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蟲爪之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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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7-13
第七章:蟲爪之患
清晨的貝爾市下城區籠罩在薄霧中,索斯幫總部的地下訓練場充斥著汗水與金屬碰撞的氣味。阿利葉站在擂台邊,喘著粗氣,右手的指甲縫隱隱滲出幾絲不自然的黑光。他低頭看去,手臂的肌肉比昨天更緊繃,皮膚下偶爾跳動的肉芽讓他心頭一緊——自從那天在地下室吸收蟲屍液後,他的右手變得越來越陌生。
這幾天,除了上課時間,阿利葉和迪恩幾乎都泡在索斯幫的訓練場。諾頓注意到阿利葉的身體素質遠不如迪恩,擔心諾雷一拳下去會把他打得爬不起來,於是將訓練任務交給了管家阿福。
阿福五十齣頭,身形瘦削,穿著筆挺的黑色燕尾服,銀灰色頭髮梳得一絲不苟,左眼角一道淺淺刀疤在燈光下若隱若現。他站在擂台中央,手持一根細長木杖,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阿利葉,準備好了嗎?速度和反應是你的弱點,今天從基礎開始。」
阿福是約翰·索斯的戰友,當年與他一起從戰場退伍,見證了索斯幫從街頭小團伙到下城區霸主的崛起。他不愛多話,但每句話都像子彈般精準。訓練開始後,他用木杖輕敲阿利葉的肩膀,示意他防守:「來,擋住我的攻擊。」
阿利葉勉強抬起手臂,試圖格擋,卻總是慢半拍。阿福的木杖如靈蛇般滑過他的防線,輕輕點在他的額頭、肩膀,甚至膝蓋上,每一下都讓他感到羞恥。阿福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惋惜:「你的眼睛看得到攻擊,腦子也知道怎麼躲,但身體跟不上。索斯幫不需要花瓶。」
另一邊,迪恩被諾雷逼得滿場亂竄。諾雷的兩米五身軀如移動城牆,每一拳都帶著破風聲,擂台的木板在他腳下吱吱作響。迪恩像只敏捷的豹子,勉強閃躲,灰藍色雙眼中閃過一絲血光——吸血本能的徵兆。
訓練結束時,阿利葉和迪恩鼻青臉腫地坐在角落,拿著冰袋敷臉。阿利葉的左眼眶腫得像個桃子,迪恩的嘴角破了一道口子,兩人互相瞪著對方,然後不約而同地笑了出來。
「你這張臉,活像被卡車碾過。」迪恩咧嘴,露出沾血的牙齒。
「說得像你好看似的,」阿利葉回擊,輕輕碰了下自己的鼻子,疼得倒吸一口氣,「至少我沒像某人一樣,被諾雷拎起來當沙包甩!」
「嘿!那是因為我得陪那頭大猩猩練拳!」迪恩誇張地揮手,結果牽動傷口,疼得齜牙咧嘴,「你也好不到哪去,被福叔的木杖戳得像個篩子,還傻站著挨揍!」
兩人笑鬧著,冰袋在手中傳來陣陣涼意,卻掩蓋不住阿利葉心底的不安。他的右手又開始隱隱作痛,皮膚下的肉芽像有生命般微微蠕動。他低頭看去,指甲縫裡的黑光更濃了,像是在警告他什麼。
這時,諾頓的輪椅無聲滑來,鏡片後的眼神一如既往地銳利:「月蝕鐵已經準備好了,吸滿了白月光。跟我來。」
廢鐵廠位於下城區邊緣,空氣中瀰漫著金屬腐蝕與機油的氣味。堆積如山的廢鐵在陽光下閃著暗淡的光澤,阿利葉開啟【秘術之眼】,只見月蝕鐵堆中散發出朦朧的月白色光暈,像無數細小的星點在空氣中漂浮。他點頭確認:「都吸飽了白月光,應該有效。」
諾頓滿意地揮手,幾名工人開始將月蝕鐵裝進密封罐。隨後,他低聲對阿利葉說:「我想把下城區的怪蟲清乾淨,先在下水道試試效果。如果可行,我會讓街坊鄰居把月蝕鐵撒在房子周圍,徹底斷絕蟲患。」
阿利葉點頭,腦海中卻閃過蟲屍液那令人作嘔的觸感。他低頭看了眼右手,皮膚下的肉芽又跳動了一下,像是在回應他的不安。
回到索斯幫總部,阿福已經準備好了一批武器。他捧著一個黑檀木盒,裡面整齊排列著幾十枚霰彈槍子彈,黃銅彈殼上刻滿細密的符文,每顆子彈的月蝕鐵含量都不盡相同。旁邊還放著幾罐月蝕鐵與松脂混合的液體,散發出刺鼻的松油味,卻帶著一絲白月光的清冷氣息。
「塗在刀刃上,能增強對怪蟲的殺傷力。」阿福遞過一罐液體,語氣平靜,「小心點,這東西沾到皮膚會燒傷。」
下水道入口位於碼頭區一處隱蔽的角落,旁邊停著一輛加寬加高的改裝越野車,車身漆黑,輪胎上沾滿泥漿。諾雷站在車旁,拎著一把足有成年人高的巨型砍刀,刀刃上塗滿月蝕鐵液,閃著幽幽的銀光。其他索斯幫成員人手一把霰彈槍,腰間掛著裝滿月蝕鐵的皮袋,眼神中透著緊張與期待。
阿利葉和迪恩對視一眼,卻發現其他成員看他們的眼神有些怪異,像是同情又像是揶揄。迪恩低聲嘀咕:「這幫傢伙怎麼回事?看我們像看待宰的羊。」
「上車!」諾雷咧嘴一笑,跳進駕駛座,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阿利葉和迪恩剛坐進後座,車子猛地衝出,像脫韁野馬般在狹窄的街道上狂飆。諾雷表面狂野,開車技術更是瘋狂,急轉彎時車身幾乎傾斜到四十五度。阿利葉緊抓扶手,胃裡翻江倒海,迪恩則直接趴在窗邊,臉色慘白。
車停在下水道入口時,兩人推開車門,跪在地上大口嘔吐。諾雷哈哈大笑,拍著車門:「你們這是什麼體質?這才飆了十分鐘!」
「十分鐘?!」迪恩抹了把嘴,聲音沙啞,「我他媽以為過了一輩子!」
下水道的第一層潮濕而狹窄,空氣中瀰漫著腐臭與月蝕鐵的氣味。阿利葉開啟【秘術之眼】,視線穿透水泥牆,看到牆後隱約閃爍的污穢光點——那是怪蟲的氣息,自從在地下室接觸過蟲屍液後,他對這種噁心的感覺再也忘不了。
索斯幫成員動作熟練,霰彈槍噴出火舌,幾隻撲上來的怪蟲被打成碎片,甲殼在月蝕鐵子彈的侵蝕下冒出黑煙。阿利葉皺眉,低聲對諾雷說:「這不像諾頓說的那麼寬敞,怪蟲也不多。」
諾雷咧嘴,露出一口白牙:「因為這只是第一層,下面才是真正的戰場。」
一行人沿著鐵梯下到第二層,空間驟然開闊,像是某個古代遺跡的地下宮殿。牆壁上刻滿奇異的壁畫,扭曲的人形與蟲類圖案交織,隱隱散發著血紅色的光芒。阿利葉再次開啟【秘術之眼】,瞳孔泛起紫光,視野中出現無數血色符文,像是某種儀式咒文。他凝視著壁畫,腦海中閃過地下室中從怪蟲屍體上看到的恐怖幻象——人形被塞進蟲繭,血肉被撕裂重組,月光染成血紅。(這些怪蟲……不是自然生成的。)他心頭一震,低聲說:「這些蟲子,可能是某個崇拜血月的邪惡組織的傑作。那些壁畫,像是人體實驗的記錄。」
迪恩聽到這話,停下腳步,皺眉問道:「崇拜血月?什麼意思?」
阿利葉搖頭,聲音低沉:「我也不確定……只是猜測。這些蟲子的甲殼上有血月符號,壁畫上也是。可能是一群瘋子,喜歡拿活人做血肉實驗。」他想起《血之暴走》中模糊的記載——血月與禁忌魔法的關聯,但沒有具體提到任何組織。(他們到底是誰?)
諾雷嗤笑一聲,揮舞砍刀劈開一隻撲來的怪蟲:「管他什麼瘋子,砍了就行!」迪恩聳聳肩,開玩笑說:「聽起來像你會喜歡的那種變態組織,阿利葉,你不會也想試試吧?」
阿利葉瞪了他一眼:「閉嘴,專心點!」但他心裡卻更不安——這些怪蟲的基因污染與他的右手異變太過相似,彷彿是同一個源頭。
戰鬥迅速展開。諾雷揮舞巨型砍刀,刀刃裹著月蝕鐵液,每次劈砍都帶起一陣黑煙,蟲屍像被酸液腐蝕般迅速融解。他邊砍邊笑:「這東西真管用!砍起來跟切奶油似的!」
迪恩扣動霰彈槍扳機,子彈用完後,他抽出塗滿月蝕鐵液的匕首,靈活地在怪蟲間穿梭,刀光閃過,蟲屍紛紛倒地。阿利葉則啟動【血爪術】,右手化為猩紅利爪,每一次揮擊都能撕開怪蟲的甲殼。然而,他很快發現不對——右手開始自主行動,爪尖像嗅到血腥的野獸,自動刺向最近的蟲屍,吸取那污穢的液體。
阿利葉試圖關閉血爪,卻感到掌心的符文在劇烈震顫。【血爪術】的符文正與【原始畸變】的符文融合,右手的血爪開始異變——皮膚表面生出昆蟲甲殼般的角質層,爪子延長到三十厘米,尖端甚至能射出細小的爪刺。每吸收一具蟲屍,肘部就多出一道血月紋路,爪子也變得更完整,像一隻真正的蟲爪臂鎷。
「阿利葉!」迪恩率先發現異常,衝到他身邊,試圖按住那隻失控的手臂,「這他媽是什麼鬼東西?!」
阿利葉咬緊牙關,強忍手臂傳來的灼燒感,啟動【月淨之塵】。他抓起一把月蝕鐵,混合自己的血液拋灑出去,月白色光暈瞬間籠罩手臂,蟲爪的動作被強行壓制,但劇痛如烙鐵般燒灼著整條手臂。他低吼道:「我還能撐住,繼續清理!」
諾雷掃了眼阿利葉的狀態,確認他暫時無礙後,帶領眾人繼續推進。怪蟲被月蝕鐵子彈和塗層武器迅速清剿,牆後的光點逐漸減少。最後,他們在地面撒滿月蝕鐵,確認怪蟲不再靠近後,才收拾裝備返回地面。
車上,阿利葉緊握右手,蟲爪被【月淨之塵】壓制,但仍隱隱掙扎。他望著窗外,腦海中閃過姐姐艾琳的臉——如果她看到這隻怪物手臂,會不會嚇得尖叫?明天怎麼去學校?這隻手能藏得住嗎?他越想越亂,胸口像壓了塊石頭。(那些崇拜血月的瘋子……他們的實驗跟我的手有什麼關係?艾琳知道這些嗎?)
回到索斯幫總部,諾雷和迪恩先一步向諾頓報告了下水道的發現,尤其是阿利葉的右手異變和他的猜測。阿利葉獨自回到房間,準備解決蟲爪的問題。
房間內,空氣中瀰漫著月蝕鐵與松脂的刺鼻氣味,混合著動物屍體的淡淡腥味。阿利葉站在桌前,桌上放著一罐月蝕鐵溶液、一堆月蝕鐵粉末,以及幾隻被處理乾淨的動物屍體。他的右手微微顫抖,蟲爪的角質層在燈光下泛著病態的綠黑色光澤,肘部的血月紋路像活物般緩緩脈動,彷彿在與他的心跳共鳴。皮膚下的肉芽像無數細小的蟲子在蠕動,帶來陣陣針刺般的灼痛,右臂的溫度高得像要燃燒。
他低頭凝視著手臂,掌心的血爪符文仍在閃爍,散發出不祥的氣息。【秘術之眼】無意識啟動,視野穿透皮膚,看到肌肉纖維間纏繞著扭曲的黑色絲線,像DNA鏈被某種外來力量重組,絲線上長滿微小的腫瘤狀突起,緩緩分裂、增生。阿利葉的心臟猛地收縮,像是被冰冷的手指掐住。(這不是法術……)他咬緊牙關,腦海中閃過精神書庫的景象——《血之暴走》懸浮在空中,封面的鐵鏈斷裂,書頁間滲出猩紅的低語:「吞噬……融合……成為我們……」
(怪蟲的血肉污染了我的基因!)他回想起下水道怪蟲的污穢光暈,那些光點並非單純的能量,而是某種活性的異種基因,通過【血爪術】的吸收侵入他的血肉,試圖將他改造成另一種生物。(這是血肉魔法的產物……那些崇拜血月的瘋子!)他想起下水道壁畫上的人體實驗圖案,與《銀月之眼》中提到的禁忌血肉魔法如出一轍。(他們用血月的力量改造活人,怪蟲只是他們的試驗品!)這念頭讓他感到一陣寒意。
(法術只是表層,真正的問題在基因層面……我的血爪、血棘,都無法阻止這種侵蝕!)恐懼如潮水般湧上心頭。他想起姐姐艾琳的溫柔笑容,想起她說過的「保護好自己」,胸口像被刺了一刀。(如果我不再是人類……如果我變成怪物……她會怎麼看我?)他的呼吸變得急促,右手的脈搏像戰鼓般狂亂,皮膚表面浮現出細密的血色紋路,彷彿有什麼東西在裡面掙扎著要破皮而出。書庫的低語愈發清晰,帶著誘惑與嘲諷:「接受它……你將超越人類……」阿利葉的視野開始模糊,耳邊的嗡鳴像無數蟲子在腦中齊聲嘶吼,讓他的思緒變得混亂而極端。(必須現在解決!否則我會徹底失去自己!)
他深吸一口氣,抓起小刀,將月蝕鐵溶液塗在刀刃上,燭光映照下,刀鋒閃著冷冽的銀光。他閉上眼,試圖平復顫抖的手,但右臂的肉芽仍在蠕動,像在挑釁他的決心。他咬緊牙關,對準右臂狠狠砍下,決心割掉所有被污染的血肉。
第一刀下去,鮮血混著黑綠色的蟲屍液噴濺而出,散發出腐臭的氣味,像是被擾動的毒液。劇痛如電流般竄遍全身,他的視野一陣發黑,耳邊的低語變得更清晰:「你無法阻止……我們已經是你的一部分……」第二刀切開角質層,露出下面蠕動的肉芽,那些肉芽像活蟲般扭動,試圖重新癒合傷口,同時散發出令人作嘔的熱氣。阿利葉的右臂溫度高得像要燃燒,汗水順著額頭滑進眼睛,刺得他幾乎睜不開眼。
第三刀時,他的腿開始發軟,血月紋路閃爍著妖異的光芒,彷彿在嘲笑他的掙扎。他感到自己的意識被某種力量拉扯,像是要墜入書庫深處的無盡黑暗。第四刀,他終於脫力倒地,刀子從手中滑落,叮噹撞在地板上,鮮血與蟲屍液在地面匯成一灘詭異的圖案。他喘著粗氣,聲音嘶啞地喊道:「諾雷!幫我……繼續割!」
諾雷推門而入,迪恩、諾頓和其他幾名索斯幫成員緊隨其後。阿利葉癱在地上,右臂的傷口淌著黑綠黏液,肉芽仍在緩慢蠕動,像是不肯屈服的活物。迪恩衝到他身邊,臉色蒼白:「兄弟,你這是幹嘛?!這手……這他媽是怎麼回事?!」
阿利葉咬牙,指著小刀,低吼道:「把那些肉芽全割掉……快!它們在侵蝕我!」他的聲音帶著一絲絕望,眼中閃爍著混亂的光芒,像是被逼到懸崖邊的困獸。
諾雷撿起小刀,端詳著刀刃上的黑綠黏液,眉頭一挑:「小子,你為什麼不打麻藥?」
房間瞬間陷入死寂。阿利葉愣住了,恐懼與混亂的思緒像被一盆冷水澆滅。迪恩率先爆出一聲大笑,捂著肚子幾乎要滾到地上:「哈哈哈!阿利葉,你這腦迴路……是要當悲情英雄嗎?!」諾頓推了推眼鏡,嘴角微微抽搐,像是努力壓下笑意。其他成員也憋不住,笑聲此起彼伏,連空氣中的緊張感都被沖淡了幾分。
阿利葉的臉頰燒得通紅,羞恥與懊惱像潮水般湧上心頭。(麻藥……手術……我為什麼非要自己動刀?)他回想起剛才的恐慌——蟲爪的低語、基因污染的恐懼、對失去人性的絕望,讓他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想用最極端的方式阻止異變。(我太蠢了……被恐懼沖昏頭了……)他閉上眼,無力地靠在牆邊,嘴角揚起一絲自嘲的苦笑:「對,我是個白痴。」
諾雷咧嘴一笑,把刀丟回桌上,拍了拍阿利葉的肩膀:「行了,小子,去醫療室吧。這種事交給專業的,別再玩自殘了。」他轉向諾頓,語氣帶著揶揄:「這小子有種,但腦子得再練練。」
迪恩蹲到阿利葉身邊,遞過一瓶水,眼睛裡閃著惡作劇的光芒:「下次要當英雄,記得先問問我。我可不想幫你收屍。」他頓了頓,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真誠:「不過……你這手,真的沒事嗎?」
阿利葉低頭看著右臂,傷口仍在滲出黑綠黏液,但【月淨之塵】的殞地讓肉芽的蠕動減緩了些。他搖搖頭,聲音低沉:「這不是法術的問題……我的基因被怪蟲的血肉污染了。那些怪蟲……可能是某個崇拜血月的邪教搞出來的。他們應該是拿活人做實驗的瘋子。」他抬起頭,看向諾頓:「你們有沒有聽過這樣的組織?」
諾頓的情報與索斯幫的勢力
諾雷和迪恩已經在旁邊的會議室向諾頓報告了下水道的發現。諾雷粗聲粗氣地說:「那小子的手跟蟲子一樣,長出甲殼和爪子,嚇死人了!他還說什麼血月邪教,搞人體實驗的瘋子,你聽過這玩意兒嗎?」
諾頓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眼神平靜如水:「沒聽過什麼血月邪教,但下城區總有些藏在暗處的變態,搞些見不得人的勾當。」他頓了頓,語氣帶著一絲冷笑:「崇拜血月的瘋子?聽起來像一群自以為能成神的傻子,拿活人當試驗品,估計是想造什麼怪物出來。這種人最喜歡躲在陰溝裡,遲早得挖出來清算。」
迪恩瞪大眼睛,忍不住插嘴:「等等,你一點都不驚訝?阿利葉的手都變成那樣了!還有那些怪蟲,壁畫上全是血月符號,這事兒可不簡單!」
諾頓的輪椅無聲滑到桌邊,他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文件,上面蓋著皇后區警察局的印章。「我昨天收到消息,皇后區的排水系統也發現了大量怪蟲,跟我們這邊的一模一樣。」他抬起頭,目光銳利:「你知道那句話吧?當你發現一只蟑螂的時候,黑暗裡已經有無數只蟑螂。」
迪恩的嘴張得能塞進個雞蛋:「皇后區?!那可是富人區!連那邊都有怪蟲?等等……」他突然反應過來,瞪著諾頓:「你怎麼連皇后區警局的消息都有?別告訴我你們索斯幫在那邊也有臥底!」
諾頓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罕見的笑意,像是看穿了阿利葉和迪恩的疑惑:「皇后區警察局的副局長是我叔叔,市議員是我爸的朋友。」他推了推眼鏡,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天氣:「索斯幫的消息網比你想得大,迪恩。」
迪恩愣住了,半晌才擠出一句:「……我他媽無話可說了。」他轉頭看向阿利葉,誇張地攤手:「兄弟,你聽見了嗎?這幫傢伙簡直是貝爾市的地下皇帝!」
阿利葉勉強笑了笑,腦子裡卻亂成一團。(索斯幫的勢力這麼大……他們都不知道血月邪教的事,艾琳會知道嗎?)他想起姐姐的叮囑「保護好自己」,心裡的不安更重了。
迪恩突然拍了下桌子,眼睛一亮:「對了,學校!我也聽說學校附近有學生失蹤,說不定跟怪蟲有關!我們得帶點月蝕鐵去,撒在學校周圍,說不定能把那些蟲子逼出來!」
諾頓點頭,毫不猶豫地說:「好主意。」他按下輪椅扶手的按鈕,牆面滑開,露出一個武器櫃,裡面放著一張泛黃的下水道地圖、幾盒刻有符文的月蝕鐵子彈、一把霰彈槍,以及一罐月蝕鐵溶液。「這是學校附近的下水道地圖,還有足夠的裝備。你們倆負責學校,我會安排人手支援。」
迪恩接過霰彈槍,吹了個口哨:「這玩意兒帥爆了!」他轉向阿利葉,咧嘴一笑:「兄弟,這次我們得把學校的蟲子全清了!」
阿利葉點頭,卻感到掌心又一陣灼熱。他低頭看著右臂,傷口雖然被包紮,但隱隱傳來的低語讓他心悸。(學校的失蹤案……真的只是怪蟲嗎?還是那些血月瘋子在搞鬼?)
書庫實驗與新法術開發
阿利葉被送往索斯幫的醫療室,簡單包紮後,他拒絕了麻藥和手術,執意回到自己的房間。他知道,普通的醫療手段無法治癒基因層面的污染。他閉上眼,意識沉入精神書庫,尋找一絲希望。
書庫的空間幽暗無垠,無數典籍漂浮在半空,散發著微弱的光芒。《血之暴走》的封面仍在滴血,低語聲如潮水般湧來:「接受我們……成為我們……」阿利葉強行移開視線,專注於一本散發月白色光暈的典籍——《銀月之眼》。他伸手觸碰,書頁自動翻開,符文如流水般湧入他的意識,月相符文閃爍著清冷的銀光。
他開始回想蟲爪的異變。【秘術之眼】曾看穿基因層面的污染——那些黑色絲線並未完全取代他的人類基因,而是像寄生蟲般纏繞、增補,試圖改變他的血肉本質。(人類基因還在……我還是我。)這一發現讓他恢復了一絲冷靜,恐懼不再完全主導他的思緒。他意識到,問題不在於消滅蟲爪,而是控制它,讓它成為自己的工具,而不是主宰。
阿利葉在書庫中展開實驗。他召喚出《銀月之眼》中記載的【月淨之塵】符文,將其與月蝕鐵的淨化特性結合,試圖設計一種能抑制蟲爪的法術。他將意識中的月蝕鐵粉末融入符文,模擬蟲爪的血肉污染,觀察它們的反應。黑色絲線在月光符文的壓制下逐漸收縮,但仍試圖反撲,彷彿有生命般掙扎。經過數小時的試驗,符文逐漸穩定,形成一個新的結構——【月縛之鎖】。
這種新法術以【月淨之塵】為基礎,通過月蝕鐵的淨化力將怪蟲的異變基因壓制在右臂內,形成一層無形的「封印」。當法術維持時,蟲爪會恢復成正常的人類手臂,表面看不出任何異常;但解除法術時,蟲爪會瞬間復原,展現出完整的角質層、爪刺和血月紋路。然而,這種封印需要持續消耗月蝕鐵作為媒介,並且每次啟動或解除法術,右臂都會傳來如烙鐵灼燒般的劇痛,彷彿血肉在被重塑。
阿利葉咬緊牙關,在書庫中測試【月縛之鎖】。他將一把月蝕鐵撒向右臂,默念符文,月白色光暈籠罩手臂,角質層迅速退去,血月紋路隱入皮膚,右臂恢復成正常模樣。然而,劇痛如潮水般襲來,他的意識幾乎被撕裂,耳邊的低語變得更加狂躁:「你無法永遠束縛我們……」他強忍痛苦,確認法術生效後,將一小袋月蝕鐵綁在腰間,作為維持法術的備用資源。
回到現實,阿利葉睜開眼,額頭滿是冷汗。他低頭看著右臂,皮膚光滑如常,但掌心隱隱傳來灼熱感。他嘗試解除【月縛之鎖】,右臂瞬間異變,蟲爪的角質層與爪刺再次浮現,血月紋路閃爍著妖異光芒。劇痛再次襲來,他迅速重新啟動法術,手臂恢復正常,但痛苦讓他差點跪倒。
(這是我能做到的極限了……)阿利葉喘著粗氣,心中既釋然又沉重。(至少我能控制它,平時還是人類的樣子。)他想起姐姐艾琳即將從出差歸來,心中一緊——她曾說過「保護好自己」,卻從未告訴他非凡世界的真相。(她知道那些崇拜血月的瘋子嗎?她的「牧魂人」身份……會不會跟這些怪蟲有關?)他隱約感到,艾琳的「守墓人」能力——用內臟封鎖靈體並調用其力量——可能藏著更大的秘密,或許與那些血月瘋子的陰謀有關。
窗外,夜色深沉,碼頭區的霓虹燈在霧氣中若隱若現。阿利葉的掌心隱隱發燙,精神書庫中,《血之暴走》的書頁仍在無聲翻動,彷彿在警告他:蟲爪的低語永遠不會停止,而更大的試煉正在前方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