鄰座的城隍小姐不除妖!02 CH13-5

本章節 1978 字
更新於: 2025-06-29
  范無救死死咬牙,雙目赤紅。
  「該死……」
  「無救,別!」謝必安喊道,企圖衝上前,但卻被惡靈操控的學生攔下。對方行動雖僵硬,卻宛如機械般準確無比,專為阻止他的救援。
  「三……」惡靈緩緩倒數,手指收緊,孟裕發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二……」
  范無救的手指顫抖,鐵鍊緩緩鬆開,最終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金屬聲。
  「很好。」惡靈微微一笑,將孟裕如同破布般丟在一旁。
  「你以為這樣就完了?」
  它閃電般一撲,拳頭直擊范無救的面門,將他狠狠打倒。接著便是一連串的拳打腳踢,每一擊都帶著憤怒與仇恨,彷彿要把他過去的一切都踩碎在腳下。
   范無救倒在地上,臉頰青紫,鮮血從嘴角滑落。他艱難地張開眼,看到惡靈站在自己面前,手中已將那隻懷錶攥得變形。惡靈低下頭,露出勝利者的微笑,接著舉起手,朝後方打了個響指。
  兩名行屍般的學生走出陰影,拖著一具尚未完全清醒的身體——孟裕。
  「等等!」范無救嘶喊,但他動彈不得,劇烈的痛楚讓他視線模糊。
  惡靈抓起孟裕,像提起一隻布偶般輕鬆,將他舉到半空。
  「現在,輪到你們做選擇了。」它語氣冷冽,另一隻手從道具箱中掏出一個玻璃瓶,瓶中液體泛著詭異的墨綠色,緩緩流動著,彷彿有生命一般。
  然而他轉向另一側──
  「這瓶藥水,是為你準備的,謝必安。」惡靈的聲音響徹劇場,如同法庭宣判。
  惡靈的聲音從陰影中傳來,低沉而悠長。
  「喝下它,你和黑無常之間的束縛就會消失,從今往後也不必再背負那可笑的審判與引渡。」
  謝必安站在舞台中央,盯著對方手中的那瓶玻璃藥水。瓶中液體緩緩蠕動,如濁流般翻騰不止,散發出微弱的墨綠光芒,彷彿在呼喚著他吞下去的那一刻。
  「這是遺忘之水。」惡靈的語氣帶著某種古老的誘惑,「它會抹去你與地府的所有連結,讓你不再是地府的從者,不再記得亡靈的苦、不再記得審判的責任、不再記得……你曾經守護過的任何人。」
  謝必安怔了一瞬,指尖微微收緊。
  「你不想自由嗎?不想從那些規條、誓言、痛苦的回憶裡逃出來嗎?你只是一個人類,卻被迫接下緝拿亡魂的責任,你甘心嗎?」
  惡靈緩緩逼近,語氣愈發低沉誘惑,彷彿它自己也曾受過同樣的詛咒,只是比誰都更早放棄。
  「喝下去,你就能掙脫那副白衣枷鎖,不再是地府的傀儡,不再活在別人定義的『正義裡』……從此,你就是你。」
  舞台邊,鈴花臉色蒼白,喃喃低語:「遺忘……那瓶藥會讓他徹底斷開魂契……」
  范無救強撐著身體,咬牙吐出:「別相信它!那瓶東西會奪走你的意志……你不再是你了,謝必安!」
  謝必安沒有回答,只是靜靜注視著那瓶遺忘藥水。
  謝必安站在舞台邊緣,靜靜地凝視那瓶藥水。幕後冷風撲面,吹亂了他的白衣,也讓他思緒如亂絮翻湧。
  「否則,」惡靈輕描淡寫地朝孟裕踢了一腳,「我就先把他的靈魂撕成碎片,再讓他在你面前活活崩潰。」
  「不……」鈴花低聲呢喃,右手還在顫抖,根本無法揮劍,只能無助地看著這一切。
  「你……做不到……」范無救艱難地擠出聲音,想阻止謝必安衝動的決定。

  然而——

  「放了他們。」
  謝必安開口了,語氣平靜,卻如同霜雪壓枝般沉重。
  他邁步上前,眼神沒有一絲逃避,走到惡靈面前,直視著那雙空洞而瘋狂的眼睛。
  「只要你放過他們,放過鈴花、孟裕、還有小黑……我喝。」
  「哦?」惡靈眯起眼,露出興味盎然的笑容。「這不是我記憶中的那位溫文卻膽小的鬼差啊……真有意思。」
  它將藥水遞出,瓶身在半空中旋轉,最後穩穩地落入謝必安掌中。
  周圍一片死寂,只剩風聲與玻璃瓶中液體翻騰的聲響。
  謝必安低頭,注視著那瓶詭異的藥液良久,然後抬頭望向孟裕與鈴花,最後看向倒地的范無救——那個總是與他爭吵、卻從不曾背棄任何同伴的搭檔。
  「抱歉。」他低聲說。
  下一秒,瓶口打開。
  那股腐敗的氣息撲鼻而來,令人作嘔。但謝必安沒有遲疑,仰頭,一飲而盡。
  「謝必安——!!!」范無救驚叫。
  藥水入喉的瞬間,劇場內所有的燈光一同閃爍,天花板傳來陣陣劇烈震動,宛如整個空間正在崩解。而謝必安的身體猛然震顫,全身泛起一層灰白色的光芒,靈力與惡意在他體內激烈碰撞!
  「很好……很好……哈哈哈……」惡靈大笑起來,聲音如萬鬼齊鳴。「你自己選的,從現在開始,你不再是你了——」
  惡靈的笑聲尚未落下,劇場內的燈光一盞盞熄滅,猶如天幕崩塌前的預兆。只剩舞台正中央,一束死白色的光芒籠罩著謝必安的身體。
  他跪倒在地,身軀劇烈顫抖,像是靈魂在體內被生生撕裂。懷中的判官筆啪地一聲斷裂,靈力迅速崩解,宛如枯萎的花朵被強風攫走,無影無蹤。
  四周一片寂靜。
  無人敢言,無人敢動。
  「……不。」鈴花低聲哽咽,右手仍握著顫抖的長劍,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你他媽該死的傢伙……!」范無救咬牙怒吼,踉蹌地站起。他額角仍在流血,雙手卻穩穩地將鐵鍊一圈圈纏上手臂,如同戰士披上最後的鎧甲。
  惡靈看著兩人,似乎毫無懼色,反倒張開雙臂,像是迎接失控舞台上的高潮。
  「啊啊啊啊啊——!!!」鈴花的心都要碎了,明知右手傷勢未癒,卻仍高舉劍刃,逆風衝刺。
  兩道身影,一左一右,夾擊而上,彷彿要將舞台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