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莉莉絲與查普莉爾 6
本章節 2389 字
更新於: 2025-07-10
「尼可羅……」
莉莉絲終於明白了。
正是明白了，所以說起話來變得含糊，不想說得太清楚。
「其他夫人‥‥一定會出擊是嗎？」
其他夫人也在想同樣的事情。無論真實情況如何，她們都只能這麼預設前提。炸藥最恐怖的時候，不是它爆炸的時候，而是它還沒爆炸的時候。彷彿隨時都會爆炸，讓人持續地對其表達恐懼，能夠解決的辦法只有一個：先下手為強。
人類與人類，人類與炸藥，兩者其實毫無分別，都是只有一方可以活下來。
其他夫人一定會趁機出擊。
雖然現在還沒有死傷，不過日後一定有。
莉莉絲只能這麼認定。
「因為我們已經成功從底層翻身了，終於得到了一切，但這場生存競爭還沒結束，接下來就要剷除異己，消滅威脅，讓這座寶山延續下去。」
「如今，我們都已經擺脫窮人的行列，不再是窮人了，那我們也不需要去思考窮人在思考的東西，身分不一樣，要做的事也不會一樣。過去，我們會為窮人發聲，是因為我們也是窮人，可是只要我們得到想要的東西，實現階級的躍遷，窮人這張牌就可以扔掉了，至於那些還在底層徘徊的窮人，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要想和我們一樣翻身，就自己去做吧。」
尼可羅不是無情，這才是這個世界的「常識」、「本質」。
為何人們有追求，因為想要。
在這之前，她們就是身無分文，才會想要抵抗，底層什麼沒有，爛命一條，而且像她們這樣案例的，不只她們幾個，眾多人們都是底層，但龐大的資源卻又被少數菁英壟斷，所以那些看不下去的底層就會去賭，只要「賭贏」，那些資源就是他們的。
不過，要是她們現在不需要煩惱從哪裡得到資源，那麼她們接下來要做的，就和那些富人一樣，穩住眼前的寶山，並將其發展成一棵長青樹。
「莉莉絲，我的目標是第二夫人。」
前面才那麼理直氣壯，要想去做，就別老是想到別人。莉莉絲已經不會認為尼可羅是為說而說，尼可羅是有計畫而來，僅憑尼可羅一人，是無法消滅緊隨其後的第二夫人的。
「朱塞佩‧查普莉爾，她就是查普莉爾家的第二夫人，因為老爺當年將她娶進門，查普莉爾家開始有了夫人與女僕制。」
從根本改變查普莉爾家生態啊。
倫勃朗應該也沒想到自己會那麼貪心，一再地迎娶新的妻子吧。不過，經過這幾天對查普莉爾家的認識，莉莉絲慢慢能體會倫勃朗的經營手腕與男性雄風的一面了。
光是尼可羅一人，確實無法滿足倫伯朗作為收藏家、作為男人。
倫伯朗‧查普莉爾年紀輕輕就實現了財富自由，讓他能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包含打破婚姻傳統，做到了許多男人想做卻又做不到的事情。
然而，每當他挑戰一次規則，就是在把前面的夫人推向深淵，讓更多夫人加入角逐「第一夫人」的競賽，規則只有一個，戰到剩下一人為止。
「以我這幾天與老爺的相處，感覺即使有夫人自相殘殺，老爺也不會在乎。」
要是有人死了，大不了再娶一個進來。前面都娶七個了，再娶十個應該也不成問題。
「然而，這樣的現象對我們夫人是百害而無一利，人數越多，代表風險越大，只要有那麼一人對其他夫人感冒，其他人也會跟著緊張，先前再怎麼和睦相處，下一秒都有可能演變成戰場。」
戰爭的火種早就播下了。
只不過，沒有人選擇打開這個玻璃櫃。然而，沒有人打開，就等於玻璃櫃沒事了嗎？那些肉眼可見的碗盤都已經傾斜，不打開也看得出來碗盤早就沒救了。
「只靠我一人的力量，是打不倒第二夫人的，莉莉絲，我需要藉助妳的力量。實際上，其他夫人也在拉幫結派，像是第三夫人與第四夫人很要好，經常同進同出，還會互相租借名下女僕，第五夫人跟第六夫人也是同一國的。」
「那麼，第二夫人……」
「唯有第二夫人，動向總是神秘兮兮，我已經與她認識快二十年，卻始終摸不清她骨子裡的東西。根據我的經驗，越是這樣越需要提防。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對我來說，第二夫人就是那根暗箭。我想，只要能夠先拿下第二夫人，其他夫人也不會有動作，就算有動作，也會因為妳我的鐵關係，讓她們難以動彈，最終繼續維持表面的恐怖平衡。」
「……」
「我也不想把她們全都消滅。要是老爺還會再娶，這樣的殺戮就會變成無休止的戰鬥，我不是殺人魔，只是想穩住自己的寶座，那麼我也就只要把目標都放在對我會有直接威脅的敵人身上。」
「所以，我才剛加入查普莉爾家，尼可羅，妳就急忙拉攏我，就是不希望事情再次節外生枝？」
「莉莉絲，妳要選擇中立也行，只不過妳遲早都會被這個社會的現實面染指，可是現在還來得及，我願意成為妳的人生導師，讓妳及時應對第二夫人或是其他夫人的勢力，我保證在這場夫人之爭落幕之前，妳和妳的孩子能夠活到最後。」
這是交換條件。
「只要妳開口說『好』，接下來我會教妳怎麼使用金錢、帳簿的使用，以及文字的書寫，還有——我還會讓妳盡可能地滿足老爺，讓老爺的目光都集中在妳身上。」
由此可知，尼可羅也是別無選擇。
「妳還年輕，年輕就是本錢，而這是妳的最大籌碼，妳一定要趁現在多生幾個孩子。」
那麼，她是不是也可以趁機落井下石，對尼可羅提出更嚴苛的條件。
「而且，老爺似乎很在乎妳。老爺平時很公平地款待每個夫人，依夫人順序每天拜訪每個夫人的房間，然而當妳加入後，老爺每天光顧妳的房間，幾乎快把其他夫人拋諸腦後了，妳在老爺心中是特別的，哪怕只是因為蜜月期，讓老爺先把注意力都放在妳身上，不過這就是妳的籌碼，莉莉絲，妳要記得，這就是妳的籌碼。」
她沒有籌碼。
「年僅十五歲加入查普莉爾家，成為第七夫人，老爺對妳的態度明顯與其他夫人不一樣。因為我是第一夫人，這樣的狀況看多了，所以這句話由我說出口，是有可信度的。」
她唯一的籌碼就是她跟她的肚子。
「毫不誇張地說，莉莉絲，妳的存在與出現，就是為了顛覆查普莉爾家以往的傳統。那麼，妳已經做好準備了嗎？」
然而，才剛加入查普莉爾家的莉莉絲，肚子不可能那麼快就有動靜。
「不想行動也得行動嗎……」
莉莉絲的嘀咕，尼可羅都有聽到，尼可羅讓她自己選。如果這時不選，尼可羅也會是她的敵人。其實，就連她的肚子也稱不上籌碼。
「尼可羅，第二夫人——朱塞佩．查普莉爾，她有多想排除我呢？是不是比妳更擅長排除別人？」
快告訴她吧。
這樣，她就知道她的敵人是誰了。
莉莉絲終於明白了。
正是明白了，所以說起話來變得含糊，不想說得太清楚。
「其他夫人‥‥一定會出擊是嗎？」
其他夫人也在想同樣的事情。無論真實情況如何，她們都只能這麼預設前提。炸藥最恐怖的時候，不是它爆炸的時候，而是它還沒爆炸的時候。彷彿隨時都會爆炸，讓人持續地對其表達恐懼，能夠解決的辦法只有一個：先下手為強。
人類與人類，人類與炸藥，兩者其實毫無分別，都是只有一方可以活下來。
其他夫人一定會趁機出擊。
雖然現在還沒有死傷，不過日後一定有。
莉莉絲只能這麼認定。
「因為我們已經成功從底層翻身了，終於得到了一切，但這場生存競爭還沒結束，接下來就要剷除異己，消滅威脅，讓這座寶山延續下去。」
「如今，我們都已經擺脫窮人的行列，不再是窮人了，那我們也不需要去思考窮人在思考的東西，身分不一樣，要做的事也不會一樣。過去，我們會為窮人發聲，是因為我們也是窮人，可是只要我們得到想要的東西，實現階級的躍遷，窮人這張牌就可以扔掉了，至於那些還在底層徘徊的窮人，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要想和我們一樣翻身，就自己去做吧。」
尼可羅不是無情，這才是這個世界的「常識」、「本質」。
為何人們有追求，因為想要。
在這之前，她們就是身無分文，才會想要抵抗，底層什麼沒有，爛命一條，而且像她們這樣案例的，不只她們幾個，眾多人們都是底層，但龐大的資源卻又被少數菁英壟斷，所以那些看不下去的底層就會去賭，只要「賭贏」，那些資源就是他們的。
不過，要是她們現在不需要煩惱從哪裡得到資源，那麼她們接下來要做的，就和那些富人一樣，穩住眼前的寶山，並將其發展成一棵長青樹。
「莉莉絲，我的目標是第二夫人。」
前面才那麼理直氣壯，要想去做，就別老是想到別人。莉莉絲已經不會認為尼可羅是為說而說，尼可羅是有計畫而來，僅憑尼可羅一人，是無法消滅緊隨其後的第二夫人的。
「朱塞佩‧查普莉爾，她就是查普莉爾家的第二夫人，因為老爺當年將她娶進門，查普莉爾家開始有了夫人與女僕制。」
從根本改變查普莉爾家生態啊。
倫勃朗應該也沒想到自己會那麼貪心，一再地迎娶新的妻子吧。不過，經過這幾天對查普莉爾家的認識，莉莉絲慢慢能體會倫勃朗的經營手腕與男性雄風的一面了。
光是尼可羅一人，確實無法滿足倫伯朗作為收藏家、作為男人。
倫伯朗‧查普莉爾年紀輕輕就實現了財富自由，讓他能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包含打破婚姻傳統，做到了許多男人想做卻又做不到的事情。
然而，每當他挑戰一次規則，就是在把前面的夫人推向深淵，讓更多夫人加入角逐「第一夫人」的競賽，規則只有一個，戰到剩下一人為止。
「以我這幾天與老爺的相處，感覺即使有夫人自相殘殺，老爺也不會在乎。」
要是有人死了，大不了再娶一個進來。前面都娶七個了，再娶十個應該也不成問題。
「然而，這樣的現象對我們夫人是百害而無一利，人數越多，代表風險越大，只要有那麼一人對其他夫人感冒，其他人也會跟著緊張，先前再怎麼和睦相處，下一秒都有可能演變成戰場。」
戰爭的火種早就播下了。
只不過，沒有人選擇打開這個玻璃櫃。然而，沒有人打開，就等於玻璃櫃沒事了嗎？那些肉眼可見的碗盤都已經傾斜，不打開也看得出來碗盤早就沒救了。
「只靠我一人的力量，是打不倒第二夫人的，莉莉絲，我需要藉助妳的力量。實際上，其他夫人也在拉幫結派，像是第三夫人與第四夫人很要好，經常同進同出，還會互相租借名下女僕，第五夫人跟第六夫人也是同一國的。」
「那麼，第二夫人……」
「唯有第二夫人，動向總是神秘兮兮，我已經與她認識快二十年，卻始終摸不清她骨子裡的東西。根據我的經驗，越是這樣越需要提防。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對我來說，第二夫人就是那根暗箭。我想，只要能夠先拿下第二夫人，其他夫人也不會有動作，就算有動作，也會因為妳我的鐵關係，讓她們難以動彈，最終繼續維持表面的恐怖平衡。」
「……」
「我也不想把她們全都消滅。要是老爺還會再娶，這樣的殺戮就會變成無休止的戰鬥，我不是殺人魔，只是想穩住自己的寶座，那麼我也就只要把目標都放在對我會有直接威脅的敵人身上。」
「所以，我才剛加入查普莉爾家，尼可羅，妳就急忙拉攏我，就是不希望事情再次節外生枝？」
「莉莉絲，妳要選擇中立也行，只不過妳遲早都會被這個社會的現實面染指，可是現在還來得及，我願意成為妳的人生導師，讓妳及時應對第二夫人或是其他夫人的勢力，我保證在這場夫人之爭落幕之前，妳和妳的孩子能夠活到最後。」
這是交換條件。
「只要妳開口說『好』，接下來我會教妳怎麼使用金錢、帳簿的使用，以及文字的書寫，還有——我還會讓妳盡可能地滿足老爺，讓老爺的目光都集中在妳身上。」
由此可知，尼可羅也是別無選擇。
「妳還年輕，年輕就是本錢，而這是妳的最大籌碼，妳一定要趁現在多生幾個孩子。」
那麼，她是不是也可以趁機落井下石，對尼可羅提出更嚴苛的條件。
「而且，老爺似乎很在乎妳。老爺平時很公平地款待每個夫人，依夫人順序每天拜訪每個夫人的房間，然而當妳加入後，老爺每天光顧妳的房間，幾乎快把其他夫人拋諸腦後了，妳在老爺心中是特別的，哪怕只是因為蜜月期，讓老爺先把注意力都放在妳身上，不過這就是妳的籌碼，莉莉絲，妳要記得，這就是妳的籌碼。」
她沒有籌碼。
「年僅十五歲加入查普莉爾家，成為第七夫人，老爺對妳的態度明顯與其他夫人不一樣。因為我是第一夫人，這樣的狀況看多了，所以這句話由我說出口，是有可信度的。」
她唯一的籌碼就是她跟她的肚子。
「毫不誇張地說，莉莉絲，妳的存在與出現，就是為了顛覆查普莉爾家以往的傳統。那麼，妳已經做好準備了嗎？」
然而，才剛加入查普莉爾家的莉莉絲，肚子不可能那麼快就有動靜。
「不想行動也得行動嗎……」
莉莉絲的嘀咕，尼可羅都有聽到，尼可羅讓她自己選。如果這時不選，尼可羅也會是她的敵人。其實，就連她的肚子也稱不上籌碼。
「尼可羅，第二夫人——朱塞佩．查普莉爾，她有多想排除我呢？是不是比妳更擅長排除別人？」
快告訴她吧。
這樣，她就知道她的敵人是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