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代理人之家（二）

第7章 代理人之家（二）
　　　　
　　嘉禾商務中心第十九層全層皆為香港太書商業集團駐港辦公區。
　　落地窗外是維多利亞港璀璨夜景，室內卻透著古樸雅緻——仿明式紅木書案上擺放著青瓷筆洗，檀香繚繞中，兩盞鎏金宮燈在雕花紗簾后投下斑駁光影。
　　作為香港珠寶業巨頭，太書集團專營高端玉石原石貿易。昔日其曾涉足玉石珠寶加工領域，趙佳盈上任商務部后，作為董事會成員力排眾議被徹底裁撤砍掉所有生產線，獨留原石業務。此舉雖遭質疑，但憑藉"通靈玉佩"的神秘力量——每逢緬甸礦場開採，總能精準甄選出頂級玉石原石，令業內震驚。同時太書集團之留下原石業務，這一商業舉措得到香港珠寶界很大的肯定。
　　目前主要是經營並壟斷了高檔原材料，很多需要高檔材料，經營珠寶玉石加工製作的廠家，都和太書集團聯繫密切。因為太書集團的鑒定書說這塊原石能夠出多少料，什麼樣的成色，都是真實的從未失手。
　　此刻董事長辦公室的茶房內，趙天與女兒對坐凝望。
　　落地窗外，霓虹燈在玻璃上折射出迷離光暈。趙天身著藏青色中式長衫，腰間玉佩隨動作輕響；趙佳盈一襲旗袍襯得面色冷艷蒼白。
　　許久後趙天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才說道：「今天的事，雖事關家族傳承，但我就你一個寶貝女兒，我不希望我女兒做出違背自己意願的事。我已事業有成當不當家主，能不能永生，對於為父來說已經不重要。為父年過半百知天命，所以你的弟弟雖然是個二世祖，我也隨他去了...」
　　「你的丈夫，我能理解他心有不甘，寄居於趙家籬下才在外面有情人，我也是裝作看不見。」趙天緩緩端起紫砂茶壺，青煙裊裊中聲音低沉：「但是如果哪一天你決定放棄，你就放棄吧！」趙天看著沉默不語的女兒愁眉緊鎖。
　　「爸！」趙佳盈終於忍不住委屈的淚水失聲哭道：「爸，我錯了，當年讀大學時不該奉子成婚的。我知道你和媽的感情好，我真的好羨慕。但，我如果能為您和媽爭取，我當儘力.....」趙佳盈眼眶泛紅，喉間哽咽著許久后才恢復了平靜。
　　「爸，你沒覺得老祖說的有問題嗎？」想了想老祖的話忽然覺得不對，趙佳盈不禁問道。
　　趙天疑惑的想了想問道；「有什麼問題？」
　　「老祖，先前說通靈玉佩認主，是要仙人才能讓通靈玉佩認主，而後來老祖表態誰能懷上仙人徒弟的種，誰家就接管家主之位。而後天他要追隨仙人走了...」
　　「還是你心思慎密，但究竟如何，還是要等到後天，我相信後天一定會讓我和趙樂去祠堂，因為老祖要走了，仙人明確指示要老祖指定下一代家主，這事就奇怪了！」趙天想了想接著說道：「不想這些了，先走一步看一步。你去準備迎接仙人弟子入世吧，需要的人手隨便你挑，另外，我會讓財務給你們單獨撥出二千萬專向資金，由你掌管你可以任意支配。」
　　「嗯，謝謝爸，我需要先確定仙人弟子都威在哪，才能確定行程。」趙佳盈想了一下說道。
　　「不急，就像老祖說的仙人弟子有的是生命，我們不過是他們的陪襯...還是眼見為實吧。」趙天細細思量著。
　　"是，爸。"趙佳盈起身時，旗袍下擺掃過紅木地磚，驚起幾縷沉香餘韻。她轉身望向父親，月光透過玻璃在老人鬢角鍍上銀邊。
　　
　　與此同時趙樂帶著趙鳳婷開車回到了自家別墅，趙樂把趙鳳婷帶到自己的書房。
　　「鳳婷你坐下，我現在告訴你，這件事你必須要爭取，可以不擇手段，我知道你和趙佳盈關係好，但她只是你堂姐，不是你親姐！事關你的未來和咱家的崛起，你要分清利害！趙天一直壓著咱家一頭，你哥趙豐文不成無不就，所以這件事我就指望你了.....」趙樂說著看到趙鳳婷漫不經心的樣子，心裡暗暗著急。
　　但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能夠徹底說服叛逆的趙鳳婷，能夠死心塌地服從他指揮的理由。
　　「不論你想什麼，我會單獨派一個人，悄悄跟著你們去羅城，他會單獨和你聯繫，不要誤了大事，否則趙家的產業你一分都不要想要！」趙樂再次強調。
　　「你要派人監視我？」趙鳳婷激動的站了起來。
　　「混帳，這不是監視，是保障你的安全，防止趙佳盈對你下黑手！你以為她像你一樣這麼單純！」
　　「好啊，那你就這麼辦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趙鳳婷沒有再給他說話的機會，迅速逃離了書房，書房內只留下一臉陰沉的趙樂。
　　
　　兩天後，趙家祠堂內。
　　等到天色徹底暗下來，趙太書早早帶著，趙天，趙樂，後面依次排著趙採錄、趙豐、趙佳盈、趙鳳婷，都規規矩矩的跪坐在蒲團上等候。
　　檀木的香案上那塊通靈玉佩，泛起柔和的白光逐漸充滿了趙家祠堂。然後通靈玉佩上方出現一道三尺高黑白相間的光柱，一個變幻不定神秘的光球體浮現在上方。
　　「趙太書！」威嚴的聲音從光球中發出。
　　」小人在。「趙太書高聲道。
　　「你確定，要跟隨我？」
　　「小人確定，跟隨仙人伺候仙人！」
　　這一刻在場的除了趙太書之外所有人都震驚了，因為除了趙太書之外從未有人真正見過這個趙家侍奉的仙人。
　　一種威壓籠罩著所有人，這讓瑟瑟發抖的趙太書不住的叩頭。
　　「好吧，我就成全你！」威嚴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削。
　　趙太書的身軀忽然軟了下來，直挺挺的撲倒在蒲團上。
　　一只巨大的狼魂，被杜蘭一把握在手中，白色火焰在杜蘭手中升騰，瞬間就點燃了狼魂，
　　」煉魂「杜蘭口中低語，狼魂甚至連一絲哀嚎都沒有發出就化為了虛無。
　　「趙家，誰能作為守門人，就任家主之位，由我入世弟子都威欽點，望你們好自為之。」冷酷的聲音回蕩在每個人的腦海中深入魂魄。
　　「人在羅城！」這最後的聲音傳來彷彿來自遙遠的時空。
　　
　　通靈玉佩的光芒散去，祠堂內的燈光昏暗的照著眾人僵硬的身影。
　　十分鐘過去，無人敢動。又過了片刻後趙佳盈抬起頭來，目光悄悄窺視香案上的通靈玉佩。確認這件事情已經結束，趙佳盈站起身子，脫掉右手上的純色翡翠手鐲，快速跑到香案前，用翡翠手鐲輕輕碰觸通靈玉佩后，通靈玉佩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產生光芒反射。
　　趙家之所以能夠準確採購到上好的原石，都是通過通靈玉配的通靈折射，來判斷原石的內部質量。材質越好通靈玉佩的折射的光芒就越亮，趙佳盈的這個翡翠手鐲價值千萬，通靈玉配會產生強烈的反應才對。
　「完了！」這是趙佳盈腦海中第一個想法：「通靈玉佩失去了靈氣。」
　　趙天和趙樂也起身，相互對視一眼後來到趙太書身邊，趙天和趙樂把趙太書的身體反過來，趙樂摸了摸趙太書的身體還有餘溫，只是雙目緊閉沒有了呼吸。
　「死了，還是羽化成仙了？」趙樂吶吶自語。「怎麼辦？」趙樂看向趙天問道。
　　趙天搖搖頭，看向香案前的趙佳盈，趙佳盈先前的舉動所有人都看到了，也都知道了結果，那就是通靈玉佩不通靈了，這對趙家來說可謂是斷了財路的滅頂之災。
　　「今天祠堂裡面所發生的事情，關係到趙家的生死，趙採錄、趙豐你們兩個尤其要閉嘴。如果們誰泄露了今天的事情，家法嚴懲不貸。老祖已經羽化，無需辦理喪事！佳盈、鳳婷你們倆也一樣閉嘴，現在你們先都出去然後直接回家不許討論，這裡後續的事情你們也無需過問。」趙天話說到此處，看了一眼趙樂，趙樂點點頭示意。
　　趙佳盈第一個邁步離開了趙家祠堂，出來后直接到停車場，開車匆匆中離開了趙家老宅。
　　今天祠堂內發生的這些事情，已經超出了她的預知和想象。後續工作已經在她的腦海中慢慢展開，如未知而神秘的探險，挑戰著她好奇的神經。
　　
　　「仙人弟子不好伺候啊！一不小心趙家就沒了！」許久後趙樂才感覺到冷汗已經寢濕的後背傳來陣陣涼意。
　　「你想怎樣？」趙天緊鎖著眉頭問道。
　　「說的好聽叫侍奉仙人弟子，其實不就是女人伺候男人嗎？！不管你怎麼想，她們必須接受身心上的調教，學習如何更好地侍奉仙人弟子。以適應仙人弟子的特殊需求。」
　　「調教？」趙天聽到這個字眼時，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趙樂。「那是性奴！你不是開玩笑吧？」
　　「你想讓趙家毀了嗎？」趙樂指著趙家老祖的遺體。「現在我倒是不稀罕這個家主之位了。」
　　「我不能同意！」趙天不禁怒喝。
　　「你先別急，調教女人不一定要真刀實槍的干，我們可以請調教大師；章天師。在網路上匿名調教，佳盈和鳳婷也都是匿名，這樣算是我們請的講師，講解如何服侍男人而已。」
　　「佳盈和鳳婷都不會同意的！你的想法太天真了。」趙天搖搖頭。
　　「你就會否定我，那你說個方案？」趙樂質問道。
　　「讓章天師，寫個；服侍手冊！錢多少不是問題，這事你來辦。」趙天沉默了許久后終於還是退縮了自己的底線。
　　至於趙家老祖是羽化成仙還是身死道消，兩人誰都不說不問，但心裡達成默契額。
　　
　　九月的羅城已是秋高氣爽，都威到圖書館一樓休息處，點了一份外賣，正在努力乾飯，一抬頭看見程沐云踩著黑色的警靴走了過來。
　　「這都九月份了，程警官還來蹭空調....」都威說道。
　　「管你什麼事？圖書館是你家開的？還是某些人無所事事，跑這裝啊！」程沐云很恨的說道。
　　「吃了嗎？」杜威轉移了話題。
　　「沒，我點了外賣一會就到。」程沐云說著在另外一張藤椅沙發上坐下來。
　　這幾個月，都威幾乎每個星期都能見到程沐云，從最開始的橫眉冷對，到現在的熟絡鬥嘴。
　　程沐云，是對都威越來越好奇，嘴笨到出奇，看他看書的樣子像個學者，但是一說話又像個傻瓜。一張英俊的帥氣的臉膛充滿了剛毅，但又像帶了個永遠都是一副平淡的面具。還和那個白雙城老頭還稱兄道弟，這讓她覺得都威對誰都沒有代際感老少通吃......
　　都威跟她誇下海口說，如果有危險第一個喊他的名字，百里之內他都會趕到，甚至還強行加了她的微信，程沐云心裡確實是不信的，但都威給她帶來了一種很平靜的安全感，她內心中對他充滿了信任。
　　
　　程沐云記得幾天前，她在執勤時一輛跑車超速行駛，她在攔截時等發現那輛跑車根本就沒有減速停車的意思時，程沐云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就在撞上程沐云的那一霎那，程沐云感覺自己被一種超然的力量托起，向後離開了跑車的撞擊。看起來她就像被撞飛，所有人都說她命大，而她自己在向後落地后坐在地上時，更是心有餘悸就的一身冷汗。
　　那個開跑車的女人像是被受到了懲罰，沒開出多遠一頭撞向路邊一個鐵質的高壓電線墩當場死亡，經事故組檢測是酒駕，這件事情實際上只有她自己心裡清楚是怎麼回事，她確實在心裡喊了「都威！」
　　那天是上午的事，處理完后她下午來到圖書館，見到都威時，都威抬頭問了她一句：「摔得屁股疼不疼？」正當她愣失神時，都威不知不覺走到她身邊，「啪，」的一聲就給她屁股來了一巴掌。程沐云還記得當時自己的窘態，捂著屁股跑下樓，但是即使現在想起來，她心裡卻是有種甜蜜蜜的感覺。　　
　　
　　而都威覺得程沐云很真實值得結交。在他心裡除了白雙城外就是程沐云是他認定的朋友，除此之外他對程沐云還真沒什麼別的想法。都威暗中查探過兩個人的魂魄，都非常純凈，而且都展現出了人形魂魄，這一點也算是都威的意外收穫。　
　　     
　　都威吃完飯，把餐盒扔進垃圾桶，又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就獨自上二樓去看書。
　　程沐云還坐在休息區想著美事，看到都威連招呼都不打就去了二樓，心裡不禁暗道：「木頭。」
　　怎麼才能讓他開化！程沐云心裡逐漸不爽起來琢磨著，只知道看書，好像很多辭彙他根本不知道什麼意思，更別說語義！好像還看了很多專業的書籍，真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考研？不對，他跟我一樣大專生，考大學？但並不看考試方面的書籍.....
　　
　　程沐云一番胡思亂想后」有了，可以讓他試試！」想到想法后，程沐云拿出手機，在微信一欄中找到一個名為「複印機」，點開在信息欄快速輸入：「我給你想到個好辦法，能拯救你的複印機模式，就是放下你現在的書先別看了，圖書館里最外面有一個書架，裡面全是字典，辭海，成語等字典，還有各類專業詞語解釋的詞典。還有，先看現代漢語大詞典然後看各種專業詞語解釋類的詞典，辭海，放最後看，因為裡面都是古文字詞的讀法語義解釋，這樣當你理解詞語意思后，你前面所看的書也許就能貫通融會。」
　　過了一會都威才慢悠悠的回了一個字，好！
　　「你真是惜字如金啊！不聊了，滾！」
　　「好，我滾！」
　　「不，給我滾回來！你還欠我賭約呢！」
　　「嗯。你贏了還是羅城飯店美食任你挑。」
　　「不行，太便宜你了，住酒店的大土豪…」
　　「你要想住進來，我不介意多一個人！」
　　「滾，想的美，這個我暫時保留著吧，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我吃飯了。」
　　
　　一個小時后正在翻閱字典的都威，突然感覺到自己在圖書館布下的魂識結界，出現一股龐大的能量波動。
　　「師尊！」都威驚呼，露出一絲欣喜。
　　杜蘭幻化出身形，出現在二樓走廊上，仍然是一名布衣長衫老者，面帶微笑沖著都威滿意的點點頭，一步就來到都威面前。
　　「我再最後一次問你，你可願意和我一起離開這裡？「杜蘭來到都威對面嚴肅的說道。
　　「師尊，您先坐，」都威拉著杜蘭坐下，然後自己回到座位上認真的看著杜蘭。
　　「這幾個月，我學了很多東西，原來這些普通的人類有著龐大的思想，就像我修鍊一樣，他們通過思想上的升華，來通透人，物，事和自然界.....」
　　都威說了很長，杜蘭在聽著忽然都有些覺得自己是不是，在這個世界上錯過了什麼！但是這對他來說都不重要了，看著唯一的愛徒津津樂道的說著人間的煙火氣息，他覺得很溫暖。
　　等到都威說把這幾個月遇到的事情都說完，杜蘭知道自己已經無需多言勸阻。
　　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個皮囊袋子，放到都威面前。
　　「這個是乾坤袋，我把洞虛天的物品整理了一下，都放在了裡面，其中大部分都是祖師爺以前隨手丟進來的，我所知道的和為師要交代的事情，都刻在了乾坤袋裡的一枚玉簡之中。」
　　杜蘭說完又從懷裡拿出一個玉盤，說道：「這黑曜石也是靈物，我用了三個陣法在這個玉盤中，不要解開困靈陣，黑曜石有靈性感受到威脅會逃跑。打通肉身氣海開丹田后，你把黑曜石煉化入丹田。這樣在你修為沒有進入魂靈界之前，就可以溝通元素，運用並掌控這片天地的元素，道法我都篆刻在玉簡之中。「杜蘭看著都威想了一下自己好像忽略了什麼？
　　「還有，我在俗世有個代理人，香港趙家，在趙家放置了一塊通靈玉配用於聯絡，如果你有俗事上的需要，你不想出手的就讓趙家去做，趙家的信息我都刻在了玉簡上，看后你自會明白。「杜蘭說著拿出一個巴掌大流光溢彩正方體，托在手掌上。
　　「最後，為師要走了，你把這個鎏金立方體煉化，這個立方體重達百金，非煉化不可肉身攜帶。」杜蘭手指在空中勾勒，一道道符文落入立方體，立方體上無數的金絲飛揚飄起飛向都威的額頭.....
　　「看護好，洞虛天！」這是杜蘭最後的聲音。
杜蘭的身形逐漸消散，都威在煉化立方體的同時，能夠感覺到師尊的本體已經離開了，向那遙遠的虛空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