞紀』這個人類名，以免被人──」


　　「碰──」


　　※　　　　　※　　　　　※


　　深褐髮男孩在陷入火海的街道奔跑著，來到被石塊堆疊而成的小山前，他從石頭間的縫隙找到一名被砂石、泥濘給弄髒身體、小巧精緻的臉都哭花了的楓紅短髮女孩。


　　「亞紀！不要怕！我就在這邊！」


　　「祐太……祐太……救救我！」亞紀害怕到止不住哭聲，祐太把手伸進縫隙裡，但是自己的手臂長度不夠，便使勁伸長，臉緊貼在阻擋兩人的石塊上，袖子被裡頭的尖石劃破，連同表皮劃出幾條血痕，直到足以牽住對方的手才停下。


　　「一定會救妳的！」


續
下回：洗澡時不拘小節的女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