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命運,再次風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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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於: 2025-06-29
正所謂怕什麼,來什麼。

岬祈禱著不要再見到的人,還是碰到了。


「哎呀~真是巧遇呢」

耳邊忽然傳來熟悉又讓人背脊一涼的土佐腔。
岬吃著糰子的她手一頓,眼神微抬,看見站在門口的男人,掛著意外與驚喜交織的笑意。
那讓她食慾全無的 人——就這麼出現在她眼前。

這一切都要從方才說起——




今日的街道上風和日麗,陽光從木格窗灑落,打在石板路上像層層碎金。岬沿著平日常買菜的路走著,餘光掃過巷子拐角,一抹紅色在她視線裡晃了晃。


一條懸著緋紅暖簾的小店靜靜佇立,門口飄來醬油與炭火交織的香氣,彷彿在無聲地召喚。


她餓了,也正巧累了——就這麼推門走了進去。


屋內的空氣混合著炙燒豆腐、味噌湯、炊飯與甘酒的氣味,彷彿一腳踏入了某種安心的結界。榻榻米上的旅人交談低語,竹簾微微晃動,糰子的滋滋聲從櫃檯後方傳來,令人忍不住嚥了口水。


岬挑了角落位置坐下,點了一碗熱味噌湯、一份田樂豆腐、還有一串烤糰子。不多不少,剛剛好。


她撫了撫膝頭的袴裙,端起陶瓷茶盞,喝下一口略帶烘焙味的熱茶,頓時身心放鬆。


熱呼呼的田樂豆腐被放上桌時,表層刷著味噌醬,香氣撲鼻。她用筷子夾起一塊送入口中——豆腐的綿密在嘴裡化開,味噌香鹹中帶甘,滑順得幾乎不需要咀嚼。讓她忍不住眯起眼,像是嚐到了久違的「活著的實感」。


接著她端起那碗味噌湯。湯頭濃郁不膩,海帶與豆腐吸飽了味道,溫熱得讓胃暖了起來。


她最後才拿起那串烤糰子,外層微焦、表面刷了醬油糖漿,每一顆都鼓脹圓潤。


咬下一口——

「……嗯——」她悄聲喃語。


糯米的口感Q彈,還有外皮焦香微脆的層次感,一顆接一顆地停不下來。


第二顆入口時,她心情前所未有地平靜。微焦的醬香包裹著糯糯的口感,讓岬罕見地感到平靜。她正要咬下第三顆的那一刻——


「哎呀~真是巧遇呢。」
熟悉的土佐腔調、懶洋洋的語調讓岬手中動作一頓。


抬頭看去,那個前天才被她拒絕過的男人正掀簾而入。站在門口的他,神情帶著驚喜與好奇,一如初見時那樣,笑得像是發現了什麼趣事。


「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碰到妳啊,世道還真是小呢~」


他掃了一眼擁擠的座位,忽然歪著頭看向她,笑得人畜無害:「咦~都滿了耶,我能坐妳這嗎?」


雖然語氣輕佻,卻沒逾矩,他站在桌前,並未逕自坐下,像是等她開口。


岬低頭看了眼桌上的熱味噌湯、田樂豆腐與糰子……她其實還沒吃飽,甚至想加點。這桌不讓他坐、她自己走人?她是真的餓了。


她無聲地嘆了口氣:「……您隨意吧。」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囉~」他爽朗一笑,拉開椅子坐下,還不忘朝店內喊:「老闆~給我味噌湯一碗,糰子三串。」


岬自顧自地吃著,不抬頭也不看對方。湯匙輕輕敲過碗沿的聲音清脆響起,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熱湯與口中的豆腐上,彷彿對面那人根本不存在。


倒是男人自己開了口,語氣輕快得像在打招呼:「我啊~挺中意這家店咧。糰子烤得剛剛好,外頭脆、裡頭軟~小姐妳也是常來這裡嗎?」


岬很為難,不想回話,但他就坐在她眼前,那輕浮的語氣像蒼蠅一樣繞在耳邊。她默默將最後一顆糰子放入口中,低頭舉手朝老闆加了餐,整個動作乾脆俐落。


「老闆,來一碗鯛茶漬,謝謝。」


男人撐著下巴笑看她,不疾不徐,像是習慣了這種被冷處理的節奏,嘴角那抹笑意還帶著幾分懶散。


「喔~妳那豆腐看起來也挺不錯咧,老闆,來一樣的給我吧~」他眼睛盯著她動作,像是覺得她咀嚼的樣子也有趣似的。


岬吃東西的動作微微一頓。繼續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她明明已經練就無視人的本事,卻偏偏對上他這種又黏又油的類型最無法無視。


男人還是自顧自地說著話,聲音壓得不高不低,剛好能讓她聽見,又讓旁人以為他們熟識似的:「都說嘛,第一次是偶遇,第二次唷~那就是命運咧。小姐,咱倆八成挺有緣的,妳說是吧?」


岬終於將口中的食物吞下,眼神有些無奈地掃了他一眼:「⋯⋯自說自話是你的習慣嗎。」


「欸~那可不成,冤枉我咧。」他笑笑地說,這時老闆剛好把他點的豆腐端上桌。


他夾起一塊豆腐咬下,像是吃出了什麼回憶般眯起眼,接著吞下後,忽地抬頭看她,語氣帶點玩味。


「嘛~哪有男人能對一個在眼前哭過的女人,輕易放得下的咧。」


岬正拿著筷子的手微頓,緩緩抬起眼,終於直視了對面那名男人。那眼神平靜無波,卻像是冷風吹過炭火般,硬生生澆熄了他的語調熱度。

——那是一種「你能不能閉嘴」的眼神。


男人倒是毫不惱怒,反而像被逗樂似的,勾起唇角,笑得像個看熱鬧的路人。


「我說啊,小姐妳對我成見這麼深……我們可是才見兩回面唷?」


說話間,他身子微微前傾,拉近了與她之間的距離。那一抹笑意仍舊吊兒郎當,但語氣卻在下一瞬間沉了下去,如同午後陽光突然被雲遮住了一般。


「還是說……妳早就知道我是誰呢?」


那話一落,空氣彷彿凝結。
他的笑容依舊,但眼底卻換成了銳利的觀察與某種盤算。那種氣場不再是剛才的戲謔,而是一種會讓人本能繃緊的危險直覺。


岬的肩膀微不可察地一動,像是內心短暫屏息了一瞬。
但她很快恢復如常,眼神只是淡淡地轉開,像是在看桌上那尚未冷卻的湯汁,彷彿根本沒聽見什麼特別的話。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剛才那一瞬間,她的腦子幾乎炸開。

坂本龍馬。

這個名字對她而言,遠不是「認識」這麼簡單。

腦海像被翻開一本厚重的維新史,一頁接一頁地瘋狂翻動——

神戶海軍塾、薩長同盟、船中八策、寺田屋事件……

那些熟到不能再熟的事件名、歷史考題、遊戲劇情片段,甚至連死亡現場「近江屋」三個字都自動浮現。

甚至她還記得那個歷史遊戲裡,他死時的立繪有多悲壯,還有BGM的鋼琴聲是從哪個小節開始轉調。

她當年玩龍馬線幾乎是背著攻略跑,選項、分歧、死亡Flag,全都清清楚楚。

而現在,那些記憶就像無預警引爆的煙火一樣,嘭地炸滿了整個腦海。

──知道啊知道,不只知道你叫坂本龍馬,還知道你是未來會被暗殺的維新志士,死得可慘了呢。

她一度有種衝動想這樣回他。

可這些她一個字都沒說出口,最後還是只是淡淡地,壓下了所有震盪與情緒,只讓人看到她轉開視線的那副無波無瀾的樣子。


她輕輕嘆了一口氣,語氣聽來甚至有些敷衍。



「啊啊,知道啊……」



龍馬的眼神一瞬間變了,像野獸在察覺什麼異樣氣味時那種本能性的反應。他腦中飛快閃過各種可能——

她是誰?在哪見過他?知道他的身分?是刺客還是間諜?還是──更危險的存在?

然而,就在他準備開口追問時,岬的聲音冷不防地接了上來——

「你不就是那個老在我屁股後頭轉來轉去的可疑男人嗎?」
語氣平穩,句尾甚至帶了一點刻意的嫌惡。

她說完後,才緩緩將視線從手中的碗移開,看向對方,聲音輕得幾乎像聊天,卻像刀子切進紙張。

「都說第一次相遇是偶遇,第二次巧遇是陰謀──就是不知道,尊敬的武士大人是哪一個了?」

——啪。

情緒在那一瞬間斷了線。像本來緊繃的弦突然被剪斷,發出一聲滑稽的震音。

龍馬愣住了,好幾秒沒反應。

然後──毫無預兆地爆笑出聲,像是被這突如其來的反將一軍給戳中了笑穴,笑得桌子都微微晃了起來,連旁邊的旅人也忍不住朝這邊看了幾眼。


「哈~~哈哈哈哈!我這樣繞來繞去,倒像個見了美人就不肯走的死纏爛打的傢伙咧~小姐,妳這嘴可真不留情啊!」



他大笑得幾乎快伏在桌上,椅子都因他笑得前仰後合而微微晃動。那開懷的聲音瞬間震動整間小店,不少客人紛紛轉過頭來好奇地看著這一對「貌似不熟卻又不尋常」的男女。


岬不動聲色地繼續喝她的湯,像是在告訴旁人——她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但她心裡清楚──

她或許是這間熱氣蒸騰、味噌香四溢的小食店裡,唯一一個知道這個男人未來命運的人。

他會被誰殺、在哪裡死,甚至在什麼時間、以什麼方式,全部都一清二楚。

而對方現在,就坐在自己對面,笑得那麼肆意。

岬低頭,視線落在茶碗裡淡淡的熱氣上。

腦中卻不受控制地浮現了當年玩遊戲時的記憶。那時她照著攻略跑龍馬線,遇到類似的劇情節點。
男主角忽然目光銳利地問主人公千鶴:
「妳該不會……早就知道我是誰吧?」

那時她卡關很久,最後還是照攻略選了唯一的「正確答案」──承認。

她記得自己盯著那行選項時,心裡是抗拒的。她那時有點憋屈,但為了推進劇情,只能照攻略選下去。

太早坦白了吧?也太順了點。

但為了推進劇情,只能咬牙照做。

現在回想起來,她甚至想不起其他兩個選項是什麼了,只記得──不會加好感度。

但眼下──
這不是遊戲,也沒有存檔能重來。
她既不想攻略這個人,也不想讓關係壞到無法挽回。

畢竟與這樣的男人為敵,太過危險。

打好感度也不是,進惡意值更不行──

她只能在心中劃出一條模糊而安全的中線,小心翼翼地行走其上。

於是她挑了一句不上不下的話,模稜兩可,既非真心,也不算虛偽。

結果,這個人──
竟然像被她的話點燃了什麼似的,笑得前仰後合,笑聲穿透整間店的喧鬧,引來眾人側目。

笑完還繼續興致勃勃地搭話,語氣裡甚至多了幾分愉悅和……某種期待。

岬咬著筷子,眼神像死魚般盯著他,說不出話。

她的內心浮現一個疑問:

──為什麼這種根本不是「正解」的答案,反而讓這個男人這麼高興?

她搞不懂。

明明她只是想敷衍地糊弄過去,卻好像反而成了對方的「對味」。

那笑容太亮了,笑得太自然,甚至有些……真誠。

她皺了皺眉,低頭喝了一口茶,試圖冷靜下來。

她無法討厭這個男人。

哪怕他帶著試探、哪怕他的語氣總帶著油滑與輕挑,

但她知道,他不是壞人。比起那些真正帶著惡意的存在,他……是站在光那邊的。

只不過,是個太耀眼、太過自由的光。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她才無法坦然地看著他。

——


走出店舖時,炭火與味噌交織出的香氣仍縈繞鼻尖,彷彿還黏在髮絲與衣角。午後陽光斜斜地灑在石板路上,岬步伐從容,神情卻像在反省人生選錯了什麼。

「下次有緣再見喔~」
身後,那個聲音依舊愉快得過頭,彷彿他們剛才談笑風生一樣。

岬連頭都沒回,像是全然沒聽見那男人最後的話語,只是穩穩地往街道深處走去,腳步乾脆俐落,不帶一絲戀棧。

她走過兩間小鋪,一家在曬米,一家在掛燈籠,炭火與味噌的香氣仍在鼻間縈繞,卻像被她甩在了身後。風在袖口拂過,裙擺掠起些微塵埃,金色的髮絲輕輕晃著,彷彿與後方那段小插曲一同被拋在過去。

正當她準備轉入一條較為清靜的小巷時,身後傳來一連串輕巧急促的腳步聲,像是穿著木屐的小鳥,輕快地從石板街道踏響。

她剛側過耳傾聽,熟悉的聲音便隨之傳來:
「哎呀呀~是岬小姐啊」

柔和又嬌俏的語調,像風鈴搖晃過初夏的街角,輕輕拂過耳畔。

岬腳步微頓,順著聲音望去——

只見前方一間飾品鋪子門口,站著一位穿著嫩黃色花紋和服的少女。她細眉長睫,唇角噙笑,頭上別著象牙白的髮簪,整個人像剛綻開的迎春花,甜美卻不嬌媚。

是藝妓少女──小鈴。

「小鈴……」岬的眉眼在瞬間柔和了些,先前因龍馬而凝住的神色終於鬆開一點。

小鈴雙手抱著小提籃,朝她微微一傾身,眼中閃著笑意,語氣軟得像棉花糖:

「呀~岬小姐,好久不見囉。您今兒個也出來逛哪~?」

她說的是京都腔的「你好」,語尾輕柔、音調上揚,像是在跟熟識的閨蜜撒嬌。

一年前,小鈴曾高燒不退,是岬的醫術救了她一命。雖然身分不同,但年紀相仿,又都不屬於這個城市的主流視線,兩人倒是意外地親近起來。

小鈴看了一眼岬身後,那個剛轉身離去的身影。

當小鈴站在飾品店門口,輕聲喚住岬的那一刻,她腦海中還浮現著方才的景象——

那是幾分鐘前,她剛轉身出店,就巧巧撞見岬與一名男人一前一後走出那間熱鬧的小食屋。

那武士大人穿著略帶風塵氣息的旅人裝束,衣袍雖舊卻整潔,腰間劍鞘隨意垂掛,動作從容不迫,眉眼間含笑,像是對身旁的女人頗有興致。那瀟灑的氣息,帶著一種輕佻又不失優雅的風度,彷彿歷經風霜卻依然自在自若。

而岬……則是冷若寒霜,連多看對方一眼都懶得施捨,腳步沉穩,神情堅決得彷彿只想把兩人之間的空氣都切斷。

小鈴一眼就看出來——這並不是什麼兩情相悅的畫面,而更像是一場單方面上演的自說自話。

她還記得自己當時微微停下腳步,朝那武士大人看了一眼——雖然距離遙遠,但她依稀能看清楚他的臉龐,輪廓分明,眼神裡帶著一抹瀟灑不羈的光芒,那是一種能輕易讓女人淪陷的魅力。

對方似乎也注意到了她,但並沒有太多反應,只是將目光又落回岬的背影上。

那眼神並沒有被冷淡刺傷的惱怒,反而像是見著什麼有趣的風景,嘴角輕輕勾起一抹淺淺的笑。彷彿那份拒絕本身,就是最令人上癮的調味。

想到這裡,小鈴才會湊得更近些,語氣像撒嬌般拖長,眼神亮晶晶地說:
「唔~剛才那位……莫不是岬小姐的熟人哪?」

「不是。」岬語氣簡短,語調卻冷得出奇。

「只是……剛好併桌的孽緣。」
她說到這裡,像是連自己都嫌這形容過於貼切,一手無奈地抬起,指尖輕抵住額角,像是在驅趕一場甩不掉的頭痛。那動作既像疲憊,又帶著一種被命運戲弄的自嘲。

髮絲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滑落,遮住半邊眼,遮不住的,是她低垂眼睫間,那份「到底為什麼要遇上這種人」的深深無語。

「哎唷~孽緣啊,這詞可真有意思~」
小鈴忍不住偷笑,輕輕用指尖撫了撫鬢角髮絲,那種「不點破但全都懂」的語氣,讓人又想捏她臉,又拿她沒辦法。

「不過啊~」她忽然湊近一步,語氣甜中帶俏,「我倒是懂那種感覺~岬小姐啊……」

她刻意頓了頓,眼睛彎成兩道月牙,語氣拉長柔軟:「是那種會讓男人輸得一塌糊塗的女人⋯並且還渾然不自知這一點,最可怕了♡」

岬聽了先是一愣,接著忍不住笑出聲來,像是被小鈴那語氣和誇張的說法逗樂了。那笑聲不大,卻帶著一種無奈與寬容,像是長久相處下才會有的熟悉與默契。

她偏過頭,目光帶著幾分笑意斜睨著小鈴,語氣裡像是閨蜜之間的寵溺提醒:「我倒是覺得,小鈴才是真的漂亮唷。」

語尾輕柔得像被風吹過的花瓣,帶著一點點逗趣的味道。

「唉呀~我這點花俏,是拿來哄醉客開心的,哪比得上岬小姐這股氣韻呢~」小鈴笑得俏皮,聲音像糖一樣輕巧地黏在耳邊,分不清是真誇還是假鬧。

岬聞言忍不住低低地笑了一聲,那笑意不像剛才與那男人交鋒時的無奈與冷淡,而是帶著些放鬆後的暖意,像湯面泛起的一圈圈漣漪。她沒再多說什麼,卻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像是願意陪這位熟悉的少女慢慢晃過這段街。

小鈴自然也察覺到了,眼底閃過一絲調皮的成就感。她說話一向有分寸,這種時候,與其多問,倒不如用輕巧的笑語把岬從那股陰影裡拉出來。

果然——
比起那些自顧自說話的男人,可愛的妹子還是最療癒人心。

岬的神色柔和了許多,嘴角微微上翹。

兩人肩並肩走在石板路上,午後的陽光落在她們身上,在地面拉出兩道細長的人影。人聲、鳥鳴、風穿過簷下竹簾的聲音,全像是退到了遠方,只剩兩人的背影。

「妳今天出來是……?」岬一邊走,一邊看了眼她手中的提籃。

「啊,是來拿訂做的髮飾呢。」

小鈴說著,俏皮地掀開蓋布,露出裡面用白紙細細包著的飾品盒,眼裡藏著閃閃亮亮的期待。

而岬沒注意到的是──


就在她們漸行漸遠的身後,早該離開的男人,竟然又站在街角回過了頭。坂本龍馬雙手插在袖內,眯著眼遠遠望著那道身影。

坂本龍馬雙手抱臂,目光穿過人群,遠遠落在那道正與少女並肩離去的背影上。

風輕輕撩起了岬的髮絲,那一束金色的髮絲在夕光中輕輕搖曳,帶著某種不合時宜的異國感,也彷彿撩過他心底某處模糊卻止不住發癢的記憶。

——像是錯過過什麼,又像是還沒開始。

「可惜啊……在這裡待的時間不長。」
他低聲喃喃著,與剛才笑鬧時的模樣判若兩人,語氣帶著一絲落寞,眼神卻落在那道已走遠的背影上,久久未移。

京都對他而言,只是眾多旅途中的一站──

眼前這片古老而優雅的街巷,不過是他奔向未來途中,稍作停留的驛站。

他還有必須完成的事。

改革的路仍漫長,日本的未來尚未清晰,他知道自己不能停。

這些夢與責任早已刻進骨血,即使孤身,也得走下去。

但他也知道──
他會回來的。
像風一樣,總有一天,會再吹回這座城市。


——下次再見吧,小姐。


——

因為這個時代沒有跟蹤狂這個詞,所以寫了可以替代的語句。

個人玩遊戲就有這種感覺,其實千鶴根本不是龍馬的菜(甚至是其中某些角色),只是為了推動劇情,製作組也用了很長的篇幅描寫合法化這份戀愛。

所以對玩家來說也還可以接受。

個人玩過遊戲覺得龍馬是個對有自己想法,不按他套路走的女性會很感興趣的傢伙。

至於遊戲設定說他不好女色等等;個人覺得純粹是千鶴長得不豔麗,真的遇到大美人,男人都是視覺動物,多少看到美人還是會驚艷啦。

遊戲裡「不好女色」的設定有點過度理想化,是為了塑造他浪漫理想主義者的形象。但在真實性格裡,龍馬是個「愛看世間百態」的人,他會欣賞美,也會因為某些人「活得精彩」而被吸引。

感謝收藏~本來想說隔這麼多年不知道還有沒有薄櫻鬼的粉絲呢(´・ω・`)