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幕6:除去瓶中的汙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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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7-09
路上人煙漸稀,相對地撲鼻的香氣卻越來越濃厚,少年閉上雙眼從中感受不同氣味組成的交響樂曲,任由著花藝師冰冷的手心牽引。
爬牆植物包覆了莊園正面的石製拱門,因長時間的侵蝕而破碎傾斜,一旁的舊磚牆則是被豐厚的灌木叢所包裹,像是因滋養身旁的植栽而日漸衰敗。踏過庭院的草坪,零星的落葉發出沙沙聲,相較之下少年仍然靜默著,直勾勾的盯著這如夢一般的景色發呆。
庭園兩側的花香井然有序,不似是及紛雜無章的氣味,每一株花草的安排都是刻意為之,像是一個個音符一樣譜出動人的樂曲。就這樣兩人穿越了長廊,來到了老建築的深處,花藝師停下腳步並鬆開少年的手,逕自走向工作檯的方向。少年沒有移動,甚至連呼吸都沒有造成胸口的起伏,畢竟身為奴隸,他沒有動作的自由,沒有允許連寒毛都無法豎起。
返回到少年身旁的花藝師,一手拿著一粒帶有清香的翠綠色草藥丸,表面光滑反射著光線,另一手則拿著一杯紫紅色帶有濃烈氣味的汁液。
「我不會讓腐土沾染我的花盆,把他們都吃了,等結束再來找我。」語畢她頭也不回返回工作區。
與別人不同的是,少年並沒有多問,雖然不知道草藥與草汁的用意為何,但他的人生中只學會了服從。嚥下後他終於明白她口中「結束」的意思。腹部一陣絞痛,膀胱也十分脹痛,他趕忙打開身後帶有廁所圖示的木門進入當中,將腹中的穢物盡數排出,黃而濃稠的尿液也從男性獨有的管路中傾瀉而下。他感受著惡痛與刺激的灼熱在體內逐漸下降,草藥像通過一道道關卡般,曾經吃下的東西都像記憶,被攪碎後倒流。大約10分鐘後,他連同早上吃的粗糧麵包都排出了體外。幸虧周圍的花草芳香減緩了腹痛,否則那將會是他此生經歷過最劇烈的疼痛,彷彿腸胃都被翻攪了一番。
沖水洗手後,少年聞著手上殘存的藥皂香氣,沿著剛才花藝師離開的走廊來到了工作區。走廊間除了與她身分相符的各種花藝作品,還有許多醫學相關的剪報。他看不懂那些複雜的文字,但剪報當中解剖圖片,諭示著她並非單純的花藝師。他盯著某一張器官剖圖發呆,那形狀與花瓣的切面幾乎相同。熟悉的感覺湧上心頭,他既像信封裡的乾燥花,也像剛才廁所中鏡子前的自己。他知道自己已經進入了某種計劃中,但他不在乎,他只知道為了主人而活,他從來都沒有他自己。
充滿秩序的工作區,卻有著年久失修已然歪斜的窗框,但即便如此卻意外的和諧,彷彿連窗戶傾斜的角度都是設計好的。
「感覺如何?」背對門口的花藝師手邊調製著某種香氣騰騰的溶液,似乎感受到身後的氣息而開口詢問。
「感覺很好,女士。雖然身體像是被完全的掏空,但我想從來沒這麼舒服過。」
花藝師聽完後放下手邊的工作走向少年。她靠近的瞬間,少年的視線停在她睫毛上,睫毛的弧度如同盛開的花瓣般恰到好處,慘白的肌膚像白瓷一般光滑,些微毛躁的長捲髮散落在那纖細的肩上,與剛才的盤起有著不同的韻味。臉蛋看起來成熟神秘,與之相襯的高挑身形更顯神秘的美感。
過往的主人中從未有過如此的人物,習慣服侍粗獷男性的他禁不住懷疑自己是否有這個資格。正當少年這麼想時,花藝師已經用手在少年身上遊走檢查。
「嘖!」花藝師用力地將少年推走,朝向剛才的廁所前進。仍搞不清楚狀況的少年只能隨著她那有力的雙手前進。到了便器旁,花藝師將他的頭按低,在他背上用力一敲,一塊細小未消化的殘存麵包從他口中吐出。少年感受到身後的力量放去,他回頭看了看花藝師只見到她滿意的微笑,笑容沒有露出牙齒只是微微的揚起嘴角,那是一種確認設計成功的微笑,飽含如同畫家提筆畫出第一道色彩的期待。
簡單清洗完畢後,花藝師返回工作區,持著剛才調製的溶液,領著少年來到後院的木盆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